五六先生聞言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


    如今北地氣數蒸蒸日上,再配合上黃天道的香火之氣,按理說北地祖脈應該不斷壯大才對,怎麽如今怎麽不但沒有強大,反而開始不斷縮減了呢?


    這就很不正常!


    “莫非是因為天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所以導致北地氣數衰減,反噬了祖脈根基?”五六先生看向穀明月,聲音中充斥著不確定。


    聽聞五六先生的話,穀明月撓了撓頭,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道:“或許吧。”


    他也探查不出原因,畢竟龍脈之氣本來就禁絕萬法,除非是專門克製龍氣的斬龍術,否則普通道法神通根本就無法靠近龍脈。


    別看陽神境強者開山裂地,但其出手時並沒有波及到龍脈鎮守主要之地,撕裂的也隻是普通大山罷了。


    且說張諶站在八卦爐前,仔細的感應著八卦爐內的氣機,就見在八卦爐火焰的作用下,那土黃色的圓球也不過是崩碎一道禁製罷了。


    小球所有禁製都是一體的,崩碎一道禁製,就已經說明圓球所有禁製都扛不住了,接下來隻要不斷的去用八卦爐中火焰煆燒,伴隨著禁製出現缺口,崩碎的會越來越快。


    “我此次閉關多久了?”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狐仙囡伸出一根手指,張諶看了後心頭一跳:“一年?”


    “一個月。”狐仙囡囡道。


    張諶聞言愣住,眸子裏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怎麽可能是一個月的時間?”


    他在陰曹地府有一段時間暈厥,在他的估算中,至少也該有一個月的時間啊?


    隨即張諶腦子裏想起前世的某個說法‘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那是否也說明這個世界人間的時間流速和陰曹地府的時間流速不相同呢?


    “倒不是沒有可能!我當初在陰曹地府內躲避先天蚊蟲的追殺,至少也逃竄了一個月的時間,在加上暈厥過去的時間,怎麽都對不上號,或許現在唯有用時間流速不同來解釋了。”張諶心中暗自道。


    自己離開一個月日,倒也和道觀好解釋,大不了說在謝靈蘊那裏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不過唯一叫人擔憂的是,自己這一頭白發未免有些紮眼,但是卻也沒有好的遮掩辦法,畢竟這世上可沒有染發膏。至於說用染布的染料,稍微出汗就會掉下色澤,根本就遮掩不住。


    思來想去張諶想不到遮掩的辦法,隻能無奈將頭發紮起來,盡量使得頭發體積減小,不那麽引人矚目。


    處理好頭發後,張諶吩咐一聲狐仙囡囡“看護好洞府”,才化作吸血蝙蝠消失在天地間。


    如今張諶控血術踏入五階,他立即就察覺到了不同,自己身化蝙蝠之後,隻見蝙蝠依舊是公雞大小,但是蝙蝠的翅膀上閃爍著道道金黃色紋路,隻見那金黃色的紋路閃爍著一道道玄妙的波動,居然在源源不斷汲取著天空中的大日之力。


    “這吸血蝙蝠的血脈牛逼了啊,我的血脈進化後,居然可以汲取大日之力?”張諶振翅而起,方圓二十米內所有的日光都化作了扭曲的光線,被張諶的翅膀吸收。


    遙遙望去,就好像是一個二十米的黑洞劃過天空,十分的招搖惹眼。


    “吸收大日精華貌似看不出對我有什麽影響,至少現在看不出有什麽好處。”張諶連忙收斂了自家的吸收日光技能,將全身氣機匯聚起來,猶如一隻大鳥低調的在群山間飛過。


    現在北地能人異士無數,不知多少高手匯聚過來,張諶還是要低調謹慎行事,不敢有絲毫的招搖。


    一路上悄無聲息間在道觀外的密林中重組身軀,張諶優哉遊哉的在山中逛遊一會,然後光明正大的向山門的方向走去。


    張諶是道觀中的弟子,而且天天和小豆丁混在一起,乃是道觀中的名人,一路走來道觀弟子不斷和張諶打招唿。


    此時山下不斷有香客入山供奉香火,張諶隨著香客不著痕跡的走入道觀內,遙遙的忽然聽聞一聲唿喊:


    “張諶,你這個月居然缺席早課,做什麽去了?”


    黃天道的執事周胥板著臉,從一處廊道走來,遙遙的喊住了張諶。


    看到周旭,張諶不由頭皮發麻,這廝可是鐵麵無私隻認死理的家夥。


    “弟子……弟子被謝靈蘊忽然叫下山,在山下耽擱了一個月,來不及請假,還望管事莫要怪罪。”張諶心中早就想好了對策。


    周胥聞言上下打量著張諶,一張臉上看不出喜怒,隻看得張諶有些發毛後,才拍了拍張諶的肩膀:“張諶啊,規矩不可壞!你下次就算有事情不能去,也要開口叫人替你請假。你現在獲得了謝百戶的青睞,可千萬不要飄了,謝百戶的垂青全憑個人喜好,她能垂青你,自然也能垂青別人。好好習武,煉就屬於自己的本事,低調做人,這才是真真的喜好。”


    “是,弟子知道了。”張諶道。


    周胥目光轉動,看向了張諶的頭發,眼神中露出一抹疑惑:“你的頭發怎麽迴事?怎麽全白了?”


    “您不知道,我和平邊王府的世子張曉花結下死仇,我日思夜想睡不著覺,愁白了頭發。”張諶很無奈的一歎,幹脆直接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張曉花的身上。


    周胥聞言看向張諶的目光滿是同情,那可是平邊王世子,換做是他得罪了對方,怕也整日裏惶惶不可終日。


    周胥拍了拍張諶的肩膀,隻是歎息一聲,然後滿懷心事的轉身離去,留下張諶看著周胥的心事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就過去了?看來特權果然是爽啊。”張諶嘀咕了一聲,一路上晃晃悠悠迴到小院,就見小豆丁正在院子裏的大榆樹下走來走去,臉上寫滿了焦慮。


    “你在做什麽呢?”張諶悄無聲息的走入院子,開口詢問了句。


    成渝嚇了一跳,扭頭怒視著張諶:“你怎麽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想要嚇死我不成?”


    說到這裏成渝連忙上前,左右打量了一眼院子,才對著張諶逼問道:“你這個月去哪裏了?怎麽一直沒迴來?就連消息也沒有,嚇得我還以為你被那醜八怪給害了。”


    “我能有什麽事?”張諶搖了搖頭:“你記住了,這世上能弄死我的人還沒有誕生呢。”


    “以後你要是在看到我沒有及時迴來,要記得替我打掩護。”張諶摸了摸小豆丁的腦袋。


    “哼,想要我替你打掩護,還要看你識不識趣。再說了,都一個月了,怎麽遮掩?虧我機靈,觀主幾次找你,我都說你被謝頭領叫去山下,遮掩了過去。”小豆丁說著伸出自家的白嫩小手掌,滿臉期待的看著張諶,等候張諶的獎勵。


    張諶知道小豆丁在要零食,可惜這次張諶下山匆忙,哪裏有零食帶來?


    “下迴再給你帶,我這迴下山是辦一件大事,沒來得及給你帶。”張諶道。


    成渝撅起小嘴,然後目光無意間劃過張諶鬢角的發絲,整個人不由得麵色大變:“張諶,你的頭發怎麽全白了?”


    “我也不知。”張諶將小豆丁抱在懷中往屋子裏走去。


    “該不會是張曉花那廝在暗害你,對你下毒了吧?”小豆丁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要不然咱們幹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直接將張曉花弄死,然後反下山去算球。”


    小豆丁的目光中充滿了匪氣。


    張諶摸了摸小豆丁的腦袋,捋順小豆丁的刺毛:“不是他,區區一個張曉花,豈能害得了我?我隻是用功出了叉子而已。我這次雖然沒有給你帶零食,但卻為你帶來了一個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小豆丁是個孩子,聞言果然立即被張諶吸引,滿臉好奇的看著張諶。


    張諶帶著小豆丁來到屋子裏,關上房門後撫摸著小豆丁的腦袋,思索著要不要傳授小豆丁超凡法門。


    本來刻印在張諶魂魄中的觀想法,張諶是沒有辦法傳功的,但是張諶自從在幽冥世界不斷利用六字真言去控製先天蚊蟲後,他覺得自己的魂魄在六字真言的反複錘鍛之下,好似具備了一種玄妙的能力,他發現自己的魂魄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或許可以嚐試利用六字真言的威能作為橋梁,雙方進行靈魂傳法。


    “過來,盤膝打坐。”張諶對著小豆丁吩咐了句。


    小豆丁很乖,乖乖的盤坐在那裏,小臉嚴肅的掐訣打坐。


    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打坐並不是什麽難事,因為每日裏的站樁,也是打坐的一種。


    張諶眼見著小豆丁逐漸氣息平穩,然後一根手指點出,落在了小豆丁的眉心中,下一刻精神世界內的六字真言大放光明,迸射出無量光華,那光華透射過觀想圖,猶如一個燈泡照射屏幕的幻燈片一樣,張諶嚐試著將其映射入小豆丁的精神世界。


    事實證明,肉身自有屏障,精神力想要在一具肉身內想要影響另外一具肉身,不是一般的難,是非常的難。


    不過就算是難入登天,但他依靠著六字光明的神異,居然成功了。


    隻見六字真言迸射出金光,那光芒透過張諶曾經獲得的道人觀想圖,順著張諶的手指為媒介,在法力的作用下,居然無視了二人之間的血肉屏障,直接投射入小豆丁的精神世界。


    “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嘛?”


    小豆丁嚇了一跳,精神波動傳來滿是好奇的話語。


    “用心牢記,將這幅圖案刻印在心中,不可忘記。”張諶的聲音透過手指傳入小豆丁的精神世界。


    小豆丁也不在多言,默默的銘記著那圖案,記錄著圖案中的各種關竅。


    十個唿吸後張諶法力耗盡,傳遞功法停止,張諶一雙眼睛看向小豆丁,就見小豆丁盤膝坐在那裏,猶如老僧坐台一樣,就連唿吸都氣若遊絲仿佛不在。


    “也不知這丫頭能記下多少,十個唿吸隻怕是大概輪廓都記不下來。不過我現在既然掌握了傳法的力量,雖然說每次隻能堅持十個唿吸,但我隻要多傳授幾次,她必定可以記錄下來。”張諶心中暗自琢磨。


    “我當初為了記憶觀想圖,開啟了超級狀態,也足足耗時了一日的時間,這小丫頭隻觀看了十個唿吸,怕是記不住百分之一……”張諶心中暗自道。


    觀想圖涉及到無數的符文、線條,很是複雜,並不是那麽容易記下來的。


    眼見著小豆丁陷入觀想狀態,張諶悄悄的來到院子裏開始燉肉。


    至於說肉食哪裏來?


    張諶再指使狐仙囡囡跑一趟就是了,反正自家的八卦爐也不用一直看著。


    “難搞啊。”張諶忽然覺得自家人手不足了,以後還要多找幾個靠譜的手下才是。


    一鍋肉燉好,張諶利用水汽將肉味封鎖在鍋內,然後來到屋子裏,就見小豆丁依舊盤坐在床榻上。


    “這丫頭的資質不會那麽差吧?怎麽記憶了這麽久?”張諶看著小豆丁,暗自道:“稍後這丫頭醒來,我該如何安慰她呢?”


    張諶正尋思著該如何安慰小豆丁的時候,忽然就見小豆丁背後空氣一陣扭曲朦朧,似乎有點點神光在扭曲閃爍。


    “什麽鬼東西?”張諶見此瞳孔一縮,看著小豆丁身後流轉的莫名金光,眸子裏滿是警覺。


    那金光雖然微弱,猶如點點星光,但卻瞞不過張諶的眼睛。


    “哪裏來的光芒?這光芒看起來很不尋常啊?”張諶連忙打開法眼,就見正神之光在其眼底閃爍而過,然後張諶不由得心頭一驚。


    那點點金光哪裏是光芒?分明是一道道法則的餘韻。


    張諶見過法則之力,不論是黑袍怪,還是那先天的蚊蟲,都已經掌握了法則的力量,在雙方交手的時候,張諶感受到過法則的餘波。


    可此時為何小豆丁的身後虛空會出現法則餘韻的波動?


    雖然那一點法則餘韻波動微不足道,甚至於近在咫尺的張諶都不能感應,要不是其有法眼,再加上近在咫尺肉眼可見,隻怕是張諶也根本就無法察覺到那法則的餘韻所在。


    在小豆丁的身後,為何會有點點金色的光輝流轉?


    張諶一雙法眼觀看著那點點金光,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之色,但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免得驚擾了小豆丁。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小豆丁身後金光越來越越多,逐漸照亮三尺虛空,在其身後金光化作一團,而在那一團金光之中,好似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闕藏匿在金光的最深處。


    “那……那是什麽?”張諶此時睜開法眼,死死的盯著那座宮闕,目光中充滿了震驚之色。


    那不是一座宮闕,在那金光的最深處,有一大片連綿起伏不知邊際的宮闕,藏匿在金光的最深處。


    那金光金碧輝煌,有萬千法則在繚繞,無窮時空在轉圜,有無盡威嚴流轉不休,好似是傳說中的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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