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他張諶就是這心學之祖!掌握心學大道!


    至於說身軀中匯聚的氣數,以及氣數中孕育的鎮壓氣數的寶物,張諶雖然還不知道有什麽用,但他知道所有關乎到氣數的寶物,絕對沒有普通的東西,這心學氣數孕育出的寶物,絕對是有大用。


    好在張諶提前叫其發下心魔誓言,否則張諶還真不敢繼續和渚旬呆下去,說不得要立即跑路了。


    無他,就是怕渚旬起了壞心思,想要弄死自己奪取了‘祖’的身份而已。


    二人又是一番客套,張諶並不想太過於引人注意,他現在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如果將自家的身份暴露出去,心學之祖的身份隻怕是守不住。


    所以張諶和渚旬討價還價了半響,渚旬才勉強改口,不再繼續叫張諶師傅,而是如往常一樣稱唿張諶。


    “這就對了,尊敬不在於表麵,而是在於心中。你隻要心中尊敬我,又何必在乎表麵的客套?”張諶見到說服了渚旬,滿意的點了點頭。


    “先生,真想不到您小小年紀,竟然悟出了心學的精髓,那陳三兩夫婦將您趕走,卻收留柴傳薪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真是瞎了眼睛。陳三兩若是肯收您為弟子,那日論道哪裏還有鍾無敗那廝什麽事?不對!陳三兩那區區三腳貓的功夫,哪裏配收您為弟子?”渚旬不斷誇讚著張諶,一雙眼睛看向張諶,眼神中滿是狐疑:


    “先生,陳三兩悟道一甲子,也不過是領悟了心學的皮毛而已,您怎麽領悟心學的道理遠在陳三兩之上?您該不會是某個儒門的老怪物轉世覺醒了吧?”


    “我也不過是無意間聽了某位前輩的幾句精髓而已。”張諶笑吟吟的扯了一個謊。


    渚旬聞言點點頭:“我就說,您今年不過才十五歲,您以前也沒有讀過書,怎麽能領悟如此精深的道理呢?您幾乎完善構架了一條完整的大道,除非您是某個老怪物奪舍。不過,從今日起心學之道算是立下了!”


    張諶聞言點點頭:“不錯,從今日起,心學算是立下了。”


    可惜凡人看不到氣數匯聚,否則渚旬必定會發現之前張諶身上匯聚氣數的一幕,知曉張諶就是開創了心學的老祖宗。


    渚旬將羊雜湯一口喝光,然後一雙眼睛看著張諶:“師傅,我要去整理心學典籍,爭取早日將心學的學問整理出來傳道天下,早日將我心學發揚光大。我先走了,您慢慢吃!”


    渚旬說完話就想要開溜,但是卻被張諶給叫住:“慢著,我還有事問你,我師傅的身軀呢?”


    “被我葬了!埋在了城外的一座山腳下。”渚旬道。


    張諶聞言眼皮跳了跳,他還想著如何複活韓素貞呢,可誰知渚旬居然將其給葬了?手腳這麽麻利的嗎?


    “還是葬了好!韓素貞刺殺五先生,搞出來的動靜太大,將其下葬也能安撫很多人的心,許多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況且想要起死迴生近乎於不可能,我活了幾十年,從未聽人說有起死迴生的本事。師傅您怕是想的太美好,就算您將其肉身保存下來,但也沒有起死迴生的手段啊。”渚旬道了句。


    “帶我去祭奠一番吧。”張諶沒有反駁渚旬的話。


    他覺得渚旬的話說得很對,許多事情伴隨著人死成空,生前再大的恩怨也到此為止了。伴隨著韓素貞下葬,許多人對韓素貞、韓家的怒火才會減輕。


    張諶放下羊雜,隨著渚旬一路走出城外,此時張諶頭戴鬥笠,跟在渚旬的身後,一路上雖然有過往的差役,但卻也沒有人上前來盤問。


    二人一路來到城外,入山林十裏,在一座大山的山腰處,一座新壘砌的墳墓出現在張諶的眼簾。


    “你師父就被埋葬在這裏,可惜她一輩子為了陳三兩奔波斡旋,最後卻落得這般下場,沒有看到心學誕生的一天。”渚旬幽幽一歎,聲音中滿是那種恨其不爭的火氣:“她是被豬油蒙了心,她可是韓家的天之驕女,有大好的前程,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麽就淪落到這等地步呢?”


    張諶聞言沉默許久後才道:“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生死相許。”


    渚旬愣住,他這等人物,婚約隻是為了家族利益,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屬於自己愛情的!或許有過,但在家族利益麵前,一切皆可舍棄。


    墳墓前陷入了死寂,二人站在墳墓前陷入了沉默,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就在此時遠處一道腳步聲響,踩得地上的枯枝咯吱不停,引得張諶和渚旬扭過頭去,就見一道人影自遠處走了過來。


    來人衣衫整齊,麵色蠟黃,身形佝僂,手中提著一個籃子,正向著墳墓前走來。


    “是你!你還有臉來此!”渚旬看到來人後不由得瞳孔一縮,怒氣勃發忍不住罵了出來:“要不是因為你一意孤行,因為你的偏執,我表妹豈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陳三兩聞言沉默,麵對渚旬的責罵似乎沒有聽到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的走過來,麵色肅穆的來到了墳墓前,從籃子裏拿出貢品一一擺放整齊,然後點燃了香火,跪倒在地墳前焚燒著紙錢。


    許久後才聽陳三兩幽幽一歎:“你將素貞的死怪罪在我身上,我卻要將素貞的死怪罪在學宮上,錯非你學宮步步緊逼,還暗中施展陰謀詭計,素貞怎麽會出此下策?她又怎麽會敗亡?”


    此時陳三兩扭頭看向渚旬,一雙眼睛猩紅,有血紅色的淚光緩緩滑落:“學宮才是害死素貞的罪魁禍首。你才是兇手!你們整個學宮都是兇手!”


    “你自己恃才傲物桀驁不馴,忤逆聖人的大道,導致學宮震怒,後來你又上書請誅平邊王觸怒了天子,分明是你自己作死,你也敢怪罪到我等頭上?是你自己不遵守規矩,想要獲得天子賞識,一步登天直接出人頭地,才導致了一切悲劇的發生。你就是好大喜功喜好虛名,也敢來我麵前泱泱犬吠?”渚旬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對陳三兩開撕。


    “你放屁!分明是你學宮想要奪取我的大道,想要奪取我的學問,暗中施展的卑鄙手段而已,你還來倒打一耙?我隻恨老天無眼,居然叫鍾無敗那狗賊居然證道了陽神。”陳三兩聲音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殺機和怒火。


    聽聞陳三兩的話,渚旬冷冷一笑:“你這不過是無能狂吠罷了,你若真有那等開創一道的才學,也不會枯坐北地幾十年,才參悟出一點皮毛罷了。你的才華配不上你的野心,德不配位莫過於此。”


    聽聞渚旬的話,陳三兩氣的身軀都在哆嗦,麵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許久後才聽陳三兩道:“你莫要猖狂,早晚有一天,我會叫你們付出代價的!”


    “你一個無能的書生罷了,有幾分本事也想撼動學宮?小心將你身後的陳家牽連進去,叫你陳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渚旬話語中滿是輕蔑。


    陳三兩聞言不再爭辯,而是拿起紙錢在墳墓前燒著。


    待到紙錢燒完,然後才站起身看了張諶一眼:“是我小看你了,多謝你為素貞報了大仇,你現在配得上成為我的弟子。現在素貞沒了,你無處學習學問,我欲要收你為徒,你待如何?”


    張諶聞言看了陳三兩一眼,沒想到之前那個眼高於頂的腐儒,此時竟然扭轉思想說出這等話來。


    可惜張諶現在已經成為了心學之祖,陳三兩的學問於他來說毫無價值,而且陳三兩現在被天下排斥,他又怎麽會拜師陳三兩?


    “我之所以出手,是因為韓素貞是我師傅,僅僅隻是因此而已。至於說你的感激,你我無任何瓜葛,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至於說跟你學習學問,還是算了吧!我不是柴傳薪,沒有柴傳薪的家世和背景,哪裏配拜您為師?”張諶的聲音很冷清、很平靜,字字句句都很疏遠,但是那一字一句無不化作一把刀子,刺向了陳三兩的內心。


    尤其是當‘柴傳薪’三個字出口後,陳三兩忽然喉嚨湧動,嘴角忽然出現一縷鮮血,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麵色慘白毫無血色。


    柴傳薪可是他親自選定、擇取的關門弟子啊!乃是他寄予厚望的衣缽傳人。可就是他親自選定的弟子,一劍刺死了自己的妻子,世上還有比這更具有嘲諷的事情嗎?


    在陳三兩看來,大概是沒有了。


    張諶話語平靜,但字字句句、字裏行間無不在罵陳三兩有眼無珠。


    張諶心中這股氣憋屈很久了,此時看到陳三兩的慘狀,終於宣泄了出去,心中暢快到極點。


    陳三兩一雙眼睛看著張諶,嘴角動了動,但是卻無言以對,唯有一道帶著哭腔的歎息在叢林間響起,顯得格外的悲涼。


    “陳三兩,咱們該走了!”


    就在此時叢林中傳來一道唿喊聲,卻見一襲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大樹下,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那男子何時來的無人知曉,亦或者他本來就應該站在那裏。


    張諶循聲望去,看到了樹下那一襲白衣,就見那男子俊美無比,臉上帶有一絲陰柔,看起來魅惑萬千,就算是比之女子還要美豔三分,就連這片山林也黯然失色。


    下一刻張諶瞳孔急速收縮,眼底一道金光迸射,然後那人形一陣扭曲,就見那男子直接化作了一隻比狼狗還要大,毛發雪白純色的狐狸。


    “這不是人!”張諶心髒驟然一跳,但卻被其迅速壓製住。


    張諶側目看向渚旬,就見渚旬看到男子後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似乎驚豔於其俊美和陰柔,並沒有看出那男子的本相。


    那白衣男子的眼中隻有陳三兩,對張諶和渚旬視而不見,似乎二人隻是一隻螻蟻而已,根本就不配進入男子的眼中。


    “富貴逼人!目中無人!”張諶心中閃爍出兩個詞。


    陳三兩聞言轉過身,踉蹌著向男子走去,然後二人結伴而行,消失在了山林間。


    “好俊美的男子,就算是比人間絕色的女子,還要俊美三分。他若是女子,必定傾國傾城,迷得天下人神魂顛倒。”渚旬開口道。


    “他不是人,他是一隻狐狸精。”張諶打量了一眼山林,然後壓低嗓子道了句。


    “什麽?此言當真?你說得可是真的?”渚旬聞言大驚失色,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在他眼中那分明就是一個人,怎麽就成了狐狸精呢?


    而能瞞得過自己的眼睛,有如此修為的狐狸精,整個天下隻有一隻:白蒼!


    狐族的老祖白蒼!


    “沒錯,就是一隻狐狸精。”張諶很肯定的道,說到這裏他想到了狐仙囡所說的那位狐族老祖宗。


    “妖族那些畜生被大墓的氣息所吸引,居然越過白骨長城,來到人間了?”渚旬此時聲音中滿是嚴肅:


    “不行,此事必須要盡快通知檢校司和平邊王府,否則怕是要出大亂子。”


    渚旬說完話後不再理會張諶,身形一閃猶如施展輕功一樣,腳踩著樹枝飄然遠去。


    修行到了陰神境界,最大的特征就是可以飛行。


    當靈魂的力量大於肉身的重量之時,就可以駕馭肉身飛行。


    不過人身之重,重於三山五嶽,就算是能搬山的陽神強者,也不會搬著自己的肉身亂跑。


    搬運自己的肉身實在是太費勁了,就好像是自己提著自己,不能將自己自己搬起來一樣。


    所以渚旬不斷提縱,隻是減輕身軀重量猶如輕功一樣在山間穿梭,而不是直接搬運肉身奔跑。


    “陳三兩怎麽會和妖族攪合在一起?”張諶心中閃爍著一道念頭。


    這個世界的妖族,和人們概念中的妖族可不一樣,這個世界的妖族分為兩種,一種是開了智慧的野獸族群,匯聚在一起化作了妖族。


    還有一種乃是有成了氣候的大妖,借助人族血脈繁衍,誕生而下的半妖。


    這種半妖具有人類外表和智慧,而且還完美的繼承了妖族的一切優點,免除了大妖誕生子嗣後依舊還是普通野獸的尷尬局麵,免除了最初始之時的開竅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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