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人往的街頭,張諶和鍾象一前一後的走著。


    “咱可說好了,你要是能叫我爺爺不鑽牛角尖,解開了我爺爺的疑惑,我就相助你出手一次。要是不成,我是不會幫你的!”鍾象打開門走在前麵,開口道了句。


    張諶跟在鍾象後麵,拍著胸脯打保票:“你放心好了,那兩個問題其實早就有答案,我隻要和咱爺爺說了,一切就都迴歸正軌了。”


    “是我爺爺!”鍾象聽聞張諶一句一個咱爺爺的叫著,總覺得這廝是在占自己便宜。


    “咱倆屁股之交,分什麽彼此。”張諶跟在鍾象身後嘿嘿一笑,目光落在了鍾象的屁股上:“我說鍾兄,你這屁股還真是白嫩圓潤,我從未見過如此圓滿的屁股。”


    鍾象聞言頓時麵色羞怒,周身火紅色的氣機流轉,腳下的青磚瞬間融化為岩漿。


    “你還敢在我麵前胡言亂語,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鍾象冷冷的看著張諶。


    “你殺不了我!”張諶迴了句。


    “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非撕爛了你的這張狗嘴不可。”鍾象此時有些惱羞成怒。


    張諶聞言走上前去滿不在乎的拍了鍾象屁股一巴掌:“你小子,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張諶!!!”鍾象氣得磨牙:“信不信我將你大卸八塊?”


    “我當然信。”張諶很認真的迴了句:“然後呢?”


    然後鍾象氣勢一滯,所有的話語都被堵了迴去,最終猛然一跺腳向著遠處走去。


    他現在和張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啊。


    鍾象現在將破解詛咒的辦法寄托在了張諶的身上,畢竟這小子很是邪門,如果說有人能破解了詛咒的話,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這小子了。


    鍾象氣的沒話說,扭頭看了一眼街頭人來人往的人群,向著自家的臨時府邸走去,不多時來到了城外一座莊園前:“隨我來吧。”


    二人一路來到後院的一座花園內,隻是花園已經一片枯黃,唯有幾棵老樹依舊挺拔清翠。五先生此時坐在大樹下,滿臉頹廢萎靡的看著樹葉不語。


    張諶看著麵色慘白毫無血色的五先生,倒也並不介意為對方解決了疑惑,五先生隻是廢掉了陳三兩,韓素貞的死和五先生並無關係。


    “話說我叫你爺爺的道心崩碎掉,你爺爺不會見到我後直接拿起刀子砍死我吧?”張諶此時忽然詢問了句。


    鍾象扭頭看了張諶一眼,懶得搭理這孫子,然後徑直向大樹下走去。


    “爺爺,那個狗賊張諶來了。”鍾象來到了五先生的身前,低聲開口道了句。


    “那小子來了?”五先生扭過頭,滿臉激動的看著張諶,激動的直接站起身:“小子,我可是尋了你好久,那兩個問題可是叫我好生困擾。你快過來,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


    “見過五先生。”張諶對著鍾無敗恭敬的行了一禮,這位可是儒門的扛把子之一,以後自己還要去學宮混,若能化解仇怨,他心中是歡喜的。


    “莫要多禮,我且問你,你那日問的那兩個問題可有答案?”五先生激動的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張諶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我那日問你的是哪兩個問題來著?”張諶有些記不得了,畢竟最近自己很忙,精神高度緊繃,當時自己不過是一陣口嗨罷了,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聽聞張諶的話,五先生滿是期待的表情凝滯在臉上,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如此蘊含著大道的問題,你居然不放在心上?”


    “我當時就是隨口胡謅的。”張諶滿不在乎的道。


    其實真正原因是後世這種道德問題一共有三個,他當時太過於焦急,根本就記不得自己當時提問哪兩個了。


    五先生深吸一口氣,臉上閃爍著無奈之色,然後開口道:“第一個問題,若是有陌生人掉入水井,你若是救人,你就會死,你救還是不救?”


    五先生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張諶:“到底救還是不救?救了別人我就會死,但是我又不想死。而不救呢,又與我心中的道德仁義所違,痛苦和自責日夜煎熬著我的內心,所以到底該不該救?”


    這其實不單單是五先生的疑問,更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疑問,就連一旁的鍾象此時也雙眸緊緊的盯著張諶,眼神中滿是探索和求知。


    張諶聞言略作沉吟才道:“正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下,君子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而聖人則當仁不讓!”


    “咱們隻是平凡人而已,稱唿一聲君子就已經是身具大德,哪裏比得上聖人?”張諶笑眯眯的道。


    此言落下鍾象和五先生如遭雷擊,呆呆的立在那裏,似乎是醍醐灌頂一樣,眼神中滿是神采。


    五先生此時身軀都在顫抖,眸子中充滿了震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君子不救,聖人則當仁不讓。我連君子都不是,更何談聖人了?”


    “正所謂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張諶笑吟吟的道,這段話的意思是沒有一樣不是天命決定的,順從天命,接受的是正常的命運;因此懂天命的人不會站立在危牆下麵。盡力行道而死的,是正常的命運;犯罪受刑而死的,不是正常的命運。


    五先生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口中不斷重複著張諶的話語:“正所謂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此時五先生徹底癲狂,身軀都在不斷的顫抖,眼角兩行淚水滑落:


    “一切都是天命也!”


    “先生所言乃無上真言,真知道理。朝聞道夕可死矣!先生微言大義,我不如也!”


    此時的鍾無敗對張諶的稱唿都變了,直接稱唿為先生。


    然後五先生一陣狂笑,周身神秘氣息匯聚,那本來散去的氣數,此時竟然瘋狂匯聚,刹那間就已經恢複了之前周身鼎盛的氣勢,整個人被那浩然之氣包裹住。


    “還有第二個問題。”五先生此時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張諶,他心中有所預感,自己要是能從第二個問題中獲得答案,自己必定可以打破桎梏,更上一層樓,衝破陰神阻礙,於至陰之中誕生一點純陽。


    “如果有一輛疾馳而過的馬車脫韁失控,現在你就是那個駕馭馬車的車夫,而前方的道路上有七個人擋住了去路,你如果撞上去,那七個人必死無疑。你如果將馬車偏移,而馬車偏移的道路上有一個人,請問您救嗎?”


    五先生此時對張諶很是恭敬,其周身浩然之氣搖擺,顯得極為活躍,顯然是已經到了突破的關口。


    “不救!”張諶聞言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道。


    “若死一人而可以活千萬人呢?”五先生道。


    這才是整個問題的延伸和關鍵,也是最無解之處。


    “還是不救!縱使是死一人而活天下,我也依舊不救!”張諶迴答的斬釘截鐵。


    五先生聞言看著斬釘截鐵的戰場,試探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是因為天命如此嗎?”


    “不是!”張諶搖了搖頭。


    一旁鍾象看著張諶,試探著道:“是因為不知那七人的善惡?若是死了七個惡人,誤殺了一個好人,罪莫大焉。”


    “也不是。”張諶搖了搖頭。


    “還請先生解惑。”五先生聞言對張諶彎下腰下拜,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我怕自己成為那個被碾死的人。”張諶聲音雖然很輕,但落在鍾象和五先生的耳中,卻猶如道道驚雷,鍾象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整個人麵色煞白,而五先生更是猶如被敲了一棍子,被冥冥之中的仙人點化。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五先生此時仰頭長嘯,聲音中滿是激蕩和高昂,那本來激蕩不休的浩然正氣更是沸騰,一縷縷純陽氣機在其神魂中誕生,然後形成了驚天動地的浩然光柱衝霄而起。


    伴隨著光柱的出現,一股恢弘浩蕩的波動自那光柱中傳出,向著天地八方四海八荒傳遞了過去。


    “陽神!鍾無敗那老家夥居然證道陽神了!”


    城中某個不起眼的小院中,謝靈蘊正在和謝玄說著什麽,忽然謝玄抬起頭看向城外那衝霄而起的光柱,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謝玄不是被張諶碎了道心嗎?怎麽破而後立證道陽神了?”謝靈蘊聞言頓時麵色一沉,一尊陽神真人的出現,對於北地局勢影響可是關鍵性的。


    謝玄聞言麵色沉著下來,一雙眼睛看著那浩然的光柱,許久後才道:“你去提著賀禮,前往鍾家莊園走一遭。”


    “是!”謝靈蘊聞言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去準備。


    風水大墓所在的大山中,此時火光衝霄而起,五六先生正站在火光中仔細的盯著群山,尋找著張諶的蹤跡,他相信大火燒山之下,張諶必定會露出蹤跡。


    那九把飛劍關乎著其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必須要想盡辦法找迴來。


    就在其聚精會神的看向那群山之時,忽然城外浩然之氣衝霄而起,五六先生扭頭看向那浩然光柱的方向,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有人成道了!居然直接證道了陽神。”


    他的眼神中滿是羨慕,陽神和陰神看似隻是一個境界,但卻是天地雲泥之別,簡直就是鯉魚躍龍門啊。


    成就陽神可以駕馭天地間的風雨雷電等各種能量,而不像是陰神,隻能駕馭物質。


    “那個方向是鍾家的莊園,鍾無敗那狗東西居然破而後立成就陽神了?該死的,怎麽叫他提前搶先一步?”五六先生眼神中寫滿了不忿,但還是迅速冷靜下來:“世子,您速速準備賀禮,親自前往鍾無敗的莊園拜會一番。北地又出現一尊陽神,必然會改寫北地的大局,咱們平邊王府一定要將此人籠絡住。就算此人不過是過客,但也未嚐不可拉攏。”


    鍾家的根基在京城,鍾無敗來北地隻是過客罷了,但卻也未嚐不可進行拉攏。鍾無敗晉級陽神,必定為鍾家第一人,日後鍾家都在其掌控之下,若能拉攏了鍾無敗,到時候豈不是整個鍾家都可以為其所用?


    荒原之外,某座孤墳前,陳三兩感受著那股浩蕩的波動,猛然抬起頭看向鍾家莊園的方向,整個人頓時紅了眼眶:“不可能!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怎麽能證道陽神呢!他怎麽能證道陽神呢!”


    “我不服啊!他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憑什麽?老天無眼啊!老天無眼啊!”陳三兩氣得破口大罵,胸中一陣憋悶,直接嘔出血來。


    而此時無數北地的士子、名流看著那衝霄而起的浩然正氣,眼神中露出一抹激動,儒家又出現在了一尊頂梁柱,豈能不叫人激動?


    無數的士子幹脆也不尋找神秘了,徑直向鍾家莊園而去,想要搶先拜會結交。


    小院中,陽神的氣息浩浩蕩蕩迸射而出,壓得張諶和鍾象連連後退,那鍾無敗連忙收了氣息,此時鍾象快步上前,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小爺爺:“小爺,您……你……證道陽神了?”


    這可是陽神啊!


    天下頂尖高手!


    “僥幸。”鍾無敗哈哈大笑,聲音中滿是暢快。


    鍾象嘴角翹起,裂開了一道誇張的弧度,伴隨著自家小爺爺證道陽神,之前那坑了眾人被詛咒,所帶來的壓力瞬間橫掃而空。


    從今日起,他鍾家不單單是依靠大勝朝王室威懾的附庸而存在的家族,他鍾家乃是陽神家族!


    鍾無敗收斂了氣息,看不出絲毫異常,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中年男人一樣站在那裏,然後目光看向了張諶,對著張諶躬身一禮:“今日指點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日後必定有報答。”


    張諶看了鍾無敗一眼,這廝的話也就聽聽,自己要是真的信了,那可就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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