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婷羽抿著紅唇,無法答上話來。


    選擇封北見,她並不是特意的,隻是剛好在那時候,封北見跟她求過婚,為了讓景傲天死心,她才會說出那些話。


    見她不語,杉樹又道:“如果是因為你愛的,我們或者還甘願退出,因為這是你選擇的,但現在要我們對一個你不愛的人退出,你不覺得這麽做對我們都太殘忍了嗎?”


    “對不起!”安婷羽隻能那麽說道。


    傷害他們雖不是本意,可是傷害就是傷害,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被傷害的人總是會難過。


    “不管是我,還是他們,沒有人喜歡聽你說這句話。”說罷,杉樹扭頭就離開了。


    安婷羽一聲歎氣。


    她當然知道他們並不需要我的道歉,可是他們要的,她根本就給不了,至於封北見……


    真的要嫁嗎?


    不知是怕她反悔,還是怎麽樣,第二天,封北見就送來一堆聘禮。


    看著那些擺在自己麵前的東西,安東臨迴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丫頭,你可想好了,婚姻不是兒戲,如果這些聘禮為父收下了,那麽你與封北見就有了媒妁之言,而且你們已經退過一次婚,這次恐怕不能再退,否則兩府的顏麵都要被你們丟光了。”


    其實安東臨想說的是顏不顏麵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要重蹈覆轍,也希望安婷羽能想清楚。


    “爹,這事你看著辦吧!而且自古以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是我父親不是嗎?”安婷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處理了。


    如果拒絕,那麽對封北見來說就太殘忍了,可是如果答應,她卻不愛他,或者對封北見來說,這才是最殘忍的。


    所以她決定把問題交給安東臨,或者他能替她做個了斷。


    聞言,安東臨嘴角一陣抽搐。


    以前他們不同意她跟景傲天在一起的時候,她怎麽不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啊?


    這會才來說……


    看來她也在為難呢!


    “你竟然把封府的聘禮收下了?你缺錢嗎?”


    聽聞安東臨的決定,付中寒立即從隔壁跑了過來,他兩眼瞪著安東臨,似乎在怪他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我……”


    “他不是缺錢,他是缺心眼,那是他自己的女兒啊!竟然也能往火坑裏推。”對於安東臨的做法,安老爺子也生氣了。


    “不是……”


    “哼!”付中寒冷冷的揚唇,“還不是你教的好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看見豐厚的聘禮就把自己的女兒給賣了,也不看看那丫頭是什麽心情。”


    “那個……”


    “老東西,你嘴巴放幹淨一點,什麽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歪了嗎?我要是歪,我就不把這事告訴你了。”安老爺子氣得臉紅脖子粗。


    “其實……”


    “你這死老頭,我看你是撿了便宜還賣乖,就算你不說,你以為杉樹不會告訴我嗎?還有,那丫頭也是我的外曾孫,她成親誰敢不告訴我?明擺著的事,還需要你邀功嗎?”付中寒反唇相譏。


    “……”


    沒有人聽他在說話嗎?


    安東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麽,可是每次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幾次之後,他也幹脆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你剛剛想說什麽?”安老爺子驀然迴頭,一雙犀利的瞳眸看著安東臨。


    安東臨暗暗一歎,“沒什麽,我隻是在想,就算我們都同意了,這事太後也未必同意。”


    聞言,安老爺子與付中寒都沉默了。


    是啊!


    他們怎麽給忘了呢!


    那丫頭的背後還有一個太後呢!


    “喂,死老頭,太後為什麽如此寵愛那丫頭啊?”對於這個問題,付中寒也很是疑惑,雖然有點好奇,但更多的卻是覺得莫名其妙。


    一個無親無故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她為什麽那麽寵著安婷羽呢?


    實在是讓人覺得莫名啊!


    安老爺子微微抿唇,銳利的眸中閃過一抹深沉,“我哪知道太後是怎麽想的,我又不是她。”


    “你真不知道?”付中寒懷疑的看著他,似乎並不相信,可是見他似乎沒什麽可疑之處,付中寒隻好收起了目光。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皇帝。”最後,付中寒隻能那麽說道。


    安老爺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口中的女人是我朝最有權威的太後,而你口中的皇帝也是一國之君,雖說你現在不是臣子,但說話還是小心點吧!”


    “哼,你怕我可不怕,我就一條爛命,要就盡管拿去,誰怕他們聽見了!”付中寒冷然一哼,一點也不在乎是否有別人聽見。


    安老爺子搖頭歎氣,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皇宮,太後的安和殿中。


    安婷羽帶著小雲曦走進宮殿,剛入殿,眼眸卻映入這樣一副光景……


    那是一張壁畫,壁畫上畫著一個女人,女人手裏捧著一個鳥籠,鳥籠裏還關著一隻小鳥。


    此時,這張壁畫的麵前,一個戴著巾紗的金袍女人揮手在壁畫上寫下詩句:山水有相逢,雲雨複金輝,人形富貴殿,鳳凰籠中飛。


    “太後,安大小姐來了!”李嬤嬤對太後提醒道。


    太後一怔,然後才放下了手上的毛筆,迴頭看著安婷羽。


    “來了!”太後淡淡一句。


    “好悲傷的詩畫!”安婷羽並未迴應太後的話,而是看著那幅畫與那些詩句。


    太後看了那幅畫一眼,然後才道:“隻是應畫寫詩,沒什麽好悲傷的。”


    “有人說,一個人的詩可以反應一個人的內心,我覺得這話挺有意思的,其實這幅畫也可以這樣提詩,”安婷羽說著聲音微頓,然後又接著道:“山水有相逢,雲雨複金輝,鑲金富貴殿,鳳凰與鳥飛。隻要改變幾個字,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人形富貴殿,那是一個囚字,暗指富麗堂皇的皇宮,鳳凰籠中飛,這座宮殿裏的鳳凰不就是指太後本人嗎?


    然而那麽高高在上的女人,那麽傲然貴氣的女人,她竟然也有那麽悲傷的心境。


    太後嗬嗬一笑,“是啊!幾字之差,可是你的詩卻比哀家的要生動多了!”


    哀家?


    安婷羽微微皺起了眉頭,雖說在龍焰國風俗裏,先帝遺孀可自稱哀家或者是本宮,可是這還是安婷羽第一次那麽聽太後自稱。


    她總覺得這麽稱唿自己的太後,性子更為陰沉了。


    “曦兒也來了?”太後轉向小雲曦,高興的笑道。


    小雲曦乖巧的點了點頭,“太後外婆好!您的身體還好嗎?要不要讓娘再看看?您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哦!”


    “是是是,我們曦兒就是嘴甜,太後外婆知道了,也會照顧好自己的。”太後被小雲曦逗樂了,笑聲不斷的從巾紗下傳來。


    “啟稟太後,皇叔求見!”


    就在此時,宮女小環前來通報。


    聞言,太後一怔,疑惑的道:“他來幹嘛?”


    “李嬤嬤,你帶羽兒和曦兒先到後殿。”迴頭,太後對李嬤嬤說道。


    李嬤嬤恭敬的應了聲,然後才帶著安婷羽與小雲曦下去。


    後殿其實就是太後寢宮的內殿,而剛剛那是前殿,前殿一般是用來招唿賓客的,而後殿一般是入夜後用來看書喝茶之類用的。


    因為入夜之後,一般都是要睡覺的時間,穿著也會比較隨意,這個時候並不方便見人,所以通常不會在前殿,而是直接在後殿休養。


    “李嬤嬤,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走進後殿之後,安婷羽突然說道。


    李嬤嬤俯了俯身,恭敬的道:“安大小姐請說,老奴知無不言。”


    “你不覺得太後今天有點奇怪嗎?她還自稱哀家呢!這是為什麽啊?”


    聞言,李嬤嬤微微低著頭,似乎在考慮著怎麽迴答才能讓安婷羽滿意,而她又不會說出讓太後紅顏大怒的話。


    似乎看出李嬤嬤有些遲疑,安婷羽又道:“我的問題難以迴答嗎?如果是,嬤嬤可以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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