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宮殿裏,放眼望去奢華貴氣,恢弘壯觀,景色處處別致迷人,百花嫋嫋怡然,景意連綿,假山伴高殿,清水環涼亭,微微的冷風吹來,一陣淡淡的清香飄渺,整座宮殿頓時多了一分雅氣,然而在這怡然的空氣裏卻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怨恨。


    “過來!”太後輕聲淡語,然而在那平靜的麵容下卻混夾著一絲瘋狂。


    “皇上……”


    封貴妃暗暗心驚著,不自覺的,伸手拉住了要上前的龍尋易,但者隻是輕輕的拂開她的手,走前太後的麵前。


    啪——


    重重的一個耳光,太後狠狠的將巴掌扇在龍尋易的臉上,美人甲在他臉上劃出了一道傷痕。


    “皇上,您的臉……”


    未待封貴妃說完,龍尋易將她推開,依然沉默的站在太後的麵前,就像一個在懺悔的孩子。


    “母後,這件事也不是皇上所願意看見的……”封貴妃想為皇帝說情,可是太後一個狠厲而冰冷的目光掃射而來,她心裏頓時一驚,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再出一下。


    隻要與安婷羽相關的事,太後是特別的狠,就連對自己的兒子,她也能狠下手來懲罰,就別說是她這個皇帝的妃子了。


    然而封貴妃實在想不明白,太後到底是著了什麽魔了?安婷羽不就是一個臣女,可是竟然三番五次的讓龍尋易受到牽連,真是個大災星。


    “她死了,她掉下懸崖死了,你知不知道啊?”越說,太後的聲音就越是冰冷瘋狂,隨手捉起一旁的東西就往龍尋易身上扔去,頓時,龍尋易的額頭又多了一道傷口。


    一旁,封貴妃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咚的一聲跪到地下,苦苦哀求,一串淚珠從魅眼中落下,“母後,求求您熄熄怒火吧!他是您的兒子啊!您看他都受傷了。”


    “皇上,咱們迴去吧!您的傷口得處理啊!”封貴妃又轉向龍尋易。


    “誰讓你多管閑事了?滾開!”龍尋易大手一揮,封貴妃跌落一旁。


    看著他那似憤怒又似自責的俊顏,封貴妃美麗的眼眸怔住了,她一直覺得太後對龍尋易太心狠了,可是龍尋易對自己何償不是心狠?


    那雙眼睛含著可疑的淚光,那是傷心的表情,不像是因為太後,反而更像是為了安婷羽而悲傷。


    封貴妃突然笑了,笑得悲涼的退出了太後的安和殿,龍尋易根本就是自虐,他在為安婷羽的死自責,所以太後的怒火,他默默的承受著,無怨無悔。


    “娘娘!”夢兒擔憂的喊了聲。


    封貴妃抬頭看著天空,不想讓委屈的淚兒落下,可是最終還是落了下來,“本宮好可笑,他根本就不需要本宮的心疼。”


    “娘娘……”


    “本宮感覺自己就像多餘的,太後有太後的秘密,皇上也有皇上的想法,唯有本宮,裏外都隻是一個外人,沒有人看得見本宮的存在。”


    “娘娘,您別想太多了,太後與皇上或者隻是在為安大小姐的死傷心,過陣子就好了。”


    “是嗎?”封貴妃暗暗自嘲,沒有再開口,但心中,她卻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在太後的心裏,還是龍尋易的心裏,自己什麽都不是。


    太後讓她入宮,隻是因為封府在官場上並沒有太大的勢力,也無法跟她抗衡,所以太後並不擔心她入宮後會成為龍尋易的利刃,於太後而言,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而龍尋易,他答應讓她入宮的理由更是簡單,隻因為她是太後選擇的。


    相府,接到傳來的消息,安東臨幾近暈厥,在竹春閣裏抱著小雲曦痛哭流涕,“我可憐的孩子啊!我可憐的小外孫啊!你娘……你娘她再也迴不來了。”


    “老爺,您別這樣,會嚇著小少爺的。”一旁,杏兒眼眸染上了淚光,輕聲音說道,明明是十幾天的事,可是卻已經陰陽兩隔,白發送黑發,老爺和老爺子哪能受得了啊!


    別一邊,安老爺子,在聽聞消息之後就暈了過去,直到旁夜醒來就立即進宮了。


    “你說過,你待她一如往昔,你也說過,這輩子,她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也說過,你會盡你的能力去保護她,讓她在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生長,讓她無憂無慮的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她要去邊關的時候,你為什麽就不阻止?你有能力阻止不是嗎?”安老爺子悲痛的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女人,刹那間仿佛蒼老,就連指責的聲音也消沉了。


    “本宮……”剛開口,淚就掉落下來,看著同樣悲傷的安老爺子,太後禁聲了。


    再多的解釋於現在而言都是多餘的,邊關傳來的消息,在他們的心裏已經翻天覆地,他們無力更改。


    “就算……就算死,也要把她帶迴來,相府是她的家,我不能讓她自己孤零零的在那個寒冷的地方。”最後丟下一句話,安老爺子顛簸著腳步,緩緩的走進了宮殿。


    太後下達懿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雖然就算沒有懿旨景傲天他們也會繼續尋找,但是太後的懿旨卻讓眾人更是清楚的知道,太後是如此的在乎安婷羽。


    邊關,因為懸崖入口的問題,景傲天甚至出了天價懸賞,直到安婷羽落崖後的第五天,城門外終於來了一個表示自己知道懸崖入口的人。


    “入口在哪?”一見來人,景傲天就著急的問道。


    “迴景王爺,在懸崖的對岸,而且那個地方隻有跳下去才會發現,在上麵是看不出來的。”


    聞言,柳雲生首先說道:“懸崖的對岸?那豈不是在敵營?而且表麵上看不出來,難怪我們怎麽找都找不到,不過……”


    柳雲生說著眸子冷冷一眯,“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是你敵軍派來的人故意引我們跳下去呢?”


    “這位爺多慮了,草民隻是一介小小的商販,又怎敢欺騙各位軍爺呢?而且草民能知道,那也是因為草民曾不小心掉下去才發現的,入口處就在對崖下的三丈之處,隻要用繩索下去就可以了,絕對不會有危險。”


    “不管是真是假,敵營,本王是闖定了,對岸的懸崖本王也下定了。”景傲天犀利的瞳眸閃爍著堅定,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為了她,他可以上天入地,所以又何懼一個懸崖。


    夜,悄然來臨,邊關的夜色卻卷起了塵土,大軍壓境,向敵軍叫陣宣戰。


    而在這喧嘩的叫陣中,一股小小的隊伍穿過了敵營,悄然的來到懸崖邊上,一條繩索落下,一個又一個的身影沿著繩索落下……


    “看來這個商販子真的沒有騙我們。”看著那個洞口,柳雲生說道。


    “廢話少說,趕緊進去。”景傲天說著先走進了那個洞口,後頭,柳雲生,當言,風雲,還有雨傾趕緊跟上。


    此次前來的人並不多,就他們幾個,一來是因為他們的武功都不錯,雖然人少,但真若發生敵襲,也容易逃離,二來是因為叛徒的問題,邊關連續發現細作,可見中的士兵並不可全信,然而敵是友難分,所以景傲天隻能帶上自己信得過的人。


    沿著那個山洞,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山崖穀底,他們在穀底尋了一圈,可是都沒有找到安婷羽的蹤影,就連莫有殘也沒有找到。


    “她沒死,她肯定沒死,她沒死,哈哈~”景傲天笑出了淚,是高興的,也是傷心的,高興的是穀底沒有發現任何人,而且瀑布下的山洞還有住過的痕跡,傷心的是人已經離開了,他們錯過了相見的機會。


    風雲一聲感歎,說道:“真是多虧了這條瀑布,正好在懸崖的下方,若不是如此,後果真難想象。”


    “那是什麽?”當言看著山洞內的石壁,突然說道。


    聞言,眾人看去,那是一個很小的記號,山洞的光線本來就很暗,更別說那個記號不過是雞蛋般大小,畫出來的線條也很淡,不細細的查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若不是當言的眼力過人,他也不會發現。


    “燕子?”眾人麵麵相視,都在猜測著這隻壁畫是什麽意思。


    “她果然還活著。”景傲天看著那隻燕子,再次笑了。


    “傲天,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柳雲生問。


    景傲天伸出手,纖細的指尖落在那個燕子上,“這是她的畫法,這個天下,隻有她能畫出來的畫,而且這是一隻在飛翔的燕子。”


    聞言,除了未見過安婷羽畫畫的雨傾,眾人都仿然大悟,頓時明白景傲天所說的意思了。


    沒錯,這肯定是安婷羽留下來的,安婷羽的畫有點奇怪,不似他們的墨畫,線條簡單,可是看來卻更是神采奕奕,仿佛就像真的一樣,而安婷羽的燕子就是為了就是告訴他們,她還活著。


    “這下總算可以放下一點心了,隻要她還活著,總有一天,我們會把她接迴來的。”柳雲聲又道。


    景傲天沉默不語,但那雙染上血絲的眼睛卻出彩而神奕,沒錯,會迴來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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