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憶越如何哀求,都激不起蕭玉心的半點憐憫之情,她恨他,恨一切和姬南城有關的人和事物。


    如果不是怡嬤嬤出了差錯,怎麽可能綁來的不是姬南城的親生兒子,而是寧慈的兒子寧琛,就算有一天她利用寧琛成功復仇,這復仇的快感也遠沒有讓姬南城的親生兒子殺了他更加令人痛快。


    這該死的狗奴才早就該死了,她留她至今已是最大的仁慈,沒想到,她還敢違抗她的命令,在這雨夜跑到這賤種麵前來賣好。


    她高高的站在那裏陰冷的藐視了一眼苦苦哀求的蕭憶越,一雙大大的眼睛裏除了冷酷,沒有一絲漣漪。


    她的沉默和冷酷讓蕭憶越更加害怕,在這個世上,除了怡嬤嬤,再也不會有人給他一絲一毫的疼愛和溫暖,他不想失去這僅有的疼愛,他絕不能讓她死了。


    「母親,求求您了,越兒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過錯……」他一邊哭求,一邊膝行到她的麵前,「你要責罰就責罰越兒吧……」


    「不,少爺,不是你的錯,都是老奴……」


    怡嬤嬤話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蕭玉心冷冷的嘴裏從吐出一句話:「丹砂,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將這狗奴才拖出去,仗責四十!」


    「是,公主。」丹砂將袖子往上一擼,三兩步就邁到怡嬤嬤麵前。


    「狗奴才,滾開!」


    當丹砂伸手就要拖起怡嬤嬤時,蕭憶越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和力量,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下子就狠狠的推開了丹砂。


    他從來都害怕母親,也從來不敢違抗她的話,這是第一次敢這樣大膽的和母親作對,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仗責四十對於一個老嬤嬤來說意味著什麽,那一定會活活將她打死。


    他的反抗舉動在剎時間讓三個女人全都驚呆了,尤其是蕭玉心,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瞪著一雙大眼驚愕的看著他,微微沉默一會,厲聲冷喝:「蕭憶越,你瘋了!」


    「不,母親……」他挺直了胸膛,抬著頭倔強的盯著她,「怡嬤嬤隻是來給越兒送吃的,她有什麽錯,若說有錯,她唯一的錯就是跟錯了越兒這個無能的主子……」


    說著,他的眼睛裏滴出淚來,他悲傷的抽了抽鼻子,顫動著嬌嫩的嘴唇,委屈而倔強的盯著她,雖然他心裏對她有恐懼,可是他再恐懼,再聽話又有什麽用。


    哪怕他不犯錯,母親也會捏出十個過錯來懲罰他,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難道別人家的母親也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嗎?


    可是怡嬤嬤說他就是母親的親生兒子,怡嬤嬤不會騙他的。


    他抬手抹了一把模糊了視線的眼淚,淒聲詰問:「母親,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越兒,難道越兒真的有這麽糟糕嗎?讓母親這樣恨越兒?」


    「越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蕭玉心的眼神驟然痛了一下,這樣的痛色很快便歸於湮滅,他隻是個復仇工具,她不可能對一個工具產生憐憫之心。


    「母親,越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母親你根本不愛越兒,從來都沒有愛過越兒!」最後一句話,他是用盡了小小身體裏所有的力量暴喊出來的,「你為什麽要生下越兒,越兒不需要你這樣的母親!」


    「你——」


    蕭玉心氣橫了臉色,再不能多說一個字,忽然,她拔出了腰中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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