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出了書房,天上飄飄揚揚灑下幾片雪花來。


    先是零星的幾粒,接著越來越密。


    洛櫻在進屋之前,抬頭凝望了一眼漫天飄雪的清寂夜空,白色如棉的細雪飄到她的發上,眉間,冰冰涼涼。


    夜風凜冽,吹散她鬢角的發,發輕輕拂在臉上,帶來絲絲的痛意。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轉身,她跨入屋子,一股暖香襲來,她帶著疲憊沉沉睡去。


    隱約中,她又迴到了那一年,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突然昏倒在她的馬車前。


    她趕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他額頭燙的厲害,她叫了車夫將他抱到馬車上,帶他迴了將軍府。


    他不愛說話,更不愛笑,對人始終都是一副很戒備的樣子,爹娘可憐他,收留他在府裏住下,後來還收了他做義子。


    慢慢的,他臉上有了一些笑容,話也多了些,不過,他的笑一開始隻對她一個人。


    知道她喜歡吃菱角,他默默的剝了一整夜的菱角,第二天一早她醒來時,她看到桌上滿滿兩碟子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菱角。


    他這人做事向來規整,就連擺放菱角也一絲不苟。


    她又是高興又是感動,跑去找他,卻看到手指上纏著紗布,她問他:「阿遙哥哥,你怎麽了,你的手指怎麽了?」


    他說:「早上練劍時不小心傷到了手。」


    他身邊的丫頭卻說:「哪是呀,遙少爺手指頭上的傷明明是剝菱角剝的,連指甲蓋都剝掉了。」


    她哭的握住他的手:「阿遙哥哥,你真傻,我一個人怎麽吃得完那麽多菱角。」


    「清妹,你知道的,我馬上要跟義父出門了,我恨不能把這麽多天所有的菱角都剝出來,又怕剝太多,放壞了。」


    「阿遙哥哥,你真好。」


    「我……我不好。」


    光影流轉,她忽然看到他站在火光裏衝著她獰笑。


    「姬長清,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剝菱角給你吃嗎?因為我母親也是這樣剝菱角給我父親吃的,可惜啊,我父親已經死了,你想知道我父親是怎麽死的嗎?他是被火活活燒死的,很痛是不是,你想不想嚐嚐這種被火燒焦的滋味?」


    「不……不要……」


    夢如一把被火燒烤的通紅利刃,從胸口處一寸寸剜入她的心髒,她聞到一股皮肉被火燒焦的味道,她想推開他,渾身卻無法動彈。


    彼時,有個黑影仿佛幽靈一般站在她的床前,手上的長劍挑開她的長髮,最後懸於她的頭頂,握住劍柄的手輕微的顫抖著。


    劍不稱手,還是用金刀好。


    於是,他收起長劍,抽出一柄精巧的金刀,靜靜的坐於她的床邊。


    「臭丫頭,我說過,我要拔光你的每一根毛。」


    都是她害的,他要像個女人一樣畫個假眉毛才能出門見人。


    他用金刀在她頭頂和眉上比劃了兩下,卻始終沒有下手。


    「……不,不要……」


    陷入夢魘之中的洛櫻,夢囈連連,那把被火燒的通紅的刀,刺穿她的心髒,然後抽了出來,來到她的腰間。


    刀,沿著骨胳,慢慢劃開她腰間的肌膚,一刀刀深刻下去,她感覺自己已經被分成兩截了,疼痛讓她冷汗涔涔,她感覺渾身燥熱,伸手拚命的扯住自己的衣領,腳也不安分的蹬著。


    被褥被蹬開,衣領被扯落,露出她精緻的鎖骨,還有微微起伏的胸部。


    「咕嚕……」


    床邊人正思考著是先剃她的眉毛,還是剔她的頭髮,突然看到這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光,血氣方剛的他立刻兩眼發亮,喉嚨裏有水意翻滾,喉結滾動,他吞咽了一下。


    他娘的!


    他罵了自己一句,他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這個臭丫頭就算露了胸,也是根幹柴,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趣。


    不要說這個臭丫頭,就是天仙站到他麵前,也沒有他長得好看,與其看美人,還不如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於是,他從袖中掏出一枚小銅鏡,真的照了起來,照是照了,眼睛還是很誠實的牢牢鎖定在她的胸口上。


    這又小又幹的胸,握在手裏還嫌硌手。


    握——在——手——裏?!


    他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震驚了,手不自主的又抖了一下,手裏的金刀差點落到她的頭上。


    他心中一顫,重新握穩了金刀。


    而另一隻手上的小銅鏡卻掉落在自個的大腿上,他有些狼狽的收起了鏡子,然後繼續盯著洛櫻。


    「不,你滾開,滾開!」


    就在他已經要被春光閃瞎了眼的時候,洛櫻還在繼續痛苦的扯衣服。


    露出的春光越來越多,他的眼睛也越來越直。


    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和欲望讓他的心狂亂的跳著。


    燥熱的汗,沿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下,喉嚨裏的口水也越來越泛濫。


    耳邊仿佛有個聲音在說:「你不是要狠狠的報復這個臭丫頭嗎,不是說要剃光她全身的每一根毛嗎?幹脆將她剝個幹幹淨淨,這樣剃起來更方便。」


    手,不可控的伸向她的衣襟,剛一觸到她滾燙的肌膚,他又慌亂的縮了迴來。


    他猛地抽打了自己一個嘴巴,他這是在幹什麽,怎麽就這樣把持不住自己了?


    一個黃毛丫頭而已,就算她主動脫光光鑽到他被窩裏去,他也會嫌棄。


    他氣惱的閉了閉眼睛,耳邊那個聲音還在說:「衛元極,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麽連剝光一個臭丫頭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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