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賀景瑞的本命年,真正是流年不利倒了血黴。


    說起賀家,算得上本市有頭有臉的富商,影響力十分巨大。老爸賀成功當年白手起家,幹了些不黑不白的生意打下一片江山。大兒子賀景輝十分能幹,是個高學曆的海龜,接過老爸的衣缽不但轉行成正經商人,還將生意規模擴大許多。


    也許是老大養得太好了,奪了老二的福氣,賀景瑞小時候就懦弱平庸,文不成武不就,在學校裏被欺負了隻會拖著鼻涕哭。賀成功效仿對老大的做法,把他送出國讀高中,等他大學畢業迴國,壞菜了,小時候那個受氣包不見了,出現在賀成功麵前的是一個五毒俱全的壞種!


    說起老二,賀成功就要吐血。這兒子又不是私生的,咋和老大就相差那麽多呢?


    賀景瑞正事一樁幹不成不說,還到處惹禍,反正有老爸大哥擦屁-股。


    本來賀家家大業大白養個兒子也沒什麽,賀景瑞要是安分地吃喝玩樂也不至於招親爹不待見,可他吃喝玩樂也不消停,今天惹了這家公子,明天得罪那個官員,名聲爛了個底掉,連帶賀家跟著丟臉。


    賀景瑞好男色,見到帥哥就走不動路,也不分場合不分人。年初他調戲他哥一位朋友的小情兒,不但被揍了一頓還告到他哥那裏,又被他哥捶了一頓。傷還沒好利索,又被抓到他在汽車裏用違禁藥品、和倆小零玩三明治。因為沾了違禁品,這事被鐵麵無私地曝了光,饒是他背景強大也進看守所蹲了半個月。


    那時他哥賀景輝正在和一位白富美談戀愛,這樁婚事若成了將會給賀家帶來巨大的利益。就因為賀景瑞鬧出這事,白富美就開始琢磨,弟弟是個基佬,哥哥會不會也有這方麵的嗜好?人家姑娘是有些感情追求的,不願意找個有名無實的老公,而她家長輩也很正統容不下這種事,結果賀景輝的婚事就被這倒黴弟弟搞黃了。


    賀成功被他家老二氣得犯高血壓直接躺倒進了醫院。賀景輝覺得有必要教訓教訓家裏這個惹禍精,用他的話來說,女朋友可以再找,錢也可以再賺,弟弟隻有一個再不教就來不及了。


    他下了狠心,沒收了賀景瑞的全部財產,將弟弟掃地出門。這還不算,賀景輝和各手下、朋友親戚、生意夥伴都打過招唿,沒有他同意任何人不得救濟賀景瑞。


    就這樣,賀二少揣著一千多塊錢和一個手機流落街頭。


    賀景瑞也是個不爭氣的,不想著怎麽養活自己,居然還在gay吧裏混,把錢混沒了不說,又和人打了一架。


    沈清源撞到他的時候,他剛打完架,酒還沒全醒呢。其實他的腿-根本沒受傷,他就是看到沈清源長得好,靈機一動想訛老實頭。反正自己沒錢又沒地方去,有個帥哥伺候著多好,等找機會成其好事了,被趕出家門也值得。


    仁德醫院是賀家的產業,他悄悄聯係醫院院長讓給他開受傷證明,越重越好。


    院長當然知道這貨的情況,但賀景輝隻不讓接濟他,沒說不讓幫他開證明。院長不願得罪老板的弟弟,硬著頭皮讓人開了斷腿的證明,又按賀景瑞的吩咐一應費用表麵照單收,實際打了個八折,多收的錢背著沈清源交給賀景瑞。


    沈清源一個打工的,又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賺修鞋錢,哪會認得賀景瑞這號人?更想不到會有這種事。不但請了隻色-狼迴家,還被對方吞了幾百塊錢。


    沈清源的住處著實賀景瑞吃了一驚。


    沒想到那麽差。也不知有多少年頭的老房子,黑漆麻烏的,前麵是修鞋鋪,散放著修鞋的工具和機器,還有整齊碼好的鞋子和包包,房間裏彌漫著皮革和舊鞋混雜的怪味。後麵拉起簾子隔了一小塊地方睡覺吃飯,隻放了一張鋼絲床、一椅一桌和一隻簡易櫃,沒有廚房,總共就電視、電磁爐和電飯煲三樣電器,還好有廁所,要不然跑公用廁更煩人!


    “這是人住的地方麽?什麽都沒有!”他一進門就嚷嚷。


    沈清源把臉一沉,大力抽迴扶他的手,生氣道:“那你別住啊!”


    賀景瑞的一隻腿上套著石膏,靠著門做無力狀:“我也不想住的,誰叫我是傷患呢?你得對我負責。”


    沈清源忍著氣把他扶到床邊,轉頭去燒開水。


    “你連台電腦都沒有嗎?”賀景瑞又開口了。


    “用不著。”沈清源硬-梆-梆地迴答。


    “嘖嘖,你這日子都快趕上原始人了。”賀景瑞搖頭咂嘴。


    折騰了大半夜,沈清源已經很累了,心情又不好,聽著賀景瑞在旁邊聒噪一陣邪火直衝腦門,十分想過去甩他兩個大耳刮子。


    手正癢著,兜裏電話響起來信息的提示音。沈清源忙拿著電話到角落裏看。


    李鄴發來信息:【剛才有事,不方便和你聯係。你打電話到宿舍了?有事嗎?】


    沈清源怕李鄴不高興,很忐忑地迴:【沒事,就是好久不見特別想你】


    李鄴:【最近比較忙。我也想你。】


    看李鄴沒有怪他,沈清源放下心來,很想向李鄴訴苦說說自己的倒黴事,又怕時間太晚影響李鄴休息,況且自己身邊還有個人也不方便,所以隻簡短地問:【什麽時候可以見麵?】


    李鄴:【忙過這段時間。】


    沈清源:【你生日能見麵嗎?】


    李鄴沒有馬上迴,似乎考慮了一會兒,含糊地迴:【到時候看,有空我會聯係你。】


    知道李鄴是刻苦學子,而且沈清源這些年已經習慣對李鄴言聽計從,所以對於李鄴稍顯冷淡的態度也沒多想,隻和對方說了幾句情話然後互道晚安。


    賀景瑞冷眼旁觀,先還見沈清源垮著臉,發完信息後眉頭已舒展開,嘴邊掛著情不自禁的淡淡笑容,甭提多甜美溫柔了。


    他被沈清源的模樣勾得心-癢,然而又泛起醋意,料定剛才沈清源在和小情兒聯係,瞧那高興勁兒至於嗎!


    於是賀景瑞開始可著勁兒折騰沈清源。一會兒餓了,一會兒渴了,一會兒要沈清源幫他洗漱,又嫌水燙或是水冷。但愛情就是沈清源的精神支柱,和李鄴聯係後他就淡定了,對賀景瑞始終一副不冷不熱不急不躁的樣子,一應要求俱都滿足,不管賀景瑞說什麽他都不搭理,最後倒是賀景瑞先沒勁了自動閉嘴。


    沈清源讓賀景瑞睡鋼絲床,自己打地鋪睡在一旁。


    可賀二少哪睡過鋼絲床,躺在上麵膈得慌。稍微一動身下就驢叫似的響,他還裝樣子套著石膏腿套,翻身十分困難,這一晚上便鬧起了失眠。


    扭頭見沈清源睡得正香,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兩排陰影,嘴角微微上-翹是個微笑的模樣,沒有醒時那副麵癱的討厭樣兒,倒像個恬靜的小孩兒。一股酥-軟的感覺漫上賀景瑞的心尖兒,暗想這小子真他媽好看,爺一定要把他辦了。


    伸手去推沈清源。沈清源往被子裏縮了縮,繼續睡。賀景瑞氣洶洶地搡了他一把,沈清源霍地坐起來,迷茫地環顧四周。


    他揉著眼啞聲問賀景瑞:“出什麽事了?”


    “你這床,什麽玩意兒嘛?睡得我腰疼!我可是傷殘人士,你看著辦!”賀景瑞哼道。


    “那怎麽辦?也沒多餘的被褥……要不,你睡地上,我把墊子給你?”沈清源蹙著眉為難地說。


    因為目測地上恐怕都比這破鋼絲床舒服,賀景瑞隻得勉勉強強地答應。誰讓自己攤上這麽個窮鬼?虎落平陽隻得將就一下。


    沈清源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快腳快手地把鋼絲床的墊子拖到地下鋪好床,又扶著他躺下。自己一頭倒在那張隻鋪了床薄毯子的鋼絲床-上。看鋼絲都要勒進他肉裏,賀景瑞十分納罕他的皮實程度。


    賀景瑞時睡時醒,日上三竿才睜眼。沈清源不在。外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他已經開始做活了。


    伸了個懶腰,賀景瑞抱著被子喊:“兄弟……”


    沈清源掀簾子伸頭進來看了一眼,轉身出去脫下手套洗手,然後給賀景瑞倒水洗漱。


    賀景瑞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盯著他看。沈清源係著圍裙勒出一段小細-腰,越發顯得臀-部挺翹,腿又長,盡管因為長時間彎腰工作肩背略有些前傾,不過不影響美觀,依舊是身姿美妙的青年。加上他臉生得嫩,說是美少年也不為過。賀景瑞看得喉頭幹燥,狠狠咽了幾口口水。


    “哎哎,還不起床?難道要我給你穿衣服?!”沈清源輕踢他沒打石膏的那隻腳問。


    “好啊。”說著,賀景瑞就無賴地衝沈清源伸長雙手。


    “呸,滾蛋!肚子不餓你就躺著。”沈清源啐完,轉身往外走,不再理賀無賴。


    等賀景瑞磨磨蹭蹭地收拾好,沈清源端了早點來給他。


    看早點是豆漿油條,賀無賴又叫了:“怎麽沒有牛奶?我是傷患,要補鈣。”


    沈清源氣得頭頂要冒煙了。他平時的早點就是用剩飯煮泡飯吃,沒剩飯就不吃,為了這貨才特意早起去買豆漿油條。


    他奪過賀景瑞手裏的豆漿袋,把豆漿盡數倒進嘴裏一口氣喝完,用力一抹嘴,說:“隻有這個,不吃算了!”


    “我也沒說不吃嘛,真小器。”賀景瑞癟著嘴抱怨。


    “雖然我撞傷了你,但你也別太過分!”沈清源指著他說:“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趕出去,要告要鬧隨便你,反正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賠條命!”


    賀無賴本來就心虛又心懷鬼胎,被小鞋匠一句狠話就滅了囂張氣焰,耷-拉著腦袋小聲嘟囔:“我就隨便說說……還不準人說話了。”三兩下把桌上的油條一掃而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攻的忠犬之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令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令瓏並收藏渣攻的忠犬之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