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白音和天少剛上了梁誌成的車,法院的人就來了,聽到關車門聲,天少平靜的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


    梁誌成緩緩開著車,望著這座由他和天少親手打造的別院,深深歎了口氣。


    當年他們滿腹理想迴國,可如今...........其實自己又有什麽理想,從小這個人的理想就是自己的理想,隻要看到這個人神采飛揚,發光發熱,他不由的會跟著開心..........這個人落難了,不如意了,他比他更加傷心和難過!


    梁誌成一臉惆悵從後視鏡瞥了眼天少和白音,他越瞅越覺得白音配不上天少,在梁誌成眼中誰都比不上天少,天少最完美,瞧,眼睛瞎了,破產了都影響不了那淩然的王者氣息,在看白音,簡直就一麵無表情的小白臉!


    果然長的好看還是有用的,梁誌成就不信如果白音沒長那張妖孽臉,天少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梁誌成用力踩了腳油門,心中呐喊,我也不醜啊啊啊!


    “停車!”車駛出公館,天少突地睜開眼喊了聲。


    梁誌成嚇一跳,趕忙踩刹車,“怎麽了伏天?”


    “白音你從沒給我買過東西!”天少急切地說著。


    梁誌成,“.....”


    白音抓住天少的手緊了緊,示意天少不要急,“梁誌成麻煩你把車開迴公館。”


    梁誌成斜了白音一眼,瞅天少,“伏天要迴去嗎?”


    天少點頭,梁誌成掉轉了車頭,車一停,白音拉開車門,沒等他下車,天少自己先跳了下去。


    “幹什麽?”有人攔住了天少。


    “我要帶走我的床墊。”天少錚錚有聲地說。


    “不行。”那人道,“這裏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天少登時火了,“讓開!”


    白音上前把天少拉到身後,一句話沒說,從兜裏掏出錢,沒數,全部塞給了那人,那人也沒數,裝進包裏,不耐煩得擺了擺手,“快點兒出來。”


    一旁的天少愣了一下,即刻明白了,勾著嘴角誹腹,這他媽誰教的?怎麽還學會賄賂了?


    白音當然不會讓天少和他搬床墊,扶著天少上車,吩咐天少閉目休息,把梁誌成喊了下來。


    梁誌成沒累死,他的車不是停在樓門口,而是公館大門外,白音又有一隻手不能抬,幾乎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兩隻手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氣喘籲籲和白音把床墊抬出公館,打電話叫了輛搬家公司的車,將床墊拉到他家,倆人連車錢都沒付就一溜煙兒的跑了。


    梁誌成那個來氣,直到兩天後白音去接巴圖,把天少送到他家,他的氣都沒消,追出去硬和白音要上了拉床墊的錢。


    晚上天少把洛沙叫到了梁誌成家,馬上要走了,天少想和洛沙告個別,聽天少說他要和白音離開,洛沙麵上笑著祝福,心裏卻並不好受,這個人失去了太多,隻希望白音不要辜負天少。


    梁誌成在天少一開口就哭上了,從小到大沒和天少分開過,天少走哪把他帶哪,看天少這迴要把他丟下不管,心都碎了。


    梁誌成哭哭啼啼,天少又何嚐高興,這個人他也舍不得!跟了他半輩子,不求迴報的為他做任何事情,最後卻什麽也沒撈著,可目前的處境已不適合梁誌成再跟著他了,梁誌成去一家大公司尋求發展才是對的選擇。


    洛沙走後,天少讓梁誌成撥了白音的電話,說他走之前要住在梁誌成家不用來接他了。


    他和白音的日子還長,現在他要陪這個人好好呆幾天。


    坐在玨汶書房的白音聽後叫天少把電話給梁誌成,沒別的意思,隻想囑咐梁誌成,天少的大腦必須得到充分的休息,不要讓天少睡太晚,天少的情緒必須保持平穩,不要刺激天少。


    梁誌成以為白音不同意天少住在他家,一接電話就開罵,白音剛要開口,手機‘啪’掉在了地上,因為有個聲音在喊他,那一聲及緩慢帶有顫音的唿喊使白音的心也跟著猛烈地顫了一下,緩緩迴頭,隱隱閃出水光的眸子與站在門口淚流滿麵的人四目相對。白音笑了,巴圖也笑了,他們平安的見到了彼此,是的,他毫發無損的迴到了自己身邊,他安然無恙的在等著自己,這就夠了,


    “人我接迴來了。”


    玨汶看到白音眼中閃出的淚光,心痛的閉了閉眼,走了,多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不想,不想聽不肯喊自己爸的親兒子口口聲聲喊別人爸。


    實際玨汶多滯留片刻也聽不到白音喊那聲阿爸,關門聲一響,這房間幾乎靜了音,倆人除了緊緊相擁,沒說一個字,隨之是巴圖淚眼朦朧抓住白音的左手一遍遍小心翼翼的撫摸。


    如果不是他,白音的手不會殘廢,如果不是他,白音不會染上毒癮,還進了看守所,如果在迴到從前,巴圖在心裏說,他一定把這孩子送迴到玨汶身邊,讓他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受最好的教育,享這世上所有的榮華富貴。


    他欠白音的太多!


    他愧對玨汶!


    玨汶在知道真相後不但沒懲戒他,還謝謝他養育了白音這麽多年,說作為孩子的親爸沒別的奢求,隻求兒子不要在四處漂泊,受苦受累,可他做了什麽,把白音一味自私的留在身邊,讓他跟著自己吃苦受累,當初還差點兒讓白音丟了性命。


    “對不起白音..阿爸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阿爸...”巴圖哽咽著,“我早該把你送迴來,我..”


    白音伸手捂住了巴圖的嘴,“我的阿爸沒有錢,但我的阿爸從沒讓我餓肚子,我的阿爸沒有勢,但我的阿爸從沒讓我受過委屈,我的阿爸是這世上最好的阿爸,我為有這樣的阿爸而驕傲。”白音望著巴圖,水亮的雙眸透著堅定的光芒,“你永遠是我阿爸,誰都別想改變。”


    “傻孩子!”巴圖握住了嘴邊的手,“怎麽這麽傻!”


    “我是隨根兒!”白音開起了玩笑,想逗他阿爸開心。


    果然巴圖落出了笑模樣,“答應阿爸今後再不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音知道玨汶一定和巴圖說了什麽,不然巴圖不會知道他的手殘了,事情的原委白音不會同巴圖講,沒必要,點點頭,攬著巴圖往出走,巴圖不動彈。


    白音覺得巴圖的神色不對,緊張地撩起巴圖的上衣看是否有傷痕淤青被虐打過的痕跡,巴圖定定地站著。


    “白音你和玨哥相認吧。”


    白音也定住了,“阿爸你說什麽?”


    “阿爸是真心的,留在玨家。”


    白音直起了身,“阿爸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你告訴我。”


    “別瞎說!”巴圖著急地解釋,“玨哥不是那樣的人,對我好著呢。”


    “阿爸很多事兒你不清楚。”白音說。


    “玨哥全告訴我了。”怕白音不信巴圖趕忙道,“小彬不是玨哥親生的我都知道了,你說我還有啥不清楚的?”


    白音不管那些,撇開他不喜歡也不信任玨汶不說,為了天少他也不會和玨汶相認,“阿爸我什麽都聽你的,可這件事兒你必須聽我的,我已經訂好了機票,兩天後我們離開。”


    巴圖沒成想白音會拒絕,這孩子一向聽他的話,來玨家的路上他還信誓旦旦的和玨汶保證,白音肯定會留下。


    “白音阿爸累了,今天先住這兒行麽?”巴圖決定晚上和玨汶商量商量再作打算。


    這迴白音沒拒絕,和巴圖進了玨家的客房,誰知一進門巴圖就往出推他,白音落出了失望的神色,想著這麽久沒見了他阿爸怎麽還趕他走。


    “阿爸一起睡。”


    “多少歲了你,還耍賴。”巴圖要關門,“自己睡。”


    巴圖啪關上門,耳朵貼著門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出了客房,輕輕敲了敲玨汶的門,玨汶顯然也沒睡,很快開了門。


    “白音怎麽說?”玨汶問道。


    巴圖歉意地搖頭,“玨哥白音說兩天後坐飛機走。”


    玨汶失望也暗暗的高興,看來巴圖在白音心裏也就那麽迴事兒,連個人都留不住,可笑自己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一定是因為小天。”


    現在除了天少,玨汶想不出任何白音非要走的理由。


    這話讓巴圖納悶兒了,“玨哥關小彬啥事兒?”


    玨汶在地上走了幾步道,“之前沒和你說,倆孩子有了不該有的感情,白音想帶著小天離開。”


    不該有的感情?巴圖腦子嗡地一聲響。


    以前的巴圖有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在國外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啥沒見過,大街上隨處可見倆大男人牽手,接吻。


    看巴圖傻了似得一動不動,玨汶輕瞥一眼道,“我要親自找小天談談,你迴房睡吧。”


    無法思考的大腦漸漸複蘇,巴圖一字一頓道,“玨哥我要一起去。”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玨汶和巴圖來的時候,天少和梁誌成正在豪飲,地上到處是空易拉罐,一看倆人就沒少喝。


    搖搖晃晃打開門,梁誌成的酒醒了一半兒,“老..爺..子..”


    沒等玨汶說話,巴圖先開了口,“小彬在不在?”


    一聽巴圖也來了,天少登時清醒了,起身衝門口應了聲,“我在。”


    梁誌成把倆人讓進來,站在了天少身旁,他有預感,白音的親爹和白音的養父來他家,指定不是光看看這麽簡單,他歹保護天少。


    瞅著天少不自覺昂起的頭和臉上剛硬的表情,玨汶的心髒抽痛了一下,不是他親生的,卻和他有著相同之處,無論何時都自傲,無論發生什麽都不甘示弱,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成了他人生中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隻要看到這個汙點,他整個人就會被恥辱充滿,不恨也不厭,但再不想多看一眼。


    “坐!”玨汶淡淡說完,自己先坐了下來。


    “有話您直說。”


    天少站著沒動,他沒猜錯的話,玨汶接下來會威脅他離開白音,畢竟當了這個人30年的兒子,這個人的為人處世他還是了解的,天少想好了,今天即便是玨汶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妥協,這點兒氣節,他有!


    不過天少想錯了,玨汶隻是敘述了下他的心情,掏心置腹的敘述,滿含情感的敘述。


    “白音一出生他媽就死了,那孩子大概是缺愛,我一放下他,他就哭,他還認人,別人碰他,他會不高興,隻有我抱著他,他才會笑,當時我就想,我一定讓這孩子什麽都不缺,讓他想要什麽有什麽,照物弄人他最終跟著巴圖過上了清貧的生活,當我再見到他時誤以為他是玨聰的兒子險些要了他的命,後來他又被你打了幾槍險些沒搶救過來,在看守所他躲過一劫,可手殘了,我慚愧呀,怎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讓他吃了那麽多苦。”


    天少不知玨汶為何說這些,但天少著實被刺痛了,想起曾經對白音的種種做法募地難受起來,尤其是白音手殘這事兒永遠是天少的心結,這事兒不能提,一提,天少的心就怔怔地疼,而且這心結沒法打開,除非白音的手好得同從前一樣。


    “伏天!”梁誌成猛搖渾身僵硬癡了的天少。


    “小天。”老管家跟著喊。


    玨伏天不要害怕,你一無所有了,你還有我,無論天有多黑,路有多長,我會陪你走,也不要彷徨,因為你不需要知道該往哪裏去,我去哪你去哪就可以了............我去哪你去哪就可以了............


    這些話一字一句刺入向天少的大腦神經,一陣天旋地轉天少直直倒在了地上.........


    梁誌成狠狠瞪了眼玨汶背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天少就走,“你們這群混蛋,伏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拚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掌控者[豪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帆並收藏掌控者[豪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