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的樹木已凋零,並不能很好遮擋白音的身體,白音一跑進來就定在原地抬頭看向天少的直升機。


    天少對自己的槍法向來自信,看獵物定在原地,反倒覺得沒了難度,失了射擊的興趣,為了激起自己的興趣,天少故意稍稍打偏兩槍,想讓白音感到害怕,繼續奔跑躲閃,誰知兩槍過後,白音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雖說天少對自己的槍法有信心,但自己正在氣頭上,難免跟著自我意識走,真打中白音,也不足為奇。


    蠢貨!真沒用!


    天少嘀咕一聲,摘下墨鏡,放下槍,不慌不忙將直升機開迴後院,降落,下機,去了前院。


    來到這片樹木叢一看,哪還有白音的人影,天少登時怒火攻心。


    “白音給老子滾出來。”


    “玨伏天我們來做交易吧。”


    白音站在了天少身後。


    聞言,天少背對著白音毛孔悚然地笑了。


    “你值多少錢,也配和我談交易。”


    天少轉身一拳杵在了白音臉上。


    白音沒躲,麵不改色挨下這一拳,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我有辦法讓玨家棟離開百勝,讓玨汶不再信任他。”


    白音相信,這絕對是天少最想要的。


    “本事很大嘛你。”


    天少燦爛一笑,照著白音的小腹給了一腳。


    “就憑你。”


    白音稍彎了下腰,馬上站直,抬起腿,還了天少一腳。


    “你覺得玨汶會讓一個有毒癮的兒子繼承他的家業嗎?你覺得玨汶對一個背叛他的兒子,還會信任嗎?”


    天少後退幾步,捂著肚子,抬頭看著白音,溫柔道。


    “你過來白音。”


    白音望著那帶笑不笑的臉,躊躇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他媽的好主意。”


    天少一個前踢,跺在了白音胸口。


    “他為什麽要背叛老爺子,老爺子早決定把百勝傳給他了。”


    白音坐在地上,瞅了眼天少,起身,腰部一個側彎,腿一勾,閃電般向天少脖頸處踢去。


    “隻要他染上毒癮,玨汶就會對他有芥蒂,失望,然後你可以找人冒充他綁架玨汶。”


    天少今日本身身體虛弱,經這麽一踢,直接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白音低頭俯視著閉眼吸氣,側躺的天少。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話了嗎?”


    “不可以。”


    天少募地睜眼,陰森一笑,抓住白音的腿,用盡全力向後一扯,將人拽倒,手死死箍住了白音脖子。


    “我站不起來,別人也歹給我趴著。”


    “你!”


    白音臉憋得通紅,幹喘說不上話,天少勾著嘴角,臉貼到了白音耳邊。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話了,嗯!你的主意還真卑鄙的讓我滿意,可惜我早在他身邊安排了眼線,他不吸毒,我也很想馬上綁了他,給他注射,讓他上癮,但他會馬上懷疑到我,這對我很不利。”


    白音手掌抵住天少的臉用力往外推去。


    “你..要..咳..咳..讓…他…主動……..”


    “好,辦法就由你來想。”


    接著天少怒吼。


    “你他媽洗手了嗎?”


    白音直覺自己快被掐斷了氣,一手抵著天少的臉,一手往開掰卡在脖子上的手,天少哪是吃虧的主,兩條大長腿也不閑著,衝著白音亂蹬一氣。


    白音皺皺眉尖,與天少扭打成一團。


    左眼一拳,右臉一掌,那是天少,白音打架不愛往臉上招唿,喜歡直攻要害,因此天少是渾身疼痛,白音是鼻青臉腫。


    打著,打著,倆人不動了,維持著手拽白音頭發,腳勾白音大腿,天少說。


    “王八蛋你頂著我了,你知道麽?你他媽今天可沒喝藥。”


    白音臉刷地紅了,因為事實的確如此,他能控製住自己的思想,卻管不住身體對天少的渴望。


    在天少的臉貼在白音耳邊說話時,白音已感覺某處在不安分的蠢蠢欲動,所以才拚命推開天少的臉。


    “放手。”


    白音有些煩躁。


    白音臉上那抹通紅,盡入天少眼底,天少眯了眯眼,腦子不由得跑偏,白音連孔江那種貨色都能瞧上眼,更何況是他,無論從外貌,學士,身家背景,勝過100個孔江。


    低頭拍打著白音的臉,天少咬牙道。


    “白音我警告你,敢對我動齷齪念頭,我讓你下半生在輪椅上度過。”


    “你想多了。”


    白音乘機推開天少,起身,整理衣服。


    天少也打累了,沒再上去撕巴白音,扶著樹,爬起來,把皮外套脫下來,一把掇在地上,笑道。


    “晚上來我房間談具體細節,不過我告訴你,我大哥沒你想的好對付。”


    “我知道。”


    白音瞄一眼天少。


    “這件事兒,我全全來辦,出了問題與你半點關係沒有,你隻需要協助我。”


    “時間。”


    天少問。


    “要多久?”


    “不知道。”


    白音說。


    天少耗住白音的衣領,將人抵到了樹杆上。


    “你在玩兒我麽?”


    白音不動聲色與天少對視。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天少拳頭懟了懟白音鎖骨。


    “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我再不做點兒什麽,馬上會被你送進大牢,或者被你一槍打死。”


    “很聰明嘛。”


    天少鬆開了手。


    白音一個人能絆倒玨家棟,天少不信,但天少認為白音的詭計多端加上他背後的推波助瀾,沒準兒這事就成了。


    拿白音當槍使,何樂而不為,反正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出讓白音常年蹲大獄的好法子,至於老爺子的囑咐,拖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是問題,等處理了玨家棟,再來收拾白音也不晚。


    “我玨伏天從不讓人白白為我勞動,有什麽想要的,說出來。”


    “讓我阿爸平安迴來。”


    白音說得很懇切,眸子一眨不眨望著天少,那眼中的希翼,天少怎會看不見。


    白音走後,天少邊走邊想,原來再強硬的人,也會有他在乎的人,疼愛的人!可自己卻什麽都沒有!


    快到住所門口,天少看到老管家推著輛腳踏車往樓裏走,問。


    “哪來的自行車?”


    老管家停下腳步。


    “這是白音送你的禮物。”


    天少愣怔幾秒,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推走,不要讓我看見。”


    迴到自己臥室,天少倒在床上,再沒起來。


    經過強.暴,吹冷風,扭打,鐵一般的天少病倒了。


    天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苦,小時候頭疼腦熱也是隻打針,不吃藥。


    天少病了也不願意讓人瞧見,因為天少在別人麵前,必須時刻保持著屹立不倒,堅而不摧的神形象。


    晚上白音應約來天少房裏談事情,天少已燒得糊裏糊塗,不過天少卻清晰的知道這是白音來了,因為除了白音,沒人敢不敲門,直接往他屋裏闖。


    天少蜷縮在床上,聽到開門聲,一把將枕頭掇過去,閉眼喃喃的罵。


    “王八蛋,我出門,你打劫,我投標,你賣標底,我收購公司,你入股,我下藥,你他麽不吃飯,現在我病了,你又來看我笑話。”


    白音撿起枕頭擱到床上,轉身走人。


    “王八蛋,敢跑我剁了你,餓死我了,媽的,屁股好疼。”


    天少閉眼夢魘般的嚷嚷,白音背對著天少,看不見,以為天少是在和他吼。


    目前的情形,和天少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這個道理白音懂。


    “我是去給你弄吃的。”


    10點多,廚房空無一人,白音打開冰箱,冰箱裏琳琅滿目,白音卻不知道該把什麽東西拿出來。


    白音成長的環境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生活非常拮據,可巴圖疼愛嬌慣他的程度比任何一個父母都要多,白音可以說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泡麵,啥也不會。


    關上冰箱,白音在櫥櫃裏翻了翻,天少家當然不會有泡麵這種東西存在,於是白音把水倒進鍋裏,水開了,抓把白米,放了進去。


    片刻,白音端著半生不熟,還飄著糊巴味兒的粥,來了天少房間。


    天少清醒的時候能折騰,但還有理智,半清醒的天少簡直瘋的沒了樣。


    白音說,“玨伏天你吃飯吧。”


    天少搖搖晃晃坐起來,上去唿了白音一巴掌。


    “王八蛋喂我。”


    白音不會去打個病人,碗一放,扭頭就走,天少瞪著猩紅得眼睛吼。


    “敢走,我明天就派人到國外把巴圖滅了。”


    一向喜怒不於色的白音也火了。


    “玨伏天你鬧夠了沒?”


    “真拿我當病貓了,老子告訴你..咳.咳..”


    天少猛咳幾聲,伸手拿出了枕頭下的槍。


    “你喂不喂?”


    白音端起碗,坐到床邊,儈一勺白米粥,送向天少嘴邊,天少含到嘴裏,沒咽,一口全噴在了白音臉上。


    “操,這什麽?”


    天少厭惡地抹嘴角。


    “想吃死我嗎?滾迴去,重做。”


    白音擦了擦臉,勁量讓語氣放平和。


    “玨扶天你要不要讓醫生過來看看?”


    白音知道,無論他端來什麽,天少都不會滿意,在瞅瞅天少手裏的槍和發抖的手指,白音認為他還是早點兒脫身比較好。


    天少哪那麽好糊弄,不說還好,一說,天少上去又是一巴掌。


    “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被你操了麽?嗯?混蛋,再廢話,老子讓你做一晚上飯。”


    白音手不易察覺的緊緊握了握,鬆開。


    “我不精通廚藝,我幫你熬薑湯,喝了薑湯你的病就會好。”


    這話說的天少受用了,躺下道。


    “先熬薑湯,再做飯,快去,馬上消失,看到你就煩。”


    白音來到廚房,翻出薑和紅糖,把薑放到案板上,慢慢切成片,別看白音第一次切這玩意兒,刀工一點兒不比總下廚的人差,薄如紙的片,還很均勻。


    水沸騰起來,白音把薑片,扔進鍋裏,掏出手機,給巴圖發了條短信。


    [阿爸,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巴圖馬上迴了信息。


    [你這孩子,早上不是剛聽過麽..]


    [哦,我明天再打。]


    [不準,快去睡覺。]


    [我剛才夢到你了。]


    [啥?]


    白音閉眼,閃出個畫麵,打道。


    [夢到我們去雲南,開了家旅店,你負責收錢,我負責打掃。]


    巴圖久久沒迴信息,白音看手機沒動靜,走到廚台,關火,放糖,盛到碗裏,來了天少房間。


    天少剛才還大打出手,大放厥詞,此刻卻躺在那兒昏昏沉沉不動了。


    天少燒的確實嚴重,隻不過天少皮膚太黑,從麵相上看不太出來。


    白音撩一眼被窩裏的天少,端著薑湯往外走,誰知,白音剛到門口,天少又迷迷糊糊爬起來了。


    “混蛋,你要去哪兒?咳..咳..”


    白音轉身。


    “以為你睡著了,不想打擾你休息。”


    “裝的真像,你怎麽不去演戲。”


    天少坐起來,靠在床上,啞著嗓子吼。


    “杵在那兒幹嘛,過來喂我喝湯。”


    白音端著碗,走了過來。


    “薑湯要一口喝完才有效。”


    天少沒發火,端起碗一口灌了。


    “行了,去做飯吧。”


    白音接過碗,繼續哄騙。


    “玨伏天,我去給你買藥,喝了藥病才會好。”


    天少擺明了找茬,為了避免一次一次讓天少把飯往臉上噴,白音決定找個借口出去,躲到明天早上再迴來。


    “你不說喝了薑湯病就會好麽?”


    天少那認真的表情,白音一時也分不出天少是真病糊塗了,還是別有用意,因為以天少的個性,怎麽會跟個小孩兒一樣,問出這麽幼稚的話。


    “喝薑湯隻能緩解你的病情。”


    白音說。


    “那你剛才是在騙我了?”


    天少瞪著白音。


    “讓我喝藥,你想苦死我?”


    任誰也想不到,瞅著百毒不侵,刀槍不入的天少,竟會懼怕喝藥。


    白音明顯愣了一下,“不喝藥你的病情會加重,我知道有種退燒藥是甜的。”


    “滾吧。”


    天少躺下,又突然坐了起來。


    “樓下櫃子裏有把車鑰匙,一個半小時,迴不來,我一槍打斷你的腿。”


    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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