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兒平常基本上不上網,電腦買了好幾年了,除了老公常用以外,對於她來說隻是個家用電器做個擺設放在那,好歹也算是時尚了一迴,可後來又流行了液晶顯示器的電腦,她再看看家裏那方頭方腦的玩藝兒,總是覺得別扭,想想還是不要太落伍,於是也咬咬牙買了一台新電腦放在家裏,舊電腦則以兩百八十元的價格賣給了常年在這個院子裏收破爛的王師傅。

    俗話說“新修的茅房三天香”,看看那嶄新的電腦,氣派的十七寸液晶顯示器,於青兒還真想到網上去暢遊一番。隻是她此時並不知道,網絡虛擬生活比她所能接觸的社會現實要精彩而又複雜得多。

    剛上網時笨頭笨腦,於青兒連瀏覽器怎麽打開都不知道,十年前在單位上班時倒學過打字,不過僅限於打字而己,那時還不知道上網是怎麽迴事。十年不打字了,手生得很,一個簡單的字半天打不出來,她感覺蠻掉氣的。

    還是老公好,老公在單位上人稱“活電腦”,什麽都會,還幫她開了qq號,把該教的都教了,老公說,以後得靠自己摸索了,別老屁大點事就大唿小叫的好像屋子失火了似的。於青兒嗬嗬笑笑,讓老公快點滾開。

    qq上有幾個網友,老公幫她隨便加的。她也不知道該和人家說什麽,隻說“你好”就再沒話題了,加上打字又慢得像鴨子擺,所以人家也懶得理她。不過還好,在上麵晃了半個多月,好多字還真像突然蹦出來了似的,打得出來了,沒事她自個兒捂著嘴笑,感覺還行。

    在家呆時間長了,感覺沒什麽意思,再加上物價上漲得厲害,於青兒也感覺到生活的壓力了,老公那一月兩萬多毛的工資以前還能湊合著花,可現在每到月中就捉襟見襯了,當然,這也與她不會規劃生活有關。

    一天買菜迴來剛走到院門口,碰見老公一同事的媳婦,好像才幾天不見,那媳婦變化倒蠻大,穿著講究多了,還燙了個雞窩頭,嘴巴也塗得紅裏透著亮,那媳婦見著於青兒,笑得嘴都合不攏,好像於青兒是她的大恩人似的。“咋搞這洋氣?在哪相親迴來的?”於青兒打趣道。

    “相個鬼,你現在還在家裏呆著呀?我現在又上班了,你知道不?”那媳婦眉飛色舞,好像在哪撿了個金元寶似的。她以前在一家集體企業上班,三個月前買斷了,單位給了五萬元錢,在於青兒看來她還是蠻有能耐的,因為自己隻能和原單位請假,就算辭職也沒一分錢的補貼。

    “在哪兒高就呀?看樣子你像賺了大錢呀!”於青兒在家呆時間長了,出來和人說兩句話就覺得好像見了世麵似的,好奇心也一下滋生出來了。

    “唉呀,現在不告訴你,晚上我到你家去,到時候再和你細說,說不定你也會喜歡這份工作的,不,你肯定會喜歡的,這不僅僅是工作,更是一份事業呢!”那媳婦一本正經地說道,邊說邊朝院子裏走,這下於青兒心裏突然像打鼓似的 “怦怦”激動起來,她是個簡單的人,遇事不愛深想,而且還挺愛相信人,這會兒她就覺得晚上會是她人生的一大轉折點呢。

    迴到家還是做她的老本行,打掃衛生,洗衣,洗菜,一切準備就緒,然後打開電視,躺在沙發上,隻等老公迴來做飯。孩子四歲多了,正在上幼兒園,中午不用接,這樣的生活以往她一直覺得蠻受用。不操心不勞神,孩子也可愛,老公又能幹,還有朋友說她就是現在死了也值呢。

    電視也沒什麽好看的,現在的人怎麽花錢越多拍的東西越糟糕,大概這就是和平年代,題材匱乏的緣故吧。她起身“啪”得一聲關掉電視,到陽台上轉轉。

    初秋小半晌的陽光蠻好,此時沒有風也沒有惹人嫌的灰塵,紅彤彤的暖意喜盈盈的眷顧著這座城市,這讓她感到生活是如此地恬淡,卻瞬間又淡得讓她身心都失去了對光陰的激情,覺得生活波瀾不驚地實在無聊,無聊得有點對不起這美好的陽光。不過陽台上光線有點強,刺得她睜不開眼,於是她又百無聊賴地轉到臥室,打開電腦。她不愛玩網絡遊戲,感覺腦筋不夠用,玩不贏人家,幹脆就不玩,隻是偶爾玩玩單機連連看,不用競爭,心平氣和,不傷腦筋。這個玩得還好,一會兒就打過了十關,圓滿完成任務,“嗬嗬,”她在心裏笑自己,誰要像她這樣天天玩這一款遊戲,估計三歲小孩子都能很快結束戰鬥。可是今天照例勝利之後卻覺得索然無味,呆愣了片刻,才打開qq,看到裏麵有個頭像在倔強地閃爍,這網名可不熟悉,叫什麽“老頭子”,估計有個六十多歲,不然不會叫自己“老頭子”,現代人都想方設法地扮年輕,誰會這樣實在呢?好奇心大概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她毫不猶豫地點了圖像,打開了對話框。

    “你好,”照例是寒暄打招唿,於青兒感覺好奇的時候話就特別多,“你真的是老頭子嗎?多大年紀了?不好意思,問這個你不忌諱吧?”現在她打字已經不是太慢了,和一般的人也能聊上幾句而不再像以前一樣老被人家踢,這點也讓她現在慢慢喜歡上qq了。

    對方還挺禮貌的,並沒在意於青兒這樣唐突的問話,馬上迴話過來,“人生苦短啦,趁著這兩隻手還能動,兩隻眼還能看,我也上網衝衝浪。”那人老氣橫秋卻又相當快地發過來的這麽一句話,令於青兒感覺好像對麵坐著一個靈活的須發皆白的老翁(老頑童類的),這種感覺很奇妙,於青兒來了心情,決定繼續聊下去。不過沒聊多大會兒老公就哼哼唱唱地迴來了,看她在和一個“老人家”聊天,就笑著搖搖頭,徑直到廚房去完成他的任務去了。於青兒就心安理得地聊起來了,不過,好像初次聊天的人都比較謹慎,於青兒是個直截了當的人,再次追問對方有多大年紀,那人說他真是老男人,卻又說自己還在上班,而且就孤身一人在於青兒所在城市下轄的一個縣城上班,這一說於青兒就知道這人肯定不到五十歲,不然怎麽還在上班,而且還住單身宿舍呢?這下於青兒又好奇起來了,隻是她不知道,很多時候女人太好奇並不是什麽得體的事。

    孩子不在家,兩個人吃飯倒也簡單,老公在生活上不是很講究,屬於那種隻要不凍著不餓著就行的人,這樣倒也省事。不過於青兒對此並不是很滿意,她一直希望老公對生活的要求能高一點,要求高了人才會上進嘛。中午就兩個菜,一個芹菜肉絲,一個青椒雞蛋,這兩個菜老公做得相當拿手,不過其他的菜老公也做得比於青兒好。這是於青兒說的,說給老公聽時老公並不為這表揚而感動,隻說一句,“隻要有人做給我吃,什麽都好吃。”看來人人都不想伺侯人,都想別人伺侯,於青兒就裝做沒聽見,自顧自東扯西拉說別的岔開了去。

    老公叫她吃飯的時候,於青兒和那“老人家”也沒聊什麽具體的話題,但於青兒感覺還是蠻開心的,人家不嫌她慢她就在心裏把人家當朋友了,吃飯前她還很客氣地說了句廢話“到我家來吃飯吧”,逗得那人嗬嗬笑了起來,順手拈了支玫瑰花“送”給了她。

    中午照常是要睡午覺的,於青兒每到這時就困得厲害,平常一個人在家做點瑣事,其他的時間就是看電視和睡覺。結婚前倒是挺愛看書的,什麽書都看,以致於眼睛近視得厲害,三十來歲的人,戴眼鏡的曆史就有二十年。結婚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消沉了意誌,對很多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以前在學校當老師時每天一節課也懶得去上,總是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才匆匆忙忙朝學校趕,下課鈴一響比學生跑得都快,這一點學生們倒是挺喜歡的,是呀,哪個學生會喜歡愛拖堂的老師呢?

    老公白天基本上不休息,他這人精神好得很,人很敦實,不誇張也可以說是有點胖。老公有時候很懂得換位思考,知道於青兒睡覺喜歡安靜,有一點嘈雜的聲音就睡不著,所以他在客廳看電視基本上都調到靜音,隻看有字幕的節目,但這天中午有足球比賽,看這節目氣氛很重要,所以老公把電視放了點聲音出來,於青兒當然是聽得見的,因為房子並不隔音。今天她心情有點激動,一是想著晚上就可能會知道自己的“事業”在哪,二是中午聊天還交了一個“朋友”,所以她也不困了,反正也睡不著,幹脆又爬起來打開電腦,一登陸qq,唉,那“老人家”不在,心裏不竟有一點點失落,連寬帶也不退,就直接關機上床了。蒙上被子,閉目養神。

    於青兒在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文學,這樣的人最大的特征是愛幻想,少行動,所以在於青兒心裏有許多美好的願望,但一直沒有也不可能實現。比如那些青春的羅蔓蒂克,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曾經每天都在她腦子裏野草一樣地瘋長,但最終她還是平靜地走進了平凡的婚姻。

    於青兒對婚姻的見解基本上沒有,反正就是稀裏糊塗。當初是一幫同學從各自的大學迴到老家來聚會之後,才認識了高三曾同班一年的老公,說是同學,於青兒基本上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高二分科時於青兒選的是文科,學習成績在班裏一直是前五名,老公可能是成績不怎麽樣的同學,所以老師們也不怎麽關注,隻求他們別打攪坐在前麵的成績好的同學就行了。那些“沒什麽希望考上大學”的同學在高三時就都坐在後麵,前後僅僅三五步,就像是隔了一條河,劃了界,徑渭分明,所以於青兒對老公沒什麽印象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高考前兩個月於青兒因為一件不願對任何人說的事卻影響了她最後的衝刺,所以她最終還是辜負了對她抱以極大期望的父母和老師,隻上了一所師範專科學校。不過現在想想於青兒倒還是挺慶幸沒考上一類二類學校,要不然就得到大西北去呆上四年,想想也挺可怕的。

    在同學聚會時於青兒覺得自己考得不好沒臉見人,所以寡言少語的,這可與同學們印象中的於青兒相去甚遠,因為當初在學校於青兒是出了名的快嘴,上課下課都喜歡說話,最後說得沒人願意坐在她旁邊。因為老師喜歡她,上課她惹別人和她說話,挨打挨批評的總是別人,因此大家都有點怕她。在聚會上老朋友鬱衝和王敬一總是撩著她,想方設法地逗著她開心,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最終大家還是要各奔東西,分別時於青兒淚眼婆娑地望著她的朋友和同學們,可憐巴巴的,弄得好幾個考學不如意的同學也噓噓起來,那場聚會過後於青兒很快就放在腦後了,但老公卻在此後開始頻繁地給她寫信了。

    蒙上被子閉目養神其實也挺累的,因為這種狀態下人的大腦始終是活躍的,所以外麵電視上那狂熱的聲音還是刺激得於青兒心煩意亂,忍了半天她還是忍不住,掀開被子赤著腳就下地,打開房門吵起老公來:“你不聽聲音他們就進不去球?真討厭!”老公在家基本上不和她一般見識,知道她任性,說話不經過大腦,所以也就沒理她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隻不過把聲音調小了些。沒人應戰,於青兒找不到發泄的對象,隻好又失落地跑迴被窩裏去了。這天中午睡了個痛苦的午覺。

    於青兒睜開眼下床的時候屋子已經很暗了,她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睡不熟的感覺真他媽的痛苦呀”,於青兒不禁在心裏罵開了,隻是不知道該罵誰。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麽事沒落實似的,於青兒愣怔了一會兒,猛地想起還得接女兒,再一看鍾,天啦,已經五點半了!“完了!”她心裏一驚——幼兒園的校車五點一刻到老公單位門口停。她連忙穿上衣服,胡亂蹬上一雙不用係帶的鞋就朝外跑,也不顧有沒有帶鑰匙,拍上門就“咚咚咚”地衝下樓去。邊跑邊捂著胸口,“萬一女兒被別人給接走了可怎麽辦呐?”她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到了大門口,四下一望,哪兒還有校車的影子呀,她頓時覺得頭都要裂開了。還好兜裏還裝著手機,趕緊給老師打電話,那老師把司機的電話又告訴了她,打過去才知道人家等不及,還得送第二班學生,所以又把女兒帶迴學校了,於青一摸口袋,還好,還有錢,於是慌慌張張攔了輛的士,心急火燎地趕到幼兒園,一進校門,看到女兒正站在門房裏哭得抽抽噎噎的,她趕忙上前一把摟過涕淚橫流的女兒,像丟了珍寶又失而複得似地抱著不放,心還兀自“突突”地跳個不停。

    哪兒也不去,直接帶著女兒打的迴家。平常她會在女兒放學後帶著她在外麵逛逛,什麽時候逛累了再決定迴家還是在外麵吃,因為女兒晚飯在幼兒園已經吃過了,所以放學後可以在外麵多玩一會,但今天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總是悚悚的,總覺得隻有呆在家裏才可以安下心來。上了六樓,到了家門口才發現沒帶鑰匙,沒辦法又給老公打電話,偏巧老公又被別人請出去吃飯了,於青兒大光其火地要他馬上迴來給她們開門,掛了電話,她抱起女兒,又是親又是咬的,弄得女兒蠻不好意思地“咯咯”笑起來。十分鍾不到老公已經開始上樓了,跑得也挺快,那麽胖的人,把樓梯都踩得直顫。老公不明白於青兒自己出門不帶鑰匙還對他大光其火到底是什麽原因,於青兒也懶得說,門一開立馬把女兒抱進門,對老公手一擺就把門關上了。今天她也不想過問老公在哪兒吃飯,和什麽人在一起吃飯,也懶得管他幾點迴來。老公又“咚咚咚”地跑下樓,聽到樓下有汽車馬達的聲音,於青兒從窗戶朝下看,原來老公是坐他的最要好的同事的車趕迴來的,難怪那麽快!

    女兒是個挺活潑挺可愛的孩子,當初老公死活不想要孩子,於青兒也沒在意,想想多玩幾年也挺好的。他們大學畢業一年後就結婚了,於青兒結婚時已經二十三周歲,老公小她一歲,結婚時單位因為他年紀不夠,連婚假都沒多給,隻放三天假。三天後老公迴單位上班,於青兒還在放假,她有半個月的假呢。但兩人是在不同的城市,老公在市裏上班,於青兒在本市下轄的一個縣城的一所中學當老師,因為剛上班,兩人都沒有分到房子,所以老公上班去了,於青兒還得和公婆住在一起。公婆也在這個縣城裏,當時婆婆已經退休,公公還在一機關當頭,所以住的房子也還不緊張。就這樣,每個周末老公迴來,周一再趕早去上班,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的,一晃就是三年。三年還沒孩子,公婆就有了意見,有事無事就會嘀嘀咕咕的,於青兒也煩,老公不在家,打電話吧還五毛錢一分鍾,打得於青兒心疼,再說於青兒也特不喜歡當孩子王,總覺得每天都不能利利索索地玩,心裏老裝著事,老想著明天得上課呀,得操心學生的學習呀什麽的,所以她心裏一直在想著要離開那個單位。公婆嘀咕時間一長,於青兒就下了個決心,要離開他們去和老公單過。於是在婚後第四年的一個春節過後她不辭而別去了老公所在的城市。那年老公分了房子,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小家。當然接下來順理成章地要考慮孩子的事了。於青兒是女人,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不用別人嘀咕,母性也會自然而然地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滋生,二十七歲的於青兒每每看到別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就特別羨慕,但老公始終抱著兩人生活一輩子的觀念,不允許有第三者插足。在別的方麵老公都依著她,在這個問題上老公始終是不讓半步的。可於青兒在家中想要辦的事就一定要辦到,終於在一次同房的時候種子落地生根了。那次於青兒騙老公說是安全期,絕對安全,老公當時也失去理智地沒細想。嗬嗬,寶貝女兒終於在於青兒滿心的期盼中“呱呱”出肚了,那年於青兒已經二十九歲了。

    於青兒抱緊女兒,盡管已經關門在家了,但她還沒從緊張的情緒中舒緩過來。孩子小,害怕時哭哭,這會兒早已經忘記先前的恐懼,掙開她的手去找自己的芭比娃娃玩了。於青兒愣怔了一會兒,起身去給女兒蒸雞蛋,然後把中午的剩飯剩菜放到微波爐裏熱熱,晚飯也就這樣簡單應付過去了。

    於青陪著女兒玩了一會兒,正百無聊賴的時候,門鈴“叮叮咚咚”響起來了,女兒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幾步竄到門邊,也不問是誰,小手一擰門就開了,然後就聽到一通誇張的讚美女兒懂事可愛的話,於青兒知道是那媳婦來了,順手拿了條毛巾把孩子弄髒了的沙發撣了撣,請那媳婦進來坐下了。

    於青並不知道那媳婦姓甚名誰,隻是大家同在一幢家屬樓上住,彼此麵熟,因為孩子的話題還聊過幾次,所以也算是認識,而且一個院子裏的老人媳婦們有時在一起閑侃會提到某某在哪做什麽等,所以於青兒也知道她的一點簡單的情況。上午於青兒聽到她說什麽“事業”心情倒是激動了一陣子,但下午因為女兒沒準時接著的事的刺激,現在她的心情已不再為“事業”激動了,看起來對那媳婦的到來反應已經相當的平淡了。

    照例又是寒暄,於青兒人直率,對那媳婦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姓啥名誰呢,說說。”“暈,”那媳婦表情誇張地痛苦著,“姓呂,雙口呂,叫呂正芳”,說完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姓於,叫青兒,這名字好記,聽著給人感覺很慵懶呢!”

    於青兒哭笑不得,還從沒人這樣評價自己的姓名呢。“於青兒——慵懶——”,唉,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呀,她一時沒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想大概是因為自己這幾年一直在家當家庭主婦的緣故吧,不然別人怎麽會對她有這種感覺呢?心裏不覺像打翻了五味瓶。

    “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過得特充實呢!”呂正芳眉飛色舞,“知道我現在每天上多長時間班,一個月拿多少錢嗎?”

    “不知道,”於青兒老老實實地迴答,看看女兒,仍然在專心致致地給芭比娃娃穿衣換衣,“女兒真乖,”於青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得過於好奇,眼睛盯著女兒,顯得似乎漫不經心。

    對於自己的興奮沒能取得預期的效果,呂正芳顯得有點意外。她問於青兒“你對什麽樣的工作最感興趣?”

    “不上班,隻拿錢唄!”於青兒笑了,一瞬間感覺好像真有這樣的好事似的,情緒也高了些。這樣的女人情緒波動大,一會兒在天一會兒在地的。於青從小就不愛受約束,做什麽事都不願事先計劃,總是隨心所欲,所以她雖然上了十幾年學,教了幾年書,最終還是本性不改,這些年得到的老師和領導的評價都差不多,用一句時髦的電影台詞說就是“有組織無紀律”,到三十多歲了還和未成年人一樣,對這個“班”沒什麽具體的概念,不過對於錢於青兒卻不淡漠,她喜歡錢,因為有錢後想要什麽就買什麽的感覺超級爽,從小學開始她就經常向父母伸手要錢,而且花錢大手大腳,從初中到大學她一個人每月的開銷就比她的姐妹兩人合起來的開銷還大。這一點一直延續到婚後,所以到現在她也沒攢到一文錢。

    “有一種工作,不用你投資一分錢,僅僅學習一周然後參加考試拿個證就可以賺錢了,而且還有很自由的時間照顧家庭,這樣的工作你不會沒有興趣了解吧?”呂正芳睜著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緊盯著於青兒,顯得既興奮又神秘。

    還沒等於青兒開口,呂正芳就打機關槍似的說了許多,大致意思是說那個行業屬金融行業,而且在國外已經有上百年曆史,至今發展一直相當好,在中國此行業還屬早上五、六點鍾的太陽,目前正蒸蒸日上,市場前景比任何一個行業都好,最吸引於青兒的是此行業不需要任何投資,沒有一丁點兒經濟風險,所以這時呂正芳說得口惹懸河,於青兒也聽得津津有味了。在呂正芳的描述中,用不了三五年她們倆都會成為金領,穿金戴銀是其次,出門小車,進家別墅,儼然一副成功的女強人形象,而且將來孩子上學留學換著挑都沒問題,聽得於青兒是熱血沸騰,那一會兒恨不得時間逆轉,迴到白天,讓她能早一點進到那行業,成為一名金融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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