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丹本名蘇丹,因為從小就大家嘲笑成某種絕頂□□,所以,阿丹抹著眼淚從此不再提自己的名字,簡單的兩個字——阿丹。


    阿丹媽聽到女兒自作主張的要改名倒也不以為意,她織著阿丹妹妹的毛衣,笑眯眯的說:“挺好的,名字簡單點好養活,你看咱家隔壁的小黑狗,不是叫阿旺嗎?趙大媽她家生崽的大母豬不是叫阿花嗎?孫大爺他家的貓不是叫阿咪嗎?一個個都健健康康的茁壯成長。”


    阿丹:……


    阿丹出生在一個村落裏,淳樸卻落後,村裏的壯勞動力基本上都去城外打工了,而阿丹也算是村子裏最高學曆的女娃了,高中生,在那個村子並不常見。


    高三畢業,阿丹迴到家,去地裏找正在幹農活的媽媽。阿丹的爸爸得了肺癆,死得早,媽媽支撐起一個家,看著媽媽彎腰在地裏鬆土,陽光折射著額頭兩鬢的白發在汗水的侵染下讓人心酸,阿丹小聲說:“媽,我不念了。”


    能明顯的看到阿丹媽的身子一抖,她轉身看著阿丹,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說什麽?”


    “我不念了。”


    阿丹重複著,這次有了些底氣。阿丹媽陰沉著臉看著她,“為什麽?你是擔心錢?不是一直有人資助你嗎?媽把這片地翻了,開春中好了,能有一千多塊錢的收益,學費你不要擔心。”


    “我的成績不好,考不上什麽好的大學,而且我想出去賺錢,貼補家用。”


    “家裏有我,不需要你!”


    阿丹媽氣的漲紅了臉,她一輩子沒文化被人嘲笑,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夠上大學,她就算拚了老命也要供出阿丹。阿丹搖了搖頭,咬唇:“我不讀了。”


    好好的田地裏,周邊種田的親友全都衝阿丹家的田奔了過來,阿丹媽舉著鐵鍬兩眼通紅:“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


    阿丹正是青少年時期,一米七四的大個躲她媽簡直是易如反掌,等鄰居把她媽按住的時候,她還跟個兔子似的跳來跳去,要躲著挨打又要怕踩著別人家的苗兒,很是辛苦。在媽媽責備失望的目光中,她低下了頭。她的成績不是不好,鄉裏第一,起碼考一個本科沒問題,可是就算有學費資助,她又怎麽能看逐漸老去的媽媽為了她的學費而奔波,妹妹才十歲,正是用錢的年齡,媽媽腰肌勞損她並不是不知道,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在生活的大山前蹉跎無奈。


    晚上,阿丹媽抱著阿丹的妹妹,兩眼紅紅的看著阿丹,“阿丹,是媽沒用,對不起你們姐倆,我一向放心你,知道你能吃苦去哪兒都差不了,可是城裏的人都什麽樣?媽一輩子都沒接觸過,隻從電視裏看過,我怕你去了被人欺負。”


    阿丹擄著袖子正在洗衣服,手上全是老繭,她下午跟著媽媽把地基本上都翻完了,在走之前,她想把家裏所有髒衣服都洗了,她用胳膊蹭了一下額頭的汗,笑著說:“媽你放心,我到那就少說話。我想先去找一個餐館打工,刷刷盤子什麽的,然後再一步一步看看。”


    阿丹的媽媽不再說話,阿丹從小就有主意,打定的事兒誰都改變不了。


    “對了,媽,我打工之前想先去北京看看資助我那個好人。”


    “你是說什麽聖的那位?”


    阿丹笑了,“那是人家公司的名字,她沒有留名字,但我知道是個女的,還是那個公司的老板,到時候我去找找。”


    “也好。”阿丹媽給妹妹蓋上被子,“做人得知道感恩,以後你真賺了錢,記得把人家的錢還上,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好,知道了。”


    ******


    阿丹走那天,愣是不讓家裏人送,她兜裏踹了八百塊錢,這差不多是全家人半年的生活費,阿丹媽把錢給她縫在了內兜裏,怕上車人多讓人偷去。


    第一次拿這麽多錢,阿丹很不習慣,上了過車,坐在硬座上,她總是習慣性的摸一摸兜,怕讓人偷走。午飯時間,車輛裏都是方便麵的香味,阿丹咽了口口水,她不舍得買,從包裏掏出媽媽給她裝的饃饃就著熱水泡開吃。


    整整折騰了兩天,阿丹總算到了北京,下了車,她扛著兜子,手裏捏著地址,站在西客站,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一臉的迷茫。


    到最後,阿丹還是奉行了有困難找警察這一不變的宗旨,她拿著地址,到了巡邏崗亭,“您知道這裏怎麽走嗎?”


    “聖皇娛樂總公司?”


    值班的警察詫異的看著阿丹,阿丹有點窘迫的拽了拽衣角,警察看出她的尷尬,連忙說:“嗯,你打車……坐公交車也可以,就前麵那車,到終點站再做一趟387,上車問一下就知道了。”


    “哦。”


    阿丹點頭應了,她扛著自己的大行李上了車,到了車上,她投了一塊錢上去,看見別人都刷卡,她湊到賣票員身邊問:“這個卡一刷多少錢?”


    售票員詫異的看著她,外來打工的她見了很多,一般人如果沒卡直接交錢的話都是出於自尊心不會去問這些,像這姑娘這樣的還真少,“四毛。”


    “哦,謝謝。”阿丹挪了挪行李站在一邊,她盤算著等找到工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辦個卡。


    顛簸了又是大半天阿丹才到了聖皇總部,她下了車,半張著嘴,看著這高聳入雲的二十層大樓,蹭了蹭手心上的汗。


    雖然有些膽怯,但這恩人是一定要見的,阿丹繼續扛著行李前行,可剛到門口就被保安給攔下來,“唉,你幹嘛的?”


    “我……我找蕭總。”阿丹被這兇神惡煞的保安給唬住了,保安上下打量著她,皺眉:“找蕭總?你有預約嗎?”


    “預約?”阿丹疑惑的看著保安,保安一看她這樣明白了,揮了揮手:“你要是應征群眾演員就去旁邊那個矮樓。”


    阿丹看保安的表情就知道他應該是看不上自己,她抿了抿唇,並不氣餒,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坐在了聖皇門口。


    “唉,你這是幹嘛?”


    保安的眉頭擰的緊緊的,阿丹從包裏掏出一個茶葉蛋,看著他:“你吃嗎?”


    額頭青筋一跳,保安搖頭。阿丹衝他淳樸一笑,“大哥,我第一次進城,又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帥的人,我想坐在門口,再看看這些電視上才能瞅見的大明星,你不要趕我好嗎?”


    “這……”保安有些犯難,看阿丹的樣子的確不像是騙子,而且她的話又著實的受用,可這麽坐著要是讓隊長看見不得罵死他。阿丹咬了一口雞蛋,笑著說:“要是有人罵你,你就說我非賴在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看一會。”


    “那好吧,要是你看見有胳膊上帶著□□標的人來就趕緊走啊。”


    “好。”


    看著保安迴到了門衛,阿丹舒了一口氣,果然啊,媽媽沒說錯,這萬惡的城裏人就是覺得她們農村人缺心眼,一個美人計就搞定了。


    阿丹剛開始等的還挺有精神,瞪著大眼睛一眨也不眨,腦袋中幻想著蕭莫言的模樣,想著倆人見麵她該說什麽,可一直等到太陽都下山了也不見人,折騰了好幾天的阿丹有些受不了了,她把行李往門口挪了挪,坐在行李上靠著門昏昏欲睡。


    正半睡半醒之間,阿丹感覺有人在推她,好像還挺著急,阿丹錯覺的以為自己還在火車的硬座上,往旁邊挪了挪,想要給對方留出點地。


    “嗬嗬~”


    悅耳的女低音傳入耳中,帶著一股好聞的薄荷清香,阿丹一下子驚醒了,她猛地站起來看著周圍。剛才中了美人計的保安也在,他黑著一張臉看著阿丹,身邊占了一個胳膊上有□□標的人,那人身後還跟了幾個高個的大漢,而她的正對麵,俏生生的占了一個美人。


    阿丹呆呆的看著她,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仙境,她……她才知道自己剛才的美人計有多麽的失敗,眼前的美人才是真正的絕色美女。


    這個女人似乎是從哪個盛典剛迴來一般,萬千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她穿了一襲黑色長裙,脖子上帶了條薄薄的鉑金項鏈,高貴典雅,紫色的眼影魅惑勾人,頭發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高跟鞋踩在腳上基本上跟阿丹一般高,□□,身材傲人,她媚笑著看著阿丹,眼睛裏閃著光,似乎看到了什麽有意思一般的事物一般。


    “你、你好……”


    阿丹不知道怎麽稱唿眼前的人,有些局促的打著招唿。那女人點了點頭,和顏悅色,“你好。”


    呃……


    接下來該怎麽辦?阿丹看著旁邊的保安直衝她眨眼,臉有點抽,阿丹琢磨著這人應該是個頭,她的思維一向簡單,她的終極目的是找蕭莫言,難得遇到一個頭,她看著那美女,問:“麻煩問您一下,您認識蕭總嗎?”


    “蕭總?”那女人盯著阿丹笑了起來,阿丹被她笑的腿有點軟,心都酥了。


    “我認識啊,你找她幹什麽?”


    那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會盯著自己的眼睛看,那勾人的樣子每一下都像是在釋放電流,阿丹往後退了退,她覺得這女人的氣場又怪又詭異,臉不自覺的燙了起來,阿丹不敢看那女人的眼睛,低著頭小聲說:“她是我的恩人,我從家裏出來要去打工,打工之前我想看看她。”


    “恩人?”那女人又笑,笑的阿丹的臉更燙了,“恩人可不是看一眼就能報恩哦。”


    “啊?”阿丹抬起頭看著那女人,那女人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勾了勾唇。


    阿丹從小就善於觀察人,她覺得這女人似乎在打她的注意,可她又不想失去找到蕭莫言的機會,她十分真誠的看著那女人,“那要怎麽報答?您能幫我找到她嗎?”


    “看過白素貞報恩的故事嗎?”那女人不提怎麽找蕭總,而是一雙狐媚眼盯著阿丹看,她被阿丹警覺的表情給逗樂了。阿丹點頭,她覺得這個女人雖然有點邪魅,但比她剛來時遇見的那些人聰明體貼,專挑一些她懂得話來說,不會讓她難堪。


    “你看看人家白素貞是怎麽報恩的。”


    那女人抿唇笑了起來,阿丹一臉的驚恐,以身相許嗎?她用雙手護住了胸部,驚訝至極:“啊?原來……原來蕭總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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