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宮內。


    聽完兩教收徒始末的老子氣得七竅生煙,跳腳大罵道:


    “什麽?元始真如此盛氣淩人?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前些日子他送請帖來的時候,也是擺著一副臭臉。


    當時為師隻以為他在紫霄宮中受了聖人訓斥,並未多想,如今看來……


    真乃子係山中狼,得誌便猖狂!”


    無怪他如此生氣,作為三清中、六聖裏唯一的準聖,他本就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自卑。


    而這時,元始的蔑視更令他惱羞成怒。


    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三清之首,太清天尊,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老子看了看大殿角落裏的玄都,神色愈發滄桑。


    不久前,這懈怠徒弟終於也成仙了。


    還沒等老子樂嗬幾天,得到了重鑄肉身機會的玄都,就幹了一件大事。


    他把自己的痛覺給廢了。


    至此之後,不論老子擺出誅仙劍陣,八卦爐,都不能讓這懶貨睜開半刻眼睛。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老子歎了口氣,欲語淚先流。


    李慶之低著頭,默然不語。


    在他心中,同樣對元始有不小怨氣。


    三番五次針對於我,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看來是要同門操戈,兄弟反目了……”


    想到這兒,一個絕妙的主意突然湧上了他的腦海。


    李慶之又沉思了片刻,直到把計劃的細節補全得天衣無縫,才陰笑說道:


    “師父,你想成聖嗎?”


    他的話語,讓老子的臉上又煥發出了光彩,忙不迭問道:


    “如何不想?慶之是否又有妙計?”


    “師父你且聽我說,咱們隻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聽完李慶之的計劃,老子皺起了眉頭。


    這是要把元始往死裏坑的節奏啊?


    但想到元始近日裏猖狂的做態,他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就這麽辦!”


    李慶之欲言又止,許久才呐呐說道:


    “但是,慶之聽聞聖人之下皆螻蟻,


    師尊您不會被元始師叔一巴掌就拍死了吧?”


    “哪有那麽容易,你當為師的玄黃塔是紙糊的嗎?”


    老子哼哼了兩聲,又不放心似的問道:


    “倒是你,對上廣成子有幾分勝算?”


    李慶之想了想自己數不勝數的法寶,強大無比的肉身,同級三百六十五倍的法力,謙虛說道:


    “若是廣成子師弟沒有隱藏修為,僅僅是金仙期的話,我能打他一百個。”


    “……大言不慚,那若是人家突破到了太乙金仙呢?”


    “那就有點麻煩,隻能打十個了。”


    李慶之誠懇的話語,讓老子笑罵道:


    “就你鬼點子多,那你就去準備準備,需要為師配合的,隻需要知會一聲便是。”


    “弟子領命。”


    李慶之長揖到地,退出了太清宮。


    ——


    “……綜上所述,若是元始真如我所想急於打壓師尊,證明自己的話,就一定會掉入這個陷阱。


    師尊也可借此機會,謀取大功德,立地成聖。


    隻是有些委屈巫族和小師叔,並且九天息壤,三光神水還不知去哪取之……”


    媧皇宮內。


    女媧合上大道日.記本,抄起造人剩下的息壤、神水,就往太清宮趕去。


    能看元始吃癟,她怎麽會不配合?


    至於老子成聖……


    老子本就是天生聖人,成聖是理所應當。


    隻要他不盯上人族氣運,女媧也不會阻撓他成聖。


    還能送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


    思及此處,女媧輕笑道:


    “這小東西,還真是一肚子壞水……


    不過巫族受委屈倒還能理解,本座又為什麽會受委屈?


    難不成,是心疼我的息壤?那我真是沒白疼這小混賬……”


    心思電轉間,太清宮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在太清宮前站定,朗聲開口:


    “慶之師侄可在?”


    沒多久,李慶之便一臉疑惑地走出了門,不解問道:


    “不知小師叔親至,有何要事?”


    女媧心中竊笑,深沉開口道:


    “慶之,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


    李慶之沉思許久,也想不出個頭緒,隻能呐呐說道:


    “弟子不知。”


    “今天是你九萬歲的壽辰!”


    女媧一邊說著,一邊把裝著息壤、玄水的儲物戒交到了他的手上。


    “師叔思來想去,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你,權當紀念我們造人的日子。


    慶之,生日快樂!”


    說完,女媧輕笑一聲,便飄然而去。


    隻剩李慶之捧著儲物戒,傻傻愣愣地發著呆。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咋不知道?


    這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莫非我也是氣運之子?


    許久,他搖搖頭,不再多想。


    “罷了罷了,既然萬事俱備,那就開始計劃吧……”


    ——


    一座小酒館內。


    兩位修士湊在一起,議論紛紛道:


    “聽說了嗎,闡教授徒方式實屬差勁!”


    “啊?還有這等事?勞煩道兄仔細說說。”


    “道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闡截二教廣收門徒,闡教竟隻收福緣深厚、修為高深者。


    這也就罷了,他們門中一位金仙弟子,居然被太清座下的玄仙一招打廢了!


    收最好的弟子,挨最疼的打,這不是授徒方式差勁還是什麽?”


    “竟然還有此事?多謝道兄提醒,在下這就去拜師截教!”


    “實在不行,去太清宮拜師也可,闡教是萬萬不能去呀!”


    這樣的對話,不知為何,忽然傳遍了整個洪荒。


    昆侖山上,廣成子跪在元始麵前,神色不忿。


    洪荒中的流言,自然也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抬起頭,憤憤不平地說道:


    “師尊,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外門弟子退出咱們闡教了,


    再這樣下去,徒兒擔心就連十二金仙,也會有人生出異心……”


    “為師知曉了。”


    元始淡淡答道,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這時,太乙真人急匆匆地跑進門內,大喊道:


    “師尊,那李慶之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不僅當眾嘲諷您的授徒水平,更是直接放出話來——


    十二金仙,他一個人就能全打趴了!”


    元始聽完,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他掏出盤古幡,遞到了廣成子手中,輕聲道:


    “廣成,你作為大師兄,有必要維護闡教威嚴。


    拿上它,把那大言不慚的小小腿毛給廢了!”


    “弟子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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