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手機,心裏有點堵得慌,不為王倩,隻是覺得李昊然這家夥咋那麽拽呢?

    可是李昊然並沒有放過我,隻能這麽說,雖然對他的描述有些誇張,但的確是這樣的。他的手段似乎比嚴亮那廝要高明的多,他以短信為突破口,時不時的發來問候的短信,譬如,平常吃飯要注意啦,要早睡別熬夜啦,你心煩的時候就打電話啦,看似很平常的問候,卻暗藏他的處心積慮。

    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比石輕和嚴亮成熟的多,腦子裏一直迴味著那天聚會送我迴家那番話:我也是苦大仇深這來的,給人擦過車,洗過盤子,做過小工,看別人的眼色行事,這麽多年人生的厲煉似乎在我身上全上演了。

    這樣想著,心裏突然升起了對他陌名的好感,一霎那的。說實在,李昊然長得並不是我心中理想男人的模樣,但轉念一想,男人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能當錢花嗎?還是當個花瓶擺在客廳裏?這時石輕和嚴亮的嘴臉晃過眼前,我閉上了眼睛。

    那天正在網上看我的博客,他發來短信,陳好,晚上一起去泡吧?我迴,不行,孩子太小,晚上找不到我不成。

    很長時間他又發,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呢?我迴,再說吧。

    就這樣,似乎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找我。我也似乎快把他忘了,想起時,會聊以自慰,他應該結婚了,而且舉家搬到了上海。

    半年後,我住了院,查出肝內膽管結石,動了個小手術,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可是石輕一天也沒有在我的病榻前呆過,他顯得那麽不耐煩,又那麽怒氣衝天。我的心徹底涼了。心想,我陳好雖然升為媽媽級別,但是並不遜色於未嫁人的小姑娘。出院後,特意拿一麵鏡子放在包包內,時不時的拿出來孤芳自賞,心裏有話對自己說,陳好,你這般花容月貌,不應該再在石輕這人身上磨功夫了,天涯何處無芳男,何必單戀一石輕?

    就這樣,我開始頻繁出入各大商場及精品店,把自己倒持的美貌如花,更有甚者,未知情的朋友之三姑六婆頻頻幫偶介紹帥哥俊男,可是,我的心涼瓦瓦的還能容納誰呢?

    況且我置身於圍城內,有個幼小的女兒,還在“媽媽、媽媽”叫得我心酸,我怎麽能撇下她,或是讓她遠離她的生身父親呢。

    用句淒美的詞來形容自己,天妒紅顏,我的命怎麽這麽舛呢。

    這時我的生活裏出現了一段小插曲,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小插曲。那天我的自行車胎爆了,推著迴家,後麵跟上來一個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三十左右吧。他說,你為什麽不騎上自行車呀?我沒好氣,你沒看到車癟了嗎?

    哦,那邊有個修車棚,我幫你推過去修一下。

    不用了,快到家了。

    你是某某單位的吧?

    啊?你怎麽知道?我是管行政的,聽你的聲音就知道,平常接通知的就是你吧?

    是啊。

    那就對了,我跟你們局長某某某熟著呢。你的手機號是多少?

    本來還對他管行政的身份另眼相看(不知是真是假),他突然問上這麽一句,厭惡。

    沒理他,繼續往前走。他跟上來,你的手機號到底多少啊?我說,沒手機。

    那你叫什麽名字?

    神經病。罵完,撒腿推著自行車跑掉。

    過了有一周,我在菜市場上買菜,跟人侃價正侃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有人拉了我的衣角,我以為是小賊之類,轉頭厲眼相瞪。

    是那個管行政的。他問,你買菜啊,咱們真有緣份呢。

    我“哼哼”報以皮笑肉不笑。

    你叫什麽名字?

    挎,這丫有病吧?拉著菜籃子轉身便走。

    他又來拉我的衣角,我拿出巴掌示意,你有病吧?

    你的手機號是多少?

    這年頭咋麽多無賴?和上次一樣撒丫子跑掉。

    過了幾天,我和孩子,加保姆到超市購物,竟然想不到那廝竟然等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一路跟到了超市,而且他不知從哪兒得曉我的號碼,電話打得飛爆,短信發得飛爆,問,你在哪兒呢?我也在超市,想見見你。

    就這樣我在超市裏東躲西藏,生怕看到他,不過還是始料未及,他就在身後把我逮了個正著。那天他是帶著兒子去的,大約兩歲左右,小家夥長得愣頭愣腦。他爹就象個跟屁蟲似的在我身邊晃來晃去,還時不時想耳語一番,問此問彼。

    見過粘的,沒見過這麽粘的,趕快付款走人。

    迴到家吃飯的空兒,那人又打來電話,我幹脆關機圖個清靜。

    次日,迴到單位,辦公室李濤神秘的說,陳好,你是不是被哪個男人盯上了?我眼沒抬,胡說八道。

    那怎麽有男人頻頻的打電話找你呢?挎,準是他這個小四眼把我的手機號泄露的。

    有可能是我老公吧,我說。

    老公?不可能吧,他說是某某單位的,你老公好象不是哦?李濤這人咋這麽討厭呢。

    辦公室還有一群人,開始起哄,七嘴八舌夾雜著口哨,這麽多人這麽多嘴,我是招架不住啦。於是逃出。

    來到洗水間,有種酸在心裏,汩汩的,化成眼淚適時的流出來,淚水混雜著水流的聲音,不為那些嚼舌根的,為我煩燥又煩燥的生活。

    那個男人,管行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開始聯絡他在我單位認識的人,一次次找我,一次次假裝碰到。而且開始有意散播謠言,讓人覺得我在圍城以外的男人就是他。唿,世上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男人,括號裏,他根本不是男人。

    風聲雨聲終於傳到公婆及石輕的耳朵裏,他們充耳不聞,似乎已經認定我這個兒媳婦,女兒的媽媽本來就是這個貨色,見怪不怪。整天一副冷冰冰的麵孔,時不時的拿出石輕當年的女朋友作為談資,她是如何好,如何掙錢多,如何賢惠。對此,我也保持著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那個男人在用盡了他所有的慣招之後,看到我聞風不驚,終於消失。

    看著日曆牌上一天天增長的數字,我知道我已經不再年輕,石輕的冷漠,家人的冷漠,包括我心態的冷漠,每天看著天空灰蒙蒙的顏色,讓人喘不過氣來。

    從今往後,我過起了沒有男人關愛的生活,獨來獨往,我行我素,象個單身貴族一樣穿行在這個城市,沒有歡笑,也不曾有淚水,麻木的遊走在生命的邊緣。

    我該怎樣暢想明天的美好,沒有明天,沒有美好,迴憶起我三十歲生命前個個鮮活的人物,石輕,書儀,嚴亮,王倩,交情不深的張庭閣,辦公室對門的李濤,對我時好時壞的主任,貧嘴的張大強,還有那個不知名死纏爛打的男人,甚至李昊然,現在想起來,眼角劃過一滴淚,是思念嗎?還是後悔?

    停止吧,停止思緒,窗外的空氣依舊被化工廠的煙霧薰的渾濁,我唿吸不到新鮮的氧氣來為我的生命待續,我也無法唿吸了。

    兩個小時前,我推下了整瓶的安眠藥。

    昏睡間,仿佛看見一條蛇朝自己蜷蜷而來,它有一個妖豔絕美的人臉,一點也不象我,我不喜歡這張臉。

    那個人臉凝視了我許久,說話了,我就是你的前身。

    我怒,胡說,我怎麽會是一條蛇呢,平常我最怕蛇了。

    人臉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上天安排你我成為前世今生的輪迴,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你現在這樣草率的結束生命,是對上天的不滿嗎?

    我憤憤,是的,我不滿,我一點也不滿,我從小就是一個倒黴倒運的人,學業,事業,包括婚姻都是那麽一蹋糊塗,我實在沒有力氣活了,活著太累了。

    人臉說,其實黴運和好運都是交替的,你現在的好運已經快到了,差一點就讓你看到了,你為什麽不等一等呢?

    我說,我不等了,等不起了,再也等不起了。

    人臉說,你的意誌那麽容易就會被周圍的事物所打倒,一點都不象我當年的模樣。既然如此,就看你的造化吧。

    美女蛇蜷蜷的遊走了,迴頭望了我一眼,那張人臉似乎又變成了我的模樣。

    正朦朧的昏睡著,耳邊傳來媽媽的唿喚聲,好兒,好兒------

    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四周白茫茫的,我以為到了天堂口了,可是媽媽的臉卻不湊時的靠過來,因為哭泣,臉變得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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