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兩個已經進入差不多十七八米深,仔細觀察了石門不存在什麽危險,兩個人就合力繼續撬開。


    撬開之後,又是一條甬道,然而這次走了沒有二十步,又出現了一道石門,但這道石門和之前兩道完全不同。


    這道石門上麵雕刻著奇異之獸模樣的圖騰,乍一看造型像是馬,但頭上卻長著兩個犄角,感覺有點像是鬼神地獄中牛頭馬麵中的馬麵形象。


    我問王妙馨:“在你們這邊還流傳著這類形象的圖騰嗎?”


    王妙馨打量了片刻,猶猶豫豫地說道:“我應該是見過,但想不起來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你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當我已經打開了這第三道門的同時,王妙馨忽然說道:“我想起來,是在一個薩滿教的殿宇裏邊見到過的。”


    我微微一怔,對於“薩滿教”自己絕不是第一次聽說。


    來之前,我查閱的那些資料當中,確確實實看到過關於蒙人信奉這個教會的說法,那是一種結合了藏傳佛教而形成了另一種教義,所以在這裏出現並不覺得奇怪,這就好比我們在以前的墓中看到太極八卦圖屬於一個道理。


    門雖然已經打開,但王妙馨站在原地沒有動,我卻不會因為這是一個自己之前從未了解過的宗教而退避三舍,便是鼓住勇氣帶著走她進去,沒有走幾步便是發現了一個石室。


    石室的麵積不是很大,但也絕對不小,目測了一下感覺有五六十平米大小,而整個的高度也將近三米。


    站在這個石室的門前,便可以將整個空間一掃無遺,中間是一座石頭雕像,而且我幾乎一眼就認出它是以誰的形象雕刻的,正是九天玄女神像。


    這個地方看似非常的空曠,但是我們兩個沒有掉以輕心,地麵上有著一層泛著白光的骨頭,而且堆積層已然相當的厚。


    那些森白的骨頭有些上麵都長出綠毛,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屍變的,因為那些骨頭都是碎的,通過一個半個的骷髏頭不難看出,這些並非是動物,而是人骨頭。


    王妙馨哪裏見過如此多的人骨,自然是嚇得臉色發青,整個人下意識靠在我的身邊,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幾乎是我走一步,她就跟著挪動一步。


    “大,大飛哥,這是怎麽迴事啊?怎麽這麽多死人呢?”王妙馨見我蹲下了身子,他也就跟著蹲下,整個人麵露兢懼之色地問我。


    我戴著手套,隨意撿起一根骨頭,打量著發現竟然是人的喉嚨位置。


    “我認為這些骸骨都是用了祭祀的活人,而且從這根骨頭來看,應該是被割喉而死,當時的場景一定很血腥很恐怖,而且從這些骸骨的數量來看,並不是多年重複祭祀的,而死一次性殺了大量的戰俘或者死囚之類的人。”我分析道。


    “那它們會不會屍變啊?”王妙馨死死地抓著我的手臂,幾乎都快被她掐青了,而她卻沒有意識到,兩隻眼睛仿佛完全不夠用地四處亂瞟亂瞄。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不用怕,那是不可能的,你看這些骨頭都碎成什麽樣了,難道你還擔心這些千瘡百孔的骨質疏鬆患者,跳起來咬你嗎?”


    結果,我還真的沒想到,王妙馨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看得出如果她再在這裏待下去,怕是精神都會出問題。


    王妙馨繼續搖著我的胳膊說:“這些骨頭沒什麽好看的,我們還是抓緊離開這裏吧!”


    我非常清楚,很多曆史本來就有關聯的,隻是沒想到會在北部見到西北部的神明人物,但由此可見九天玄女的勢力範圍,早已經超乎我的想象。


    我想要繼續多研究研究,便是說了幾句安慰王妙馨情緒的話,接著自己四下仔細照著打量起來,感覺這裏並非是終點,肯定還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對著整個墓室,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也沒有什麽發現,我不認為這裏存在什麽巧妙的機關設計,畢竟這種地方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敲敲打打發現都是實心的,便更加確定不可能存在什麽可能性。


    “啊,大飛哥,有手抓住我的腳了!”忽然,王妙馨大聲叫了起來,本來對於這樣的場景早已經司空見慣,結果被她這意外的一叫嚇了一跳。


    等到我用手電去照她的腳下,發現真有一根小碎骨頭紮褲腿上,自然是非常的無語,但又不好說什麽。


    王妙馨看清楚之後,滿臉歉意地說:“是,是我太緊張了!”


    “我去,你們兩個這是在搞什麽飛機啊?”


    在我們兩個人互相尷尬的時候,華子從身後走了進來,指著我們兩個人說:“你們給我老實交代,這孤男寡女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大家的事情?”


    我和王妙馨都是不由地一愣,這才發現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牽起了手,見狀連忙鬆開,並且各自後退了一步。


    “華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什麽樣的人你最了解,你要相信我。”我立即向華子解釋道,接著就把我們剛才的經曆,簡單和他說了個大概。


    剛聽我說完,華子就哈哈大笑起來,走向前拍著我的肩膀說:“大飛啊大飛,這還用你這樣解釋嗎?老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為人,不過是開個玩笑,你竟然當真了,不會你小子真的心裏有鬼吧?”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問:“你不在上麵準備接應我們兩個,跑下來做什麽?”


    “打擾你好事唄,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


    華子見我臉色又不對起來,立即正色道:“還不是上麵閑得無聊,聽到你們在下麵撬開好幾道門,老子的手癢啊,當然要下來看看。”


    接著,他左顧右盼了片刻,問我:“有沒有什麽大發現?”


    我直接指向了那尊神像給他看,華子看到之後,驚訝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他指著說:“這,這不是那個女神嗎?對,她叫九天玄女是吧?”


    “沒錯,就是他!”我點頭迴答道。


    華子皺著眉頭說:“還真是陰魂不散,她的勢力範圍這麽大?”


    王妙馨已經迴過了神,她看到華子之後,很明顯有一種我無法給予的安全感,開口說:“這位就是我們薩滿教的女神,出現在這裏應該不奇怪吧?”


    我和華子麵麵相覷,接著同時點頭,這當然很奇怪,但奇怪之處不在於其他,而是在於我們對於她的一些了解。


    王妙馨鎮定下來之後,開始對我們兩個講述起來,薩滿作為北方一些民族信仰,尤其是遊牧民族特別的推崇,起源於很古老的時間,幾乎要追溯到母係氏族社會發展巔峰時期。


    傳說中,最早的薩滿被稱作聖母,屬於一個龐大氏族的通靈,也是被中原人神話中稱作的九天聖女娘娘,那就是薩滿的第一任酋長。


    華子嘖嘖了一下嘴,說:“大飛,老子也聽說過這個薩滿教,但具體什麽樣的並不是很清楚,難道和我們的道教和佛教是差不多的?”


    我想了想說:“古人認為自然環境的變化是天給予人類的恩賜或者懲罰,人類在趨吉避兇的過程中,很本能地對自然殘忍了畏懼和景仰的思想觀念,所有的禍福都是由天所產生的,所以才有了一種什麽都是天意,一切要遵從天的旨意,所言所行都要執行天的意思等等一係列的說法。”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萬物即相生又相克,有興旺就有衰敗,這一天都是天冥冥之中在操控,當人類產生了領導與被領導的思想之後,所以就開始猜測這天究竟是個什麽形象。”


    華子聽的一個腦袋兩個大,打斷我說的:“行了行了,你就簡單告訴老子,這薩滿是不是和道士和尚一樣,其他的沒必要給我們普及,聽不懂也不想聽。”


    我很是無奈地說:“薩滿就是整個薩滿教的精神象征,好比可以如同一些藥物讓自己或者其他人進入某種虛幻的境界,從而進行的一係列具有宗教性質的儀式。”


    華子對著我翻起了白眼,說:“原來說了半天,就是藥物控製,不過聽你這麽一說,老子倒是想起來之前我們下過的一個鬥。”


    我說:“你指的是長白山那次?”


    華子搖頭說:“不是,是上一次神農架那個墓葬,你還記不得己我們在墓道中發現了所有人都消失的情況,你說那會不會就是一個類似藥物控製的薩滿?”


    這話讓我為之一怔,他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反而真的有那種可能。


    首先來說,神農氏作為草藥之始祖,他利用草藥可以做出很多我們完全想不到的事情,一個簡簡單單進入幻境看到幻象不是問題,就算是將我們毒死也是有那個實力的。


    王妙馨追問那是怎麽迴事,華子沒有告訴她別的,就說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如果她真的那麽想知道,那就等我們迴去後,她跟著去滄州,會給她當麵鑼對麵鼓地講個三天三夜,保證精彩絕倫。


    我知道華子肯定有其他的想法,讓王妙馨不要聽她的,人家可是劉天福多年老朋友的獨生女,如果被華子這個畜生給怎麽樣,我有罪。


    然而,結合華子的說法和我們的發現,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


    隻不過那時候距離現代太過於遙遠,很多東西都無法考證,除非有詳細的文字、繪畫或者雕刻記錄,否則就是我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結果。


    華子看了一圈,說:“我去,這地方死了這麽多人,真夠造孽的。”


    然後,他非常認真地問我:“大飛,你們有其他發現沒有,比如說明器。”


    “去你的吧!”我沒好氣地迴懟他道。


    當我正想告訴華子,除了這些死人骨頭之外,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的,而此時王妙馨卻有了意外發現,她覺得地麵有問題。


    在剛才骨頭渣子紮到了她的褲子上,她驚慌之下踢開了那些骨頭,在那個地方露出了一個青褐色的拉環。


    這個拉環是青銅質地,一看就相當有年頭,上麵雕刻著蠡紋,可以看出基本的輪廓,仔細去看應該是當時雕刻工匠的手法造成的。


    我和華子著手將那片區域的森森白骨撥開,露出的地麵出現了一塊方石板,那青銅拉環便是它的拉手,並且一共有兩個。


    我們兩個一人一個開始用力,很快那看似沉重的石板就發出了微微的震動,可就是不管怎麽用力都拉不開。


    華子立即讓王妙馨過來幫忙,但後者表現的相當膽怯,催促我們還是抓緊離開,她很明確告訴我們,她還是非常害怕。


    換成其他人,不要說是華子,連我都肯定開罵了,但畢竟她一個女孩兒,還是個局外人,我們不能那樣要求她和業內人士一樣。


    在如此的無可奈何之下,我和華子商量過後,最終決定讓王妙馨自己上去,把郝驚鴻給我們兩個叫下來。


    聽到我們這樣說,王妙馨立即鬆了口氣,答應了我們的要求。


    我和華子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然後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在王妙馨離開之後,華子就感歎道:“我們這個向導真特別,居然連這個都害怕,早知道就不用她來做這個向導了。”


    我說:“華子,老子討厭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你有什麽就當著人家女孩兒的麵前說,背後說人不怕死了被割舌頭啊?”


    華子沒有搭理我,他想抽著煙以表示心中的苦悶,但那出來才意識到自己戴著防毒麵具,隻能無奈作罷,重新把煙塞迴了煙盒中。


    結果,王妙馨沒有按照我們的要求把郝驚鴻叫下來,來幫忙的竟然是桑坤,這家夥完全就是個好奇寶寶,他環顧著四周的一切,眼神中全都是詫異。


    桑坤看到我們兩個之後,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華子撇著嘴說:“長眼睛用來出氣的嗎?看不出這是個古代祭祀場嗎?”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桑坤卻皺著眉頭,繼續追問道。


    我說:“早就告訴你了,我們是野外探險隊,你以前帶過來的隊伍,難道都是純粹來旅遊觀光的?就沒有人是來進行勘探考察的?”


    華子不耐煩道:“你願意幫忙就幫一個,不願意就馬上迴去,老子沒用八抬大轎上去抬你去,你可以上去換郝驚鴻或者琉璃大小姐下來也成。”


    看到我沒有說話,桑坤就意識到我們兩個的意見一致,他也沒有多做猶豫,不知道是因為好奇,還是答應了王妙馨,所以最終決定留下來幫忙我們。


    在桑坤的幫忙下,我們三個大男人一起用力,終於將那石板拉了起來,同時就感受到一股陰風直接從下麵吹了上來,立即讓我們打了個哆嗦。


    華子取出一支熒光棒,搖亮之後就丟了下去,下麵頓時被照的綠哇哇一片,不過如此也可以讓我們清楚地看到下麵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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