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兩個背著裝滿明器的包,開車到了我四叔家。


    四叔也起的很早,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院子裏邊吹秋風,有一段時間沒有見他,我發現他很明顯比上一次滄桑了了不少,忍不住心中感歎,真是歲月不饒人,連他也會顯老。


    “四叔,我們迴來了。”我笑著和他打招唿。


    四叔瞥了一眼我和華子,問:“昨晚你們兩個小子躲在哪裏?”


    我愣了愣問:“怎麽?您找我們兩個啊?那直接給我打電話。”但是,話剛說完就不由地苦笑著搖頭,在墓中我和華子的手機都已經報廢了,還沒有來得及買新的。


    一旁的吳璟說:“你們不知道嗎?昨晚雷子來過。”


    “來幹什麽?”我和華子忍不住同時問道。


    蒼狼說:“當然是找你們兩個,你們的鋪子已經被封了,應該是有人把你們兩個的事情給捅了出去。”


    一聽到這個,我立即一個腦袋兩個大,一時間難以反應,內心瞬間就是涼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忠叔,但立即又覺得不會,不管再怎麽樣,他是我帶出來的,大家又是二代堂親,他怎麽也不會把我給賣了啊!


    華子的臉已經陰沉的駭人,問:“查出是誰幹的了嗎?”


    四叔則是非常淡定地,反問:“你們覺得呢?”


    “難道是忠叔?我不信。”我是猶豫了很長時間,才開口猜測道。


    看到四叔搖了搖頭,立即提起的心放迴了肚子,就聽到他說:“這件事情也怪我,是我沒有調查你鋪子裏邊的那幾個夥計,沒想到其中有一個是貓。”


    貓,並非是真正的貓,而是我這行業內的黑話,畢竟對北方盜墓賊也有稱唿為土耗子的,雷子順理成章就是貓。


    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說:“四叔,是不是查錯了,我那幾個夥計都是我精挑細選的,怎麽可能會有貓呢?”


    四叔說:“其實和我有關,雷子盯了我將近一年了,隻是一直沒有掌握我的把柄,所以才會安排人過來,隻不過他們好幾次撲空了,應該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拿你做文章,不過這次也沒有從你那邊找到證據,你們正常生活,過段時間風聲過了就沒事了。”


    吳璟說:“四爺,我覺得還是讓他們先避避風頭,這段時間不要露麵最好。”


    華子咬牙切齒道:“娘的,竟然還有這種事情,要是讓老子抓住他,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四叔站了起來,重重一拳砸在華子的胸膛上,說:“行了,你給我消停著點,我們隻是撈偏門的,不必要的情況不用非要搞得你你死我活的,既然那個貓的身份已經被我們知道,估計你此生都見不到他。”


    華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四叔,你看我和大飛背著這麽多寶貝過來,你給掌掌眼,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們都是跟著四叔你混的,還是先讓你挑。”


    四叔轉頭看了看我,問:“大侄子,你沒有和他說我最近的情況嗎?”


    我點頭道:“說了,但是我覺得華子說的也對,雖然我是您的親侄子,但也是您手下的掌櫃之一,有好東西自然先給你,不要的我們再想辦法。”


    “四叔,這些可都是正兒八經夏朝的寶貝,有一件頂一件,您先看看再說。”華子腆著臉笑道。


    四叔看起來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吳璟和蒼狼也帶迴了一些,現在都在倉庫裏邊堆著,我最近手頭確實沒有多少活動資金,吃不動你們這些尖貨,連我都這樣,整個滄州城也不可能有誰拿得動,不過我正在找銷路,應該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什麽意思?”我問。


    吳璟說:“大飛,你聽過bj城八王墳常家嗎?”


    我立即點頭說:“略有耳聞,聽說好像是一個收藏大家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是名片,你自己聯係。”吳璟說完,便將一張名片遞給了我。


    看到上麵寫的是常年山,自己也算是和他有交情,立即打了電話,得知是我之後,常年山給我發了定位,當天我們就開著車前往bj城。


    我們在常家的客廳裏,進行了古董交易,每一件的價格遠比市場價低上一些,但是我們著急用錢,又攤上了事兒,隻能勉為其難地賣了。


    在迴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劉天福的電話,他讓我過他哪裏一趟,具體幹什麽並沒有在電話裏邊說明。


    大晚上,我走到了劉天福四合院的門前,將車鎖好之後,便往裏邊走。


    這次和以往不同,整個院子黑漆漆的,沒有幾盞燈亮著,給我的感覺相當不舒服,心裏也不由地開始發毛,可能是因為到他這裏總沒有好事的緣故。


    客廳裏邊依舊燈光昏暗,我隻看到在上手位的地方,放著一盞白紙糊著的蠟燭燈,明明沒有風,裏邊的燭光卻隨意搖擺著。


    我環顧四周,一個鬼影都沒有,很快就明白應該是停電了,畢竟這裏的電路已經相當老化,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人,我立即緊了緊喉嚨,說道:“師父,我來了。”


    然而,並沒有迴答我,瞬間就搞得我渾身發麻,不由地聯想起了一些古老院落恐怖的鬼故事傳說,這也是因為經曆的太多,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無法解釋的存在。


    “人呢?都哪裏去了?”我徹底放開喉嚨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東廂房的門“咯吱”打開,隻見一個人手提著一盞差不多的白紙燈,上麵還有毛筆寫著一個“劉”字,接著就朝著我走過來,一個勁地用手裏燈照我。


    當我看清楚對方的相貌之後,幾乎整個人差點嚇得叫出聲,那是一張滿是皺褶的老臉,而且有明顯的死灰色,說他是一隻粽子我都信。


    “你是人是鬼?”我穩住心神,問他。


    那人看了我一會兒,好像看清楚之後,才說:“原來是劉先生的小徒弟迴來了,我是劉先生最近新聘請的管家,這裏的人都離開了,劉先生說在後院等您。”


    我忍不住又打量了這個新管家幾眼,心想著為什麽劉天福會雇這麽一個管家,是他的審美有問題,還是人長成這樣是可以辟邪的呢?


    穿過了正廳,管家在前麵照路,我跟在後麵。


    “老人家怎麽稱唿?”我問。


    “小先生,您叫我老王就行。”


    這個自稱是老王的管家,說著便向我解釋道:“這一片是老城區,電路老化嚴肅,時不時停電,說是要換新的,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我有一種非常真切卻有奇怪的感覺,今晚好像不出點事,都對不起烘托到這種程度的氛圍,並不是自己期盼,而是一種非常強烈的知覺。


    “王伯您客氣了。”我隨意客套了一句,問他:“聽你剛說的,好像你在這種四合院生活了很久,但據我所知滄州已經沒有多少這樣的院子了。”


    王伯冷笑了一聲說:“我是老bj人,打我出生就生活在四合院裏,後來家道中落,便開始做起了管家,一做就是幾十年,最近在那邊出了點事兒,才到滄州來的。”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和陌生人聊天的性格,但是今晚卻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停電的原因,便繼續說:“想必您以前也是見過大世麵的。”


    王伯再度笑了笑,不過這次什麽都沒有說,我也沒有沒有繼續說其他的,兩個人一前一後,便是到了後院。


    在後院七盞燈,從味道也可以判斷出,竟然用的是香油作為燃料,這年頭除了道觀和寺廟之外,很少有住家會用這東西的。


    走到了門口,王伯對我說:“小先生稍等片刻,我向劉先生稟報一聲。”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他便是直接朝著劉天福的臥房走去,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我點起了一支煙,不知道是想抽,還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心中想著以後絕對不來這種沒電的院子,打死也不進來,太他娘的嚇人了。


    可是,沒想到一支煙抽完了,王伯還沒有出來,劉天福也沒有出來,甚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臥房裏邊的燈偷偷熄滅了,讓我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心中有一種想要轉身跑掉的衝動。


    可是,一想自己在古墓中也沒有怕過,更不要說是活人住的院子,於是直接就朝著臥房走去,到了門前直接抬頭敲門,好幾下之後都沒有得到迴應,便直接伸手去推門。


    隨著那木頭門被我推開的時候,我已經摸出了打火機照明,但當我看到屋子裏邊的情形時候,我不由地懷疑自己走出了地方,或是是在做夢,裏邊怎麽看都不是睡覺的地方。


    劉天福的臥房,我是來過不止一次的,裏邊的布局情況相當清楚,但現如今裏邊卻是空蕩蕩的不說,就好像是搬了家似的,唯獨多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口棺材。


    棺材是正常比例大小,卻是用石頭打造而成,雖然並不是什麽名貴的寶石,但從棺材上的腐蝕痕跡來看,肯定不是現如今的工藝品,至少也有幾百上千年。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後退,自己完全沒想到睡覺的地方會港這一口棺材,難不成是故意嚇唬我的,不過定了定神,再度站在了門口。


    “師父,王伯,你們人呢?”


    我問過之後,並沒有得到迴答,再度觀察四周的環境,確定這就是劉天福的家無誤,隻是睡覺的地方沒有平常的桌椅板凳床,換成了一口觀察,我想不管是誰都會覺得瘮得慌吧?


    慶幸的是,後院還有幾盞燈亮著,否則我肯定是要轉身逃走的,這可比古代的那種義莊還要詭異的多,我不由地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要不然眼前的一切無法解釋。


    我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那是真的很疼,疼的我眼淚都快下來了,這竟然不是夢,而是真的。


    視線再度鎖定在那口石棺上,就感覺它像是一頭沉睡的猛獸,隨時都會醒過來,把我一口給吞掉,但想走又有些怕,仿佛離開這裏的燈光,我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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