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他,便是朝著順著樓梯口往二樓走去。


    這樓梯是純木料打造而成,很多地方出現了腐爛的朽木坑,宛如一條古時候運糧的棧道,踩上去立即就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但並沒有崩壞的跡象。


    這木料用的是相當的考究,即便年代如此久遠還能苦苦支撐,但無法確定是什麽木材,估摸著屬於已經絕種的植被。


    郝驚鴻和元風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走著,我很是不放心,生怕踩踏了,便對華子說:“自己上來時候小心點,這不結實了。”


    華子白了我一眼,說:“大飛你真的有點針對我啊,你們三個都上去沒事,多一個我還能塌了?”


    “老子不是怕你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嘛!”我連連苦笑,道。


    “你少廢話,抓緊時間上,別不要擋著地球轉,我還要上去呢!”華子說著,便已經走了上來,我心中微微一顫,暗罵一句便往上走去。


    等到我們兩個上去的是,郝驚鴻和元風已經站在了二樓的口子處,兩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似的,並排擋在我們的麵前。


    華子就有些急躁,伸手將他們兩個推開,在拿著手電往前一照,他不由地驚歎道:“我了個去,這個什麽迴事啊?”


    我也被眼前的場麵震驚了,二層竟然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棺槨,少說也有上百口。


    這些棺槨周身漆黑,且雕刻著銘文符號,古老而又神秘。


    按照墓葬規格來說,一棺一槨被視為一重天,預示著初登仙界,看來這些躺在棺槨裏邊的人,每個身份都差不多,但能用棺槨的又有些特殊,這是批量想要羽化成仙,而且估摸著這可能是一個姓氏或者一個族群的。


    華子貪婪地掃了好幾遍,問:“這麽多,我們先開哪一口?”


    我直接搖頭不同意,這地方的棺槨太多,年代又太過於久遠,搞不好裏邊就有千年以上的大粽子,別說都起屍,就一個也不是我們能應付的,開棺無疑就是在找死。


    郝驚鴻說:“不要打這些棺槨的主意,我不是擔心屍變,而是這二樓的地麵是木地板,即便看著非常的厚實,但過了千年的時間,有可能棺槨的蓋子落地就會砸塌,從而形成連鎖反應,導致整座塔也塌陷,到時候我們四個都別想活。”


    有道理!


    華子雖然是很想,但他也不是那種聽不進好賴話的人,隻是連連歎息,就不耐煩地開始催促我們:“那就走吧,上三樓去看看,不能開還不能長長見識了?”


    此時,我用手電往上照著,發現在上麵掛著一顆顆青銅球,每個都比正常籃球略大,數量之多,幾乎掛滿了整個頂部,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感覺像是一種美好的夙願或者象征著什麽。


    最有可能就是,這是在模仿星空,讓這些躺在棺槨裏邊的亡者距離“天”更近一些,象征著對天界的美好向往。


    我們手裏一直都是子彈上膛的槍,以免某位沒能成神成仙再成了粽子,不過並沒有打開保險,以防擦槍走火傷到自己人。


    看著看著,我忽然就想到了一個神話傳說,說是九天玄女其實是一個有大能力的旱魃,她在逐鹿之戰中幫助過黃帝,手段就是操縱行屍,才再戰勝蚩尤一族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也不知道跟眼前這景象有沒有關係。


    上了第三層,第四……一直到了頂層,我們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東西,全都是清一色的棺槨,沒有什麽外放的陪葬品,每一層都有燈奴。


    第一層一個燈奴,最頂層九個,以此類推,這可能是有什麽寓意的,隻是我一時間沒想到了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最頂層隻有一口棺槨,比下麵的大了不少,上麵雕刻的花紋和篆刻的字符也更加的細膩具有美感,如果不是因為它躺在中間的棺床上,立起來就像是個複古衣櫃。


    華子走上前,輕輕敲了敲棺槨,發現竟然不是木頭的,而是青銅的,隻是上麵多了一層銅鏽,所以顯得是黑木色的,他問我們:“你們覺得這裏邊躺著是會是誰?肯定是一位大人物,對吧?”


    我認識的銘文,是秦朝以後的,之前的涉獵幾乎沒有,所以這種文字完全看不懂,即便有一兩個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辨認,但也隻能是覺得像,完全起不到解釋的作用。


    高塔頂樓,郝驚鴻穿過石窗把腦袋探出去,用手電不知道掃來掃去做什麽,有些尋尋覓覓的感覺。


    文字看不懂,但這一層的牆壁上麵是有繪畫的,雖說畫的並不怎麽樣,而且人物非常的簡單,幾筆就勾勒出一個人形,當然不排除也是因為自己無法欣賞這樣的大作,現在世界上的一些名畫,非要你在塗鴉裏邊找什麽感想的有的是,價值連城。


    我看了一遍,發現是大致在修建這座盛放棺槨的高塔景象,最奇怪的是塔建成之後,竟然會在夜裏閃爍著神之豪光,這應該是東胡王國先民美好的想象,或者是統治者的一種手段,讓人認為死躺在這座塔中,便可以登上極樂,成為神與仙。


    “你們過來,我應該找到整座古城最核心的位置了。”


    我正在細細地欣賞,便聽到郝驚鴻的招唿,立即三個人就到了他的方向,我接過了他手裏的望遠鏡,這是一種帶有夜視儀的紅外望遠鏡,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看不了多遠,他能夠看到就說明那地方距離這裏不會太遠。


    利用望遠鏡,我看到的畫麵是綠色的,站在這九重高塔之上,幾乎可以把四周的情況一覽無遺,到處都是宮殿和房屋的頂部,有一種站在山巔一覽眾山小的視覺感。


    華子就已經忍不住嚷嚷起來,但是我還沒有看到,便問郝驚鴻大致是在哪個方向,畢竟這四周全都是建築物,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法的。


    “就是那邊。”


    郝驚鴻指了一個方向,我感覺那是東方,但下來的方位早就混了,隻能憑借主觀意識去判斷,他說:“就是那個高大的拱形寶頂建築,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過,應該就是它了。”


    通過望遠鏡內置的測量尺來看,那地方距離我們所處位置約莫四百五十六米,確實是個看起來相當宏偉的建築,隻不過下麵被沿途的其他建築擋住,能看到的僅僅就是個不太尋常的頂部。


    “我感覺不太對。”


    華子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便開始發表自己的想法,他說:“作為權利最為擊中的地方,古代時候肯定建造的又大又高,那好像高度不太對勁啊!”


    元風沉聲道:“有可能發生了坍塌。”


    “不應該,這裏那麽多建築物都好保存的有那麽點意思……”


    華子說著忽然就一拍手說:“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是東胡王國的國庫呢?”


    元風解釋他所說的坍塌,並非是建築物的堅固程度,而是因為地殼運動導致地震之後,將整個龐大的建築物陷入了地下,就像這個古城一般,這裏曾經也是建在地麵上的,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


    “如果你說那是冰山一角的話,整個建築物大的程度將超出想象。”我立即他的意思,順著往下去想就覺得非常的駭然。


    從曆史地理來想,大陸板塊經曆過多次大規模的運動,即便像是最高達的喜馬拉山脈也猶如浮萍起伏不定,在魔鬼時間段發生了大地震,導致一些古老的建築物陷入深穀之中,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東胡王國為什麽處於現如今的位置。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郝驚鴻在指北針上麵做了記號,這裏雖然有磁場的幹擾,但是並不是特別的混亂,還是有規律可循的,對於他這種常常進行野外探險盜墓的專業選手,必然有辦法找到標記點。


    說著,他和元風就率先下去,但是華子卻不肯走,說:“這麽多棺槨,裏邊肯定有不少陪葬品,我們就開一個吧,就開一個。”說著,他豎起一根手指。


    “不要命了?”我皺起了眉頭。


    華子指著我們兩個人麵前唯一的棺槨說:“就一個,不開對不起我們爬到上麵來,更對不起我們盜墓賊的身份,而且打開還能知道一些東西,說不定對我們接下來的路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知道你想要摸明器,但不要沒事找事,好的東西必然是在最核心的位置,這裏開棺一旦起屍,或者是引起坍塌,我們就隻能從這九層高塔上直接往下跳了。”


    見我沒有下去,元風已經到了下一層叫了一聲:“抓緊時間,我們還要把發現通知其他人,大家一起過去。”


    “你們兩個先下去,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解決一下再說。”華子迴應了一聲,又聽到元風催促快點,他和郝驚鴻便是一步步地往下走。


    華子拉著我的胳膊說:“你仔細看看這牆上的畫,這是描繪了當時建造這三座塔的施工和完成情況,而這個塔位於中間,肯定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存在,說不定會是無價之寶。”


    我甩開了他說:“你給我消停點不行嗎?都說了,明器過去有的是,非要執著這裏的做什麽?再有什麽無價之寶沒了小命都是等於零。”


    華子依舊不依不饒,他讓我好好動動腦子,在葬在第九重的人物,一定是東胡王國了不得的存在,寶貝搞不好就在這裏,尤其是他提到了《魯班書》,聽得我是一愣。


    還真的別說,華子這樣推測是有可能的,我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這三座葬塔,從第一層看到的那些神話中的神明就來看,便已經決定了這裏的不同凡響之處,而這是第九層,那就在古代是最大的“數”,也有象征著九重天和最高神明的意思。


    一個人死了可以躺在這第九層的棺槨中,確實會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而《魯班書》作為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古代奇書,搞不好陪葬在這口棺槨中,這可能性是有的。


    我盯著他說:“你早就想到了這個?那為什麽剛才不說,我們四個人聯手更加保險,現在就剩下你我,從你之前得到的寶函盒子來看,這裏造鎖的工藝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這口棺槨說不定也利用其中,我們兩個怎麽能打得開呢?”


    “話是沒有錯,但《魯班書》那種奇書能給你印多少本?你以為古人開著印刷廠嗎?那肯定就是孤本,不能有太多人在的。”華子賊兮兮地望著樓下,他是看郝驚鴻和元風有沒有下去。


    我明白華子的私心,不過往深了想,他說的確實沒錯,僅僅一本的話,我是要幫四叔帶迴去的,那樣他就會給我一家更大的鋪麵,而且我也決定劉天福了卻心願,確實不能容其他人覬覦,否則在這高手如雲的隊伍中,能不能迴去都是問題。


    看著那口棺槨,我還是沒有什麽自信,但是華子卻認為我已經默許了,已經開始對著棺槨敲打起來,嘴裏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華子見我沒有動手,便過來把我拉了過去,讓我幫忙看看這口棺槨究竟怎麽打開,反而他發現棺蓋和棺身間的縫隙是連刀片都塞不進去的。


    我早就發現了,這口棺槨是經過相當巧妙設計構造的,棺槨並不是棺材,棺才是棺材,槨是用來裝棺材的,相當於在棺材外麵又套了一個保護罩似的。


    既然已經覺得要打開,我就開始研究起來,根據墓葬禮法記載,天子棺有四重,王侯將相是三重,普通的大臣和權貴是一重棺一重槨,而平民百姓厚度不能超過四寸,而且絕對是不能有槨的。


    這從殷商和西周就有明確的規定,但實際上並不是起源它們,而是要更早。


    在我們麵前,我相信這絕對是個四重槨,這裏是東胡王國的皇族才能入葬的棺塔,而這裏又是頂層,應該會是某一個帝王,甚至是開國皇帝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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