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耳房。


    耳房的空間比正房小了許多,古代一直秉持著男左右女的習慣,原本這個屋子自然是主人正室的房間,而對應的右耳房,則就是二夫人或者妾住的,但按照這裏女權主義的話,所以右邊的應該才是正室的。


    不過,項燕作為駙馬的身份,他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自然不存在妻妾的說法,但是這裏確確實實是女性的閨房,隱約還能看到女人的衣服乃至褻衣,全都撞在一個木製的立櫃中,櫃門已經掉了下來,看的很是清楚。


    華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些衣服,對我說:“大飛,想不到在這裏還能看到這種玩意兒,你說穿這些衣服的人是誰啊?”


    我沒有搭理他,目光放在了梳妝台上,主要是因為上麵的八棱銅鏡所吸引,而古鏡是我從事古玩生意幾年裏邊為不敢買賣的東西,在古代銅鏡除了用於梳洗打扮之外,還會用來捉妖辟邪,現存最早的銅鏡出土於殷墟的婦好墓。


    還有一些傳聞,說古代人用銅鏡表達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情,是一種信物,寓意著心心相印,生前互相饋贈朝夕相伴,而死後葬於墓中,象征著至死不渝的愛情。


    華子用胳膊肘撞了撞我說:“你說著會不會公主的閨房啊?”


    我直接搖頭說:“不可能,這個東胡王國的舊址很明顯是女權主義,作為當家做主的女人住的地方肯定是最核心的位置,我倒是覺得這裏可能是項燕和公主所生之女的閨房。”


    華子去摸一件衣服,但隨即就成了齏粉,他連連叫著可惜,我沒有搭理他,其實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自己還是注視著那個梳妝台,上麵的東西也吸引著我,主要是有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就像是做賊似的,而且是古代采花大盜的那種好色之徒。


    梳妝台一團青絲,是我知道那是用來紮頭發的,一把現在梳子的原形“梳篦”,還有盒裝的古代粉底,畫黛眉的筆,以及害羞、遮笑和擦汗的穿心合手帕。


    此外,更多的是我都叫不出名字,和現在用品對不上號的東西,總之這就像是個現代藝人演員的一個小化妝台,不得不讚歎人家這種大家閨秀,即便這些日用品,怕是在古代也是普通人家的一年收入。


    不過仔細一想其實也正常,畢竟這可是公主女兒的房間,如果這個國家不因為意外而毀滅,那極有可能會成為一代的女王,那用品奢華也就正常的多了。


    華子卻是對那張玲瓏幔帳床很感興趣,估摸著是床上的那雙合歡被吸引著他,這家夥想娶媳婦兒想瘋了,腦子裏怕是有了齷齪的想法,但我想到了那奇怪的聲音,立即再度四下打量起來。


    這個房間不是很大,在手電的光芒下,並沒有發現能發出聲音的東西存在,見我不對勁,華子立即收斂心神,端著槍朝著衣櫃和床下掃來掃去,然後起身對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再仔細找找,說不定在外麵。”我指了指門外,那是被朱漆刷過的,雖說掉漆非常的嚴重,但還能看得出,尤其是裏邊的沉香木用料,即便曆經千年依舊不腐不爛,我都忍不住想要過去挖一塊下來。


    整個過程沒發現任何危險,我們兩個相視鬆了口氣,華子轉身走到那個梳妝台前,可是檢查那些東西,他先是拿起一支已經包了漿且陳色相當可以的陰銀裹玉的簪子,在他自己的腦袋上比劃了比劃,轉頭就問我漂不漂亮。


    華子故意壓在嗓子在說話,聽起來怪裏怪氣的,就像是被騸了的太監,聽起來讓我覺得十分好笑。


    如此的環境下,他還能夠有這樣的心態,我還是很佩服他的,之前的緊張感也頓時消減了許多,我摸著下巴,對著他評頭論足道:“不錯,華公公確實是國色天香,讓小生好生無語啊!”


    “討厭鬼。”華子對我拋著媚眼,我差點就吐了,但感覺又好笑,這家夥忽然一愣,直接就罵道:“操,你才是公公,你全家都是公公,老子是純爺們”


    “全世界純爺們就那一個。”我笑著擺手道:“好了好了,這裏看來也沒什麽,一般後院都有後門,我們到後院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條直通皇宮的捷徑呢!”


    華子沒有搭理我,而是開始用袖頭擦拭那麵八棱銅鏡,擦了七七八八之後,又開始將那支銀包玉的簪子往頭上戳,但是他的頭發太短了,估計都戳到了頭皮上,但這家夥不放棄,用起來那團青絲。


    那青絲裏邊應該是有銀線的,所以歲月都沒能讓它化作灰燼,隻是外表皮的一些粉末掉了下來,華子就在他的腦袋上轉了個圈,還打了個蝴蝶結,才將那簪子勉強固定好,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簡直滑稽至極。


    我靠在一旁看著他作妖,不斷地搖頭笑著,沒嚇到這家夥還有這樣的愛好,好的地方就是之前的氣氛太過於沉重,現在放鬆下來,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如此一來,我不由地想到了郝驚鴻,這個對我確實不錯的九師兄的死,讓我其實很傷心,再者加上一個元風,這家夥太夠義氣了,讓我內心受到了不一樣的衝擊,沒想到下鬥的這些人中,還能有他這樣一號人物,也算是長了見識。


    想了片刻之後,我隻能無奈地歎息,便對著華子說:“行了華子,老子已經看破你的真麵目了,怪不得你一直不找女朋友,不是你找不到,而是你有這種嗜好,老子也算是服了你了,迴去給你找個好爺們嫁了吧。”


    我以為華子會立即轉頭罵我,但是他並沒有,而且還坐在了梳妝台的木凳上麵,奇怪的是那凳子並沒有直接化作齏粉把他摔個四腳八叉,反而竟然能承受住他的體重。


    那凳子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但是我更多是注意華子,現在的他完全就真的像是個大姑娘,竟然打開粉底盒,將了裏邊的粉往自己的臉上撲,我心說壞了,立即叫著阻止他:“操,別把那東西往臉上弄,這麽多年估計都成毒粉了,你想毀容啊?”


    但是,華子沒有理我,仿佛陷入了他的精心打扮中,不等我上去,就聽到詭異的腳步響了起來,伴隨著還有唿吸聲,那就在我身後,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有氣在吹我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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