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數開始翻閱這個叫張元山的筆記本,跟那個年代的考古工作者相同,為了節約用紙,在每一頁正麵每張是記錄著這個人的考古發現和推敲設想的考古筆記,每一頁的背麵則是他的生活日記。


    考古日記是順著看的,而生活日記則是要從後往前看,看得出這個人在生活細節上做的相當到位,但是和第一頁蒼勁有力鋼筆字不同的是,裏邊的內容的字跡非常的潦草,甚至可以說是筆力稚嫩,由此可見此人的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


    程數對他的生活日記記錄的那些瑣事並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考古筆記上,其中就有關於這個皇陵的,他們這些人並非是先入為主的考古隊員,而是一隻由私人組建的探險隊,上麵很隱晦地說著他們是打著探險的名義,偷偷對這個皇陵進行發掘。


    整個探險隊一共有二十六人,因為其中有這麽一段話是說,他們一行進入了這一帶水流,剛剛深入第一個晚上安營紮寨修整,便是遭到了毒蛇的攻擊,其中一個人沒活過兩個小時便毒發身亡,剩下中毒的三個,則是被三個隊員原路送了迴去。


    後麵就沒有再提到有人員的減少,由此可見他們下這個皇陵古墓的時候,真正的人數應該是二十整,然後他們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到頭的甬道中,遭遇到大量“魚人怪”的攻擊,很明顯就是我們見的那個鯢魚。


    筆記中也提到,即便他們全副武裝,所帶的武器眾多,可依舊有四個人被魚人怪拖的不見蹤影,當然他們也幹掉了足足有三十八隻魚人怪,最後被他們堆積起來,利用隨身攜帶的柴油給燒成了灰燼,原因是即便將魚人怪的屍體砍成兩段,這怪物還可以活,並且依舊擁有很強的攻擊性。


    看到這裏我就有些後怕,幸好我們生的晚,入這行也晚,進來這裏更加的晚,才沒有遭遇到那麽多鯢魚的攻擊,否則就我們這樣,估計剛一入甬道,一個都別想活。


    如此一來,這支探險隊就剩下的十六人,他們終於到達了皇陵附近,看到了“六道輪迴石壁”,越過之後便是一個祭壇,他們在祭壇發現了一個非常精致的玉石匣子,因為有鎖需要經過研究之後,才能確定是不是可以打開。


    在最後的幾頁中,整支探險隊是在休整,他在就這個皇陵進行猜測和推敲,並且猜測他們可能發現了一個從未發現的國度,這一旦公布於世,那將會震驚全世界的考古人員和探險者,甚至可能改變人類的宿命。


    在末尾的時候,他寫著隊伍中的能人打開了那個玉石匣子,他要過去看看裏邊是什麽,為什麽會被放在祭祀壇的中間,到這裏也就沒了下文。


    我猜測可能就是在這之後出事的,極有可能和那個玉石匣子裏邊的東西有關係,究竟是什麽又發生了什麽,這裏就不好猜測。


    我們三個看的滿頭霧水,本來還以為程數會知道的比我們多一些,但是她眉頭緊鎖的模樣也滿臉的疑惑,再度去翻閱這個張元山的生活日記。


    那都是他生活的瑣事,但是我在字裏行間中,很勉強地看清楚一行字,原文是這樣寫的:“我隊伍中的張元山是個非常有本事的能人,他不但通曉五行八卦奇門遁甲,而且特別精通風水知識,這個皇陵就是他發現的,而且他僅僅就是看了一眼就確定下麵有墓,我們這些學生都非常崇拜他的,他的書法也相當的漂亮,如果能多更這樣的人在一起,我相信自己也會有所成長。”


    華子就指著這行字,又看了看屍體說:“原來這個人不是張元山啊,隻是這個張元山的一個腦殘粉絲而已。”


    我問程數:“這是你要找的人嗎?”


    程數搖了搖頭,她就把那本筆記裝進了自己的背包,讓我們兩個繼續把其他幹屍弄下來,我今天的表現特別的超常發揮,接下來華子隻能給我打下手,我幾乎丟個三五次就能圈住一支弩箭,由我和華子故技重施把屍體一具具地弄下來。


    隻不過,大部分的背包和身上都沒有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其中還有一些嬌小的屍體,一看就是女性的,究竟姓甚名誰幾乎不可能再知道,除非出去翻很多年以前的記錄,要知道即便不是考古隊,私人組建的探險隊也是需要備錄的。


    “我覺得應該就是這具了。”程數指著最為嬌小的一具幹屍,然後看向我們兩個:“你們誰幫我把屍體帶迴去,我另外付你們抬屍費。”


    華子就直接問:“給多少錢?”


    程數也依舊豪爽大氣,她略作沉思說:“十萬!”


    “成交!”華子的眼睛都快冒鈔票符號了,嘴裏嘟囔著什麽別說是一具幹屍了,就是剛剛死的屍體,他也能背出去,還說沒想到出了一趟賺這麽多,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好事,讓程數多想著他,他一定效犬馬之勞。


    我就有些奇怪地問他:“程小姐,你為什麽覺得會是這具呢?是有什麽明顯的特征嗎?”


    程數說:“這些幹屍當中,隻有這具是女性,不瞞你們說,當年我奶奶跟著一支探險隊出發到這一帶,便再也沒有迴去,我爺爺曾經好幾次到這邊來尋找,都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這成了我爺爺一輩子心病,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我奶奶,如果老天有眼的話,希望這就是我奶奶的遺體,這樣我爺爺閉上眼睛的時候,也能夠跟奶奶眠於同一穴當中,迴去做個血親基因鑒定就知道了。”


    華子拍著胸膛說:“包在我的身上,不過現在帶著不方便,我們先把咱奶奶放在這裏,要不然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再給顛簸斷了,等我們離開的時候我給背上。”


    我剜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還有胳膊有腿兒啊?”


    “老子就是那麽隨口一說,大飛你他娘還真夠較勁的。”華子說著,便到之前拉下來那些屍體的下方,把那些胳膊腿兒都撿了過來,隨意的擺放在那些屍體的四周,其中最為纖細的就放在女屍的周身。


    程數很滿意地看著,微微點著頭表示同意華子的提議。


    我看著除了女屍之外的幹屍,心裏很是荒涼,想著等一下離開的時候,把他們全都想辦法帶出去,在四周找個好點的位置給合埋了,不至於繼續留在這裏做陪葬品,從這些人的裝備來看,當年他們也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搞不好裏邊還有風水界的前輩,就比如說筆記中多次提到的那個張元山。


    但是,我迴過神之後,數了數屍體的數量,發現竟然才有十二具,按照筆記上說的,到這裏應該還有十六人,這也就意味著,有可能還有四個幸存了下來。


    那這四個人不在這裏,又跑哪裏去了?難道是因為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導致這麽多人死亡,他們四個心生恐懼退出去了?


    不對,如果是離開的話,那肯定不會沒有消息,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四個人繼續往下走了,這要多大的膽子才能做到,我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華子拍著手套上的塵土和屍碎,說:“行了,我們繼續前進吧,進主墓室就趁早不趕晚,萬一晚上墓主人出來遛彎,看到我們三個呲著牙來盜人家的墓,那還不把我們給活活咬死,我們不是帶著辟邪的東西,先給我一個黑驢蹄子啊!”


    我沒有搭理他,程數最後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那具女性幹屍,我們便是背起背包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候,手電隨意那麽一照,發現墓頂上層竟然出現了一些紫色的霧氣。


    那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重新去照,發現果然不是眼睛的問題,而是真的起霧了,而且順著那些霧氣看過去,竟然就是從之前屍體擋住的黑窟窿裏邊冒出來的,再一想到這些幹屍詭異的情況。


    我立即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的汗毛也豎了起來,大叫道:“不好,霧氣可能有毒,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嗡嗡嗡……


    可是就在與此同時,耳中開始響起了蟲鳴聲,生活在農村裏邊,什麽成群的蒼蠅、蚊子之類的飛蟲,對於我來說並不稀罕,但此時的蟲鳴聲完全是我沒聽過的,光聽著就讓我頭皮發麻,不好的感覺隨之而來。


    我再仔細觀察,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紫色的毒霧,而是密密麻麻的紫色飛蟲,體型有些像馬蜂,但比正常的馬蜂略小一些。


    華子就罵罵咧咧地叫道:“娘的,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啊?我長這麽大竟然都沒見過這種飛蟲。”


    程數則是臉色蒼白,她忍不住後退幾步說:“我認識,這是紫蟌蜂,本身是沒有毒的,但後天成熟體之後會食一種叫蟌的毒蜘蛛,故而得名,同時也變得劇毒無比,基本上可以做到見血封喉,牛羊都扛不住的。”


    “什麽?”


    我和華子再也忍不住驚叫起來,這能見血封喉實在是太誇張了,一隻估計不留意都容易中招,更不要說竟然有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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