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間裏,言小念把水開到最大,不斷掬起清水往臉上潑。


    洗了好久,才勉強將心頭的那股反膩勁兒壓下去。


    歐烈真快氣瘋了,但又拿言雨柔這樣的人沒辦法!他拆了個新毛巾,幫言小念擦了擦臉,“你好傻,我都讓你不要管她了。”


    “我沒事。”言小念扯唇笑笑,自我解嘲,“以前確實是她說的那樣,我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受不了了,人都是忘本的。”


    歐烈心頭一揪,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女人。


    她還這麽年輕,細軟的發際線被水打濕了,貼在額角上,嫩嫩的,顯得很幼齒。那麽五六年前,甚至更早的時候,她不是更加嬌弱可憐嗎?


    腦補她小時候受到的苦,歐烈真恨自己沒早點認識她!


    砰!


    一拳重重砸在牆上,倒把言小念嚇了一跳。


    見她渾身一哆嗦,歐烈自己也嚇得不輕,連忙將她攬進懷裏,摁在肩頭,“不是,我不是怪你,我是……”


    是什麽?


    是心疼她。如果他早點認識她,哪怕負了天下,也要給她幸福……


    洗漱間門外,一個身影走過來。


    出於禮貌和內疚,顧皓寧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撫一下言小念的情緒,可是順著門縫,他就看到歐烈摟著言小念,並在她額角落下一吻。


    顧皓寧眼眸一縮,連忙閃到一邊隱蔽起來,心頭霍霍跳。


    真讓雨柔說準了,歐烈和言小念有事!天啊,如果蕭聖知道了,會不會把歐烈碎屍萬段?


    顧皓寧雖然也打過言小念的主意,甚至劫持過她,但那是在蕭聖還沒給言小念名分的前提下,否則自己絕不敢……


    歐烈膽子也太大了!


    不對,歐烈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和言小念有殲情的!顧皓寧又偷看了一會,見他們沒有更多親密的舉動,突然又很佩服歐烈的克製力。


    這麽個美人兒在懷裏,就是聖僧都扛不住吧?歐烈居然能這麽溫潤優雅。


    得了!


    他們倆應該不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皓,快過來吃飯啊!”言雨柔在餐廳喊自己的老公,“小鯰魚沒事,你聽她外號就知道了,鯰魚就是生活在爛泥裏的,她抵抗力強著呢!”


    顧皓寧走迴餐廳,看著自己沒心沒肺的妻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人家是爛泥裏長大的,你是瑤池裏長大的,那你怎麽不如人家美好呢?”


    “嘿嘿……”言雨柔一邊扒飯,一邊陪著笑臉,“我以前也是美好的,在蕭聖麵前我可是裝了四年的清純玉女,現在釋放天性了,我也不裝了,累。”


    顧皓寧見她坦蕩蕩的承認自己的缺點,也就不說什麽了。


    “哎哎——老公~”言雨柔把頭伸長,用沾著飯粒的筷子指了指洗漱間,很八卦的壓低聲音,“歐烈和鯰魚是不是在……”


    她嘟起香腸嘴,做了個“親”的動作。


    “別胡說。”顧皓寧打斷她,“歐少是蕭聖的終身助理,和言小念又經曆過生死的!那種感情有多深厚,我們一般人是體會不到的。再說蕭聖是什麽人啊,怎麽可能讓他們之間有事?”


    “有道理。”言雨柔收起八卦的心,“算了,小鯰魚對我還不錯,把房間給我打掃的那麽幹淨,還給我們找工作,我也不想嚼她舌根了。”


    顧皓寧笑笑,拉開椅子坐下去,“算你還有點良心。”


    “當然,我爸可是大學教授,我們家是書香門第。”言雨柔搖頭晃腦的,被老公誇獎了好驕傲。


    也許,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以前和蕭聖在一起享受的榮華富貴,如噩夢一場,她招架不住的……


    正說著,歐烈帶著言小念出來了。


    顧皓寧站起來迎上去,看著言小念的臉,“沒事吧?”


    “我們要去中州四監,你們去不去?”歐烈淡淡的問。


    “去,我剛好想見見我哥。雨柔,你去嗎?”顧皓寧問道。


    “嗯嗯嗯……”她當然要去啦!言小念真好,應該是想放了她的母親。


    言雨柔內心一陣狂喜,端著碗站起來,一邊吃一邊跑向玄關,最後又扒了一大口反含在嘴裏,才把碗往鞋櫃上一丟,伸腳穿鞋。


    “我看你是改不了了。”言小念皺了皺眉。


    “我又怎麽了?”言雨柔老被挑剔,也很惱火的,臉都皺成了包子,氣憤的盯著言小念。


    “碗,拿去洗了。”歐烈冷冷的提醒她。


    言雨柔一臉的不情願,煩躁的跺了跺腳,“你們真煩人……我剛吃過的碗,能有多髒?”


    “走吧,去洗!”顧皓寧一手拿起碗,一手拉著她走迴廚房。


    兩口子都不會做家務,硬著頭皮合夥刷碗,洗潔精倒了半瓶,弄得到處是白沫……


    言小念倚在牆上,拿出手機看了看。


    “小時候,家裏的碗是不是都你洗?”歐烈低頭看向言小念,眼神柔波四溢,寫滿深愛。


    言小念點點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會多想。


    歐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抿唇一笑。他知道自己在洗漱間裏的舉動,給她造成負擔了,以後會注意的,避免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


    他隻要能遠遠的看到她一眼,就覺得很幸福了。


    現在幾乎每天都能近距離的看著她,自己還奢求什麽呢?


    經過一番挫折,言雨柔兩口子終於收拾好了廚房。


    環顧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他們的心情瞬間又好出一個高度,“以後我們吃好飯,第一時間就打掃衛生。”


    “好。”


    兩個巨嬰約定,手拉手的長大。


    ……


    黑色的豪車在寬敞的馬路上飛馳,四個人駕車前往中州四監。


    顧皓寧和言雨柔一上車就睡著了,歪在後座打唿嚕,跟豬沒兩樣。


    歐烈搖搖頭,就這倆貨,對誰也造不成威脅,讓他們在農場工作,無法再惹事生非,確實是最好的安排。


    怕言小念覺得枯燥,一路上歐烈都在很有技巧的和她聊天。


    歐烈的話並不多,卻能讓言小念一直笑著,主動說話,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一級高了。


    這樣就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到了監獄門口。


    歐烈剛踩了刹車,一輛警車也停了下來。


    看到是許堅,歐烈放下車窗,半打招唿半諷刺,“許局,我真懷疑是不是我車裏被警方裝了gps,不然怎麽這樣巧?”


    許堅轉過頭來,看到歐烈,抬手向他示意,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我公幹,沒必要跟你。”


    言小念推門下車,纖細的小腳一落地,許堅立刻揚起了笑容,也不公幹了,趕緊下車幫她扶住車門。


    “小念,你怎麽來了?這個地方不太吉利,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哥!”言小念抬眸看向許堅,美麗的臉上洋溢著親情,“你們係統應該跟傳銷學學,這樣改造犯人才能徹底。”


    “怎麽了?”許堅唇角的笑意更甚,“我們的犯人思想改造得都還不錯啊。”


    “那我可要擺證據出來,推翻你的自信嘍!”


    “好。”


    見言小念的發絲被風吹亂了幾縷,許堅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想幫她理耳畔的碎發,卻被遮過來的一隻手擋住。


    歐凱邪魅的勾唇,臉上的表情卻很抱歉,“對不起了,許大警長,我家少夫人不是誰都能觸碰的……”


    許堅的手頓了一下,縮迴去,慢慢的收攏成拳。


    真想和歐烈打一架!但沉穩的性子,讓他硬生生的克製住了自己的想法,心裏酸酸的。


    一個小助理,都敢來幹涉他當哥哥的權利!真後悔死了,自己當初怎麽不早娶言小念啊!


    “阿烈,你喊那兩個睡覺的起來。”言小念真怕他們起衝突,分散掉歐烈,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許堅,“哥,你聽聽這個。”


    “嗯。”


    許堅接過手機,認真的聽了一會,剛毅的眉頭越蹙越緊。


    這份錄音是言雨柔探監的時候,和母親黃芳的對話。


    談話裏有犯罪動機:黃芳涉嫌策劃綁架言大發,並和言教授夫婦同歸於盡,謀取遺產。這三個罪名可不小,哪一條都夠加刑的……


    言雨柔和顧皓寧從車上下來,因為手機的音頻文件是外放的,他們兩自然也聽到了。


    顧皓寧震驚不已,猛地望向言雨柔,“你怎麽做這麽腦殘的事?你以為你能綁得了蕭聖的孩子?幼稚!”


    “那是之前!”言雨柔的一張臉都嚇得慘白了,心頭震得咚咚直響,後背敷上一層冷汗。


    她第一次感覺到,言小念的城府深不可測。


    言小念明明知道她打算綁架言大發,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幫她打掃衛生,幫她找工作,不是太可怕了嗎?


    言小念是從哪裏弄到這份錄音的,難道獄警是蕭聖的人?


    看來自己把言小念想象的太傻白甜了,她來這裏,並不是來幫忙釋放母親的,而是痛打落水狗的!


    因為,這份錄音一旦落到許堅手裏,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言小念可以原諒姐姐,卻不肯原諒養母?她的心可真狠啊,母親已經快六十了,這下要老死在監獄了吧?


    果然,錄音一結束,許堅就把文件轉發到自己的手機,然後遞給言小念,“我知道了,我會聯合相關部門對她發起公訴,並讓獄警加強對她的管理,我保證她絕對傷害不了你。”


    入獄以來,黃芳一直表現的很好,能屈能伸,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很快就能出獄。


    這下全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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