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你口口聲聲叫的公子的夫人。”蘇雲沁冷笑。


    裝瘋賣傻?


    這女人剛剛看見她的樣貌和隆起的腹部,明顯表情有了變化。


    她相信這個女人一定是知道風千墨的身份。


    斬月果在這女人手中絕對沒錯!


    女人瑟縮著脖子,低著頭才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夫人,奴婢隻是公子買下來的一個賤婢,求夫人賞奴婢一口飯吃就夠了。”


    “哦?聽你這意思,是隻要做丫鬟就行了,其他的都不在意?”蘇雲沁抬起手,把玩著自己的指甲,問得漫不經心。


    女人垂著頭,死死咬著下唇,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


    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總不能說不是,說不是肯定會被趕走的……


    她期期艾艾地看向屏風,奈何看不見屏風後的光景。


    “別看了,我男人睡了。”蘇雲沁掃了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和眼神,忍不住嗤笑一聲。


    一聽“我男人”三個字,女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既然你說你要做奴婢倒也可以,不過做我的奴婢的人有個規矩。”


    “什……什麽規矩?”女人咽了咽口水,越發小心翼翼了。


    這時候蘇雲沁終於放下了手,寒涼的目光直落向女人那妖冶又略顯蒼白的臉上,淡淡啟唇道:“但凡是伺候在我身邊的奴婢都必須挖了眼睛毀了容貌。”


    這話一落,讓女人嚇得瑟瑟發抖。


    蘇雲沁仔細看著這女人臉上每一寸表情的變化,看著她假意地害怕,心中更是一陣厭惡。


    “為……為什麽?”女人小心翼翼地問道,臉上已經很快地流下了兩行淚水,連忙朝著蘇雲沁磕頭謝罪,“夫人饒命,奴婢可以一心一意護著夫人,奴婢大不了……大不了就蒙著臉,不讓公子看見奴婢。”


    這話說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臉長得多麽顛倒眾生,足以讓她男人盯著這女人看似的?


    女人又哽咽著強調道:“若是瞎了如何能照顧夫人?這眼睛看不見,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呀!”


    她這麽哭訴完,整個屋子裏陷入了詭異的靜謐。


    蘇雲沁手指敲在扶手上。


    金澤也暗暗抹汗,心想這女人雖然裝瘋賣傻,關鍵時候還是不傻。


    “夫人,這女人不如就先帶迴去……”


    “先關著,把這藥喂給她吃。”蘇雲沁從懷中摸出了一瓶藥,扔給了金澤。


    金澤連忙穩穩接過,他轉頭看向那楚楚可憐的女人暗自咂舌。


    這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來招惹蘇雲沁,不是找死是什麽?


    “不……”女人這下眼底終於閃爍出了驚恐,這樣的神色絕對不是裝的,而是真正的害怕!


    金澤領命,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將藥丸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


    “唔唔……”女人想吐出去,金澤仿佛知道她要吐出,連忙捂住了她的嘴,捏住了她的鼻子。


    女人被迫將藥吞下腹中,金澤才鬆開了手。


    下一刻,她摔在了地上,狠狠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放心,這藥不是很毒,就是每次毒發都要毀一寸肌膚,不會要你的命。”


    女人跌坐在地上,呆滯住了。


    蘇雲沁又道:“想要解藥,就隻有乖乖聽話,每個月的初八或者初九,我視你表現給你解藥。”


    說罷,她給了金澤一個眼神。


    金澤點點頭,忙將女人拖了出去。


    離開後,還特別替蘇雲沁關上了門。


    她的背後恐怕還有人指使,看她因為服毒而驚恐的模樣,必然不是裝的。


    斬月果這東西,拿不到手,她就要這女人死!


    門闔上後,她才扶著椅子扶手站起身來,一轉身便看見了站在屏風旁的墨衣男人。


    不知他是何時站在那兒,更不知道他站在那兒看了多久。


    “怎麽?”她淡淡問道。


    他走向她,沒說話。


    “是不是覺得我太惡毒了?有些不喜歡?”蘇雲沁揚起小臉,輕輕眨著眸子,迎視著男人那雙深沉而幽邃的眸子。


    黑眸中倒映著瀲灩的光,卻讓她讀不懂他眼底的那些情緒。


    風千墨卻是莞爾一笑,摟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入內屋。


    “喜歡你的所有,你的毒你的好你的狠,都喜歡。”


    喲喲喲,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男人特別愛說情話。


    以前隻是特別含蓄地表達一下,現在則是非常幹脆地表達自己的愛意,這肉麻兮兮的情話,聽得她心底一陣酥麻。


    她眉眼飛揚,帶著幾分深意地反問道:“是嗎?”


    他的薄唇忽然貼了過來,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輕道:“不管怎樣,女人盡早處理了。你是孤的皇後,所以理應你來處置,不管你要如何處置,孤都支持。”


    雖說他答應替蘇雲沁拿斬月果,但現在涉及到女人,那這事情還是得交給蘇雲沁。


    萬一他家小女人吃醋生氣不理他怎麽辦?


    “好。”蘇雲沁應了一聲,由著他拉著她在床沿邊落座。


    ……


    到了第二日,蘇雲沁睡到了日上三竿起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困在了懷中。


    她艱難地動了動身子,這一動也擾醒了男人。


    “醒了?”略顯慵懶而沙啞的聲音在蘇雲沁的頭頂響起。


    蘇雲沁抬起頭來看向他。


    “千墨,今日你怎麽起的這麽晚?”那話外之意是平日裏她醒來身邊早已沒有男人的身影了。


    風千墨聽見她這麽問,將她更緊地摟入了懷中。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想我陪你?”


    “哦,當然不是。”她淡淡地反駁了一句,“我隻是覺得很難得。”


    隻是這樣?


    風千墨微微眯了眯眼,沒有鬆開她,反而在她的紅唇上印了一個吻。


    “千墨。”男人清冽的氣息拂近,蘇雲沁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聲音很輕,“不如這樣吧,你就假意地演場戲,好讓我試探試探那女人,這樣才能從她的口中套出斬月果的下落。”


    他們的唇相貼著,可是從女人的嘴裏說出的話,讓他很不高興。


    “演戲?”


    蘇雲沁輕輕點頭,非常肯定地道:“對,演戲!”


    “你就不怕孤對別的女人……”他危險地眯眼。


    “千墨,你不會的。”小女人斬釘截鐵地說道,眼底映上笑意,竟是多了一分溫婉。


    看著女人眼中溫婉的笑意,風千墨心中更加悶悶的,“倘若孤會呢?”


    他之前竟還擔心她吃醋生氣,現在想來……錯了!


    這女人壓根不會吃醋生氣,此時此刻,他更加想要看她吃醋生氣的樣子。


    蘇雲沁沒想到他會給這樣的假設,愣了一下,抬起眸子看他,當即惡狠狠地說:“你若是會,我就閹了你!”


    別以為她不敢做,這男人要是真的敢給她戴綠帽,她第一件事情就是閹了他。


    聽見這女人威脅的話語,男人才算是滿意,輕笑起來。


    “這才乖。”說罷,輕啄了一下她才起身更衣。


    徒留下蘇雲沁一臉懵逼。


    乖?


    她說閹他竟然被誇讚乖?難道她男人有強烈的受虐傾向?


    ……


    “那女人叫什麽名字?”蘇雲沁用過早膳後,問靜容。


    靜容看了那女人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此刻手腳都戴著鎖鏈的女子站在一旁垂著頭,垂斂著眸光,隻是掩蓋了眼中的鋒芒畢露。


    “夫人,聽她說叫秋月。不知是不是真名。”


    蘇雲沁端著茶盞輕輕淺酌了一口,聽見這話不滿地皺了皺眉,“這名字可真土氣,我給你換個吧,就叫……綠茶。”


    “額?”靜容詫異不已,“綠茶?”


    綠茶不就是最稀鬆平常的茶葉,為什麽要用這樣的名字給這個女人?


    蘇雲沁放下了茶盞和早膳,“好了,靜容,你陪我去散散步。”


    那方垂著頭的綠茶見到她們要走,當即抬起頭,弱弱地小聲問道:“夫人,那我……”


    “你就守在這兒吧,待會兒我相公要來用膳。”蘇雲沁特別強調了一句。


    綠茶一聽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待會兒會來用膳,心底湧起一股喜色,又不敢太過表現出來,連忙點頭。


    她可不能讓蘇雲沁這又善妒又陰毒的女人看出自己心中甚是喜悅的樣子。


    那男人隻是見了一人,便讓她驚為天人,讓她現在一心隻想將其擁有。


    雖然主上說讓她取了這風千墨的命,可她……


    蘇雲沁深睨了一眼她的表情,這才由著靜容攙扶著往外走。


    人一走,綠茶連忙低下頭整理自己身上有些髒的衣衫,隨著她的舉動,手上的鐵鏈發出“哐哐”的脆響。


    腳步聲傳來,她整理衣衫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驚喜地看向走向膳房的男人。


    男人墨色錦袍,龍姿鳳章,這麽走來瞬間便吸引了她的所有關注。


    此刻屋中也沒有其他人,就她一個女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裏,倒確實顯得有些可憐。


    金澤和金冥跟隨著風千墨走在後方,正好看見那孤零零的女人。


    尤其是金澤,暗暗咂舌。


    風千墨看都沒看女人一眼,走至桌邊。


    “夫人呢?”他淡淡問道。


    不是讓蘇雲沁那小女人等著他一同用膳嗎?


    邪風站在門口,有些無奈地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爺兒,剛剛夫人與靜容說要出門散步,所以……”


    所以用膳隻能讓陛下孤家寡人一個用膳了。


    風千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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