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抬起頭看著男人逐漸泛起殺氣的眸子,心中咯噔了一下,連忙點頭應道:“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但凡陛下說“活罪難逃”這麽四個字,他便知道怎麽處置這些犯人。


    一向犯人的命運多是死路,所以若是活罪,那絕對是痛不欲生的……


    ……


    蘇雲沁看著窗外的夜色,她忽然覺得有些毫無睡意。


    興許是因為白天暈厥的關係,這會兒精神奕奕,她除了盯著夜色等待男人迴來,便不知道該做什麽。


    不知這麽盯著窗外的夜色多久了,門被人推開了。


    聽見動靜,她轉頭看向門口。


    風千墨踏入屋中見她竟然還未睡,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梢。


    “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蘇雲沁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過去落座。


    風千墨莞爾地揚了揚唇角,走至床沿邊坐下,隨即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中細細把玩著,“怎麽睡不著?”


    “天焱那邊打贏了仗,你打算怎麽跟天焱談判?”


    既然睡不著,那不如就跟他聊天談談心。


    反正她現在有孕,他也不能做什麽。


    風千墨的神色頓了頓,側頭看向她,見她正雙眸炯亮地看著他,等待著他迴答。


    大概是她眼底期待的光太明顯,他若是不說反倒是拂了她的期待也不好。


    “割地賠款,亦或者……”他薄唇輕啟,闔動的唇瓣中吐出了一句寒涼的話,“讓太後也嚐嚐墜崖的滋味。”


    蘇雲沁一聽這話,著實有些驚愕。


    她知道他狠,可是這狠勁可真是比她更狠。


    她以為無非最多就是割地賠款這麽簡單,竟是沒想到他這麽狠,要把太後推下山崖。


    可她完全沒意見。


    “這個天焱太後,確實應該給她點教訓。”


    風千墨凝視著她臉上的憤慨之意,揚起唇角道:“不過這也要看君明輝了。”


    按照時間計算,君明輝如今已經帶著風絕舞迴了天焱京都吧?君明輝這男人能不能好好解決問題?


    ……


    第二日晨曦落下,天焱皇宮裏今日出現了奇怪的場景。


    先帝與現任帝王都在殿中,非但如此,連同天焱的太上皇與太後皆在此。


    此刻殿中圍觀的大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風絕舞本是跟隨著君明輝入宮,此刻麵對著眾人的目光,她下意識地牽住了君明輝的手。


    不管多難,她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太後看見兒子平安迴來,心底一陣激動,但隨即目光落在兒子身邊的女兒身上,激動的感覺頓時一滯。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沒死!


    “明輝,你……”太上皇率先出聲,眉宇皺得緊緊的。


    但君明輝隻是牽著風絕舞在殿中跪下,朝著上方的太後與太上皇行了一個大禮。


    風絕舞也跟隨著他做。


    “父皇,母後,兒臣這次大難不死已是看開了,今日來此是來想母後與父皇辭行的。”


    一聽辭行,大家議論紛紛。


    “什麽辭行?你辭行是什麽意思?”太會聲音不免尖利了起來。


    這是她最疼愛的兒子,也是最優秀的兒子,一直養在身邊的孩子,怎麽這會兒說走就走?


    她狠狠捏住了椅子扶手,胸口一陣悶疼。


    君明輝行完禮便起身將身邊的風絕舞給扶起。


    “如今已經讓堂弟繼承了皇位,那我便可以專心做我的大夫。我本就無心做這皇帝,隻想做一名普通大夫,在村莊裏我也已與絕舞成親拜堂,絕舞便是我的妻子。日後我們夫妻二人便一同開醫館開藥鋪。”


    聽見這話,太後險些吐血,她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你你……”她指著君明輝,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來罵人。


    太上皇拉住了她的手。


    君明輝麵色不變,反而還禮貌微笑道:“多謝父皇與母後的養育之恩,日後我與絕舞一定好好孝敬二老,經常迴宮看父皇與母後。”


    風絕舞低著頭沒敢看太後的臉色。


    她想,這個女人現在發現她沒死肯定還會再尋機會害她的……


    畢竟所有人都以為君明輝放棄皇位就隻是為了她。


    誤會便誤會吧,她也無所謂。


    太後氣得渾身發抖,“明輝,你……”


    “堂哥說的極是,這是個兩全之策。太後娘娘難不成還想讓堂哥在迴來坐這皇帝?”一直沉默地皇帝突然問道。


    他犀利的眼神落向太後。


    君明輝淡淡瞥了一眼君文淵,聲色平靜道:“皇上放心,我對這位置不感興趣。如今皇位既然已給皇上,我便不會再想其他之事,還請皇上好好治理天焱。”


    君文淵看向這位堂哥,臉上的笑容平靜而帶著不懷好意。


    “好。”


    太後想說什麽卻被太上皇給拉住了手。


    再說下去也是無用。


    太後眼眶紅得厲害,看著這好不容易養育長大的兒子如今竟是恨不能脫離她的模樣,心情就一陣難過。


    君明輝拉著風絕舞朝著幾人行了一禮,便離開了皇宮。


    “明輝!”太後在後方激動地叫了一聲君明輝。


    君明輝拉著風絕舞停頓了一下腳步。


    太後眼角落下了兩行淚,卻說不出一句話。


    “母後,父皇,告辭。”君明輝轉過頭看向二老,輕輕說道,說罷後便轉迴身子拉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了。


    太後原本是站起身來的,兒子這果斷決絕的背影,讓她重重坐迴了位置上,心底沉重而難受。


    她怎麽也沒料到,有朝一日會是如此下場……


    走出皇宮。


    風絕舞湊到了君明輝的麵前看他。


    “看什麽?”君明輝聲色依舊平靜。


    她眨了眨眼,依舊盯著他看,可如今這樣的模樣讓她實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想看他是否心情有點不好。


    可顯然……沒有。


    “明輝,這麽丟下你母後和父皇真的好嗎?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這樣一來人家就會說他不孝了吧?


    君明輝將她塞進了馬車裏。


    “沒什麽不好,從很久以前我便想逃離這皇家,否則你以為我五年前為何要離開皇宮,好好的太子不做而偏要去做大夫?”


    風絕舞一愣,才恍悟似的點點頭,“原來你並不喜歡這皇宮。”


    男人俊逸的麵容上緩緩綻開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幽幽道:“誰會喜歡呢?遠離這權利的紛爭,才是我最想要的。”


    娶一溫柔賢妻,一同打理銀魂門,一同給病人治病,發揚銀魂門,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當初能認定蘇雲沁,也是因為想到日後能與他並肩的隻有蘇雲沁。


    可如今……


    真正的緣分原來在這兒。


    女子的小手忽然伸來,將他的大手握住。


    “不管怎樣,我都陪你。吃苦也好,富貴也罷,我都與你一同。”她的眼中浮動出了最為堅定的光,“大不了我們迴天玄,我皇兄肯定不會嫌棄我的。”


    君明輝:“……”


    風千墨是不嫌棄她,可是絕對會嫌棄他。


    更何況,他還不至於讓自己的媳婦留宿街頭吃不起熱飯的地步。


    ……


    天玄,數日後。


    侯府的安寧侯傷勢已經恢複,這時候蘇雲沁他們依舊還住在侯府中。


    隻是那君文浩被救走後,這消息就這麽斷了,城門封鎖了數日,卻沒有消息。


    蘇雲沁心中漸漸升起不安。


    “聽說那天焱的新帝把太後和太上皇給送到了新城去,說是他們年紀大了不適合再過問朝堂之事。”


    “哎呀,本來就不是親爹娘,尤其是那太後過問朝堂事情太多,遲早是要被新帝趕走的。”


    “聽說那太後還派人刺殺我們公主,把人給推下了懸崖。”


    幾名侯府丫鬟正好從蘇雲沁的麵前走過,正好就議論著這事情。


    蘇雲沁全聽進了耳裏,目光幽幽。


    關於天焱的消息,最近特別多。


    她知道君明輝已經帶著風絕舞離開了,準備去銀魂門總舵,日後銀魂門交由君明輝處理,她便再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這……也算是一個好結局吧?


    今日卻不見風千墨的身影,她在侯府的園子裏尋了一番都不見人影。


    靜容見她東張西望的,便明白她的心思,小小聲地問道:“娘娘,您是在找陛下嗎?”


    一聽靜容這麽問,蘇雲沁連忙輕咳了一聲。


    “你知道?”


    靜容點點頭,“今日聽邪風說,陛下打算今晚上去偷斬月果,等了這麽多日,他們已經有了消息。”


    蘇雲沁訝然地看向靜容,小小聲地問道:“你是說……他們去偷斬月果?”


    不敢想象,風千墨竟然親自去偷斬月果。


    他這麽一個高冷悶騷的男人,親自去偷藥,真是讓她驚呆了。


    靜容很是認真地點點頭。


    “是啊,我聽邪風說的。”


    “邪風也去了?”


    靜容狠狠點頭。


    蘇雲沁臉上神色微微收斂了一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她現在隻能在這兒等待消息,什麽忙都幫不了!


    “娘娘,你要不要先坐下歇歇?”靜容聽見她歎氣的聲音,連忙上前扶住她。


    “也罷。”蘇雲沁剛轉身要去落座,隻聽得一名小廝匆匆忙忙入了侯府。


    小廝邊跑邊叫嚷著:“侯爺侯爺,出大事了!這下完了!”


    聽見小廝這咋咋唿唿的聲音,整個侯府的人都將目光落向了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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