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聽說他練魔功時,她倒是想勸他,但他們當時的關係太過尷尬僵硬,現如今,他一切想通了,她還是把他當做好哥哥一樣對待。


    君明輝輕輕點頭,朝著她露出了安慰的微笑。


    蘇雲沁才鬆了一口氣往外走。


    ……


    蘇小陌從學院迴來,鬼鬼祟祟迴到了自己的宮中。


    豈料……


    剛入宮門就聽見了蘇雲沁那不悅的聲音:“你迴來了?”


    蘇小陌心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君蜀黍把他的事情告訴了娘親吧?


    糟糕!


    “過來。”


    蘇小陌一聽娘親這麽說,更加不敢進去了,轉身拔腿就要跑。


    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去尋爹爹!


    但奈何剛跑了兩步就被邪風給拎住了。


    “小殿下,娘娘有請。”邪風輕歎了一聲,拎著蘇小陌踏入府內,絲毫沒有多說,直接就將蘇小陌放置在了蘇雲沁的麵前。


    蘇小陌心虛地弱弱地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娘親。


    娘親一身宮裝,端莊大氣地坐在那方,目光淩厲。


    這般看過去,那真是端著一股皇後之氣。


    蘇小陌心虛地更加厲害了,“娘親……您是有事嗎?”


    “給我過來。”蘇雲沁冷哼了一聲,拍了拍椅子扶手,一臉不滿地命令道。


    “娘親……你保證不打我,我就過去。”


    蘇雲沁險些吐血,這孩子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這麽調皮,肯定都是撿了風千墨那家夥的基因去了!


    “過來!”她的額際上已經青筋冒起,“我若是再說第三遍,我一定打你!”


    蘇小陌默默挪動腳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站定,低下頭,一臉憋屈。


    至今為止,他也沒有覺得自己犯了錯,畢竟挑事在先的是別人,他隻是想要反擊罷了……


    “我問你,你為何要與人鬥毆?你可知道這樣的後果?”


    “我……娘親,是他們先故意說我的。他們說我仗著爹爹是當今帝王就格外受夫子照顧,可我根本沒有嘛,夫子照顧我是因為夫子覺得我是可塑之才。”


    蘇雲沁從桌邊拿過一把戒尺,捏在手心中把玩著。


    蘇小陌見娘親竟然拿起了戒尺,縮了縮脖子,真怕那戒尺打在手心裏。


    “你打的都是什麽人,你可知道?”


    這小子倒是好,打人便罷了,迴來也不見他身上有任何的傷,看來是跟著邪風學武功學得有些樣子了。


    隻是即便是如此,這孩子也不能如此放任不管。


    蘇小陌一聽,忙抬起頭來說道:“我知道,我打的是……是那幽王的兒子。那幽王分明就是一個異姓封王,總是對我頗有成見,他們肯定是覺得我日後當皇帝會奪了他們的好處似的!”


    “你這孩子!”蘇雲沁敲了敲兒子的小腦袋瓜。


    幽王確實是異姓封王。


    聽說幽王此人履立戰功,後來先帝怕他功高蓋主,收了兵權之後就封了王爵。


    正是如此,這幽王隻要不犯什麽過分之事,這王爵便能一直世襲下去。


    可饒是如此,他們這般說蘇小陌又是為何?


    蘇雲沁沉思中,麵露一分不悅。


    蘇小陌偷偷湊到了她的麵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娘親,這事情……你不罰我了嗎?”


    “你想挨打?”她收迴目光,舉起手中的戒尺。


    一聽,蘇小陌立刻縮了縮脖子,忙不迭地搖頭。


    娘親真是好兇哦,他分明就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蘇雲沁輕哼了一聲,把戒尺收了才道:“日後不許再惹是生非,最近叛軍的事情擾了你爹爹,你不要再惹你爹爹。”


    蘇小陌眨了眨眼,抬起頭來看向蘇雲沁,才點點頭。


    蘇雲沁知道孩子也不是故意惹事,也就不再懲罰他,“好好習字看書,我去找你爹爹。”


    她站起身來往外走。


    蘇小陌跟著她走了兩步,還是乖乖沒有再跟上。


    叛軍?


    看來爹爹應該有很多煩惱事情,他確實不應該再給爹爹惹事了。


    ……


    禦書房。


    “陛下,這事情……您當真想好了?”


    “嗯。”男人低低地迴了一個字。


    蘇雲沁到來的時候也隻聽到了他們說的這兩句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想好了,她收斂眸光,輕輕敲了敲屋門。


    “你們在說什麽?”


    “臣參見皇後娘娘。”屋中的顧玉恆朝著蘇韻青行了一禮。


    “玉恆,你若無事先退下。”風千墨轉頭,看向顧玉恆,言語之中明顯是趕人之意。


    顧玉恆無奈地輕輕撇嘴,可也還是再次朝著蘇韻青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蘇雲沁大步走向風千墨,在他的麵前站定,“昨日大寶惹事,你可知道?”


    風千墨拿起奏折,赫然抬眸。


    “小心幽王。”蘇雲沁說道。


    先帝在位時也有不少兄弟姐妹,甚至後來納妃後生了不少兒子,不過自風千墨登基後,先帝的兄弟們死的死殘的殘,更別說先帝留下的其他子嗣,最終應該都是被風千墨給除掉了。


    而自那以後,那些異姓封王的王爵們皆不敢再鬧事。


    風千墨揚了揚眉梢,拉住蘇雲沁的手,“怎麽?”


    她把蘇小陌的事情都告知了他。


    說罷這話,男人卻神色淡定如斯,連眉眼都沒有揚一下。


    “你怎麽是這反應?”她有些古怪地問道。


    “過兩日我會有事要離開,到時候我會謊稱身子不適臥病在床,雲沁……剩下的,玉恆會打點妥當。”


    蘇雲沁頓時蹙眉,“你去哪?”


    “叛軍。”他幽幽說了二字。


    隻是這麽簡單的二字出口,蘇雲沁的臉色頓時滯了一下,她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瘋了?你自己孤身一人去掃叛軍?”


    “不是孤身一人,不用擔心,等我迴來。”


    蘇雲沁抿唇。


    她有些不悅地甩開了他的手。


    手突然被她給甩開,風千墨立刻拉過了她的手,把她的小手握住。


    “一個月內,我肯定迴來。”


    蘇雲沁抿唇,“你真的能迴來?”


    一個月……對她來說太長了。


    原本時刻膩在一塊的夫妻,突然之間就要分開,蘇雲沁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男人看出她臉上和言語之中表現出的不舍,他站起身來,將她攬入懷中,手有意無意地輕輕撫弄在她的腰際上。


    “乖,聽我的,在這兒等我迴來。”


    “你必須安然無恙迴來,否則……”她一指戳在他心口的位置,“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他一聽,竟是有些失笑,“好。”


    媳婦都說了必須迴去,他如此“懼內”的人怎麽會不聽話。


    ……


    三日後。


    君明輝也動身迴了天焱,風千墨也對外宣稱重病,帶著金澤和金冥離開了帝都。


    關在牢中的君明澤也被當眾砍斷了頭顱。


    這件事情,百姓們就更加確定天焱和天玄關係極其好,否則也不會公然把人家王爺給殺了。


    蘇雲沁此刻坐在禦花園中喝茶,輕輕品著香茗。


    “娘娘,屬下終於有公主的消息了!”邪風掠了過來。


    聽見他的話,蘇雲沁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放置在桌上。


    “你可確定?”


    邪風點點頭,一臉肯定,“此話不假,絕對是公主!雖然她戴著帷帽,可她認出了屬下,還遞了一張紙條給屬下。”


    言罷,他遞給了蘇雲沁一張紙條。


    上麵娟秀的小楷字,倒有些像風絕舞這個人。


    隻寫了一行簡單的字:午時臨江樓見。


    當時她和風千墨成親時,風絕舞都未曾來參加,多少有些可惜。


    她揉碎了手中的紙條,看了一眼天色。“準備準備,我們去臨江樓。”


    “娘娘,屬下特別瞧見了……公主帷帽下還戴著麵紗,不知是不是……”是不是毀容了。


    可邪風最後一句終究沒敢說出口。


    他隻是擔心,若是這事情讓陛下知道,一定會怒極。


    蘇雲沁斂眸,“若是臉上有傷,我可以幫她醫,可若是心上受傷了,我就沒法幫她醫了。”


    邪風愣怔,沉默不說話了。


    娘娘說的極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你為何不把她接迴宮中來?”


    “屬下也想,可她好像是在躲著什麽人,匆匆給了紙條就走了。”


    蘇雲沁想起那日君明輝說見到的風絕舞也是如此,當時懷疑隻是身形相似,但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風絕舞無疑了。


    這一個姑娘家的,還是金枝玉葉的公主,現在在外流浪多不好。


    ……


    午時,臨江樓。


    此刻正是午時休息之時,來往的客人很多,臨江樓顧名思義便是坐落在江邊的酒樓。


    酒樓之上公子們吟詩作對,姑娘們嬌笑談話,無疑給酒樓增添一分熱鬧。


    蘇雲沁上了酒樓,在小廝的帶領上入了二樓靠窗的雅間。


    “嘎吱——”


    小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雲沁走入屋中,正好看見了坐在窗邊的女子。


    她一襲白裙,還戴著帷帽,她走近時,也確實看見了帷帽下還有麵紗遮了臉。


    風揚起帷帽,蘇雲沁瞬間看見了風絕舞沒有麵紗遮蓋的額際,她瞳孔驟然瑟縮了一下。


    額際上被一塊又一塊的褐色斑痕占據,膚色與褐斑錯落在臉上,竟有些可怖。


    “絕舞?”她輕輕喚了一聲風絕舞。


    風絕舞連忙將帷帽扯下,雙眸閃出了一絲慌亂。


    “皇嫂……”


    這二字出聲,竟是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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