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忍住了。


    “皇後娘娘……您怎麽了?”茹妃見她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喚道。


    她們早已聽說了如今年輕帝王迎娶皇後之事,沒想到皇後是如此絕色大美人。難怪能夠迷住向來不近女.色的年輕帝王。


    蘇雲沁收斂心神,輕輕搖頭道:“本宮沒事。”


    她複又問道:“鬼醫的事情,不知兩位娘娘可還知道多少?躺入能幫到本宮,本宮定然也不會讓兩位娘娘在這皇家園陵過得如此寒酸。”


    雖然不能放她們出去,但至少能夠讓她們在這兒過得稍稍愉快些。


    既然都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茹妃和安妃相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滿意。


    “鬼醫之事,咱們隻知皮毛。那位鬼醫向來神出鬼沒,據說她是醫藥穀的人。”


    她們已經許多年沒有出去過,所以不知道外麵的世界,隻知道有個醫藥穀,並不知道如今這天下是否還存在。


    蘇雲沁愣了一下。


    醫藥穀,她從未聽說過。


    畢竟如今天下能稱得上醫藥門派的隻有她的銀魂門,而沒有醫藥穀。


    幾乎是瞬間,她的腦子裏劃過了君明輝師父的模樣。


    “也罷,多謝兩位娘娘告知。”


    蘇雲沁起身告辭,說了些話後便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便瞧見了負手而立站在前方的風千墨。


    她走近他,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之色,見她走出,沉靜地看著她。


    “說了些什麽,如此之久?”他伸手握住她的大手。


    不知為何,他能感受到她的小手纖細而有些溫涼,不似來之前所握著那般溫暖了。


    他替她暖手的同時,特地看了她一眼。


    蘇雲沁挽住他的手臂,輕聲道:“咱們出去以後再說。”


    風千墨沒再問。


    “金澤,金冥,去把小野小陌接了,準備迴宮。”


    “是。”金澤和金冥領命離去。


    蘇雲沁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兀自思索著其中的關聯,思索的太認真也沒有注意到風千墨那充滿深意的眸子。


    “雲沁。”他沉沉地喚她。


    蘇雲沁見離兩位妃子的住處極遠了,她才拉著他說道:“鬼醫和醫藥穀可知道?”


    他俊眉一蹙。


    “風翰天當年便是被這鬼醫換了心。我從未聽說過鬼醫這號人物,更沒有聽過醫藥穀這樣的門派,否則咱們都是學醫藥做這醫藥生意的人,怎可能不知道對方?”


    “孤知道。”他沉沉地說了三個字。


    男人的嗓音低沉中還夾雜著寒涼。


    蘇雲沁驀地抬眸看他,等待著他說出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她知道,風千墨一定是知道的。


    如若知道,何嚐不是第二種法子。


    倘若斬月果沒拿到,她……


    “風翰天的病大約是十年前突然好的,自那之後,不知為何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請了鬼醫拖著父皇的身體,整整十年。”


    “你見過?”


    “見過。”他直視著她,目光中皆是沉靜的光,篤定的神色無疑是在告訴她,這個鬼醫不是什麽善茬。


    蘇雲沁挽緊了他的手。


    “十年前見到的,是個女人,眉心有一顆淚痣。這個女人樣貌極其美豔,甚至外人還傳這女人迷惑了父皇一段時間。她當時替父皇醫治時,正是醫藥穀盛行之時。”


    “隻是父皇去世後,那女人便銷聲匿跡,醫藥穀也突然不見,巧的是銀魂門出現,便無人會再想起那醫藥穀。”


    蘇雲沁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銀魂門出現地太過湊巧,正好替代了當時的醫藥穀,所以大家恐怕都以為銀魂門的前生就是醫藥穀,不然誰會憑著短短五年的時間就讓銀魂門給做大?


    不,也許就是踩著醫藥穀的印子才有了如今的銀魂門。


    她的心砰砰跳著,總覺得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


    線索在……君明輝的手中。


    似乎察覺到她在懷疑,風千墨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雲沁,你想去找君明輝?”


    他的黑眸微眯,眼神凜冽而危險。


    “唔,我不去找的話,你讓他過來?”


    男人黑臉。


    小女人似乎不明白他不高興的原因。


    “總不可能你讓小寶一直受病痛折磨吧?”


    “先去取斬月果。”風千墨抿唇,卻轉開了話題,“既然斬月果已有消息,先拿到再說其他之事。”


    蘇雲沁撇嘴。


    他這防男人跟防賊似的,還真是可怕。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呀,君明輝和她怎麽都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哪裏還有可能。


    腰際一緊,她被他扣得更緊了些,她的臉直接就貼上了他的胸膛。


    “怎麽?”她在他懷裏抬起頭來,正好直視著他幽深的眸子,男人的眼底盡是不悅,每一個表情都在告訴她,他需要哄。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俊臉。


    “親愛的,你不要這麽氣鼓鼓的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了帝王呢!”


    這要是讓人察覺到,她還得被人給罵成妖女。


    她是他的妻,她是他的皇後,哪裏能氣到帝王,應該成為他的賢內助。


    這是古代人一貫的看法。


    不過,蘇雲沁倒不在意外人如何罵她,她隻是不想他一個帝王在這麽多下屬麵前失了顏麵。


    他這般模樣,讓她真是又愛又恨。


    若是平日裏關起門來,他怎樣傲嬌都無所謂。


    他抓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吻,因為有些氣惱,幹脆咬了幾口。


    “雲沁,過幾日孤宴請天焱國如何?”


    雖然心底再是不悅,可一想到女兒的病隻能靠別的男人時,他心底便一陣沉悶不滿。


    蘇雲沁很意外,一高興就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更緊地拉近,踮腳便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


    “千墨,我真是愛死你了。”


    他的神色忽然變化,隻因為那一句“愛死你了”。


    無疑是直擊心口的位置。


    風千墨將她更緊地攬在懷中,由著女子輕輕蹭著他的懷抱,隻覺得滿意。


    出了皇陵,馬車也已經在前方準備好了。


    看見了他們夫妻兩攜手而來,馬車車簾被挑開,蘇小陌和蘇小野連忙從車簾後探出腦袋。


    “爹爹,娘親!”蘇小陌招著手。


    蘇雲沁走上馬車時,發現不遠處正有一名少年幽幽看過來,那少年不過七八歲,已是看得出來非常俊俏了。她眯了眯眸子。


    風千墨見她看過去,微勾唇,“那是墨家嫡子,墨易寒。”


    “就是他啊!”蘇雲沁恍然,就是這小子撩她女兒!


    “娘娘,剛剛在皇陵我們差點遇刺,就是這位小公子相救,否則……”靜容忙解釋。


    她把當時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蘇雲沁,是不希望蘇雲沁對這位小公子存在什麽偏見,日後好歹也是能夠客客氣氣。畢竟上學都是同一家學院,皇家學院裏低頭不見抬頭見。


    蘇雲沁聽罷,表情一滯。


    風千墨更是眼眸一眯,轉頭掃向邪風。


    寒涼的眼風掃過,讓邪風心頭一顫,他單膝跪地說道:“屬下失職,還請陛下和娘娘責罰。”


    他當時太過大意,差點就晾成大錯。


    “迴去自領二十鞭。”風千墨眼神凜冽,不爽地說道。


    蘇雲沁沒插嘴,畢竟差點就丟了她女兒和靜容的性命。邪風這家夥也是夠大大咧咧的,難怪是至今還未有媳婦,這性子都不知道為女眷考慮考慮。


    蘇小陌一聽,叫道:“爹爹,不要罰邪風蜀黍嘛,邪風蜀黍隻是情商比較低,教教就好了嘛!體罰是不對的,娘親說對不對?”


    他拉拽住蘇雲沁的衣袖。


    蘇雲沁朝他使眼色。


    “既然如此,三十鞭。”男人沒有一點鬆口的意思,沉聲加重了懲罰。


    蘇小陌啊了一聲,還想再叫就被蘇雲沁給捂住了嘴。


    蘇雲沁輕歎了一聲,真是佩服這個兒子。他越是求情,風千墨會越罰下屬,畢竟是下屬辦事不利,竟然還讓小主子幫忙求情。


    她對自家男人太了解了。


    蘇小陌才知道為什麽娘親要給他使眼色了,原來是因為這樣!


    蘇小陌低下頭來,一副做錯事的模樣。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多嘴了。


    靜容也有些擔心地說道:“陛下,邪風大人也是……”


    “靜容,不要說話。”蘇雲沁瞪她。


    這個沒眼力的。


    靜容暗暗撇嘴,隻好作罷。


    ……


    迴宮後,邪風去領鞭子,靜容跟隨在蘇雲沁的身邊卻顯得格外心神不寧的。


    蘇雲沁晃著手中的的茶盞,默默地瞄著靜容的小神情。


    嘖嘖嘖……


    這是擔心了?


    看來她是不用擔心給靜容找婆家了。


    “咳!”蘇雲沁見她還在屋中來迴踱步,隻好清了清嗓子。


    靜容徘徊的腳步倏然一滯,看向蘇雲沁,尷尬地扯了扯唇角,“娘娘?”


    “你擔心?”


    “啊?”靜容忙不迭搖頭。


    “別不承認了,你若是擔心邪風,去給他擦擦藥吧。我這兒有上好的膏藥,三天必然不留疤,你給他拿過去吧。”


    靜容俏臉頓時一紅,有些窘迫地說道:“奴婢……奴婢不是……”


    她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如何反駁蘇雲沁的話。


    蘇雲沁則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瞧著靜容臉上漸漸飛上的紅暈,心中早已肯定了幾分。


    “去吧,說不定現在有別的姑娘捷足先登了。畢竟啊,邪風是帝王身邊的禦用一品侍衛,這個官位,多少宮女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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