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擔心,所以看著林文淵時,眼神是有些閃爍的。


    林文淵畢竟是長期在官場中混跡,看得出來蘇雲沁的神色恍惚,他的神色沉靜著,也不催促蘇雲沁迴答。


    蘇雲沁在心底醞釀著一切,許久之後,她才道:“舅舅,我娘……是叫周韻對吧?”


    林文淵莫名狐疑,還是點了點頭。


    這孩子到底想說什麽?


    “我娘……為何跟母姓,而不是跟您一樣姓林?”


    “這事情說來也就簡單。我爹說,生女便跟母姓,生男跟父姓。雲沁,你今日為何突然要問起這些,發生了什麽事?”


    關於選駙馬一事,外麵恐怕都鬧騰開了。


    而丞相府,卻仿佛與世隔絕似的,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蘇雲沁隻好將今日之事告訴了林文淵,自然也包括了之前周茵茵的事情。


    林文淵握住茶盞的手瞬間變得沉重萬分。


    “你說的……當真?”


    他妹妹沒死?而且極可能是生活在某一處,甚至還跟其他男人又生了一個女兒。


    這事情……


    “不是很確定,但那女子跟我母親長得真的太像了,讓人不信都難。”


    蘇雲沁說完這話,特別又看了一眼林文淵,她的眼底多了一分銳利。


    舅舅的表情有點古怪呢,但這種古怪並不是在表麵上那般容易察覺,而是細微上的。他的一切都在告訴蘇雲沁,他對母親還尚在人間的消息並不是很驚喜。


    林夫人也在一旁安靜了。


    “若是韻兒還活著……”林夫人深深喟歎了一聲,“恐怕會報複。”


    蘇雲沁不解地看著她。


    “你休要胡說。”林文淵瞪了一眼林夫人,示意她離開,不要在這裏參與他們的話題。


    林夫人並不感覺到懼怕,隻是輕輕撇嘴,起身。她看了蘇雲沁一眼,朝著她微微笑了笑,這才退了出去。


    他們夫妻兩的態度越是奇怪,蘇雲沁就越是狐疑。


    她轉頭看向林文淵。


    “舅舅,你為什麽要這麽兇舅母?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我?”


    “沒什麽事,你不要瞎想。韻兒的事情,我會派人去查,你先讓你爹不要急,穩住他。”


    蘇雲沁抿唇,沒再說話。


    屋中氣氛不知在何時變得格外壓抑,她垂下眼簾,抬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晃了晃。


    看舅舅的神情,她便知道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不過,可以問問舅母。


    走出林府後,蘇雲沁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陽光。


    此刻已是過了午時,這陽光早已不在熱烈。


    林府街口對麵正靜靜停駐著一輛馬車,蘇雲沁收迴目光時,立刻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馬車,熟悉而樸素。


    她的心一暖,朝著馬車走去。


    “你怎麽來了?”她看了一眼馬車外的金澤,挑開車簾坐了進去。


    “等你。”馬車內的男人神情有些慵懶。馬車內遮蔽了頭頂的陽光,也使得馬車內光線暗淡,他的俊美陷在暗淡中卻越發慵懶邪魅。


    蘇雲沁坐在了他的身側。


    她想,晚些時間應該去見見舅母。


    舅母一定知道些什麽。


    她兀自想著事情,男人卻不老實,直接將她抱進了懷裏。她順勢就落在他的胸膛裏,也不反抗,還有些貪戀似的輕輕蹭了蹭。


    屬於男人特有淡雅而清冽的氣息拂來,莫名讓她喜愛。


    “舅舅跟你說了什麽?”頭頂的男人問道。


    “誰準你叫舅舅的。”蘇雲沁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心口,“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罵你了。”


    他莞爾,抓住她的手,“嶽父不會的。”


    這嶽父叫得也是溜溜的。


    “我問了一些母親的事情,可看舅舅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很希望母親活了。舅母還說,若是母親沒死,肯定會報複,報複什麽?”


    她覺得,也許她所認為的事情和事實差距有點大。


    風千墨沉了沉眸色,挽起她的一縷發在指尖玩弄,良久之後才幽幽道:“孤幫你找。”


    “不,這事情我想自己解決。”蘇雲沁搖頭,“周茵茵還不能死,她是聰明的,知道我們不能殺她。不過,她遲早會死。”


    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驟然冷冽下去,充滿殺氣。


    風千墨的唇角弧度依舊挽著,很是欣賞懷中小女人那殺氣騰騰的模樣。


    他最喜歡她這般。


    對他的時候時而嫵媚時而嬌羞時而強勢,對待敵人時那是毫不猶豫的嗜血鋒芒。


    此刻男人想,果然是他的女人。


    全天下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風千墨繼續把玩著她的發絲,道:“好,都聽你的。”


    “你來了,你母後都知道了吧?你會在何時離開?”


    她在他懷中抬起頭來,奇怪地問道。


    可她一問出口,就讓男人臉色倏然一沉。


    下一刻,她就被男人給撲倒在了座椅上,他的薄唇帶著些力道重重壓下將她吻得喘不過氣為止。


    蘇雲沁最後癱軟在馬車座椅上,喘息著,腦子一片空白連說話都懶得。


    “雲沁,每次來找你,你都急著將我趕走?”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略微紅腫的唇,語氣雖輕,卻滿帶威脅。


    蘇雲沁正想把他那根在唇上來迴撫弄的手指給咬斷去。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有個心理準備。”她輕歎了一聲,聲音放低了些。


    她也想與他好好在一起,可沒有辦法。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他亦也有自己的責任。


    風千墨依舊壓著她,沒有立刻起身,幽邃的目光深鎖著她,與她雙目膠著糾纏。


    他也不說話。


    蘇雲沁竟是莫名覺得有些緊張,這種緊張感,她自己都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千墨?”等了許久,他還沒有開口,她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


    他沉靜的臉色此刻多了一分篤定,“雲沁,我這次來,是為了帶媳婦迴去。”


    “呃……”


    帶媳婦迴去?


    這是什麽鬼!


    蘇雲沁嘴角抽搐,“風千墨,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咱們……唔?”


    她話還沒有說完呢,他又結結實實把她吻住了。


    此刻馬車外的金澤默默地抬頭看天。他坐在馬車外才是最尷尬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有特殊癖好,故意在馬車外聽馬車內的小夫妻兩的說話聲。


    直到馬車內傳來了男人低啞的吩咐:“金澤,開車。”


    “喂,你帶我去哪?”蘇雲沁掙紮著要起來。


    可惜的是,馬車內的座椅本就不大,她又被他給結結實實壓著。一個反抗過度,直接導致兩個人同時摔了下去。


    “碰”地一聲響,把馬車外的金澤都驚了一下。


    蘇雲沁倒沒有摔疼,因為身下還有個肉墊。


    她連忙捧住身下男人的臉問:“你沒事吧?疼不疼?”


    她眼底滿是擔憂,真怕男人萬一被自己給摔傻了的話,她就是天玄國最大的罪人和敵人了。


    風千墨直視著她,不說話。


    “喂?”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緊張地捧著他的臉觀察,又檢查眼睛,又檢查他的嘴,最後又摸他的脈象。


    這麽一係列地折騰下來,風千墨都有些哭笑不得。


    “我背疼。”他抓住她的手,聲音低靡暗啞。


    蘇雲沁一聽,更加在意了,連忙將他扶起坐迴了椅子上。隨即她就撲了上去把他衣裳扯開,一副勢要看清楚風千墨後背是否有傷。


    她此刻忘記了,這男人身上有蠱王,根本傷不了分毫。


    她更加不知道自己這番模樣,簡直像個餓極了的母狼……


    他也不反抗,由著她拉扯衣裳。


    最後蘇雲沁把男人的衣裳都剝了,露出了他精壯的的上半身,蘇雲沁頓時表情滯了一下。


    男人後背完美無缺,肌膚如玉,結實而有勁,哪裏像是受傷的樣子。


    她這是被騙了!


    蘇雲沁愣怔的神情不過瞬間就變成了惱怒,撲了上去揪著男人沒有衣物遮擋了的肩膀狠狠啃咬了一口。


    痛而麻的觸感傳來,讓風千墨微微悶哼了一聲。


    “你還真是不客氣。”他抓住她的手臂。


    “你騙我,你就該受罰!”她板著臉,故作一臉的嚴肅。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了。


    “爺兒,到了。”金澤的聲音弱弱傳來。


    蘇雲沁瞥了一眼車簾,握拳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掩蓋笑意,“你自己穿衣裳,我在馬車外麵等你。”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她太了解這男人了,若是想要懲罰她,那可是什麽法子都有。但現在是白天,那是大晚上該做的事情……


    她連忙起身要跑,哪知手臂赫然被男人抓住了。


    力道之大,她整個人就被拉扯倒在了他的懷裏,她剛驚唿出聲,他就俯首堵住了她的紅唇,輾轉吸取她唇間的芳甜。


    “想跑?”兩個字,強勢到不容人拒絕。


    蘇雲沁最後是真的無力了,隻能做罷。


    “雲沁,幫我穿上。”他親夠了,將她扶起,命令道。


    蘇雲沁無奈,看了一眼他好到讓人血脈賁血的上半身,咽了咽口水,還是乖乖抓過衣裳替他穿上。


    這會兒若不穿上,待會兒下馬車他肯定又會鬧她。


    金澤在馬車外豎起耳朵聽,聽了半晌,好像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


    他暗暗想,陛下和蘇姑娘還真是很開放呐,在這樣的馬車內都能……如此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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