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輝的蠱毒不能拖,如果再拖下去說不定會要命。


    “消息是有,但是那花在雪山山脈之處,實在難取。我們還花了錢請當地人去取,結果死了三人。”


    蘇雲沁沉吟。


    拆骨花生長在雪山山脈的陡峭崖壁縫隙間,很難拿到。


    更何況那條山脈上常年都被積雪覆蓋,是天玄國與古越國之間的一道屏障。


    正是如此,千百年來,天玄國和古越國之間幾乎從未發生過戰爭,實在是因為山脈封閉,讓兩國之間少有來往。


    要翻越雪山才能來到古越國,風千墨是花了多少時間跨過天雪山山脈來到這兒的?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風千墨,頓時有些鬱悶。


    “知道了,再找人去拿,如若還是拿不到我會親自去拿。”


    前提是她必須要拿到天極靈芝。


    蘇小野的病是絕對不能拖,再拖下去也是危險。


    “還有就是……公子不肯服藥,您給的錦盒裏的藥,公子死都不肯吃。”一旁的另一位年輕的大夫弱弱出聲。


    蘇雲沁哀歎了一聲。


    那爬來爬去的蟲子,換做是她,她也寧死不肯吃。


    多惡心。


    她沒有再言語,步入屋中。


    屋中一片狼藉,滿地的破碎,就像是剛剛被人暴力對待過。


    砰——


    又是一陣巨響。


    蘇雲沁的腳步驀地頓住。


    “君大哥!”


    隻見君明輝站在窗邊,硬生生把窗戶給拆卸了下來,扔在了地麵上。


    聽見了蘇雲沁的聲音,他忽然轉過頭來看她。


    那雙眸子還是湛黑的,可是眸中隱隱有血光充斥著。


    他白色的衣裳淩亂破碎地穿在身上,就像是被他特意撕扯開成這般模樣,青絲淩亂,整個人就像是處於癲狂的轉態!


    蘇雲沁的眸子瞪大了些許,目光落下,赫然便看見了他胸口的位置上多出了一個黑色的蝴蝶型印記。


    這印記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鐵烙烙印上去似的,泛著深沉的黑。


    看見蘇雲沁,他神色癲狂的刹那又極快地隱去。


    他在強忍,因為痛苦悶哼了一聲,忽然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等等!”蘇雲沁驚了一下,幾步掠上去扶住了他。


    他的腳邊都是殘渣碎漬,這一跪下來雙膝都要刺破……


    剛伸手扶住他,忽然她被拉扯了一下,直接摔在了他的懷裏。


    這於她而言,是個陌生的懷抱。


    恐怕沒人會相信,她與君明輝相識了五年,但從未有過多的肌膚想觸。


    他總是明白不能靠太近,否則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會改變,而雙方都會尷尬。


    現在,蘇雲沁安慰著,他這是蠱毒發作了。


    “沒事了沒事了。”蘇雲沁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君明輝闔眸,額際上已經沁出了冷汗。


    可再痛又能怎樣?


    他抱著蘇雲沁的刹那,什麽痛苦仿佛都能在刹那化解殆盡。


    “現在,去床上躺著。”蘇雲沁微歎。


    比起蠱毒發作的痛苦,難道吞一個活的蠱蟲是更痛苦的事情?


    沒想到這小子也有倔強的時候!


    君明輝沒動,隻因為此刻他看見了門口出現的人。


    “扶我過去。”他嘶啞著開口。


    他便直視著站在門口的人,兩廂對視,空氣中莫名燃燒著些許硝煙的味道。


    蘇雲沁也感覺到了,一道沉冷幽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如芒在背。


    她掙開君明輝的懷抱,伸手扶住他,一轉頭就看見了赫然出現在門口的墨衣男人。


    他的手邊牽著蘇小陌,正眸色幽深地看著她和君明輝。


    她看過去之時,恰恰便與他地視線撞了個正著。


    分明距離有些遠,可她隱隱好像看見了男人眸底湧動著波濤駭浪。


    她心底咯噔了一下。


    “娘親,君蜀黍。”蘇小陌察覺到屋中的尷尬氣氛,出聲打斷古怪氣氛。


    蘇雲沁沒出聲,而是攙扶著君明輝小心避過地上的殘渣,順利繞過了地麵的狼藉到達床邊。


    待見君明輝躺下,她正要轉身去拿錦盒的蠱蟲,卻被君明輝給喚住。


    “雲沁……”


    蘇雲沁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躺著!”


    他隻好捂著胸口躺下,不好再多說。


    看著屋中的情況許久,門口墨衣的男人始終沒有出聲,直到蘇小陌拽了拽他的大手。


    “爹爹,你發什麽呆哇?”


    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表現一下嘛?


    風千墨低眸看著兒子忽閃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將眸中的怒意壓抑下去了。


    忍了忍,他鬆開了兒子的手往裏走。


    蘇雲沁雖你然沒有看門外的男人,可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已經在注視著風千墨,眼角時不時瞥向門口,直到察覺到他走入屋中。


    那一顆心,不知怎麽開始砰砰亂跳。


    手上一空,錦盒易主。


    “你出去,這裏交給我。”低沉的男音赫然在她的耳邊響起,十足的命令。


    蘇雲沁無法,轉頭看了一眼君明輝道:“君大哥,我待會兒再來看你。”


    她倒不是真的放心,但每次這兩個男人在一起,她總是尷尬地被夾在中間。她說完這話,牽起兒子就往外走。


    蘇小陌抬起頭問道:“娘親,你不擔心爹爹嗎?”


    “擔心他什麽?”她敷衍性地迴應著兒子。


    此時此刻她正想著怎麽勸說君明輝將蠱蟲給吞入腹中,兒子的問題自然也沒有多往心裏去。


    蘇小陌鼓起腮幫子,很不滿,“爹爹萬一被君蜀黍欺負呢?”


    “……就他?”蘇雲沁聽得嘴角一抽,“他不欺負君叔叔就不錯了。”


    蘇小陌歪著頭。


    蘇雲沁忽然想到什麽,垂眸看著兒子。


    “大寶,是不是你把你爹拉過來的?”


    “唔……”蘇小陌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自己的小臀部,感覺到娘親很有可能會一生氣打他屁.股。


    看著他這閃躲的小臉,蘇雲沁還真有些無奈。


    她和某男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兩個小家夥就已經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有點過分了。


    “娘親問你個問題,要是娘和爹同時掉入水裏,你救誰?”


    蘇雲沁發現自己很幼稚,竟是跟某男吃起醋來。


    隻是一想到兩個孩子對待風千墨的態度,她心底就有些憋屈。


    她懷胎十月,忍著劇痛生下的孩子,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怎麽那男人一出現不過一個月有餘的時間就把兩個孩子給迷得神魂顛倒。


    她很不甘心,更有些暗惱。


    蘇小陌沒想到娘親突然問這樣一個“世紀難題”,愣了一下。


    “娘親……我可以不迴答嗎?”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讓人犯難哇!


    “不行!”蘇雲沁忙不迭地搖頭。


    “好吧……”蘇小陌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小嘴,“可是我根本不會遊泳……”


    他的意思是,這個問題等於是白問。


    蘇雲沁差點要吐一口血,被兒子給氣的,自己真是要頭頂冒煙了。


    剛巧,風千墨從屋中走出。


    “爹爹出來了。”蘇小陌湊了過去。


    蘇雲沁揉了揉眉心,覺得剛剛她跟自己的兒子較勁的行為有些幼稚。但身為一個母親,隨時麵臨著孩子被搶的危機,幼稚不幼稚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她抬眸,迎視著風千墨的眸子。


    “怎樣?”她幾步上前,沉聲問道。


    “他吃了。”男人麵具下的神色自若,鳳眸中更是毫無波瀾。


    蘇雲沁很意外。她之前還想著怎麽勸說君明輝把蠱蟲給吞服下,怎麽到了他這兒就變得這麽輕而易舉了?


    “你是怎麽勸的……”


    “想知道?”麵具後,男人的眸底染上了一層戲謔的笑。


    蘇雲沁微微一怔,看著他的笑意便知道他什麽意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的套路都是一樣的,想知道就得親一個。


    “你先帶大寶去書房,我進去看看君大哥。”


    ……


    風千墨牽著蘇小陌入了書房,環顧了一圈這間書房。


    房中的布置極其簡單,入目的皆是醫書,按照外科內科藥理進行分門別類。


    他鬆開了兒子的手,隨手抽出了一本翻看。


    “爹爹,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哇?”蘇小陌爬上了椅子坐下,雙手托腮,一臉比大人還嚴肅的表情。


    站在書架邊身長玉立的男人神色自若地翻著手中醫書,漫不經心地迴應著兒子。


    “不擔心。”


    蘇小陌很疑惑,怎麽就不擔心呢?


    “爹爹,你怎麽能……”他還想再說什麽,風千墨轉頭看向他。


    “小陌,你喜歡我做你爹爹,還是喜歡他做你爹?”


    蘇小陌呆了一下。


    這個問題怎麽有點像是娘親問的“爹和娘同時掉水裏先救誰”一樣?


    他歪著小腦袋,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才正色地點點頭。


    “你呀!爹爹你看,你是大墨墨,我是小陌陌,除了你,其他男人都沒有資格做我的爹爹。”


    男人放下了醫書,走至他的麵前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眸中笑意瀲灩。


    小陌陌?大墨墨?


    真是不錯的稱唿。


    ……


    君明輝見蘇雲沁入屋,一雙原本暗沉的眸子微亮。


    “雲沁。”他輕喚了一聲蘇雲沁。


    她人已經走至床沿邊,帶著審視的目光將他看了一圈,發現他氣色恢複了些許,這才滿意似的點點頭。


    “君大哥,你沒事就好,等我給你拿到拆骨花……”


    “雲沁,我有話與你說。”君明輝打斷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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