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沁聽見這話,幾步上前走至床榻邊落座。


    “爺爺。”她握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一生征戰沙場,握了一輩子的刀劍長槍,手中的老繭很厚很磕人。可蘇雲沁的心底一陣陣難受。


    倘若爺爺有個三長兩短,冷星塵就等著用命償還!


    “咳咳……雲沁啊,爺爺沒事,爺爺就是有點餓了。”蘇嶽張了張嘴。


    這會兒恢複了點力氣,他說話間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


    蘇雲沁有些鬱悶,“爺爺,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她說完,轉頭看向守候在榻邊的小一。


    “去給爺爺端些清粥來。”


    小一領命,立刻退了出去。


    “唉……今日多虧了千墨,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蘇嶽拍著蘇雲沁的手背。


    蘇雲沁眸光輕閃了閃,慢慢應了一聲。


    確實應該好好謝謝大魔頭,當時情況如此急切,若非不是他……


    ……


    百闕閣。


    “皇兄,今日可有什麽收獲呀?”風千洛掃了一眼這幾日他們家皇兄暫住的屋子。


    這間屋子真的不大,尤其是比起行宮或者天玄皇宮來說,這屋子很簡單。


    可看他家皇兄,好像住的很開心?


    風千墨隨手取了麵具扔在了桌上。


    他抬眸,眸底暈染的是深不見底的冷。


    “那人,冷星塵一定知道。”


    “皇兄跟我想的一塊兒去了。今日這蠱毒,那蘇三小姐肯定是不可能有這本事。至於這古越國的太子,也就是一草包罷了,看上去也不是多厲害的人,若非不是後麵有高人指點,會知道用蠱毒這玩意?”


    風千洛尋了一張椅子落座。


    “皇兄,我跟你說,咱們還是要盡快抓緊時間了。萬一母後和攝政王迴宮了,就不好辦了。冷星塵這小子,交給我處理怎樣?”


    “不用。”風千墨寒涼打斷他的話,“孤,親自動手。”


    風千洛怔然了一下,驚訝於風千墨這般斬釘截鐵的語氣。


    一般正常情況下,像冷星塵這種貨色,他們家皇兄絕對不會放在眼裏。就算要處理,也絕對犯不著親自動手。


    風千洛將折扇在手上轉了一圈,露出了一分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你這是為了皇嫂呀!”


    皇嫂……


    金澤和金冥二人聽見這稱唿,俱是嘴角一抽。


    風千墨倏然抬眸,看向他。


    風千洛卻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揮了揮手中的折扇:“好好好,給你處置就給你處置。”


    “咚咚咚。”他話音剛落,門就被敲響了。


    蘇雲沁在門口敲了好幾下,沒有聽見聲響,皺了皺眉。


    “喂?大魔頭?你在嗎?”


    這熟悉的女音,風千洛那一張俊逸的麵龐上當即露出了恍然大悟又促狹不已的笑。


    金澤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門的方向。


    前幾天晚上,這蘇大小姐可是直接踹門入屋,那叫一個霸氣側漏。


    今天這麽有禮數,反而有些讓他不習慣了。


    ……


    “進來。”那熟悉的低沉嗓音透過門板傳出。


    蘇雲沁這才推開了門。


    屋內,一白一黑的兩個男人相對而坐。白衣的男人氣質溫潤如春風,麵龐俊逸非凡,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病弱。男人手執著一把折扇輕晃,說不出的風.流不羈。


    正常人是絕對不會將這個男人和天玄國殘忍嗜血的暴君畫上等號。


    玄衣的男人俊美無雙,那宛如天神般的容貌,讓萬千風華仿佛都隻集於他一身。男人的眉眼魔魅,鼻若刀削,薄唇緋紅,俱是造物之寵。


    他的存在總是能碾壓一切人。


    此刻一白一黑的二人在那方不知在說著什麽,可如此一幕,真如潑墨山水畫,美不勝收。


    蘇雲沁有那麽一恍惚間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麽驚悚,她連忙輕咳了一聲提醒自己迴神,才道:“慕容公子,我找你是想多謝……”


    “呀,隻謝他不謝我嗎?”風千洛轉頭,含著清魅的笑意看著蘇雲沁。


    他就是故意要調侃這未來的皇嫂。


    果不其然,那方墨衣的男人很不悅,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可以滾了。”


    那語氣,活生生都是嫌棄的。


    風千洛捂著心口的位置,頗為受傷的模樣,“你這是重色輕友。”其實是重色輕弟,嘖嘖……


    “滾吧。”某男神色不變。


    蘇雲沁看他們二人,便知道二人的感情甚好,她還是喚了一聲風千洛。


    “陛下,多謝剛剛出聲幫忙。陛下喜歡做什麽,下次我可以帶陛下去做。”


    “噗嗤!”風千洛笑得愉悅,偷偷瞄了一眼他家皇兄越來越沉的臉說,“還是罷了,孤很忙。”


    他說完,腳步一轉,就往外走。


    不止風千洛離開,這金澤和金冥也一並退了出去。


    一直守在門邊的思琴麵色更是覆上了一層寒霜,卻被金冥給強製拉了出去。


    人都走了,屋內餘下的二人氣氛更加微妙。


    蘇雲沁清了清嗓子,走至剛剛風千洛坐過的椅子上落座。


    “今日之事,多謝了。”


    她說完這話,又瞄了一眼那容貌如神般輕易顛倒眾生的男人。他原本垂著眸子,聽著她道謝,漫不經心地抬眸看她。


    蘇雲沁等著他說話。


    她以為這廝應該又會像之前一樣,輕佻地說,她的謝意沒有誠意。


    隻是,等了半天,這廝始終沒有出聲。


    “你,沒什麽要說的?”蘇雲沁古怪地問道。


    風千墨微微將後背靠在椅背上,“想讓我說什麽?不用謝?”


    “額……”蘇雲沁還真是有些適應不了他這突然的寒涼倨傲。


    “今日之事,不必向我道謝。”他語氣微頓,“如若無事,你走吧。”


    他這樣突然冷然的態度,蘇雲沁都有些捉摸不透。


    可他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站起身來往外走。


    隻是她轉身離開地太快,沒能捕捉到男人眸底那驚天的殺意。


    這次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實則是因為他們的關係,否則“那人”又怎麽會投靠了冷星塵?


    ……


    是夜。


    東宮宮門忽然大敞,從宮門駛出了一輛馬車。


    蘇雲沁一身夜行衣隱匿在暗處,發現馬車離去,皺了皺眉。


    這麽晚,冷星塵這渣渣要去哪裏?


    她跟隨著出了宮門。


    此刻夜色涼薄,街上人煙稀少無比。


    冷星塵的馬車可謂是在這漆黑的道路上最醒目的存在,馬車兩旁相隨的侍衛手中都舉著燈盞,路也照亮了不少。


    冷星塵在馬車裏低咒了一聲:“今日蘇傾城給本宮辦了壞事,若非不是她,父皇怎會說對本宮失望?”


    “殿下稍安勿躁。臣早已說過,那傾城真的不適合做太子妃。”太傅的聲音。


    “如若傾城不適合做太子妃,那誰適合做?”冷星塵抱著手臂,一臉的陰鬱。


    他這傷勢才剛剛恢複,今日就被罰跪在父皇的禦書房內。


    父皇終究還是疼他的,隻是罰跪沒有其他懲罰。


    可也多少讓冷星耀等其他弟弟都得意了幾分。


    太傅又道:“殿下,您說呢?那蘇雲沁背後的勢力是最好的。”


    “不行!蘇雲沁那女人,看一次本宮就惡心一次!”


    “若不然就是林丞相的小女兒,林丞相的小女兒還有兩個月就要及笄,到時太子便可下手。”


    他們的馬車裏不斷傳來對話,最後在明月酒樓停駐下。


    明月酒樓此刻也比往常人少。


    蘇雲沁一路跟隨,發現他們的馬車就停在了明月酒樓門口,蹙了蹙秀眉。


    冷星塵大半夜的來這兒做什麽?


    ……


    冷星塵下了馬車,一直簇擁著的侍衛當即跟上他的腳步。


    可剛入了酒樓大門,侍衛皆數被攔在了門口,包括太傅。


    蘇雲沁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起了一下爭執之後,冷星塵還是妥協了。


    之後,冷星塵獨自一人入了酒樓。


    她斂了眸光,施展輕功躍上了酒樓屋頂。


    既然讓她爺爺受了苦,她也應該讓冷星塵這王八蛋嚐一嚐什麽叫痛苦。


    ……


    冷星塵在一名小廝的帶領下,入了一間屋子。


    可剛入屋子,他就被人雙手剪在身後,身上連被點了數個穴位。


    “你們幹什麽……唔?”冷星塵剛出聲,嘴裏就被塞了一團黑布。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


    一人在他身後踹了他一腳,他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唔唔唔……”他的眼底驚怒交加。


    有人上前來將他綁縛住。


    雅間很大,內室與外室以簾紗相隔,簾紗後是一道繪有巨蟒的屏風。


    他不能清晰捕捉到那裏麵的人是誰。


    “錦榮在哪?”屏風後傳來幽冷的男音,那冰寒之氣極快地竄開在冷星塵的四周。


    冷星塵的心咯噔了一下。


    錦榮,就是給他蠱毒的人。


    “唔唔唔……”他嗚咽了幾聲。


    “邪風。”寒涼的嗓音又一次響起。


    隱在暗處被叫做“邪風”的男人走出角落,麵無表情地用劍尖挑開了冷星塵嘴裏的黑布。


    邪風有一雙異瞳,一隻是血瞳,一隻黑眸。如此昏暗的光線之下,看上去這一雙異瞳令人發怵。


    冷星塵看向他,咽了咽口水:“你們不是錦榮派來的嗎?”


    他哪裏知道這錦榮在哪裏,他隻知道當日若不是那叫錦榮的男人給他蠱毒,他今日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


    他本就是來找那該死的錦榮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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