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嘴角,道:“罷了,明兒是迎兒的好日子,等過了這兩天我們再計較這事。”


    王熙鳳有些遲疑:“林妹妹那裏……”


    邢氏擺手:“你林妹妹一向通透,定不會因為二房的過錯而怪到我們頭上的。對了,玉兒那天帶了十分豐厚的節禮過來,雖說是她自己莊子上的出產,到底她還沒出閣。等她走的時候你備上一份厚厚的迴禮,莫讓人看低了咱家。”


    “太太放心,這點規矩兒媳還是懂的。”王熙鳳連忙應道。


    邢氏點頭:“你如今越發曆練,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不過是白囑咐幾句。不過眼下咱們家瞧著熱鬧,可是就內裏而言,卻是有些撐不起這份熱鬧來。娘娘省親花了家裏無數銀子不說,除了個虛名也沒見帶來什麽好處。倒是引的宮裏那些太監時不時的來打秋風。璉兒這差事既有你林姑父給的機會,也多虧了他有一腔熱血,這迴的差事可是實打實的拿命拚來的。你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可千萬要替他看好了,萬不能替他招攬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咱家如今不缺銀子,要是讓我知道你再牽扯什麽包攬訴訟的事情,可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這話讓王熙鳳心裏一凜,忍不住想起那天薛姨媽跟自己說的事。她說薛家鋪子給宮裏送了一批貨被退了迴來,讓自己偷著拿張賈璉的名帖去拜見內務府的總管好做周旋。如今想想,幸虧自己沒有答應。萬一這裏麵出了什麽岔子,豈不會連累璉二丟了差事?想想上迴他去湖廣帶迴來的五六萬兩銀子,可不是薛家承諾的三五千銀子可以比擬的。罷了,年底事忙,自己一時忘了也是有的。大不了這些天躲著她們一些。


    邢氏可不是表麵上展現的這般萬事不理,經過幾年的布置,幾乎各個房裏都有她的眼線。她不會主動去害別人,但是也決不允許別人把手伸到自己的房裏。賈璉兩口子,到底還有些年輕,加上眼光有限,有些事自己還是要替她們兜著啊!


    卻說柳姑媽到了侄子家裏,也不嫌趕路辛苦,忙不迭的把三進院子逛了個大概。逛完後才笑著迴到待客的花廳:“這院子不錯,屋子也不少,你將來多生幾個孩子也住的開。”接著又有些躊躇:“這麽大個院子要花不少錢吧?過後還要下聘什麽的,你手裏的銀子夠嗎?”


    柳湘蓮笑道:“這次聖上賞了小侄五百黃金和一千白銀,這宅子加上家具一共花了不到三千兩銀子,加上之前掙的一些一共還剩五千多兩,我估摸著差不多也夠了。”


    柳姑媽皺眉:“沒想到這京中的宅子這麽貴,這樣大的在我們那也就千八百兩。早知道就該提前告訴你買個小些的宅子,你們人口少,一時半會的也用不到大宅子。賈家小姐畢竟是公侯千金,那麽些銀子就是全填進去怕是也不算多。”


    柳湘蓮心內無語,剛才誰說這宅子買的好的?一轉眼功夫怎麽就改了口風的。他撇撇嘴,迴道:“這個無妨,我的家底璉二哥最清楚不過了,他要是嫌棄就不會答應這門婚事了。事實上這宅子還是他幫著找的,離賈家也就十幾裏地,十分近便,去宮裏當差也近。”


    說到這個,柳姑媽終於又笑了:“那迴你給我寫信,說當上了什麽禁軍侍衛,你姑父還有些不信呢,尋思著你莫不是在吹牛?後來你二姑媽的信也到了,我們這才踏實了。你今兒怎麽沒穿侍衛衣裳啊?快穿了來給我瞧瞧,我還沒見過禁軍侍衛的服飾長什麽樣呢!”


    這迴進京,柳姑媽要去參加迎春的及笄禮,想著這樣的機會不多,特意把兩個女兒都帶來讓她們開開眼。


    長女玉珍性子穩重,心裏雖有些好奇到底還忍的住。倒是玉玲年紀小,加上之前相處過不短的時間,這會子十分熟稔,也跟著母親拍手道:“就是,表哥,你快去換衣裳給我們看看吧。我爹說禁軍侍衛可威風了!”


    柳湘蓮無奈的去換了當值穿的盔甲,禁軍侍衛嘛,也是皇宮的門臉,三等侍衛,是專門守衛金鑾殿的,那可是禁軍中的禁軍,服飾自然是華麗大氣。柳湘蓮本就十分英俊,換上盔甲後更顯的英朗挺拔。


    柳氏母女看了後紛紛兩眼放光,柳姑媽心裏又突然有些擔憂的想:唉,這孩子自己長相出挑,怪不得非得找個絕色,也不知道賈家那位姑娘長的怎麽樣?若是不襯這孩子的心意,日後小兩口過不到一起可怎麽辦才好?


    這時,邢氏也正把迎春叫到自己身邊提點:“你可知明兒我替你請的正賓是誰?”


    迎春有些不解:“不是柳嬤……柳姑媽的堂姐陳太太嗎?”因為柳氏拜了賈母為幹娘,因此府裏都稱她為柳姑太太,小輩們為示親切,都稱作柳姑媽。


    邢氏輕笑:“你柳姑媽的堂姐不過是鄉紳之妻,身份比你柳姑媽差遠了,你可知為什麽我要請她來做你的正賓?”


    不是說因為柳氏身份尷尬,所以薦了她的堂姐來的嗎?這還是太太那迴跟自己說的,怎麽這會子太太又問自己了,迎春越發迷惑,不由眨巴著兩眼看向邢氏。


    邢氏失笑:“原本我怕提早說了你心裏會有些慌亂容易出岔子,可是後來想了想又覺得要是不告訴你,到時候你拿捏不好分寸,失了禮數反倒不美。這麽跟你說吧,我跟你父親已經幫你定下了一門親事,就是這位陳太太的親侄子,前陣子剛封了三等禁軍侍衛的那個柳侍衛……”


    離開榮禧堂的時候,迎春的腳步還有些漂浮,自己竟然已經定下親事了。她看了眼手裏的錦盒,裏麵裝著一對鴛鴦佩劍,太太說這是那人給的信物,不由的耳根一熱。


    雪雁正好過來給邢氏請安,看到迎春後忙給她請安,卻發現迎春麵色緋紅的揮了揮手就疾步走了。雪雁不禁尋思:莫非迎春是知道自己的親事後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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