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邢夫人又想讓她再防慧紋繡一幅刺繡,但是雪雁卻一點也不想接這個活。她總覺得這是弄虛作假的事,即使銀子來的快,也不怎麽想做。


    見她為難,邢夫人懇切的說道:“好姑娘,這次就當是我求你了。我還能不知道這種事做多了容易露馬腳?隻這次要的人身份特殊,要不是沒法子我也不會做這種事。你隻要幫我這個忙,我答應你,日後定會想法子幫你脫籍。”


    聞言,雪雁驚訝的抬起頭:她怎麽知道自己想要脫籍?


    邢夫人看著她震驚的臉色,笑道:“我好歹算是這個府裏的女主人,不能說什麽事也瞞不過我,但是我想知道的事還是很輕而易舉就能知道的。我也犯不上威脅你,隻是做人嘛,做個朋友就是多條路。你那事本來是不怎麽容易的,就是你家姑娘也未必做的了主。我若是肯出手,你一定能少走許多彎路。”


    雪雁的心裏“砰砰”直跳,自己以為做的夠隱秘了,沒想到還是被人給發現了。她猜測肯定是那日一起去林家的人當中有人發現了端倪,自己到底還是太大意了。


    邢夫人看她眉頭緊皺,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擔心,我已經囑咐了知情人,這事絕對不會透露出去的。不過你日後要是自己暴露了行跡可別來找我。”


    “奴婢不會不識好歹的。”雪雁有些自嘲的迴道,得了,她這麽大一個把柄攥在人家的手心裏,還有什麽可說的,還是乖乖應下這活吧。


    邢夫人把東西交給她:“正月裏不能動針線,你也不用急,慢慢做就是了。”雪雁笑笑把東西收下,她也不是那種矯情的性子,既然應下了就好好做唄。雖然沒有跟這個老鄉相認,但是平日裏邢夫人一直對她不錯,就連小紅都常常羨慕,就當是報恩吧。


    迴到院子裏後,正遇到翠柳捧著個攢盒往屋裏走,看到雪雁手裏拿個小包袱便打趣道:“難不成大太太又賞你東西了?”


    雪雁笑道:“前兒不是剛得了,哪能天天得賞?是大太太有個繡活要讓我做,先把東西給我,讓我出了十五好早些開工呢。”說是正月裏不動針線,但那指的是主子們,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能拖到十五之後再開工已經是因為榮國府家大業大不缺東西使了。換成普通百姓家,大年初一也得照樣幹活。


    翠柳又道:“她們幾個正在玩葉子牌呢,姐姐沒事一會也過來玩,總悶在房裏有什麽意思?”


    雪雁應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放下東西就來。”說完把包袱往屋子裏的床上一丟,就鎖上門跟著翠柳去了。


    安家那邊,何老太一邊哭一邊還指著牛氏的鼻子罵道:“都怪你這個黑心肝的小娼婦養出那種不著調的兒子,糟蹋了我家大妮不說,還反過來賴她不好。你問問這些個街坊鄰居,哪個不知道我家大妮從小就安分守已的,等閑連大門都不出的,你想把髒水往我家身上潑,也得問問大家信不信那!”


    旁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之前聽到風聲的時候大家還有些疑心大妮,這會見她連命都不要了可見是個剛烈的,心裏都同情起她來。反倒是一個個的都議論起牛氏平日的小氣刻薄和安繼儒的遊手好閑來……


    何家幾個男丁則忙著跟安大舅理論,安大舅本就不善言辭,這會子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更是壓製的說不出話來。


    別看何家人一個個的都裝作十分痛心,但是其中真正為何大妮難過的也隻有何大奶奶。


    何大奶奶摟著女兒的身子痛哭不已,雖說這是個女兒,可是她隻有一個閨女,還是頭一個孩子,在她心裏的地位不比幾個兒子差。早知道這樣,當初婆婆讓她們遠著林家的時候自己就應該陽奉陰違,當時若是沒有和林家斷了聯係,閨女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說到底,都怪自己太貪心了……


    她隻顧著傷心難過,絲毫沒發現懷裏的女兒似乎動了一下。倒是旁邊有個大娘眼尖:“何大媳婦,我瞧著大妮似乎是動了一下,你再好好探探,她還有沒有脈息。”


    聞言,何大奶奶當即顧不上哭泣了,臉上的眼淚鼻涕也來不及擦,忙拿手在閨女的鼻尖探了探,驚喜道:“是熱的。”接著又摸了摸脖子和手腕:“還有脈息,我家大妮沒死。”


    旁邊有人嘀咕:“不會吧,剛才我可是親手探了一下,都沒有氣息了的。不會是詐屍吧?”這話一出,原本圍在一旁的人群頓時都往後倒了好幾步。


    剛才說話的那個大娘翻了個白眼:“沒見識就不要亂說話,老娘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這樣的情形也不是沒有,看樣子大妮像是一口氣沒上來憋住了,剛才被她娘這麽一晃悠又順了過來……行了你們都別在這傻愣著了,趕緊去找個大夫來啊。”


    這時,原本被何家捆起來的安繼儒不知道怎麽跑了出來,看到眼前這情形也被嚇蒙了,一下就跪到地上:“大妮你別死啊大妮,都是我不好,我混蛋,你快醒醒,隻要你醒過來,我就娶你做媳婦兒。”


    牛氏聽見兒子的話,頓時急了:“不行,我不同意。”


    旁邊一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這門婚事就這麽定下了。”


    結果,時隔一天,牛氏再次來到林家,這次是來借銀子的。出了這樣的事,安家要是再不認下這門親事,日後怕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何家雖然不富貴,到底是土生土長的京中人家,姻親眾多,當中也不乏有在朝為官的。安大舅雖是個小官,卻也不敢真跟何家扛上。


    而且,先前還可以談一談的五百兩聘禮,這迴是非出不可了。


    安氏雖然對兄嫂一家很是失望,到底記掛著繼儒是自己的親侄兒。又覺得何家那姑娘這次成了親,以後也不怕大嫂再纏著自己說她的好處了。於是便拿出五十兩銀子和兩匹緞子打發了牛氏。


    等牛氏走了,林銘無奈的道:“娘,你那天不是還說家裏的銀子和東西以後再也不送人了,都給我留著娶媳婦嗎?怎麽這迴又送人了?”


    安氏剛出了血心情不好,沒好氣的說:“你有本事現在就成親,我就是撒潑也去把銀子要迴來。”


    呃,說變臉就變臉,也太難捉摸了。林銘摸摸自己的下巴,聖人說的一點也沒錯: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時候,他惦記的另一個女子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誰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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