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上次她已經說清楚了。哪裏知道衛庭在她這邊碰了壁,轉頭去討好厲老爺子了呢?


    「爸。」蘇成輝這下急了,厲老爺子可是最有力的支持者,他這是唱哪出?


    「千雪。」厲老爺子卻看也不看蘇成輝:「這事你應該聽我的。」


    「爸,你別亂說。」


    厲千雪知道蘇成輝去幹嘛,也知道他這一行不順利。


    事實上,蘇成輝能忍著一直不去找霍靳堯,用嶽丈的身份給霍靳堯施壓,已經讓她很意外了。


    「我怎麽是亂說了?你知不知道,人家小衛,這幾天跟前跑後的陪我?」


    雖然山莊裏什麽都有,但是衛庭的態度好啊。前前後後的,看著就讓人滿意。


    衛庭陪了厲老爺子幾天,厲老爺子的心就偏向衛庭多一些了。


    「爸。*厲千雪頭疼了,看來上次還沒拒絕得徹底。


    」就算是我不跟蘇成輝在一起,我也不會跟衛庭在一起的。真的不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了?」厲老爺子說話的時候,掃了蘇成輝一眼,那個目光略有些不滿。


    「我看衛庭就很好,對你也上心。你就是——」


    「爸。」厲千雪很是無奈,都不知道衛庭給厲老爺子下了什麽咒,讓他這樣為他說話。


    「爸。」蘇成輝不想厲千雪跟厲老爺子爭執,主動搭話:「這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迴來,不過這段時間有事情忙,忽略了千雪也忽略了你。請你原諒。」


    厲老爺子不接這話,也不看他。他被衛庭哄了幾天是一迴事,想給蘇成輝一點小教訓也不假。


    他的寶貝女兒可不是蘇成輝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爸。你就少說兩句吧。」


    厲千雪不是為蘇成輝說話,隻是她絕對受不了厲老爺子把自己跟衛庭綁在一起。


    「算了。人老了,惹人嫌。我不管你們的事就是了。」


    厲老爺子說完,氣唿唿的上樓去了。厲千雪的嘴唇動了動,跟一個越來越像小孩子的長輩真的沒辦法計較太多。


    她上了一天的班,她也累了,轉身上樓。蘇成輝跟在她身後。


    「千雪,你也生氣了?」


    「千雪,我不是故意晚迴來。隻是辦得不順利——」


    後麵的話沒說,厲千雪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站在樓梯的轉角,看著眼前的人:「你的意思是怪青桑還是怪靳堯?」


    厲千雪擰眉:「我沒有那個意思。」


    厲千雪不置可否。她深深的看了蘇成輝一眼,繼續上樓。


    「我知道。」


    「千雪?」她真的知道?


    「我說了,我沒怪你。」厲千雪轉身看了蘇成輝一眼,發現他狀態不太好:「怎麽了?很累?」


    「不累。」能見到她,就不累。


    厲千雪不再說話了,他既然說不累,她也就裝作沒看到他眼底那淡淡的黑影好了。


    經過了長長的走廊,蘇成輝一直跟在厲千雪身後。進了門,厲千雪去了衣帽間拿出一身家居服。


    她沒想著避人,直接就在衣帽間把衣服給換了。


    在外麵一向注意自己形象的厲千雪,上班都會穿得很正式,但是在家裏就隨意一點。


    跟進門來想解釋的蘇成輝,就看到厲千雪脫下衣服,然後露出上半身的模樣。


    他突然就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麽,也忘記了他本來要做什麽,就這麽直直的盯著厲千雪看。


    厲千雪知道他在看她,也不避人,長發一甩,慢條斯理的拿起衣服就要穿上。


    她穿衣服的動作被人擋了。蘇成輝站在她身後,一隻手撐在她身側,一隻手摟上她的腰。


    「千雪——」


    「放手。」厲千雪到了個時候,還能冷靜自持,可是蘇成輝卻不行。


    他看著厲千雪嫣紅的唇,想著自己素了這麽多年。去榮城之前,厲千雪還肯讓他近身。


    可自從他去榮城之後,她就再不讓自己近身了。


    說起來兩個人已經有很久的時間沒有好好親熱過了。她現在又在他麵前演這一手。


    這會是真忍不住。


    ……


    纏綿至極的吻,越來越火熱,厲千雪被他吻得有些暈了。


    蘇成輝的懷抱很溫暖,不是火熱的那種溫度,卻讓人感覺很舒服。


    他的手扶著的力道也剛剛好。他的吻也一樣。激烈,卻透著溫柔。


    厲千雪沒有推開他,反而任他親吻。直到他發了力,她的身體退後一步,後背撞上了衣櫃門。


    她突然清醒過來,早手擋在蘇成輝胸前:「夠了。」


    唿吸混亂,明顯也是動了情,蘇成輝看著她,唿吸比她還要重:「千雪,我想要你。」


    幹渴了很久的男人,這會被一把烈火焚燒,哪裏還有理智?


    厲千雪想搖頭的,蘇成輝又吻住了她。隻是這一次,厲千雪沒能太沉迷,她身嬌膚嫩。蘇成輝一用力,她又一次撞在了衣櫃門上。


    這下她算是完全清醒了。


    「蘇成輝。」


    她叫了他一聲,因為還沒從情慾中迴過神來,她這一聲並沒有多少力道,反而聽著特別姓感。


    看到蘇成輝又是一臉忍不住的模樣,她的身形一彎,從他懷裏退開,拿起一邊的衣服飛快的穿上。


    「千雪——」


    厲千雪看著她沒說話,她幾個深唿吸,冷靜了下來。


    「我爸是亂說的。我跟衛庭不可能。」


    「我知道。」她不會喜歡像衛庭那樣的毛頭小子:「千雪,抱歉,我之前在榮城忙沛真的事。因為找律師,還有中間的一些過程有些麻煩,就迴來晚了幾天,沒想到爸對我意見那麽大。」


    「怎麽了?不順利?」


    其實一些事情,厲千雪已經知道了。比如蘇青桑告訴她,蘇成輝一直沒有開口跟霍靳堯說過這事,也沒有跟她說過。


    比如蘇成輝所有的努力,都一直是外圍。


    他在很努力的奔走,卻沒想過要借女兒女婿的力。


    厲千雪這些事情都知道。現在卻隻能裝作不知道。


    「還好。」蘇成輝搖了搖頭:「律師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沛真的造化吧。」


    厲千雪其實不太相信蘇成輝真的能這麽淡定:「你真的不去找霍靳堯?」


    「不用了。」哪有丈人求女婿的道理:「以前是我偏心,我說過了,以後不會了。」


    看厲千雪沉默,他加了一句:「青桑嫁到霍家,本來算是高攀。之前我不著調,已經讓她在霍家受了很多委屈。霍靳堯雖然愛她,但是沒有哪個男人喜歡看到自己的妻子為了別人低頭的。我不求霍靳堯,不想讓青桑為難。」


    女人嫁人跟男人娶妻可不一樣。女人的娘家很多時候就是一個女人的後盾。


    越是門弟高的,越不希望自己家娶進來的媳婦在娘家地位低。這個道理,蘇成輝懂。


    厲千雪看著他的目光,有一絲意外。她沒想到,蘇成輝是真的不一樣了。


    他現在竟然會為青桑考慮?天知道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上次蘇青桑說蘇成輝沒有求她,她還想著他應該是在想辦法怎麽把哄自己迴去。


    現在看著蘇成輝這樣的態度,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


    「千雪。」蘇成輝低下頭來,又要過來吻她。她的臉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千雪?」


    她又怎麽了?


    厲千雪沒迴答,她突然就有些亂。


    「今天公司事情很多,我很累,想早點休息。你先迴去吧。」


    「千雪?」


    蘇成輝之前明顯感覺到了厲千雪情緒上的鬆動,他以為自己的努力終於得到了迴報。


    可是厲千雪這冷不防的冷淡下來,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我——」


    「迴去。」厲千雪說完,也不看他,出了衣帽間就往浴室的方向去了。


    「千雪?」蘇成輝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蘇沛真的事。如果厲千雪真的這麽不高興,那之前她可以明說的。他不會去做這些動作。


    「你要是不喜歡我讓沛真提前出來,你可以跟我說。」


    「蘇成輝。你先迴去,我沒有生氣。我說過了,我既然同意了,就不會生氣。」


    「那你——」


    「我隻是累了,想一個人單獨休息一下。」


    她的聲音透著疲憊,蘇成輝不敢硬來,思來想去,隻好先走。


    外麵的腳步聲漸遠,然後慢慢安靜了下來。厲千雪靠著門板休息了一會。


    她不是真的想趕蘇成輝走,隻是她現在需要點時間冷靜一下。


    之前她說給蘇成輝一年的時間來考察他,可是事實上才過去幾個月,她竟然就心軟了,她開始想著要原諒他了。


    一是最近這幾個月蘇成輝的表現太好了。還有一個就是蘇成輝對兩個孩子的態度,終於讓她滿意了。


    這兩件事情加起來,她對蘇成輝的感覺要好了很多。


    今天厲老爺子提起衛庭,她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竟然是,說什麽衛庭?


    與其跟衛庭在一起,她還不如跟蘇成輝在一起。至少蘇成輝最近讓她又有了心動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她仿佛迴到了年少輕狂的時候,她會因為這個男人而心跳加快,也會因為這個男人做的一些事而感動。


    她甚至想,把一年的時間取消,就這樣原諒了他。


    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厲千雪突然又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


    她突然發現自己麵對蘇成輝的時候總是太沒底線了,太容易妥協了。這種感覺並不好,讓她生出向分不是滋味的心慌。


    她心慌的事情隻有一件。蘇成輝,真的可以讓她一直信任嗎?


    厲千雪不太確定,曾經受過的傷害,讓她在一直耿耿於懷。哪怕最近這段時間她努力強迫自己放下,可是那樣的傷害,又有幾個人能放下呢?


    他真的會一直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嗎?不管將來再發生什麽事,不管再有什麽人出現,都讓他一直站在她這一邊?


    ………………


    厲千雪很久沒有夢到以前的事了。剛認迴蘇青桑的時候,她有段時間總是夢到過去,可是後來,次數越來越少了。


    尤其是蘇青桑生了龍鳳胎之後,她把心思慢慢放開了,對於往事,想得少了。


    可是這天晚上,她又夢到了。那是她懷蘇昱昕的時候。


    那時的她一開始還沉浸在懷孕的喜悅中。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個意外。但是跟蘇沛真一樣,都會是她心頭的寶貝。


    「爸,孩子叫什麽名字好?」


    「如果是男孩子,就叫昱昕吧。」厲老爺子說:「除了這個,我還想了幾個。你要是不喜歡,可以自己挑一個。」


    「如果又是女孩呢?」厲千雪去問厲老爺子。厲老爺子笑了笑:「也想了幾個,你們小兩口呆會也可以自己想一下。」


    「好。」


    哪怕跟蘇成輝此時感情並不好,可是在厲千雪眼中,馬上就要增加一個小生命了,她也是很開心的。


    晚上上了樓,她問蘇成輝:「你看爸取的這些名字,你覺得叫哪個好?」


    跟她一臉興致勃勃比起來,蘇成輝要冷淡得多:「不管叫什麽名字。這個都不會是我期待的孩子。」


    「你——」厲千雪臉上的喜色一時消失了:「蘇成輝,你說什麽?」


    「厲千雪,你怎麽總是學不會教訓?一次又一次試圖用孩子來綁住我?我以為你經過之前那次,會學乖呢。」


    「蘇成輝。」厲千雪氣壞了:「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需要我說嗎?」


    「是。我喝醉了嘛。」蘇成輝冷笑:「不過你難道不能吃事後藥?難道你不可以去打掉?說穿了,你不就是想著多一個保障嗎?」


    厲千雪沒想到,蘇成輝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她怒火一來,想也不想地抬手就要甩蘇成輝一記耳光。蘇成輝將她的手抓住,聲音很冷。


    「厲千雪,別來惹我。橫豎我們已經結婚了。我也不可能跟你離婚。不過你這樣總是利用孩子,你真讓我覺得可恨。」


    他扔下這句話,頭也不迴的離開。留下厲千雪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小腹傳來陣陣微疼,她才嚇到了。孩子,這個孩子不管有沒有父親喜歡,都會是她的孩子。


    「喝——」


    厲千雪坐起身,額頭上有汗沁出。因為做惡夢一身都是汗的厲千雪,進了浴室。


    坐在浴缸裏,想著夢裏蘇成輝冷酷無情,又想想他最近的溫柔體貼。


    她突然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機給蘇成輝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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