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微涼,


    施夢綰看著他,心裏有所猜測,但是並不確定。


    展昊澤轉身看著她,聲音很輕:「因為,我遇見了你。」


    施夢綰愣了一下,對上他眼中的柔和時心頭一震。


    「大哥哥?」


    「恩。」展昊澤笑了,那個笑意很輕。卻是跟少年時期的喬澤重合了起來。


    那時,他一心想報仇。來了林市,身無長物,又拿展坤沒有辦法。雖然想報仇,卻沒找到方法。


    更坑的是,展坤知道他跑了以後,派人追殺了他好幾次。要不是他命大,加上那段時間展坤一心想著擴張商業版圖,到底沒完全集中心力去對付他。


    不然他能不能活下來,也是未知。


    這中間自然也有一些別的原因。展烈來了林市,呆了這許多年,自然也不是白呆的。


    他雖然看著是普通職員,但是到底是從展家出來的。他在林市是留了人的。


    那些人,最後成為了展昊澤的助力。來到林市之後,展昊澤變為自己改了一個名字。


    跟生母姓喬,叫喬澤。他隱居在平房裏,平時少跟人往來。不光是為了不顯眼,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希望展坤說他最後還是借了展家的勢。


    就算那是展烈留下的人,也是展家的人。他姓了喬,就跟展家無關了。


    他才十四歲,能做的太小,但是這並不防礙他內心的復仇火焰熊熊燃燒。


    他在平房住下,這一片地區複雜,形勢混亂。他雖然隻有十四歲,卻已經是見過了展家曾經黑暗的人。


    論手段,這些小混混不會比展坤更厲害。


    論狠戾,一心想復仇的展昊澤,有如地獄的撒旦,無人可以阻擋。


    他用武力收服了幾個混混之後,開始一步一步的擴張自己的地盤。


    見施夢綰那一次,是一次失誤。他太心急,不小心惹到了當地的一個小頭目叫亮哥,那亮哥身後是林市一個小有名氣又有勢力的頭頭叫大佬輝。


    亮哥在他那裏失了場子,挑了一天晚上,挑了十幾號人來找迴。


    那天也是他大意,讓自己一幹小弟先迴去了。彼時他來林市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靠著逞兇鬥狠,身手提高不少。


    少年自覺得身手不錯沒把這群人放在眼中,結果以一敵十幾當然是不可能不輸。


    以為自己要死在那的時候,施夢綰出現了。


    她膽子其實極小,旁的都不敢做,隻是吼一句警察來了,就把他救了。


    偏偏這人倒有幾分聰明,知道製造一些聲響出來。


    亮哥的人走了,他渾身被打得異常的疼痛,卻知道是有人救了他。


    繞過了小巷子,走到施夢綰麵前,才發現那個小女生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她明明那麽害怕,臉都白了,卻強自鎮定,也沒有逃。他就那麽鬼使神差的,拿了她袋子裏的麵包吃了。


    餓是假餓,想藉機給她點教訓是真。沒想到小女生膽子小,還敢教訓他,說他亂扔垃圾?


    嗬,真可笑。那一片誰會去管垃圾扔哪裏啊?更沒想到的是,女生不光敢教訓他,竟然還敢跟著他迴家。


    後麵的日子,就有些脫離他的想像了。


    她不光膽大,還蠢。把身上的錢都給他。他以為他是要自己收留她,沒想到第二天她就跑了。


    真的是蠢。跑就跑,還讓人逮著,要不是他,她就被人抓走了。


    這一片要是失蹤一兩個人,那可是聲息都無。再後來,就簡單得多了。


    她把自己當成是救命恩人,一口一個大哥哥。


    他無所謂,多一個人吃飯而已。隻要她不介意,他也不管。


    不過有她之後,他日子確實是好過多了,至少不需要三餐不正常,也不再吃一頓停一頓。


    再後來,事情就脫離了他的控製。


    那一年的元宵節,那一碗帶著酒精的酒釀丸子。他看著燈下她緋紅的臉,突然就有些克製不住內心的衝動。


    青澀的吻,每天抱在一起入睡的親昵。那時他已經十五歲了,又在街頭混了那麽久,要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內心清楚,自己對少女產生了穀欠望。


    他不覺得這是什麽不能說的事。隻是眼下的情景,他卻不能做什麽。


    他的計劃在慢慢展開,他收服的小弟也越來越多。可是還不夠。他還有仇要報。


    而且,她也太小了。她甚至沒有來過例假。


    她真的太小了,就算他可以等她長大。


    對他來說,她也不能就這樣跟在他身邊,畢竟他還有仇要報,而她應該去過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像他一樣,在街頭當個混混。


    所以他想辦法,找上以前喬若柳的一個同事,跟喬若柳關係也是不錯的。然後安排她去上學。


    他眼施夢綰所有的關係越來越好,他能感覺到,少女看自己的目光中帶著的星光。他也能感覺到,少女每天晚上對他的親近。她會偎在他懷裏入睡,她會每天做好飯等他迴家。


    燈下她做作業,十分認真專注。


    他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上學。哪怕功課掉了很多,但是她臉上有笑意,她明顯是喜歡上學的。


    她不光學習好,還因為可以上學,將他照顧得更周到了。


    她除了做飯,竟然還會改衣服。有一段時間,他甚至覺得,他們除了年齡太小,其它的時候,跟夫妻沒什麽分別。、


    後來,他看著她神采飛揚的說,她長大要當一個服裝設計師。


    那個時候的施夢綰,眼中有光。


    這樣就很好,她去做她喜歡的事,而他做他要做的事。他讓她上學,努力幫她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而他在外麵的手段越發的狠戾,因為他要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強大。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他想,等他的勢力再大一些,等他報了仇。施夢綰也長大了,那時候,他們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快速崛起,惹到了大佬輝。他讓人來對付自己。


    那天施夢綰很開心的說,要去玩。琴山他是知道的,他以前也去過,小時候,跟著父母一起。


    那些迴憶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不願意去碰觸的傷口。


    可是看著施夢綰的笑臉,他無法拒絕。他們去了琴山,爬山,遊玩,一切都很美好。


    她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他想這樣的開心,會一直下去。卻在下山的時候,遇到了大佬輝的人。


    不光是大佬輝。後麵再來的人,是展坤的人。


    他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他看到施夢綰被人踢了一腳,她的身體飛了出去。


    那一瞬間,他心神俱裂。


    他被打得沒有了招架之力,更何況對方手上還有武器。而他隻有一個人。


    失去意識的瞬間,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這樣的生活,果然是他在做夢。


    他不光自己不能過平靜的日子,還連累了施夢綰。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一定讓她迴去,去過真正的平靜而正常的生活。


    隻是展昊澤沒想到,再睜開眼的時候,他不但沒死,還被人救人。


    救他的人是陳菲菲。陳菲菲當時是剛好看到他的臉。作為一個小姑娘,是個顏控,就喜歡長得帥的。


    當時施夢綰倒在樹後麵,陳菲菲沒第一眼看到,隻看到了展昊澤。


    她把展昊澤帶迴了家。展昊澤醒來之後就知道了,自己被陳菲菲所救。而他也在最短的時間,摸清了情況。


    陳永昌,公司在林市算得上有規模。雖然比不上蘇家厲家,但是也小有勢力。尤其是,陳永昌的外家,在本省從正夂。


    他很快就認清了,這是一個絕佳的庇護所。尤其是,當年紀還小的陳菲菲,對他有一股超乎尋常的喜歡的時候。


    借陳家的勢,他上學,創業,發展自己的勢力。當然,他也給了陳家一些迴饋。這算是各取所需。


    至於施夢綰,被他壓在記憶的角落裏,不再提及。


    在他沒有成功以前,在他沒有能力以前,他隻有離她越遠,對她來說才越安全。


    施夢綰如果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他想過,這樣也好。沒什麽不好的。至少,比跟在他身邊要平安幸福。


    畢竟,他越成長,就越理解了展家是怎麽樣的一個龐然大物。要動展家,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他隻能徐徐圖之。慢慢來。更何況,他做好了準備,實在不行的時候,跟展坤同歸於盡。不管如何,父母還有妹妹的仇,他一定要報。


    可是他真的沒想到,他會遇到施夢綰。


    在醫院裏,她看著他,用那樣驚喜的眼神叫他大哥哥。


    那一瞬間,他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衝動。那是一種驚艷,他看著施夢綰,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長大了,美得不可方物。他曾經想像過的,那個明媚愛笑的少女長大是什麽樣子。


    他想像中的她長大是非常美的。可是沒想到她長得比他想像的還要美。


    看著她一臉驚喜的叫他大哥哥,看著她一臉驚喜的撲過來想認他,他差點就應了。


    可也隻是差點,那些情緒,被他完美地克製住了。


    他的路是孤獨之路,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愛情。


    他能在之前十幾年忍著不去找施夢綰,就能在以後的日子裏,也強迫自己不見她,不認她。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巧遇,一次又一次的相逢讓他的心越來越不受控製。


    他努力推開她,她卻努力想讓他承認自己的身份。直到那次,他中了藥,一時失控。


    不,不能算是失控。他本能的希望,如果他一定要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施夢綰。


    可是這樣不行,青城安排的人手,不時有人折在展坤手上。展坤做事小心,從來不留痕跡。


    池叔跟了他幾十年,對他的忠心也不需要贅述。


    他若不是借了陳家的勢,隻怕就不光是得到些教訓那麽簡單。


    他對施夢綰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少年時期的衝動,施夢綰長大之後的驚艷。他對她想推開,又有不舍。


    想靠近,又怕會讓她不安全。


    青城的進展算是順利,但也隻是表麵。展家太大了,而且經過展坤這些年的扶持。


    展烈幾個兄弟,還有他下麵那些孫輩,都各自有了心思。


    展家情況十分的混亂,卻因為展坤的強勢,牢牢的把控住了。


    他隻能一點一點的撕開展家的口子。在這個過程中,施夢綰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所有冷落與忽視,都是他無奈之下的不得已而為之。


    他知道施夢綰有多痛苦,可是他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施夢綰都願意跟著他吃苦。現在這樣的危險,對於施夢綰來說,隻怕是更想陪在他身邊。


    但是他不能。他寧願遠離她。甚至似真似假的跟陳菲菲訂婚。


    可是他沒想到,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當肖奇,萬顯陽,這一個又一個男人出現在施夢綰身邊的時候。


    他還是沒能克製住,想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邊,想讓她從身到心完全屬於她。


    他是一個自私的男人,如果沒有看到施夢綰,如果不見她,那麽他真的可以任她去嫁人,去跟其它男人在一起。


    可是不行。如果沒有得到,那就無所謂失去。但是得到過再失去,他發現自己不能接受。


    他隻能一次又一次破壞她跟其它男人在一起,一次又一次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邊,提醒她,她是屬於他的。


    表麵上看,他很成功。可是他知道,她不快樂。如果要她快樂,他就要停止復仇,這對他來說,更難。


    兩難之下,他加快了自己的行動,卻發現了新的難關。


    他想要展坤的命,但是他已經不想把自己搭進去了。


    因為施夢綰,他還想跟她在一起,一起過下半生,一起組成家庭,或許再有一兩個孩子。


    所以他在遲疑了。在池叔找上來的時候,他決定,按自己的計劃來。


    他要得到展家,讓展坤付出代價,而他,不要再沾展家的一分一毫。


    「綰綰。」


    展昊澤圈住了施夢綰的腰,將她抱在懷裏:「對不起。」


    沒有在她認出來的時候跟她相認,沒有第一時間跟她說清楚。


    這是他的驕傲,卻也是他的自私。


    施夢綰的鼻尖有些發酸,眼睛也脹脹的難受。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今天一天得到的消息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反應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她的大哥哥,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親口承認。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承認了呢。」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展昊澤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施夢綰搖了搖頭,他是一個多驕傲的人?她以前就知道了。


    看他在外麵,有什麽事從來不跟她說就大概能理解,在他的心裏,總是喜歡把他放在一個保護者的位置。


    「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


    施夢綰沒有去在意他說的那些,她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她抬頭看他,眼中隱隱含淚:「你說,如果我沒有認出你來,你就不會來找我?」


    「是。」


    「哪怕,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甚至結婚,生孩子?」


    展昊澤的神情一時有些微妙,卻還是點頭:「是。」


    施夢綰眼睛比剛才又更紅了一些:「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對我來說,是最大的殘忍。」


    「綰綰?」他知道,但是他也相信,就算是那樣,她也會過得很好。


    「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十幾年。可是他們都說,根本沒有喬澤這個人。」


    她圈緊了他的腰,像是尋求一絲安慰:「我不信,我也不肯放棄。尋歌工作室人,你知道為什麽叫尋歌?就是因為,我想尋找到你,我的大哥哥。」


    「大哥哥,從那年見到你,被你救下來,在我心裏,我想要在一起的人就隻有一個,就隻有你。」


    展昊澤看著她眼中的真摯,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拭去。低下頭,親吻著她的額頭。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不來找我?」


    「我希望你快樂。」


    「如果沒有你,我的快樂會打折。」


    她有親人,有朋友,有自己的事業。她也可以很好的過這一生,但是她的快樂,會缺少一塊。


    那一塊,是隻有他能給她的。


    「你誰讓你把我的初吻奪走?誰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所以,你要負責。」


    「好。」展昊澤點頭:「以後你的人生都歸我負責。」


    施夢綰笑了,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裏,輕輕的蹭了蹭:「大哥哥。」


    「恩。」


    「大哥哥。」


    「恩。」


    「大哥哥。」


    施夢綰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讓她不斷的叫著他大哥哥。


    展昊澤忍不住就低下頭,給了她一記深吻。


    施夢綰極為主動的迎合,卻在不久之後反應過來。她退後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一旁的墓碑。


    「沒事。爸媽會喜歡你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展昊澤的聲音帶著幾分打趣。


    這樣輕鬆隨意的展昊澤,是她第一次見到的。她咬著唇,有些忐忑。


    「你的麻煩,解決了嗎?」


    「都解決了。」


    展坤一死,展家倒台是必然。當然,在展家倒台之前,他已經把展家的產業化整為零,又化零為整重新組合。


    那幾個月的時間,他幾乎每天隻睡三個小時。經過他的操作,現在的展家,已經是一個全新的,沒有展坤的展家了。


    展坤所有的展家已經不復存在。新的展家,是由他一手整合的,全新的商業王國。


    施夢綰點頭:「大哥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吧?」


    「恩。」


    「真好。」施夢綰再次抱住了展昊澤:「以後我都叫你大哥哥好不好?」


    「好。」


    「大哥哥。」


    「恩。」


    「大哥哥。」


    「恩。」


    「我愛你。」


    「我也是。」


    「大哥哥。」施夢綰突然抬起頭來看他,神情專註:「上次我媽說的那個話,是騙你的。我媽不會想讓我招女婿上門的。」


    「我知道。」


    施爸爸已經說過了,不需要施夢綰做什麽犧牲。不管她跟誰結婚,隻要她幸福就好。


    「你有一對非常好的父母。」


    「你也是。」


    施夢綰握緊了他的手,看著那三座墓碑:「大哥哥。相信我,你爸爸媽媽一定是希望你過得好。」


    而不是希望他復仇。雖然他已經成功了。但是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的長大。


    「恩。」


    「我知道。」展昊澤握緊了她的手:「走吧。我們下山。」


    他轉身看著墓碑,最後欠了欠身、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明朗,陽光,跟以往的陰鷙完全不一樣。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活著。為了自己,也為了你們,還有,為了綰綰。


    「那,阿姨叔叔再見。」


    施夢綰也跟著欠了欠身,隻是稱唿引來了展昊澤的反對。


    「你也應該叫爸媽的。」


    施夢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後卻是從善如流。


    「爸。媽。妹妹,再見。下次我再跟昊澤來看你們。」


    展昊澤笑了,牽著施夢綰的手、一起離開了。


    「綰綰。」


    下山的時候,展昊澤突然叫了一聲施夢綰的名字。


    「恩?」


    「我在林市創立的xm公司。xm隻是縮寫,但是中文意思是,想夢。想念夢綰。」


    施夢綰愣了一下,她轉過臉去看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喜:「大哥哥?」


    「謝謝你。綰綰。」


    展昊澤停下腳步看她:「謝謝你願意等我。」


    如果沒有她,他依然可以繼續復仇。可以繼續過自己的人生。但是同樣的,他的快樂也會打折。


    沒有了施夢綰,他的人生不會現在這樣圓滿。


    隻是展昊澤沒有想到,圓滿之外,還能更圓滿。


    他跟施夢綰的婚禮訂在十月。他們在十月分別,就選在十月結婚。


    婚禮過後,本來要去度蜜月的,隻是沒想到。婚禮一結束,施夢綰就吐得不行了。


    緊張的展昊澤叫來了醫生給施夢綰檢查身體,才發現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因為她一直忙著婚禮還有工作室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了。


    因為孕吐反應嚴重,展昊澤跟她自然沒有辦法去度蜜月了。


    七個月後,施夢綰生下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嬰。


    展昊澤一心想要女兒,這下終於如願了。


    他想,他的人生這一下,是真正的,完美圓滿了。


    【施夢綰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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