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夢綰的身體貼著門板,外麵是萬顯陽,屋裏是展昊澤。


    她有些混亂,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這兩個人見麵。


    轉過身,她倏地對上展昊澤靠近的身體,她難得的有一絲緊張。


    「你,你想幹嘛?」


    問完這個問題,施夢綰才察覺到她這個問題有多愚蠢,她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展昊澤,你去洗手間避一下吧。」


    展昊澤眯著眼睛看她,身形絲毫不動。


    「展昊澤。」


    敲門聲又響起,施夢綰眼中有幾分急切,她開始伸手去推他。隻是考慮到他身上有傷,她的力道並不是太大。


    展昊澤突然將她的手抓住,順勢一拉,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低下頭,重重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施夢綰倒吸一口涼氣,他卻趁這個時候闖入。強勢掠奪。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吻過她了,展昊澤意動心動,無法克製。


    他的吻對她來說一向沒有什麽抵抗力。不需要多久,她便整個人沉浸在他給的吻中。


    雙手摟上他的後腰,慢慢向上……


    敲門聲又響了幾下,施夢綰從展昊澤的吻中迴過神來。


    她用力一推,展昊澤退後了兩步。施夢綰站在不斷的調整唿吸:「展昊澤,如果你是打算現在就讓別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話,你大可以繼續下去。」


    展昊澤沒有繼續,他深深的看了施夢綰一眼,最後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浴室。


    施夢綰鬆了口氣,她是真的怕展昊澤不管不顧繼續。畢竟在這異國他鄉,認識他們的人不多。


    深吸口氣,她轉身去開門。門外的萬顯陽看到她時笑了。他將一束花遞到了她手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恭喜你。」


    「你——」施夢綰看著那束花,並沒有急著去接。萬顯陽向前一步,示意她將花收下。


    「怎麽?通過了複賽,進了決賽,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謝謝。」施夢綰將花接過。萬顯陽看著她的臉,目光落在她身上,衣服略一些許的淩亂,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視線向上,移到了對方的唇上。萬顯陽微微眯了眯眼睛,隻有一瞬,很快就換上一張笑臉。


    「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


    這實在是不怎麽方便。施夢綰看著手上那束花,卻沒能拒絕。


    「你請進。」


    「你不用這麽客氣。」


    萬顯陽進了門,視線快速的掃了圈室內。沒看到人。


    最後他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沒有多餘的動作,而是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對了,你經過了複賽,接下來應該是決賽吧?我聽說,你們好像要單獨的,封閉起來完成作品?」


    「你連這個都知道?」施夢綰確實是有些意外了。


    「組委會有個朋友。所以,多問一句。」萬顯陽看著她,臉上有些小心:「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這個比賽又不是什麽秘密,官方為了保證其公平性,其實早就公布了流程。


    「你們是下午就要過去嗎?不如我送你過去好了。」


    「不用了。」施夢綰想也不想的拒絕:「我有帶助理過來,她有安排車子,到時候我們幾個一起過去。」


    「那好吧。」萬顯陽看著她:「要去幾天?到時候我來接你們,為你慶祝,總可以吧?」


    「還不知道成績如何,現在說慶祝,未免太早了。」


    在這樣高手雲集的比賽裏,施夢綰可不敢想自己能拿前三。現在能進複賽她都很開心了。


    「我對你有信心。一定會有個很好的名次的。」萬顯陽倒是對她有信心得多:「說不定還能拿第一呢。」


    「你就別開玩笑了。」


    施夢綰看了這次來參賽的一些人的名單,尤其是進前十的。她今天還特意都留心了一下,這樣的比賽,大師是不會來的,但是新人裏成績好的也不少。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工作室,能進前十已經是她的運氣了。


    「不要這樣想,在我心裏,你可就是那個第一。」


    萬顯陽這話等於是在說情話了。施夢綰沒接這話:「你還有事嗎?」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


    「不是,我還要收拾東西,呆會小紀他們會來找我。」


    「那你還是在趕我走啊。」


    「萬顯陽……」


    「行了,我走還不行嗎?」


    萬顯陽說話的時候站了起來,經過施夢綰身邊時停了一下:「你要收拾東西,我就先不打擾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有機會可以跟你一起慶祝。」


    「謝謝。」


    萬顯陽繼續往外麵走,從浴室門口走過時,狀似無意的掃了那裏一眼。


    施夢綰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她走了幾步,先一步拉開了門。


    萬顯陽已經走到門口了,看到她的舉動,有些無奈般的笑了:「你還真是迫不及待趕我走人。你這樣,我可真的很受傷。」


    施夢綰怔了一下,萬顯陽卻在此時將身體往前靠近了幾分:「為了平復我受傷的心,不如,你給我一個安慰吻吧?」


    施夢綰被他的動作嚇到,萬顯陽卻在此時突然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加油。好好比賽。我祝你取得一個好名次。」


    「好。謝謝。」


    施夢綰的表情不若剛才隨意,哪怕是萬顯陽表示了要走人的態度,她也眼中有幾分防備。


    那個模樣讓萬顯陽在心中嘆了口氣。小嫂子這個閨蜜可真不好接近啊。


    不過——


    踏出房間門時,他再次無意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他怎麽覺得剛才門好像動了一下?


    隻是不等他看清楚,施夢綰已經快速的將門關上了。


    施夢綰在萬顯陽走了以後,明顯的鬆了口氣,隻是剛一轉身,就看到了從浴室出來的展昊澤。


    他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看著她。


    被他的目光一看,施夢綰竟然有一種心虛之感。可也隻是一瞬,很快又不想理會了。


    憑什麽呢?他可以跟別的女人訂婚,卿卿我我,她不過是有一個追求者,就覺得心虛?


    她越過展昊澤打算繼續去收拾行李,手臂被展昊澤給抓住。


    身體被他轉了個向,然後就這樣壓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


    「展昊澤——」


    她叫了起來。展昊澤不給她機會再開口,他低下頭去吻她。兇狠而又帶著粗魯的吻。


    施夢綰的唇被他碾得生疼,她去推他,他紋絲不動。


    她一急,手放在他腹部上就想要去攻擊他的傷處。可是真的碰到那一塊時,她的手卻又放了下來。


    這一停頓無疑又給了展昊澤機會。他輕易的將她的身體提起了,讓她跟他在對待的位置。


    再次封住她的唇,對著那兩片柔軟又啃又咬。


    施夢綰吃痛,反過去咬他。她用的力氣比展昊澤還要大,就這樣咬下去,而且是那樣用力的咬法,他的唇就這樣被她咬破了。


    兩個人同時嚐到了血的味道。


    眼前的場景,何其相似。施夢綰想到上次自己跟肖奇相親的時候,展昊澤也是這樣。


    她心頭一恨,不管不顧的用力一推。展昊澤腹部的傷被她一推,吃痛嗤了一聲,退後了一步。


    施夢綰利用這個機會從他懷裏退開,站到了另一邊。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唇上還沾著血。髮絲有些淩亂,衣服的前襟也歪了大半。


    這樣的她看起來在狼狽之外,透著一種帶著幾分荼·靡的美。展昊澤眯起了眼睛,腳步下意識往前站了一步。


    施夢綰卻是退了一步,她看著眼前人,目光灼灼:「展昊澤,你不能每次都這樣。」


    她心跳有些快,咬著唇,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嗔怪的同時還有幾分苦澀。


    「我是你的女朋友,是吧?如果不是,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如果你是你的女朋友,你又憑什麽這樣對我?」


    她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在展昊澤麵前認輸:「展昊澤,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還是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相當義正言辭的話讓展昊澤有些愣神,施夢綰卻不想再管他了。


    「展昊澤,我今天下午就要去組委會準備的場地比賽,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會在這裏。你自便。」


    她轉身去收拾行李,走了兩步又停了一下。


    「展昊澤,我想你其實並沒有多喜歡我,對吧?隻不過是占有欲作祟而已。不是我,也可以是其它的女人。對你來說,沒有區別。」


    她之於他,不過是他生活中的點綴。


    可是他之於她,卻是全部。


    不對待的感情,註定了她在這段感情中處於劣勢。她的背影看起來滿是寂寥,那樣的她是很少見的。


    她不管什麽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樂觀的,開朗的。


    展昊澤盯著她的背影,終於在她的手碰到行李箱的時候,上前一把將她拉迴了懷裏。


    「我沒有。」展昊澤看著她,本能的想解釋。在他心裏,從來沒有把她看成是隨便的女人。


    「沒什麽?」


    「我不是。」展昊澤又說了一遍,這次比剛才給人感覺還要認真。


    施夢綰看著他,莫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說他不是占有欲作祟。


    「你是想說你喜歡我?」施夢綰看著他,又迴到了昨天的問題:「那你是把我當成是女朋友了?」


    展昊澤看著她的臉,輕輕地點了點頭,神情無比認真。


    施夢綰看著他:「那麽,迴去之後,你可以公開我們的關係嗎?」


    問題又迴到了原點,對這個問題,施夢綰卻格外的在意。


    一個男人如果連讓一個女人公開站在自己身邊,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都做不到,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


    「不行。」展昊澤想也不想的拒絕,他身邊還有很多危險。這次的傷不過是一個警告罷了。


    施夢綰突然笑了,像是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答案一樣。她將自己的手從展昊澤手中一點點抽出來。


    「展昊澤,你真的是個混蛋。」


    不再看他,施夢綰轉身去收拾行李。也沒什麽要收拾的,本來就是在外麵。


    不到二十分鍾,她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她拉著行李箱,越過展昊澤去隔壁找小紀她們。


    展昊澤腳步往邊上站了一步想擋住施夢綰的去路。


    施夢綰冷冷的看著他:「展昊澤,這個比賽很重要。請你讓開。」


    「綰綰。」展昊澤不知道要怎麽說,但是有引起事情他不可能讓她知道:「剛才是我……」


    「你不用解釋。」她看著他那一臉糾結的樣子,就大概能知道他想說什麽。可惜,她不想聽。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你剛才的舉動。而是你的行為,你對我的態度。」


    「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隻是現在真的不適合公開。」


    是啊,不適合,就是不能。那什麽時候適合?什麽時候能?


    他有答案嗎?恐怕沒有。她覺得累,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算了。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她看了他一眼:「我要去比賽了,你自便吧。」


    拉著行李箱,施夢綰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房間。


    這次組委會真的是下了血本,決賽的場地竟然是在一處古堡裏進行。


    古堡是這次贊助商之一的公司總裁提供的,一二三名的設計師,還有機會進行這個公司工作,那可一直是世界一流服裝品牌。


    這樣的機會對於所有參賽者來說,都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不過施夢綰卻沒有這個打算。她的目的甚至不是想為自己的工作室宣傳一下名氣,畢竟如果要說名氣,在林市尋歌已經有自己的固定客戶了。


    她來,隻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她能做得到。


    參賽的十分,分別安排在別墅的一樓跟二樓相關的房間裏。


    這幾天除了特殊情況,所有的參賽者不得離開。但是房間裏所有的電子設備一一應俱全。


    施夢綰也在進古堡的同時,拿到了決賽所命名的主題:初戀。


    拿到這個主題時,施夢綰感覺到小紀跟佟言都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施姐。」小紀直接一臉天塌下來一般的表情:「你,你你,你戀愛都沒有過,怎麽選了這麽一個主題?」


    之前那個甜蜜的,還好一點,甜蜜可不光是指愛情。親情友情,社會上的小溫暖,人這一生中的感情,總有讓你甜蜜的時候吧?


    可是這個初戀?小紀莫名的就滿臉擔憂。


    施夢綰看了小紀一眼,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敲了一記:「行了,想想你們可以怎麽幫我吧。走吧。」


    施夢綰分配的房間在二樓,這裏有一個很大的露台。露台上擺著沙發跟茶幾。


    從露台看出去,可以看到遠處的美景,還有樓下那一片被打理得很好的花園。


    施夢綰不得不感慨,這個贊助商真的是下了血本。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麵的美景,沒急著去畫圖。


    初戀嗎?


    她的初戀,就是展昊澤。可是這一段初戀,到底要從哪開始算呢?


    現在嗎?還是十幾年前?


    端起桌上組委會準備好的紅茶。施夢綰的心又飛到了十二歲那一年。


    她跟展昊澤相依為命,他們相遇的時候,都是彼此最為狼狽的時刻。


    她其實算是個乖乖女。放在以前,被施媽媽嚴格教育的她,幾乎不敢去想,有一天,她會跟一個小混混一樣的男孩子發生什麽關係。


    可是現在就是不但發生了,而且還發生得那樣讓她猝不及防。


    他們是彼此的慰籍,是彼此的依靠。她相信,如果沒有展昊澤,她不說出事,但可能早早就認慫,迴家去了。


    她也知道,如果沒有她,那個時候的大哥哥,一定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四處打架,然後受傷了也隻是隨便處理一下傷口。


    她曾經想過,如果大哥哥願意,她可以就那樣陪著他一輩子。可是大哥哥沒有給她那個機會,上天沒有給她那個機會。


    兜兜轉轉,他們現在就算是相逢了。可是有些事情,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施夢綰想到某個畫麵,突然就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拿出了紙筆。


    小紀跟佟言安頓好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全心投入到工作中的施夢綰了。


    她低下頭,畫圖畫得很認真。這個房間剛好朝著向西的方向,陽光從巨大的露台照進來,將施夢綰的周身染上一層金色。


    小紀被那樣的情景給驚到了,忍不住就拿出手機,悄聲的給施夢綰拍了幾張照片。


    拍完了,她登陸了施夢綰的微博。尋歌工作室並沒有成立微博。但是施夢綰卻是有的。


    她的微博大多數時候是自己在打理,偶爾公司有活動的時候,會讓小紀發一些活動。


    【決賽進行時】配圖就是小紀剛才發的照片,她還湊了個九宮格。


    照片發完了,她看了佟言一眼,佟言這會也有些想法了,進了房間找地方坐下,把自己的工具拿出來。


    小紀看著她們兩個,轉身負責後勤去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去了七天。施夢綰這次給用的主色是綠色,淡淡的綠色。


    初戀是什麽,是青春,是萌動,那一剎那的心動。就像是春天剛剛長出來的嫩芽,才剛剛來冒出頭。


    她還記得當初的心情,離開大哥哥時內心產生的難受,糾結,還有痛苦。


    但是更多的是歡喜,美好,迴憶去過往時臉上不自覺就染上的笑意。


    施夢綰的想法就是這樣。她設計了一共三件衣服。這也是大賽的要求。每個設計師,在決定要上交至少兩件作品。


    施夢綰卻是一口氣畫了三件,主打的就是一條連衣裙。


    她用了歐根紗為主麵料。有點硬的質地,因為不懂愛戀,所以少年男女的感情都帶著幾分生硬。


    但是又在其中點綴了一些顏色淺幾分的綠葉。


    初戀是美,可是能讓人分神的事情太多了。初戀也不可能隻有自己。兩個人想在一起有太多顧忌了。


    若是分手,又有太多外因了。施夢綰這一套作品她自己是很滿意了。


    她將她全部的感情都傾注在裏麵了。


    做出成品之後,施夢綰就把作品跟設計圖一起交上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由她控製了。


    所有交了作品的人,在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在古堡附近玩。


    她讓自己放寬心,跟著佟言還有小紀一起在古堡裏認認真真玩了一天。


    終於,到了宣布結果的時候,進行決賽的十個人,都是高手。


    施夢綰在宣布結果那天見到了另外九件作品。她不得不承認,大賽的規格確實是厲害。


    最後宣布名次的時候,法國本地的一個設計師設計的一套粉紅色的連衣裙,得了第一名。


    第二名是一位義大利的設計師,第三名是一名香港的設計師。


    對方用的顏色相當大膽,設計主題就像初戀一樣,勇敢,無所畏懼。


    施夢綰看到那些作品就知道自己應該無緣前三,畢竟她心裏有事,顧慮太多。


    但是讓她意外的是,她竟然還得了一個最特別設計獎。


    算起來是第四名。施夢綰滿意了。頒獎結束,其它設計師都來恭喜她。


    主辦方跟組委會在當天晚上,還在古堡裏舉行了慶功晚宴。而所有來參加的設計師,都要穿上自己設計的那件主題的衣服。


    施夢綰穿上了那件綠色的禮服裙,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森林裏的精靈。


    進到宴會大廳時,她也算是吸引了不少視線。這次晚宴,有很多來自於巴黎本地的時尚品牌公司。


    有服裝,包包,珠寶,香水。施夢綰也是第一次有機會見到這麽多傳說中的人物。


    她還好,以前怎麽說也去過幾次蘇家跟霍靳堯公司舉辦的宴會。


    小紀跟佟言可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兩個小姑娘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要往哪放的感覺。


    施夢綰覺得失笑。才想著安慰一下他們,這次的贊助商負責人迪卡姍在另一頭招手向她示意,讓她過去。


    施夢綰隻好讓小紀兩個找地方呆著,別亂跑。她則往迪卡姍的方向去了。


    「施。」施夢綰過來並沒有取英文名,他們都稱唿她的姓氏。迪卡姍看著施夢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也是你們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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