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


    “評委老師?”


    “可以了,決賽結束了。”


    “好的,分數已經統計出來了。”


    “我宣布,今年的京城楹聯大賽的冠軍是……張燁老師!”


    隨著主持人一聲,下麵的觀眾都爆發了熱烈的掌聲,還有尖叫叫好的,下麵簡直熱鬧得很。就連主席台旁邊的選手席位置,好多文聯的參賽選手也都心服口服地給張燁鼓起了掌,有些還笑著給他豎了大拇指!沒辦法,張燁當得起大家的讚譽,這也是這些年來最古怪的一次楹聯大賽了,為什麽古怪?那還用說啊,因為全部題目都被張燁一個人給答了,所以這次隻有張燁一個冠軍,而亞軍和第三名,壓根就沒有出現,其他四十九個參賽選手全部積零分啊!


    這還不值得給掌聲?


    這還不值得大家敬佩?


    隻有大雷沒什麽動作,沒鼓掌!


    鄭安邦和京城作協的好多人也麵色不太好,一點掌聲都沒有給張燁,都自己低頭幹自己的事,氣量很小!


    張燁看到了這一幕,冷冷一笑。


    女主持人微笑道:“請張老師上台領獎吧。”


    張燁起身,繞到了側麵走上台,對兩個主持人笑了笑。


    那邊,錢老和另外兩個評委也上來了,獎杯是提前準備好的,不過準備了三個,等工作人員拿上來,錢老隻拿了其中一個,另外兩個亞軍季軍明顯是用不上了,說實話,他們也是第一次頒發這麽力壓群雄的一個獎,一個人以壓倒性的優勢完虐了所有選手,這還是楹聯大賽史無前例的。


    “小張老師,恭喜了。”錢老把獎杯給他。


    張燁接過來,道:“謝謝評委老師們的肯定。”


    錢老笑道:“不是我們的肯定,這是你贏得榮譽,而且我相信誰也說不出什麽,這是最沒有懸念的一次楹聯大賽冠軍了!”


    觀眾都在笑,是啊,真的是最沒懸念的一屆了!


    女主持人道:“張老師,您講兩句獲獎感言吧?”


    “嗯,你們確定讓我講嗎?”張燁眨巴眨巴眼睛。


    男主持人呃了一聲,這樣還有什麽確定不確定的?每個獲獎的人不是都會說一說感言嗎?感謝朋友、感謝領導、感謝父母之類的?


    女主持人卻知道張燁此話何意,“這個……”


    “好吧那我說兩句。”張燁一轉身麵向大家,停頓了一秒鍾,他道:“我記得之前……有人說我作弊?”


    眾人再笑,都當笑話了。


    隻剩京城作協的那些人表情不佳,心說你丫沒完了?都過去了你還提啊?你怎麽那麽小肚雞腸啊?


    可實際上張燁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主兒,某些人越不想他提,這廝偏偏越要提起來,“我想知道是誰舉報的我,也想問一問之前在台上說我作弊的那個京城作協的同誌,評委老師們和文聯的同誌們都沒有查清楚,最後也讓我參賽了,為什麽你一上台就那麽肯定地說我作弊了?”一眼就盯住了台下那個作協的青年,“你是不是得跟我道個歉?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吧?”


    那青年黑著臉盯住他,麻痹,我道歉?憑什麽啊!


    文聯一個婦女看看他,“小烏,你確實應該給大家交代一下。”


    “道個歉吧小烏。”又有一個文聯的人道:“這是直播,大家都看著呢,你之前台上那些話確實很不妥,太武斷了,對人家張老師的名聲也造成了影響,這也就是張燁老師扭轉了局麵,證明了他自己沒有作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就你那一番話,已經足夠毀掉一個人了!”


    那個姓烏的青年就是不去,死皮賴臉地閉上眼。


    張燁笑了一聲,“今兒是楹聯大賽,你不道歉也沒關係,我送你一首對聯吧。”


    送對聯?


    這時候你還送對聯?


    大家都有點發愣,也有些好奇張燁要說什麽。


    張燁下一刻便道:“鼠無大小皆稱老。”因為都叫老鼠!


    下一句聯兒,張燁微笑道:“龜有雌雄總姓烏!”因為都叫烏龜!


    那姓烏的青年聞言,差點吐血三升!張燁你大爺!你丫太狠了啊!他氣得都快嗷嗷叫了!臉都綠了!這可是直播啊!這可是幾十萬人再看著呢啊!當眾這麽罵自己?青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本以為死活不道歉就不道歉了,你能怎麽樣啊?可他卻忘了這個人不是一般人,而是那個在銀話筒頒獎典禮時都敢公開罵領導罵單位的那個臭名昭著的張燁!人毒!嘴毒!心更毒啊!這一刹那,青年真的有些後悔了,麻痹,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上去道歉呢啊我!


    男主持人聽呆了,“張老師!”


    女主持人卻一點不意外,她知道張燁的劣跡,隻是趕緊不動聲色地拿腳碰了碰張燁的鞋子,低聲哭笑不得道:“老師您……”


    觀眾也懵了!


    可張燁還不算完,繼續道:“這次的參賽,是京城作協推薦我上來的,獲得這個冠軍,我也要感謝他們,感謝選送我支持我的作協單位,我也送一首對聯吧。”說著一頓句,直接念了,“牛頭喜得生龍角。”


    這句還挺平常的,大家沒看出問題。


    可張燁的下聯卻讓大家都暈倒一片,“狗嘴何曾吐象牙!”


    京城作協的領導和成員:“……”


    文聯的眾人則掩嘴偷笑不已,覺得太有意思了,罵的太缺德了啊!


    張燁當然要罵,這次從他來參賽就看出來了,京城作協這幫人沒有一個安了好心,處處刁難自己,處處玩陰招,要不是張燁靈機一動,差點就被他們給毀了名聲,差點就被斷送了藝人生涯,要是作弊的汙點被安在張燁身上,他一輩子都洗不清啊,這是多大的仇?他自然要找迴場子了!


    罵人?


    我他媽又不是沒罵過!


    直播怎麽了?罵的就是你們!


    這時候,京城作協副主席孟東國不知什麽時候從後台走出來了,聽到張燁公然對他們作協開炮,頓時勃然大怒,也不管直播不直播了,他搶下來一個話筒就在台下和張燁扛上了,他也道:“張燁,你不是能對對聯嗎?那我也給你出一個題目,你給我聽好了,兩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對鋸?”這個上聯是有諧音的,“對鋸”又為“對句”,這是在罵張燁!


    張燁樂了,這個上聯他記憶搜索的時候恰好有,當即反擊道:“那你也給我聽好了,一馬陷足汙泥中,老畜生怎能出蹄!”出蹄等同出題!


    “好!”


    “對的真漂亮!”


    “哈哈哈哈!樂死我了!”


    “張燁老師神了啊!”


    觀眾們有人不禁發笑出聲!


    孟東國:“……&%#@*)*&@@!!!”


    孟副主席對聯的功力沒有那麽深,不然他早參賽了,所以他壓根對不過張燁這廝,剛一出手就敗下陣來!


    但張燁沒有放過他,“您既然出題了,那我也出一道題,一二三四五六七!”


    咦?


    這什麽題?


    楹聯可很少有卡在七上麵的,要出上聯也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啊?怎麽忘記了一個八字?


    然後張燁看看他,“對不出來?那我給您一個下聯吧,孝悌忠信禮義廉!”


    不對啊!


    下聯也不對啊!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呢?恥怎麽沒有?


    可在場哪裏有傻子啊,有幾個參賽選手琢磨了片刻,就瞠目結舌地分析出了這個對聯的隱喻,“上聯忘記了一個‘八’?下聯少去了一個‘恥’?這是……忘(王)八無恥?我汗!”


    王八?


    無恥?


    孟東國肺差點氣炸了!姓張的!你丫罵人?


    男主持人汗流浹背,慌忙勸架道:“兩位老師,兩位老師,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攝像機還……”這就是文人啊!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孟東國不管了,直接對張燁道:“這種場合,你公然辱罵京城作協,辱罵我們作協的工作人員,辱罵推薦你的單位?好,好啊,我現在可以明確地把話放在這裏,你這種人,就算才華再好,我們京城作協也不會收!”


    你們還惡人先告狀了?


    你們還頭頭是道全是理了?


    你們想踩我的時候就踩我!我一反擊!你們又開始拿大道理壓我?就因為你們是權威單位!所以就全都占理?扯你媽淡!


    張燁簡直可笑之極,握了握手裏的話筒,望著那一個個或氣憤或無語的京城作協的人,他說了最後一段話,這段話是一首打油詩,來源是他那個世界的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郭德綱。郭德綱的打油詩在張燁的世界可謂一絕,爭議很大,尤其那個罵京城電視台領導的,引起了好多業內人士的批判,但張燁今天選的是老郭的另一首著名打油詩,是在郭德綱被春晚拒絕後寫出來的段子,非常有味道,也非常有意思。


    “朔風凜冽,霧靄霾霾。顛狂衰草,難分辨野店樓台。梅花片似剪裁,淒涼盡在牆兒外。冰天如玉砌,銀枝似粉埋。推錦被踏雪白,開眼界少賣乖,遊遍江川策蹇歸來,詩成酒後天地猶嫌窄。”


    說到這裏,好多人都沒聽懂。


    這什麽詩?打油詩嗎?


    張燁還會打油詩?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聽!


    然而張燁下麵的詩,他們卻都聽懂了,也都一個個哈哈大笑起來,“風弄竹聲歸曉院,月移花影照瑤階。清幽滿懷,歎浮生盡都是名利癡呆。”此處,張燁眯著眸子看向了孟東國,看向了那些作協的人,“且把醉眼微開,任憑你興衰成敗……”哈了一聲道:“我也不愛來!”


    你也不愛來?


    他們剛說不會讓你入會!你就來了這麽一首打油詩?


    哈哈哈!好一個我也不愛來!好多觀眾一下子都給聽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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