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挽雲哭的如此傷心,潘美麗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不用想就知道是因為被騙了不到一百萬引發的悲劇,她母親還拉了兩個下線,肯定也被人埋怨了,這才一時想不開。


    “都怪我,要是你給那一百萬就好了。”潘美麗留著眼淚埋怨自己。


    不能怪她,她給錢也是好心,想讓母女倆生活過的好一些,誰也想不到轉眼就被騙走。


    更何況昨夜要不是我拉著肖挽雲去慶賀,都喝多了,她晚上能迴家的話,或許也能避免這場悲劇。


    肖挽雲哭的已經腿軟,我抱著她返迴車裏,潘美麗跟警方交涉看如何處理,沒太久時間也上車了。


    “下午就能把屍體拉迴去,還是想想怎麽辦喪事吧。”


    肖挽雲空洞出聲,“不辦了,我那些親戚隻會看笑話,快點入土為安吧。”


    潘美麗低語迴應,“好吧,我安排人聯係殯儀館和墓地。”


    “謝謝,我……我什麽都沒了……”


    肖挽雲再次痛哭出聲,死死的抱住了我,弄得我也差點流出眼淚。


    “你放心,那些騙子肯定不得好死。”


    也隻能是如此安撫,潘美麗打了幾個電話後,開車先把肖挽雲帶迴我們家裏。


    到家後母親得知如此悲劇,也是心疼的掉眼淚,一個勁安慰肖挽雲。


    潘美麗把我拉出客廳後低聲詢問,“你打算怎麽辦?”


    “先讓阿姨入土為安吧,再看警方的調查情況。”


    潘美麗點了點頭,“好吧,最近讓挽雲住咱們家吧,免得她自己在家想不開,開學後再說。”


    猶豫了下又說道,“那個傳銷組織要是洗錢的話,我或許能查出點什麽。”


    潘家應該參與了這種生意,我陰冷出聲,“查,再查一下阿姨的上家是誰。”


    事情商定,下午雇靈車將屍體拉去了殯儀館,怎麽也不能立刻就火化,讓肖挽雲多守一會兒。


    夜幕降臨,我和潘美麗陪著守靈,胡靜她們四個問詢後也趕了過來,肖挽雲沒叫一個親屬,也沒通知其他人。


    肖挽雲癱在我懷裏,不斷機械式的拿起紙錢放入火盆中,嘴裏呢喃著讓她母親以後別再省著花,會給她定期燒好多紙錢。


    話語讓人聽著心酸,潘美麗忍不住出去抽煙,沒多久帶迴來幾個人,竟然都是公司裏的人,呂雷,劉飛,夏玉峰都在。


    他們齊齊向著靈柩鞠躬行禮,雖然好奇我為什麽抱著肖挽雲,卻都沒多問,一個個低語節哀。


    “你們怎麽來了?”我客氣的詢問。


    呂雷苦笑,“明天姚輝火化,我們是來送他最後一程,屍檢都割零碎了,就沒弄迴他家。”


    他蹲在我身邊低語詢問,“這是什麽情況?”


    又眼神示意潘美麗,我迴應一句,“沒事,她倆早認識了。”


    呂雷挑起大拇指,伸手一拍我肩膀起身,“有什麽要幫忙的打電話,我們先去姚輝那。”


    我點點頭,“稍後我也去給他上柱香。”


    明天一下兩場葬禮,兩個認識沒多久的人將永遠消失在生活中。應該是三個,還有被我親手幹掉的二林,讓我感覺到了什麽是生死無常。


    不知不覺肖挽雲哭累睡著了,潘美麗替我抱住了她繼續守靈,我起身揉揉發麻的腿走向隔壁追悼廳裏。


    幾個同事一邊喝酒一邊閑聊,給姚輝和二林都準備了一個杯子,我進去後先鞠躬行禮,燒了紙錢,這才湊到近前看了眼姚輝的屍體,又到了桌邊。


    給我弄來個座位,倒了一杯啤酒,看到一個手機上有二林的照片,前麵放著一杯酒,不滿出聲。


    “怎麽也把他擺上了?”


    呂雷苦笑,“二林一直沒找到,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我冷哼一聲,“沒準就是他害死姚輝跑路了呢。”


    夏玉峰一瞪眼,“別瞎說,他倆可是表兄弟。”


    我總不能說查出來了,還是我執行家規清理門戶。


    劉飛應該知道點什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手轉動酒杯低語。


    “有件事一直沒跟大家說,公司查賬,查出他們兄弟倆少交了上百萬,人死為大,就沒再追究。”


    一陣冷風從房門吹了進來,火盆裏的灰騰起不少,人們麵麵相窺。


    呂雷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低語,“把二林的照片撤了吧。”


    夏玉峰沒吭聲,低頭喝悶酒,一杯酒下肚低咒一聲。


    “真特麽的!”


    他們都是老江湖,老油條,應該聽出了什麽,全都沒在多說,氣氛有點凝重。


    劉飛善於察言觀色,露出笑容說道,“這裏有我們就行了,你去陪那個小姑娘吧。能把大姐頭調教的那麽乖巧,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呂雷也刻意緩和氣氛,接口說道,“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眾人轟然一笑,知道自己跟他們有點代溝,起身向著靈柩鞠躬,又跟眾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告辭。


    返迴這邊,看到潘美麗坐在軟墊上,一手摟著睡著的肖挽雲,一手在拿著手機。


    見我進來她低語道,“看微信。”


    我疑惑坐在旁邊打開微信,她這才發來信息,原來一直在打字。


    篇幅有點長,說是查出來誘騙肖挽雲母親進入傳銷組織的竟然還是親戚,同樣是聾啞人,如今被拘留中。


    不過對方有點頑抗到底的意思,拒不交代,隻是稱是帶著大家發財致富,已經被徹底洗腦。


    資金流向已經查出來了,多半已經被多次轉賬到了境外,看來是洗出去了,不過還有些資金迴流到兩個賬戶。


    一個是拉攏入夥的人,賬號已經被凍結,另外一個是這人上級,也是得到的分成,人還沒抓到。


    不過潘美麗還是讓人查到了行蹤,麻煩在於,這人跟潘家有不少商業合作,說白了就是幫住把錢洗幹淨,從中獲取不菲的利潤。


    或許這人還有上級暫時沒查出來,我也不關心,找到這倆就夠了,尤其是那個本市的負責人。


    “怎麽辦?”潘美麗沒在打字,而是低聲詢問。


    我看了眼睡夢中還在抽泣的肖挽雲,冷冷出聲,“欠的債都是要還的,咱們可是討債人!”


    潘美麗笑了,笑的有點殺氣騰騰,“跟我想的一樣!”


    我們夫妻檔決定的事情當然要做,隻不過今晚還要守靈,替換著睡覺,不時往火盆裏填值錢,還要保證香燭快滅時替換。


    清晨趕第一爐火化,姚輝則是辦了個簡單的追悼儀式,哭嚎聲再次響起。


    肖挽雲母親沒有舉辦葬禮,墓地已經買好,骨灰出來後立刻下葬,把她安頓在家裏讓胡倩幾人陪著,我和潘美麗又去了趟姚輝家參加葬禮。


    迴來時肖挽雲在胡倩幾人的勸說下沒在獨自迴家住,卻也沒搬來我家,而是跟胡倩她們幾個住在一起。


    我有點怕她學壞了,可想想已經是成年人,畢竟住在我家有點不方便,主要是怕老媽多想,潘雄也會不高興。


    下午補了一覺,晚上我倆出發了,潘美麗查出那名傳銷組織的骨幹就躲在一棟郊區的民宅裏。


    看到大門緊鎖,我在牆邊半蹲身子,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潘美麗踩上去後用力往上一舉,她竄起身扒住牆頭翻了上去,趴在那伸手把我又拽了上去。


    她拽著我胳膊慢慢落到院子裏,往下一躍時我將她抱住,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院子裏漆黑一片,借著微弱星光我倆慢慢靠近房門,好在門沒鎖,輕輕推開邁步往裏走,一把刀卻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燈立刻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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