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瘋子
陳易跟身旁的護士走上前，安撫著病人家屬的情緒，將孩子從病人家屬懷中抱過來，放到床上。
逝者已逝，安息吧。
蘇顏走到那女人的麵前，輕聲開口安慰著：“這件事兒，是我們每個人都不想要發生的，但發生了，真的沒辦法。”
“病人之前患過腎綜，但因為沒能及時治療，甚至可以說是放棄了治療，導致病人病情加重，最終轉成尿毒症。”
“我發現病人沒有做過幾次透析，這次的車禍，使病人的身體不堪一擊。”
“我希望你可以體諒我們，我們真的盡力了。”
那女人望著蘇顏，雙眼空洞。
蘇顏能感受到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
“沒做過幾次透析？沒及時治療？那是我兒子，我怎麽可能不給他透析，不給他治療！你這說的是什麽屁話！”那女人伸手便抓住了蘇顏的雙手，抓著蘇顏就往外走，“現在的年輕醫生，沒有一個有本事的！你就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
“你們一個個的，隻知道拿著工資，一點本事都沒有！”
麵前的中年女人幾乎是失去了意識，怎麽話都不經過大腦的往外蹦。
蘇顏聽到她的話，心灰意冷。
“你可以說我沒本事，但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整個行業！你這樣實在是太不負責人了。”蘇顏皺眉，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和她講道理，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可是她又忍不住被她帶有偏見的批評。
“你就是兇手，你就是殺害我兒子的兇手！”
“你讓我兒子從急診轉到了住院部。”
“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根本就不會死！”
女人緊抓著蘇顏的手臂，“我們去警察局，我們去樓下，我們去急診，我要讓大家都看看，你這個害死我兒子的兇手！！”
徐瑩和陳易從病房裏走出來，蘇顏已經被那女人拖著去了樓梯口。
蘇顏看到兩個人跟出來，搖了搖頭，不要過來。
沒事兒的，一切都隨她。
她失去兒子太痛苦了，她理解她，仿佛天都塌了的那種感覺。
“蘇顏是不是傻了？如果她真的當著很多病患麵前說蘇顏是殺死她兒子的兇手，那蘇顏這醫生可就沒法兒當了啊。”陳易拍了一下徐瑩的肩膀，“你還不快過去阻攔？”
徐瑩抬眸，滿是呆滯的吐出一個單音節“啊？”
“還啊什麽啊？”陳易推了她一下，他這邊病房還有事情要處理，實在走不開。
徐瑩趕緊點點頭，迴過神，大步追上去。
她剛走過去，電梯門便關上了，徐瑩撲了個空。
電梯內，蘇顏看著身旁的女人，莫名的，竟然覺得害怕。
那女人的眼睛，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樣。
她抓著她手臂的手，指尖就要侵入她的肉中了。
蘇顏感覺到了疼痛，忍不住微微皺眉，手臂已經紅了一大片。
“阿姨，你……”蘇顏剛開口，話還在嘴邊，便見那人突然鬆了手，猛地將她往後麵一推，“閉嘴！”
蘇顏撞在電梯的牆壁上，她咧了一下嘴角，扶了一下腰間。
“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不要跟我說話！”
蘇顏盯著她，閉上了嘴。
她將這人從頭到尾的巡視了一番。
她渾身穿的都很普通，一看就不像是有錢人。
蘇顏打量著她的手指，她的手上全都是老繭。
蘇顏突然想起來她剛才在上麵說的那句話——放棄了治療。
她沒錢給那小孩治療？
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
四樓的電梯門口有很多人，蘇顏被那女人揪著下電梯，一行人站在門口都被嚇到了。
一個中年女人淚流滿麵的揪著一個白大褂女醫生走在人群之中，換了誰，誰不覺得奇怪？
“來啊大家，帶你們看看兒科的醫生！！每天隻接診不過十個患者的兒科醫生！”
“就在剛剛，她害死了我的兒子！”
“我的兒子，九歲，才九歲！就這麽去世了！！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她走在前麵，一邊喊一邊走，時不時的抽噎著。
蘇顏就跟在她的身後，任由她說什麽，她不反駁。
徐瑩害怕她發脾氣，和家屬吵起來。
可現在看來，她真的是白擔心了。
蘇顏她在忍。
“這樣的人到底怎麽當醫生？她隻會拿生命開玩笑，不會真正盡力的去醫治！！”
“她隻直到每天上班下班到月拿工資！”
蘇顏看著她，越說越偏了。
“她害死了我的兒子，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兒子！！”
“大家看看，她叫蘇顏！她是三號診室的醫生！！她不配做醫生，不配！”
四樓被鬧得沸沸揚揚，一行人走過來圍觀。
蘇顏和那女人被圍在中間，蘇顏垂著頭，一言不發。
那女人還在說個不停，最後幹脆坐在了地上，仿佛真的是蘇顏害死了她兒子一樣。
蘇顏閉上眼睛，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大家讓一讓。”
洛祁凡扒開人群，身後跟著保安。
“帶她去冷靜冷靜。”洛祁凡瞥了一眼身側的保安，來到人群中將蘇顏拉出來。
那隻手把她從懸崖邊硬生生的拉了迴來。
洛祁凡握著她，繞開人群。
蘇顏停下腳步，站在洛祁凡的身後，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洛祁凡看著停在原地不動的蘇顏。
蘇顏終於懂了，為什麽每次有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洛祁凡在簽字。
洛祁凡在保護她，生怕她遇到這種情況。
洛祁凡以為，以前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這次蘇顏簽一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兒，可好巧不巧的，這次就出事兒了。
“蘇顏。”洛祁凡微微垂下頭來，看著麵無表情的蘇顏，不由得的心疼。
她承受的太多了。
現在周圍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洛祁凡看著她，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攬入懷中，“好了。”
“不用擔心，沒事兒的。”
“蘇顏，下次有這種事兒，我來就好了。”
蘇顏搖搖頭，推開洛祁凡，嘴裏說著“對不起”轉身就走。
洛祁凡怔在原地，不解的看著蘇顏的背影。
她這是？
蘇顏晃著頭，腦子裏很渾濁。
這個時候，她腦子裏想的竟然顧斯臣突然出現。
蘇顏都忍不住嘲諷自己了，真是個隨便的人，隨便就依賴上另一個人了。
她啊，就是這樣，誰給了一次溫柔，誰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就會依賴上誰。
陳易跟身旁的護士走上前，安撫著病人家屬的情緒，將孩子從病人家屬懷中抱過來，放到床上。
逝者已逝，安息吧。
蘇顏走到那女人的麵前，輕聲開口安慰著：“這件事兒，是我們每個人都不想要發生的，但發生了，真的沒辦法。”
“病人之前患過腎綜，但因為沒能及時治療，甚至可以說是放棄了治療，導致病人病情加重，最終轉成尿毒症。”
“我發現病人沒有做過幾次透析，這次的車禍，使病人的身體不堪一擊。”
“我希望你可以體諒我們，我們真的盡力了。”
那女人望著蘇顏，雙眼空洞。
蘇顏能感受到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
“沒做過幾次透析？沒及時治療？那是我兒子，我怎麽可能不給他透析，不給他治療！你這說的是什麽屁話！”那女人伸手便抓住了蘇顏的雙手，抓著蘇顏就往外走，“現在的年輕醫生，沒有一個有本事的！你就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
“你們一個個的，隻知道拿著工資，一點本事都沒有！”
麵前的中年女人幾乎是失去了意識，怎麽話都不經過大腦的往外蹦。
蘇顏聽到她的話，心灰意冷。
“你可以說我沒本事，但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整個行業！你這樣實在是太不負責人了。”蘇顏皺眉，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和她講道理，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可是她又忍不住被她帶有偏見的批評。
“你就是兇手，你就是殺害我兒子的兇手！”
“你讓我兒子從急診轉到了住院部。”
“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根本就不會死！”
女人緊抓著蘇顏的手臂，“我們去警察局，我們去樓下，我們去急診，我要讓大家都看看，你這個害死我兒子的兇手！！”
徐瑩和陳易從病房裏走出來，蘇顏已經被那女人拖著去了樓梯口。
蘇顏看到兩個人跟出來，搖了搖頭，不要過來。
沒事兒的，一切都隨她。
她失去兒子太痛苦了，她理解她，仿佛天都塌了的那種感覺。
“蘇顏是不是傻了？如果她真的當著很多病患麵前說蘇顏是殺死她兒子的兇手，那蘇顏這醫生可就沒法兒當了啊。”陳易拍了一下徐瑩的肩膀，“你還不快過去阻攔？”
徐瑩抬眸，滿是呆滯的吐出一個單音節“啊？”
“還啊什麽啊？”陳易推了她一下，他這邊病房還有事情要處理，實在走不開。
徐瑩趕緊點點頭，迴過神，大步追上去。
她剛走過去，電梯門便關上了，徐瑩撲了個空。
電梯內，蘇顏看著身旁的女人，莫名的，竟然覺得害怕。
那女人的眼睛，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樣。
她抓著她手臂的手，指尖就要侵入她的肉中了。
蘇顏感覺到了疼痛，忍不住微微皺眉，手臂已經紅了一大片。
“阿姨，你……”蘇顏剛開口，話還在嘴邊，便見那人突然鬆了手，猛地將她往後麵一推，“閉嘴！”
蘇顏撞在電梯的牆壁上，她咧了一下嘴角，扶了一下腰間。
“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不要跟我說話！”
蘇顏盯著她，閉上了嘴。
她將這人從頭到尾的巡視了一番。
她渾身穿的都很普通，一看就不像是有錢人。
蘇顏打量著她的手指，她的手上全都是老繭。
蘇顏突然想起來她剛才在上麵說的那句話——放棄了治療。
她沒錢給那小孩治療？
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
四樓的電梯門口有很多人，蘇顏被那女人揪著下電梯，一行人站在門口都被嚇到了。
一個中年女人淚流滿麵的揪著一個白大褂女醫生走在人群之中，換了誰，誰不覺得奇怪？
“來啊大家，帶你們看看兒科的醫生！！每天隻接診不過十個患者的兒科醫生！”
“就在剛剛，她害死了我的兒子！”
“我的兒子，九歲，才九歲！就這麽去世了！！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她走在前麵，一邊喊一邊走，時不時的抽噎著。
蘇顏就跟在她的身後，任由她說什麽，她不反駁。
徐瑩害怕她發脾氣，和家屬吵起來。
可現在看來，她真的是白擔心了。
蘇顏她在忍。
“這樣的人到底怎麽當醫生？她隻會拿生命開玩笑，不會真正盡力的去醫治！！”
“她隻直到每天上班下班到月拿工資！”
蘇顏看著她，越說越偏了。
“她害死了我的兒子，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兒子！！”
“大家看看，她叫蘇顏！她是三號診室的醫生！！她不配做醫生，不配！”
四樓被鬧得沸沸揚揚，一行人走過來圍觀。
蘇顏和那女人被圍在中間，蘇顏垂著頭，一言不發。
那女人還在說個不停，最後幹脆坐在了地上，仿佛真的是蘇顏害死了她兒子一樣。
蘇顏閉上眼睛，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大家讓一讓。”
洛祁凡扒開人群，身後跟著保安。
“帶她去冷靜冷靜。”洛祁凡瞥了一眼身側的保安，來到人群中將蘇顏拉出來。
那隻手把她從懸崖邊硬生生的拉了迴來。
洛祁凡握著她，繞開人群。
蘇顏停下腳步，站在洛祁凡的身後，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洛祁凡看著停在原地不動的蘇顏。
蘇顏終於懂了，為什麽每次有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是洛祁凡在簽字。
洛祁凡在保護她，生怕她遇到這種情況。
洛祁凡以為，以前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這次蘇顏簽一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兒，可好巧不巧的，這次就出事兒了。
“蘇顏。”洛祁凡微微垂下頭來，看著麵無表情的蘇顏，不由得的心疼。
她承受的太多了。
現在周圍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洛祁凡看著她，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攬入懷中，“好了。”
“不用擔心，沒事兒的。”
“蘇顏，下次有這種事兒，我來就好了。”
蘇顏搖搖頭，推開洛祁凡，嘴裏說著“對不起”轉身就走。
洛祁凡怔在原地，不解的看著蘇顏的背影。
她這是？
蘇顏晃著頭，腦子裏很渾濁。
這個時候，她腦子裏想的竟然顧斯臣突然出現。
蘇顏都忍不住嘲諷自己了，真是個隨便的人，隨便就依賴上另一個人了。
她啊，就是這樣，誰給了一次溫柔，誰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就會依賴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