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為儒者可不容易?


    好不容易又一次聽說了儒者概念的鄭經,當然不肯輕易終止這一話題,於是又說道:“姐姐,為什麽不容易?能跟我多講幾句嗎?”


    “嗬嗬,看來你在鄭氏,應該是沒怎麽了解過這迴事吧?”


    顏月月卻先迴了這麽一句,接著又說道:“不過也正常,儒者要求的是心懷天下,世家講究的是以家族為重,這二者基本上是矛盾的,因此在大部分的世家,基本都把如何成為儒者當成禁忌,你不清楚也很正常。”


    她先暴露出了一個較為殘酷的事實。


    儒者跟世家基本上是衝突的!


    還沒等鄭經琢磨透其中的邏輯,顏月月又說道:“我聽說,士子想要成為儒者,有兩個必備條件,一是得滿腹經綸,才氣衝天,二是得心懷天下,一身正氣。


    “也就是說,得德才兼備。


    “不過具體有什麽要求,你得去會寧的文廟,問文廟裏的儒者才有可能得知。”


    似乎顏月月知道的也不多,隻是道聽途說而已。


    鄭經這就納悶了。


    為什麽儒者跟世家是衝突的?


    又為什麽儒者這一概念會弄得如此的神秘?


    可不管他納悶不納悶,具體的答案,似乎要等到了會寧之後,去一趟文廟才能揭曉。


    也罷,反正會寧遲早是要去的。


    鄭經又暫時放棄了繼續打探的欲望。


    而顏月月卻是在如何幫他揚名天下這一點上,又說道:“弟弟,既然三變公子是你的假名,那這個假名不妨先改一改吧。”


    “啊?”


    鄭經表示疑惑。


    顏月月卻接著說道:“你字絕,詞絕,曲絕,不如改成三絕公子好了,這名字比三變公子霸氣,更容易勾起大家對你的好奇心,也更便於醉香樓幫你揚名。”


    很顯然,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青樓從業者,她對於如何幫人揚名頗有心得,包括如何製造懸念,勾起人好奇心之類的。


    隻是……


    鄭經:“……”


    三變這一假名,我是在懷念柳先生啊!


    不過對於他來說,不管是三變還是三絕,都隻是一個假名而已,因此他立即就爽快地答應道:“好,依姐姐的。”


    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顏月月似乎已徹底從迷醉狀態清醒了過來,接下來又開始了一連串的吩咐。


    先是讓鄭經在他的兩幅作品上填上三絕公子之名。


    但印暫時沒有。


    這個簡單,她即刻就指派了樓裏的一位小廝,讓他連夜去找豫州城裏的鐫刻大師幫忙製作。


    按她的說法,這兩幅作品都會被裝裱好,然後掛在醉香樓最為顯眼的位置,來供人瞻仰。


    這是幫鄭經揚名的手段之一。


    來秀他的字和詞這兩絕。


    至於曲那一絕的秀法,就需要鄭經來配合了,那就是先幫蘇竅竅拿下花魁之位。


    在出了段小插曲之後,事情又迴歸了原位。


    這也是必須的。


    論揚名速度之快,不管是鄭經還是蘇竅竅,都沒有比花魁大賽更為有效的方式,花魁大賽的揚名效果,就跟士子金榜題名中狀元差不多。


    因此接下來,該鄭經教蘇竅竅彈《青玉案·魁首》了,並且之後還得把《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的曲也給作出來。


    這原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但顏月月卻又提了一個讓鄭經頗為頭疼的要求,那就是讓鄭經把兩首曲子都譜寫出來。


    之所以要求他把譜子寫出來,按照顏月月的意思,是等蘇竅竅奪魁之後,即刻就把這兩首詞曲快速複製到各地的醉香樓去,讓它們在全天下廣泛傳播,來讓鄭經快速揚名,幫他打造附身符。


    這當然是既利醉香樓也利鄭經的好事。


    那有啥頭疼的?


    因為鄭經會的是簡譜,而最早的文字譜,在這個世界也隻是在最近一兩百年才被創作出來,並小範圍流傳,因此就算是原來的那個鄭經,也僅僅是懂皮毛。


    最原始的文字譜,當然是複雜無比,而且還很不直觀。


    這也是在這個年代,作曲為啥會那麽難的原因之一,僅有少數精於此道的大家,才具備作曲的能力,而大多數人學習琴藝,都是通過口傳心授。


    可一個擅長作曲的大才子,竟然連文字譜都不熟練?說出去會不會被人笑話?


    當然會。


    也好在鄭經臉皮夠厚,他立即說道:“我的記譜法是自創的,你們能不能幫幫我?”


    既然不擅長,那就做自己最為擅長的剽竊工作好了,把頭疼的事交給別人去做。


    反正在場的四人裏,除了他以外,顏月月、蘇竅竅、鄭書笙都是琴藝熟練者,顏月月據說更是琴藝大家,那他幹脆把簡譜寫出來,讓她們去翻譯好了。


    方法就這麽簡單。


    反正對於懂樂理的人來說,簡譜實在是太容易學了。


    隻是這麽一來,顏月月等人又傻眼了。


    除了字詞曲三絕,這家夥竟然還自創了記譜法?這得多有才?


    三人再次震驚。


    尤其是剛被解封,又相當熟悉之前那個書呆子的鄭書笙立即就驚問道:“你還自創了記譜法?我怎不知?”


    “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如此寶貝的記譜法,要是在滎陽秀出來,那還不立即被你爹要過去,當成鄭氏傳家寶給捂起來?”


    鄭經立即迴道。


    一口大鍋立即就被他很不厚道地甩到了鄭溫頭上。


    鄭書笙即刻又是臉一紅。


    世家確實有一壞毛病,那就是一旦有好東西,就喜歡捂著,自己家族悶聲發大財,生怕一傳出去會好了別人。


    而此時的顏月月又是激動不已。


    如此寶貝的記譜法?


    聽那個臭弟弟的意思,是這記譜法非常了不得?並且他還有意傳出來?


    在這個年代,別說是世家,就算是醉香樓這樣的商業機構,其實也是一個德性,那就是一旦有好東西,比如說好詞好曲,就先捂起來,自家先悶聲發了大財再說。


    而在顏月月眼裏,好的記譜法,可是比好詞好曲更為寶貝的東西,是有可能幫醉香樓批量培養出一批優秀伶人、樂師出來的,甚至打造出音律大家都有可能。


    “弟弟,你的意思是說,願意把你自創的記譜法傳給我們?”


    此時的她,已像之前蘇竅竅那樣,看鄭經的眼神裏已經冒起了小星星。


    而在她看來,能創作出傳世佳曲的鄭大才子所自創的記譜法,是極為值得期待的。


    “對啊,不僅會傳給你們,還希望經你們之手,將它傳遍天下,讓你們成為名副其實的文化傳播使者。”


    鄭經迴道。


    作為曾經的副叫獸,他當然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因此又一次給顏月月等人戴上了“文化傳播使者”這一高大上的帽子。


    “弟弟高義,姐姐羞愧了。”


    原本還想著將新記譜法捂在醉香樓的顏月月即刻又羞愧不已。


    而蘇竅竅看鄭經的眼神,又一次冒出了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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