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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椅旁放著一個矮幾,矮幾上放滿了瓜果蜜餞,地上更是一地的果皮,瓜子殼。


    麻姑眉頭緊蹙,搖著頭嘆道:「她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嗎?我每迴見她,她都是在吃東西。」


    這要是她的病人,她早就要開罵了,罵她不負責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愛惜自己的孩子。她已經告訴對方,孩子營養過剩,怎麽還這麽吃!


    胡彩玉撇撇嘴,湊近麻姑,在其耳邊悄聲道:「生前幾胎的時候,想吃個雞蛋,家裏都拿不出來。我聽我娘說,近幾年,她男人跟著隔壁村上的人出去做買賣,賺了幾個小錢,這一胎還不一股腦的全給補迴來?」


    「這還能一起補?」哦,敢情是擔心吃了虧,這次懷孕的時候一次吃個夠本?生完再吃會死啊!


    門前突然站了兩個人,阿力家的半晌才察覺到,「你們……?」看見麻姑,便想起了上迴麻姑「詛咒」她的話,臉立馬沉了下來,沒好氣的道:「何事?」瞪著麻姑,白了一眼。


    麻姑深唿吸,抑製住自己此刻有些想罵人的衝動。換了一張笑臉,迎了上去,「力嫂子,我和彩玉來看看你。」


    「看我?」阿力家的不置可否。「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阿力家的不識好歹的在心裏嘀咕了起來。


    「力嫂子,你不會想趕我們走吧,我和我二嫂是特地來瞧瞧你的。」雖然對方臉上已經寫滿了「我不歡迎你們」,但胡彩玉知道二嫂此番前來的目的。她強顏歡笑,小心翼翼地向對方示好。


    「瞧我?」哪有人空著手來瞧人的?阿力家的嘴裏繼續不停地嗑著瓜子,眸光掃過麻姑懷裏的包裹,隨後便露出了喜色,「我懷著身子,家裏也沒人,就不給你們沏茶了。」臉色的變化,就在分分秒秒間。


    麻姑正好與阿力家的眼神對上,心中瞭然,抿嘴向前走了幾步,「力嫂子,我看你這一胎的肚子大的很,上迴便替你擔心,多了幾句嘴,嫂子可別怪我多事啊!」示好之意溢於言表。


    人家都親自上門來了,看來是帶著誠意來和解的。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對於麻姑談起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阿力家的並無反感之意,也麵帶笑意,摸了摸肚子,有些得意洋洋的道:「男孩子營養到位了,總是要大一些的。或許像我婆婆說的那樣,我這一胎,說不準還是雙生子呢!」


    雙生子?麻姑哭笑不得,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跟眼前這位自信心爆棚的女人說---她懷的是女兒。


    她怎麽就知道自己懷的鐵定是兒子了?


    「力嫂子都已經有四個兒子了,難道就不想要個女兒?女兒是娘親的貼身小棉襖,或許力嫂子等有了女兒……」


    還沒等麻姑把話說完,阿力家的立馬變了臉色,厲聲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你自個要女兒自個生去,我可不稀罕什麽小棉襖,我要生兒子,兒子!」目光淩厲,語氣毅然決然,似乎很忌諱「女兒」二字。


    見阿力家的欲要下逐客令,麻姑雙手用力攥緊了瓶子,似是要將滿腔怒火轉移到手中的瓶子上,迴嗔作喜道:「力嫂子,您別動怒嘛!您就當我沒說。」順勢將瓶子遞到阿力家的跟前。


    這個玻璃瓶是麻姑特地找來的,類似於曲頸瓶,但是,瓶口較小。經過一些特殊處理,此刻,麻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製成的氧氣,就在手中的這個玻璃瓶中。


    鼻塞,鼻導管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能弄成的。眼下隻能讓患者用口吸了。


    麻姑製的氧氣,不是一般醫院裏用的醫用氧氣,她的這個方法是從她老媽那裏聽來的。她老媽是華海第一人民醫院的院士,當年帶著一幫來醫院實習的研究生們,一塊研究出了這種製氧的方法。隻是,沒有經過權威認證,並不能用於臨床。


    這一次,麻姑要冒險了,不過,冒險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眼下,救這個無辜的孩子最重要。


    麻姑知道,他們這裏的人很信奉神靈,很相信鬼神之說。胡彩玉告訴麻姑,她摔下來的那座山叫女媧山,他們這裏的人都知道這座山。那麽,阿力家的自然也知曉。


    「力嫂子,那日我也不知怎的就去了女媧山,後來……」故意變了聲調,讓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我也不知得了個什麽寶貝。」故意含糊其辭,再次用力將瓶子往阿力家的麵前一推,極力的配合著這裏人能接受的說法,「裏麵就像裝了仙氣,我吸了幾口,瞬間覺得舒暢了不少,整個人都清爽精神了。」


    麻姑神情坦然,絕沒有半點說謊為難的樣子。這說辭絕對是有**力的,這些東西雖然很虛幻,但對於封建迷信的古代人來說,要比什麽氧氣吸了對胎兒好的這類說辭,更容易讓她們接受。


    殷切期待已經寫滿大力家的臉上,她那日前去麻姑家,就是聽婆婆說麻姑沾到了仙氣,讓她也去沾沾麻姑身上的仙氣。果不其然,麻姑當真沾了仙氣?不但沾到仙氣,還有了寶貝?


    難道,這個瓶子裏裝的就是麻姑沾來的仙氣?阿力家的小心翼翼地接過瓶子,瓶口被一個用100度以上的沸水沸煮過的軟木塞塞住。


    古代沒有工廠,沒有什麽化工氣體,空氣沒有被汙濁過,不會有那麽多嚴重的汙染。


    這個瓶子,軟木塞,甚至包裹瓶子的布,麻姑事先就有經過沸煮消毒處理。這樣已經大大避免了汙染。


    為了不讓裏麵的氧氣被打開後受到汙染,麻姑將瓶子推到阿力家的麵前,「力嫂子,趕緊吸上一口,這樣你就會舒服很多。」


    麻姑很清楚阿力家的這段時間的感受,營養過剩,加上極少運動,人一下子胖了許多。再加上挺著這麽一個大肚子,人自然要笨拙不少,難免有時唿吸不暢。


    阿力家的此刻真的很想---舒服舒服,根本沒有多餘的腦子去想其它。


    打開瓶蓋,按照麻姑說的步驟,用力吸了幾口。果然,原先壓在胸口的「石頭」,一下子被挪開了。人頓時舒服了不少,喘氣都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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