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山隻給陳河生兩條路選擇,一條,做他的關門弟子,另外一條,就是死路。


    陳河生放棄了第一條路,陸遠山隻能讓陳河生死,現在的陳河生,實力還不足以讓陸遠山產生威脅感,但是,倘若放任陳河生發展下去,那麽以後,陸遠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敵得過他,所以,陸遠山要麽不報複陳河生,要報複,就要弄死他。


    陳河生明顯感受到了陸遠山的殺意,他也知道,陸遠山是鐵了心讓自己死,立刻,陳河生的眼裏就冒出了怒火之光,他死死盯著陸遠山,怒目如電道:“你們陸家,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在這南江也有相當的地位,但我真的沒有想到,陸家人,竟全部是一群鼠狗之輩。”


    一聽這話,陸遠山瞬間就炸了,他對著陳河生勃然大怒道:“你說什麽?”


    發起怒來的陸遠山,尤其可怕,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被他炸裂了,在場的武館弟子,也全都被陸遠山的氣場,震得麵色發白了,大家都屏息凝神,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弄出半點動靜。


    不過,陳河生卻是不怕,他繼續鏗鏘說道:“前天晚上,是陸明峰主動招惹我的,我給過他機會,可他仗著自己是陸家人,一直咄咄逼人,我忍無可忍才打傷他的。陸步凡要為他弟弟討一個公道,約我去武魂拳館比武,擂台上,我也對他留手了,是他要對我下殺手,我才打傷他的。他們受傷,都是他們技不如人,我並無過錯,你憑什麽殺我?”


    越說,陳河生的聲音越大,他的火氣,也噴發了出來。他現在絕不是任人揉捏的慫包,他也咽不下這口憋屈的氣,明明是陸家人一個個得理不饒人,但陸遠山,卻不單單要報複自己,甚至還非要置自己於死地,這當然讓陳河生受不了。


    陸遠山瞪著眼,厲聲道:“從你的角度來說,你是沒什麽錯,但是,站在我陸家的角度,你就是犯了死罪,我陸家人,特別是我陸遠山的兒子,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你打了我兒子,就是以下犯上,就是該死。”


    果然,陸家人的霸道,都是有遺傳的,陸明峰霸道,蠻不講理,陸遠山也是這麽的蠻橫,不講道理,他就是仗著自己家族勢大,把自己當成高貴的王,橫行無忌。


    陳河生很生氣。


    可陳河生又太清楚,自己現在身處在陸家大本營,周圍都圍滿了武館弟子,他若動手,絕討不到好果子,所以,他即使再生氣,也沒衝動,他將怒火壓下,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對著陸遠山嚴肅道:“陸館主非要以多欺少弄死我,我也沒辦法,但,一旦我真的死了,我相信很多人都會知道,這事一定是陸家幹的,這種事傳了出去,對你陸家的名聲也不好吧?”


    陸遠山深深盯著陳河生,眼裏還是充斥著濃烈的恨意,但他的嘴角卻勾了起來,他露出冷冷一笑,對陳河生說道:“你不需要用這種話來激我,我是要你死,但今天我邀請你來我陸家,肯定不會現在就殺了你。我要殺你,也是光明正大地殺,我陸家的麵子,是在武魂拳館掉的,那麽,我要找迴麵子,也放在武魂拳館。明天下午一點半,我們在武魂拳館來一場對決,如何?”


    這話,正合陳河生的意,陸家是個武學世家,裏麵高手眾多,陳河生如果要和陸遠山來群戰,那他肯定沒什麽勝算,所以他剛剛說那些話,目的就是激陸遠山和自己單打獨鬥,現在陸遠山正好也是這個打算,陳河生當然不會拒絕,他立馬就迴應道:“好,到時候陸館主要是輸了,你們陸家就別再沒完沒了找我麻煩了。”


    陸遠山眼冒寒光地說道:“我們的恩怨,就放在明天一起解決,明天,誰輸,誰死!”陸遠山顯然是百分百確定陳河生會輸,他所要的,就是陳河生死,所以他特意強調,這是一場生死對決,沒有勝負,隻分生死。


    陳河生知道,陸遠山一心想要自己的命,他也知道,陸遠山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但陳河生還是毫不猶豫地迴道:“好!”


    陸遠山這樣的人物,當然是要顏麵的,他就算不在乎自己個人的顏麵,他也要顧及陸家的名聲,為了徹底挽迴陸家的名聲,他就是要在擂台比武上親手打敗陳河生,殺死陳河生,這樣就讓更多的人見證了陸家的實力,同時也不會因為殺死陳河生而落人口實,一舉兩得,這就是陸遠山一開始的打算。


    見陳河生答應了,陸遠山也不再廢話,他直接對著俞飛鳴吩咐道:“送他離開!”


    俞飛鳴得令,立刻就將陳河生帶出了天地武館。


    陳河生離開天地武館之後,便徑直去了萬弘大廈,他要和沈裕景討論拆遷平安街的事,對陳河生來說,報複吳先生,已經刻不容緩,他最在意的,也是這件事,這份壓製在他心裏三年的仇恨,今天他一定要報了。


    陳河生和沈裕景一見上麵,馬上就開始商量今天的行動。


    這三天,沈裕景也並非什麽事都沒做,為了確保平安街能夠順利被拆除,他又花了一大筆錢,臨時招募了二百多個打手,其中還有一些武功很高,能上得了台麵的人,也就是說,沈家這邊一共可以抽調七百多人,這些人,足夠完虐西區的楊家勢力了。


    上次是因為想突襲,所以選擇在晚上行動,而這一次,陳河生就是要光明正大拆除平安街,他要的是把吳先生徹底打垮,所以,他特意讓沈裕景對吳先生發出了消息,說好了,今天中午一點,他們就行動,讓對方提前做好準備。


    陳河生會和吳先生,來一場真正的較量!


    上午十一點,沈裕景在萬弘大酒店,大擺宴席,宴請了所有參與強拆的打手,一起共進午餐。


    沈裕景作為一個商業巨擘,在籠絡人心這一方麵,他做的還是很到位的,他放下架子,親自與大家一起共桌吃飯,宴席上,他還不停說著鼓舞士氣的話,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平安街給拆除掉。


    在場的保安隊員,以及招募的臨時工,都很清楚,去強拆平安街,就是去跟吳先生來一場硬戰,這本是令人膽顫的大事,但因為,有陳河生在,大家都不怕了,因為,在大家的心中,陳河生就是一個神話,陳河生的厲害,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而吳先生的厲害,隻是過去,隻是一個傳說。


    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大家更願意相信最近聲名鵲起的陳河生。


    另一方麵,在座的人之所以如此積極,也是看在錢的份上,沈裕景財大氣粗,他已經當眾保證了,隻要平安街能夠拆除,每個人都將獲得一筆豐厚的獎金。


    沈裕景為了拆遷平安街,真的是下了血本。


    十二點二十分,沈家大部隊,準備就緒,所有的人和車,都在萬弘酒店大門口集結了。


    臨近出發時,沈依諾來到了陳河生麵前,深深地說道:“大叔,你一定要凱旋而歸啊!”沈依諾知道吳先生是一個超級厲害的人物,陳河生要對付吳先生,很不容易,沈依諾難免有點擔心。


    陳河生遇事處變不驚,但想到即將和吳先生對決,陳河生的心還是微微有些緊張,不過,他的表麵依舊淡然,他對著沈依諾從容地迴了句:“嗯,我會的。”


    這時,沈裕景看著陳河生,嚴肅道:“陳先生,你還需要我做些什麽嗎?”雖說現在算是萬事俱備,沈裕景能做的事,基本都做齊了,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怕有什麽疏漏,所以行動前,他忍不住又問了句。


    陳河生看向了沈裕景,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為難之色。


    沈裕景很會察言觀色,他一下就看出了,陳河生肯定有需求,隻是不好開口。於是,他立馬說道:“陳先生,你還有什麽需求,盡管開口,隻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去辦妥。”


    陳河生忍了會,終於開口了:“能不能給我預支五百塊錢。”陳河生可不想昨晚的事再發生了,他身上再怎麽樣,也要放點錢,最主要的是,陳河生的煙沒了,他想要買煙都沒錢,所以他隻能說出這難以啟齒的話。


    一聽陳河生的話,沈裕景頓時一拍腦門,慚愧道:“我糊塗了,你卡號多少,我現在就給你預支一年的薪水。”陳河生都跑去工地幹活了,他肯定是很窮,隻是沈裕景這種從來不缺錢的人,一下子沒想到那去,現在經過陳河生一提,沈裕景才猛然反應了過來。


    陳河生抿抿嘴,迴道:“不用那麽多,你給我五百現金就行。”


    沈裕景點點頭,立馬拿出他的錢包,掏出了五百現金給陳河生。


    陳河生拿過錢,馬上就說了句:“我出發了。”


    話落,他就轉身,坐進了一輛很普通的黑色汽車中。


    這輛黑色汽車,是整支車隊的頭車,為防止吳先生在途中埋伏,特意由陳河生坐在頭車裏,為車隊開路。


    中午十二點半,太陽當空而照,天空萬裏無雲。


    黑色汽車一馬當先,開動了起來。


    緊接著,挖掘機,卡車,貨車,麵包車,小轎車,各式各樣的車子,緊隨其後。


    長龍車隊,向著老城區平安街,浩浩蕩蕩地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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