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淵這種疑惑,便是魏央也不能解答。造成如此之果,乃是因為離火宗與馭獸宗兩宗,同屬赤丹洞天所化的兩處福地,故此兩大宗門的老祖宗,早已下令絕對不準損壞靈脈。


    兩宗的靈石所需,多是經過販賣靈獸所獲,亦或是販賣靈丹所得,使之六條靈脈未曾被開采,自然不知道靈脈之下,竟然會有如此數量的靈礦?


    而且兩宗都沒有煉器師,也無人探查靈石脈,再加上其他宗門弟子,隻要靠近兩宗半步,隻怕便會被兩宗出手擊殺。才使得這樣龐大的靈石脈,得以成為魏央囊中之物,更是得到如此數額的靈礦,如此絕戶之舉,平白讓他撿了便宜。


    在歐淵這種煉器大師的探查下,各種靈礦近乎被他一一尋出,前前後後共計十一種靈礦,皆是天品之列,足以讓歐淵臉上開花了。


    而這樣的開采,在沒有洞天的轉換時間,足足發費了十日的光景,自打馭獸宗遭遇大劫之後,魏央已經與師父定坤等人,分別足有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在眼下的亂世,足以發生很多事情,不過對於整個巴州而言,眼下耳聞能詳的大事,便是拜月教聯合巴州各教各派,與巴州城開辦的萬法大會了。


    這萬法大會設在巴州城,與巴州離火宗、馭獸宗大有關聯。因赤丹洞天的崩潰,導致了米倉山龍脈奔潰,如此一來連整個漢中的龍脈,也是極其的不穩。故此漢中靈師紛紛匯聚巴州,希望找出可解決龍脈崩潰的方法,故此稱之為萬法大會,


    在這一場大會之上,誰提出最有可能實現的方法,將會被推舉為巴州盟主,以求率領各教各派,挽迴巴州頹廢之勢。


    李湛這十來天可未閑著,先是與拜月教製定盟約,此次拜月教進駐巴州之地,自然是李唐幫扶之果。這等事情對於李唐也好,對於拜月教也罷,都是兩利的事情,故此自然皆大歡喜。


    “蜀王,你令拜月教進駐巴州,隻怕巴州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啊?”


    忙了一天,定坤跟隨李湛迴到府中,未等李湛坐下喝杯茶水,一旁的定坤已經啟口。


    “嗬嗬,什麽都逃不過定兄的眼睛,我的確有那個想法。”


    一句話,兩人都是微微一笑,至於什麽想法,心中自知便可,並不用開口說明。


    “那需要我們做什麽?”


    “不用,靜等就是。”


    “那我著一名徒兒,帶著魏央的徒兒們,去往隴西?”


    “定兄不必如此,我已經通知家族,隻要魏央到了隴西,便可得知你們在此。另外此次盟主,我想助定兄一臂之力?”


    “嗯?我?我就不趟這渾水了,蜀王還是另尋他人吧。”


    定坤微微搖首,對於這什麽盟主之事,還真是不放在眼中。而且就算這盟主再好,隻怕是為了約束拜月教,平衡整個巴州靈師勢力之舉。那絕對是一件費心費力之事,定坤微微搖首,根本不會接受。


    “哎,這,也好,不過定兄可是聽過毒龍穀?”


    當然李湛也明白,定坤對於權力沒有野心,隻怕有利馭獸宗傳承之事,他會盡心盡力爭取。除此之外,對方絕對不會奪權,這也是李湛的謀算,其中最重要的一步。


    “毒龍穀?你問這個幹嗎?”


    “不知毒龍穀的傳人,若是擔任巴州盟主,能不能服眾?”


    “不可,嗯?蜀王直說吧,眼下馭獸宗不存,也沒什麽遮掩的了。”


    定坤本想拒絕,可是見到李湛雙眼之色,隻怕毒龍穀已經投靠李唐,故此得到了李唐的支持,頓時明白了事不可違。


    而李湛如此開口,隻不過是為了保存兩方的關係,顧及馭獸宗,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魏央,以及宇文家的臉麵而已。


    毒龍穀,原本是南疆一教,地位不次於現在的拜月教,若是沒有毒龍穀的衰敗,隻怕沒有拜月教的崛起。李湛之所以有此之言,也是因為當年毒龍穀的衰敗,與馭獸宗大有關聯。


    當年因為馭獸宗弟子,前往南疆捕獲靈獸,致使宗門一位女弟子,遭到毒龍穀弟子的毒手,故此令馭獸宗大怒,當即派出十位道師,率領千位法師,兵臨毒龍穀所在福地。


    毒龍穀當年的穀主毒梟,聞聽馭獸宗來襲,頓時惶恐不安。可是經過仔細調查之後,發現那位毒龍穀的弟子,便是他的親生兒子。


    毒梟老年得子,怎能放棄這一根獨苗,故此遮隱事實真相,更是冤枉馭獸宗欲要竊取南疆龍脈,這才借機鏟除毒龍穀,以謀毒龍穀福地靈脈,逐步奪取南疆龍脈之舉。


    如此一來,關乎南疆龍脈之事,令南疆各大宗、教、派、門之主,紛紛率眾出手援助。使得馭獸宗喪失七位道師,也正是因為此事,致使馭獸宗勢弱,被離火宗滅門之果,可謂與毒龍穀脫不了幹係。


    若不是最後定宗不顧危機,親自前往南疆,與各大宗、教、派、門之主,闡明事實真相,隻怕馭獸宗將會與南疆成為死敵。


    那時候的定宗行事光明磊落,與今日所為所舉,真是天地之差,想到此處定坤也是心中黯然,不知道定宗為何變成如今的模樣?不過逝者已矣,一切都成過往雲煙。


    毒龍穀也因此事,被南疆各大宗、教、派、門厭惡,甚至被驅除南疆,差一點滅了傳承,這便是毒龍穀與馭獸宗的恩怨。如今馭獸宗已經滅門,早已不複存在當年的地位,這毒龍穀之事,也就算了吧。


    “哈哈,我就說定兄,一定不會心中含恨,天殘還不謝過定兄大度。”


    一旁的天殘急忙滑動輪椅,快速來到定坤麵前,低頭行了一禮道:“謝,定兄不記過往,我毒龍穀記得定兄的恩情,隻要來日所需,必定不辭遠近,前來還報此恩。”


    這天殘便是毒龍穀眼下的穀主,毒梟與其子已經被斬殺,算是謝罪於宗門,早年的仇恨對於毒龍穀來言,記得不如忘記的好。


    有魏央這一層關係,雖然馭獸宗已經勢落,但是李唐的親密,要遠遠超過毒龍穀,天殘也願意見到兩方,放下恩恩怨怨,好在李湛旗下謀利,令毒龍穀再現往日的輝煌。


    “罷了罷了,往日的過往,全當做沒發生吧,眼下馭獸宗已經滅門,我舞峰一脈雖存,但與毒龍穀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會與弟子所言。”


    “是了,我毒龍穀也剩下殘字一脈,這恩怨從未有過。”


    兩人相視一眼,紛紛從各自眼中看出笑意,果然是聰明人好辦事。當即天殘迴歸本位,已經住口不提此事了。


    “定兄,你看?”


    “蜀王,欲要推舉天殘為盟主,隻怕不能以毒龍穀的身份。”


    定坤見到李湛再次開口,必定是希望他相助對方。若不然也不會充當和事老,化解馭獸宗與毒龍穀的恩怨,更不會三番五次的與他示好。


    “自是當然。”


    “而且不能暴露毒龍穀施毒之術。”


    “定兄,放心,絕對不會。我這些年潛心雜學,擅長機關之法。”


    “嗯?這不錯。不過機關之法實乃不足,我會抽出三隻靈獸,助你一比之力。”


    “定兄,謝謝定兄此舉,不過那靈獸?”


    “三隻法獸,用完即還。”


    “好。”


    雖然還要還給對方,不過能得到三隻法獸相助,天殘大有可能成為盟主,震懾漢中群雄,從而掌控巴州,亦或是漢中各大宗門。到時候毒龍穀便是改名換旗,也能有所傳承,天殘自然樂的看見此果。


    “如此說來,這盟主之位,隻怕大有希望,今晚設宴謝過定兄幫扶。”


    幫扶天殘成勢,便是幫助李湛增勢,也就是增加了李唐,在巴中的掌控力,這些宗門弟子數量不少,若是他們願意歸於李唐,那巴中的平民百姓,根本不足道也。再有李唐素來親民,隻要此事一成,整個巴中地區,那些隋朝的先老們,再無抵抗李唐之力。


    三方暗自製定策略,自然是各自滿意,當然定坤也不是什麽善人,這種為門下弟子謀利之時,怎能放過如此的機遇?


    毒龍穀的毒丹得了數瓶之外,其解毒之靈丹那更不用說,自然是樣樣俱全。而巴中勢力的分配,定坤也是插上一腳,得到兩人的許諾,為弟子謀了一處寶地,也算是有了一處落腳之地,可以保護馭獸宗薪火傳承。


    定坤心中雖然好奇,兩人為何如此篤定,難道真的有十全的把握,可以對抗拜月教如此強勢?但是兩人不說,定坤也不會去問,隻等結果一處,便會明白這其中的緣故。


    何必此時相問,若是外泄被他人知曉,必定會引起對方的猜忌。有時候不知道,遠遠要比知道還好。


    就在巴州城靈師匆匆前來之時,遠在北方山麓的一角,轟然一處地表塌陷,那突然出現的深坑之中,一人一獸緩緩向上升起。


    “啊,可算見到天日了,大黃,咱們趕緊找一處江河,洗洗這身上的汙垢吧。”


    一臉塵土的魏央,能再一次見到這青天白日,真是心中豁然開朗。而身下的大黃卻微微搖頭,內心暗自腹語:自己可不髒,倒是這個主人,渾身惡臭無比,還是趕緊找一處水源,供其洗漱一番,免了自己的鼻子受罪吧。


    四蹄翻飛,大黃通過空氣的濕度,直接向北方奔行。時間不長,便尋到一處小河,等到魏央下水之後,直接落到遠遠躲去,顯然不願再令鼻子受苦,如此舉動令魏央,也是莞爾一笑,直接收迴了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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