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下,一隻猴子無聊的看著天空,眼中帶著一絲空洞,似乎已經沒有的生的希望,也沒有了死的絕望,就那樣的平靜,似乎他的生命早已不存。


    近乎五百年的時光,想當初他剛剛被壓在,這五行山下之時,他罵天、罵地、罵滿天神佛,罵那個驅走他的師父,當然也隻是刹那之間的師父。


    罵累了,那便是迴憶,迴憶花果山的出生,渡海拜師,稱王爭霸,然後去往天庭做了弼馬溫,最後到那一場場的廝殺。


    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場夢境,就如同西方那些光頭所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放下了麽?沒有?結義的六位兄弟,哪個不是本領逆天,可是他們沒有營救,哪怕是看看他也好啊?


    是啊,他的敵人是誰?天庭,哈哈,狗日的天庭。他的敵人是誰?哈哈,狗日的佛祖。誰敢為敵?誰能為敵?誰可為敵?


    天依舊是那一片天,幾抹浮雲飄過之後,想必又是一場暴雨,似乎衝淡了一切,也衝刷了他的記憶。他不願意再去想,心累了,想什麽都是累的。何必去想?何必去怨?怨得了誰?隻能怨他太傻而已。


    也許,也許在天庭做那弼馬溫之時,才是最快樂的時光吧?天馬為伴,哪吒比武,累的倒在雲邊,看一看那一抹晚霞,雖然毫無激情可言,內心卻極為平靜。若是還能迴頭,她還能陪他看晚霞麽?


    近乎五百年的時光,也隻有她來過一次,告訴他錯了。可是他錯哪了?不外乎是為了妖族,欲要與漫天神佛一爭。不外乎便是淪為魔道,擁有了令神佛恐懼的力量。不外乎不甘平庸,想獲得更高的地位,如同那李天王,帶兵剿蕩群魔。


    這數百年來,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隻有反複的自問,到底錯在哪裏?可是自己若是錯了,那也得有個人來教我吧?規矩,他不懂,可學啊?人生,他不懂,可練啊?道理,他不懂,可以傳啊?


    一個石頭裏蹦出的妖猴,遇到個視他為棋子的師父,看出了會闖禍,便直接驅除了他?那叫什麽狗屁的師父?觀音啊,你莫要欺老孫,若是欺我,哼,你們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我一定會一點點奪迴來。


    就在妖猴咬牙切齒之間,不遠處似乎有了動靜,令他原本空洞的眼神,煥發了一絲光彩,似乎帶著一絲急切,卻有帶著一絲迷惑不解。


    嗯?時間沒到啊?應該不是那個金蟬子吧?一陣腳步聲向上而來,似乎有一人,一獸,那獸還有點看頭,不過這人真差勁,要是老孫是那獸,定會掀翻了那人,一口吞了他。


    呃?怎麽迴事?我剛剛想了什麽?人家願意被人騎,關我屁事,又犯傻了?微微搖搖頭,撞得腦袋生疼,這什麽玩意做的呢?怎麽會如此堅硬?


    “孫悟空?”


    “奶奶的,你是誰?叫俺老孫幹嗎?你也不是光頭。滾滾滾,看熱鬧也不用上這來啊?沒事去中土逛窯子去,也比看一隻猴子,不,壓在山地的猴頭,來的精彩吧。”


    “噗”


    老天啊,你確定這是那孫猴子?不是那個囉裏囉嗦的唐僧?


    “喂,老孫跟你說活呢?你幹嘛來了?看我?我不認識你啊?你難道不想說出你的大名,讓我也知道你是誰轉世,亦或是那個神仙的弟子?再或者是魔神的弟子?你沒剃光頭,不是西天那些禿頭,我說的對麽?”


    “我……”


    “你看,我說的對吧,所以你要報上名字,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誰,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你是誰?你又不開口去說?那老孫哪能猜到啊?讓我想想,能從五方揭諦眼皮弟子走來,你背景可算極大,必定與如來一個級別的存在。”


    “我……”


    “老君?擦,那二貨就知道煉丹,眼下天庭都快沒他的地位了,還在那煉啊煉,不知道他那葫蘆賣的什麽藥?不是老君的話?通天麽?不可能,那家夥已經早沒了地位,跟在鴻鈞老祖屁股後,還有一席之位。”


    不等魏央再次開口,這孫悟空便再次開口道:“不是元始吧?那家夥蔫壞,你怎麽能跟他呢?跟他有什麽好果子吃?千萬不能跟他,跟他你沒出路,隻怕最後落得老孫這般模樣,成了沒人疼沒人管的可憐娃娃。”


    “我……”


    “還不是?不是他們三個家夥,你難道還是古神?切,莫要嚇我,就你這點道行,要說是古神弟子?嘖嘖嘖。”


    “你嘖嘖嘖個屁,能不能讓我說一句?你喋喋不休的。不累麽?你確定你是哪個五百年前,不,不到五百年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大鬧天庭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誒?五百年前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大鬧天庭的齊天大聖孫悟空,這名字響亮。不錯,不錯,你繼續,老孫聽著呢。”


    看著一臉希冀的孫悟空,魏央真是哭笑不得,衝著對方說了一句:“你吃飯了麽?”


    “沒有,我可以不吃不喝。那如來不給我吃東西,著五方揭諦竊取我身體的本源血脈。嘿嘿,怕有一絲的雜質,故以鐵丸銅汁供我所需,嘿嘿,那東西是人吃的麽?如來那老東西忒壞了。”


    “我給你一壺酒,你先喝著。”


    見到孫悟空又要囉裏囉嗦,魏央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都暴露在外,隻怕沒等問出心中之事,憋都要憋死在這了。想到這裏,魏央拿出一壺美酒,直接塞到了孫悟空的口中,還是堵住對方的嘴吧。


    “不夠,那個”


    “拿去。”


    看著孫悟空連酒壺都吃了下去,這娃也真是怪可憐的,魏央直接拿著,喂了對方吃光了一壺酒。


    “想當年,俺老孫可是喝過……”


    “砰。”


    再次取出一壺酒下去,總算暫時堵住了他的嘴。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再開口一句,我轉身就走,絕對不求你。”


    “嗯嗯。”


    這次孫悟空賣乖了,對方能來此地,隻怕與如來大有關聯,隻要不涉及一些秘密,告知對方也是無妨。


    “混天大聖居住何地?”


    “就是你那結義的兄弟。”


    “你忘了,鵬魔王,就是他。”


    “他掠走了我的師姐,我要救迴我的師姐,可是我不知道他在何地?”


    “你說話啊,能不能告訴我,給個痛快話啊?”


    幾次的開口,見到孫悟空都未曾應答,魏央一時氣急轉身便走,真是不願搭理這妖猴。


    “你不是不讓我說話麽?怎麽現在又要我說話了,你這人真是不講究。喂喂喂,別走,我可以說,你有肉麽?”


    “隻要你告訴我,不但有肉,還有酒。”


    本想開口來個管夠之言,可是想到這家夥可是齊天大聖,估計便是把這方天地的生靈,全部給他弄來,也不夠一頓飽的。


    “可以,這混元大聖鵬魔王,乃是一隻白頭海鵬鳥,你可莫要小看了他,便是一般的天仙,也難以降服於他。嗯,不過你倒是可放心,估計你的師姐,應該也是馭獸師吧?若不然絕對不會被他器重。”


    “是,可是這又是為何?”


    “這倒是與那處洞府有關,而且以我來看,你師姐隻怕還有一場大機緣?”


    見到一臉迷惑的魏央,孫悟空露出迴憶之色,緩緩吐出一段過往,也算是讓魏央明白了,這混元大聖鵬魔王,為何對馭獸師?素來青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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