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家諸多傳人中,毛遂算是非常優秀的一位,至少他一個人,就有錐處囊中、脫穎而出、毛遂自薦,一言九鼎等成語。


    呂雲澄曾經懷疑過,當代鬼穀子就是毛遂。


    可惜不是。


    蓋聶和衛莊都說不是,呂雲澄自然不會堅持,隻要知道他是鬼穀子就行,原本的名號沒有任何意義。


    就比如呂雲澄根本就不在乎東皇太一的容貌和本名,隻在乎他的修為,隻在乎他的武道。


    把玩著東皇太一的頭飾,呂雲澄笑道:“這玩意還真是越看越像衣架,如果我用這東西晾衣服,不知道會不會把東皇太一氣死。”


    遠遁的東皇太一似乎感覺到了呂雲澄的嘀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看向呂雲澄所在的方位,恨恨的罵了幾聲老雜毛,才繼續趕路。


    頭飾被炸掉,逼格少了許多,必須盡快重新煉製一個。


    陰陽術第一重境界就是“煉金”,煉製頭飾對於東皇太一而言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他這種人出門,錢都不帶,更別說那些零碎了。


    堂堂陰陽家教主東皇太一,總不能去搶錢吧?那還要不要臉了?


    所以他隻能一邊暗罵呂雲澄,一邊加快趕路速度,還要盡量走的隱蔽一些,不要被人發覺。


    趕路之時,東皇太一想到了自己讓緋煙守在呂雲澄身邊,實在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否則被緋煙看到他這個模樣,怕是又要生出取而代之的心了。


    天才都是刺頭,不刺頭還叫天才麽?


    東皇太一心中想著緋煙,呂雲澄心中同樣想著緋煙,隻是想法全然不同。


    緋煙今天晚上同時接到了兩人的任務——去韓王宮中找尋藏有蒼龍七宿秘密的銅盒。


    一心登基的帶孝子韓宇幫助緋煙排除了大部分地方,餘下的地方以陰陽家的手段搜索,搜尋出來並不算難。


    找到了之後,如果夠膽,就把銅盒貪下,如果沒有這種膽量,就交給呂雲澄和東皇太一中,實力比較強的那個。


    今晚東皇太一輸了半招,已經退走,銅盒自然是屬於呂雲澄的。


    其實呂雲澄對於這銅盒還有一點好奇,就是如果這玩意兒藏於七國王宮,以東皇太一的手段,難道偷不出來?


    偷東西都不會,對得起你那一身黑袍麽?


    呂雲澄和東皇太一打的激烈,實際上卻隻過了九招,而且多是連招,出招速度快如閃電。


    從見麵開始,到東皇太一離開,所有時間都算上,也沒有超過五分鍾。


    斷魂穀的戰鬥打完了,紫蘭軒和韓王宮的戰鬥卻才剛剛開始。


    隨著戰鬥的持續,黑白玄翦的靈魂和身體逐步恢複到了最佳狀態,一身恐怖的實力也逐步發揮出來。


    他的劍法和西門吹雪很像。


    沒有招式,沒有變化,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隻不過黑白玄翦比西門吹雪更加決絕,他不僅修行的劍道是殺道,連本人都是一件殺戮武器。


    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透露著凜冽的殺氣,血紅色的劍芒讓人感覺到刻骨的森寒。


    殺!


    一切都是為了殺!


    出劍、收劍、踢腿,甚至是一旋身、一仰頭,也都是為了殺戮。


    黑白玄翦的招式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醜陋,但就是這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劍法,卻讓衛莊額頭不斷的滲出冷汗。


    衛莊和黑白玄翦的武道非常的相似,但很明顯,黑白玄翦走的更遠。


    功力、經驗、殺意,黑白玄翦全部都在衛莊之上。


    有那麽一瞬間,衛莊甚至覺得當日呂雲澄要收徒,他就該直接答應,若是能學成呂雲澄的高深劍術,未必不能和黑白玄翦公平一戰。


    最先退場的是無雙鬼。


    這個大個子最擅長強攻硬打的功夫,憑借一對車輪戰斧奮勇狂攻,最終被黑白玄翦斬斷雙斧,破去橫練氣功。


    隨後退場的是張良。


    張良本就不以武功見長,況且他年歲尚幼,若非手中有一把寶劍,輕功也頗為出色,怕是敗的比無雙鬼還要早。


    衛莊、弄玉、焰靈姬組成三才陣,從三個方位合圍黑白玄翦,但仍舊無用。


    弄玉和焰靈姬都屬於“法師”,皮薄餡大,根本就不敢靠近,必須時時刻刻以輕功閃避,否則一道劍氣砍過來,那就必敗無疑。


    隻憑衛莊一個人,想要硬抗黑白玄翦,還差了一些。


    “我似乎想起來了,我見過你,我當年見過你,這麽多年過去,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這可真是我的運氣。”


    黑白玄翦冷冷的看向衛莊,眼中的殺意近乎凝聚成實質。


    “你那個師兄呢?隻有你一個人,怕是要成為我的一部分了。”


    衛莊冷笑道:“我沒有看到人,我隻看到了兩把劍,你已經被仇恨徹底扭曲,被玄翦雙刃所操控,你遠遠沒有醒來。”


    “是麽?但我覺得這樣就已經不錯,清醒也好,混沌也罷,人控劍也好,劍控人也罷,都不過是要好好打一場。”


    黑白玄翦身上的殺氣一瞬間提升了數倍,就連天上的明月,都好似被染成了血紅色。


    這是黑白玄翦在與蓋聶衛莊一戰之後,參悟他們的“合縱連橫”,創出的獨屬於自己的殺招。


    如果說合縱連橫是讓周圍變得好似水墨畫一般,一切都失去了色彩,黑白玄翦這一招就是讓一切都變成血色,讓自身狀態提升數倍。


    有些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但卻沒有後遺症,隻是真氣消耗極快,容易造成脫力。


    血紅色的明月籠罩之下,黑白玄翦簡直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隻荒古猛惡兇獸。


    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雙劍如同龍卷狂風一般斬出,劍氣唿嘯,似乎能把任何阻攔在身前的,都斬成粉碎、切成粉末。


    在黑白玄翦心中,衛莊是阻攔他報仇的仇人,所以這一劍是黑劍主攻,周身亦籠罩了一股兇煞無比的黑氣。


    “喝!”


    衛莊無所畏懼,鯊齒劍迎著玄翦雙刃刺出,縱橫家秘傳的絕學,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來。


    橫貫八方!


    橫劍術最巔峰的招式,也是衛莊目前掌握的最強殺招。


    弄玉和焰靈姬手牽在一起,木屬性的真氣和火屬性的真氣相互交融,凝成一道風火合流的劍氣,先衛莊一步刺向黑白玄翦。


    卻是她們想以隔空劍氣削減黑白玄翦的力量,為衛莊提供機會。


    可惜,她們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


    黑白玄翦的武功,遠遠超越她們的想象,尤其是在這種狀態下,更是所向披靡。


    八玲瓏的幻影出現在黑白玄翦身後,為他這一劍再添幾分威能。


    風火劍氣一觸即潰,就連鯊齒劍,都在劇烈的交鋒中被雙刃斬飛。


    “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黑白玄翦咆哮一聲,玄翦雙刃刺向衛莊的要害。


    衛莊此時雖然還有一些戰力,但想要抗住如此重擊,卻是絕不可能。


    就在這一瞬間,半空中響起了一聲龍吟,至陽至剛的掌力從天而落,轟向黑白玄翦的頭顱。


    黑白玄翦閃身退避。雙劍橫在身前,小心戒備。


    呂雲澄飄然而落,道:“弄玉,靈姬,帶衛莊去一旁休息,這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衛莊道:“小心,他很厲害。”


    “讓你拜我為師,你還不答應,要不然哪有今日之敗,看好了,縱橫劍法要這麽用。”


    呂雲澄伸手一抓,把掉落在地的鯊齒劍吸攝到手中。


    黑白玄翦道:“你是誰?”


    呂雲澄道:“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我來和你做一個交易。”


    “什麽交易?”


    “我要你手中那把白劍,你把白劍交給我,我助你徹底從仇恨中解脫。”


    “如果我說不呢?”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雙刃有多厲害吧!”


    “受死!”


    感受到呂雲澄身上強大的威勢,黑白玄翦的戰意更加強盛了幾分,就連半空中的血月,都變得更加閃亮,似乎要滴出血來。


    鯊齒劍和衛莊人劍合一,外人使用會遭受排斥,但呂雲澄連淚痕劍這等兇劍都能降服,再加上高深莫測的劍道修為,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青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鯊齒劍恰到好處的點在了玄翦雙刃變化之時的一處縫隙。


    僅僅隻是輕輕地一橫,卻破掉了黑白玄翦全部後手。


    衛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目不轉睛的看著,呂雲澄用的赫然是縱橫家的武藝,而且是劍術,隻不過速度更快,落點更準。


    縱橫之劍,縱橫捭闔,橫劍攻於計,以求其利,是為捭;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


    但不管是縱劍術還是橫劍術,是迅猛狂攻還是幹淨利落,劍法思想均出自於縱橫家,唯有理解縱橫捭闔之意,才能發揮出劍法真正的威能。


    鯊齒劍好似活了過來,一側鋒刃幹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一側鋸齒狂猛無儔,沒有絲毫止歇。


    呂雲澄竟以一己之力,憑借一把寶劍,同時施展出縱橫家兩脈劍法。


    雖然隻是基礎招式,並非橫貫八方一類的強招,卻能把黑白玄翦的狂攻盡數拆解。


    衛莊看的心潮澎湃,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繼承鬼穀傳承,同修兩脈劍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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