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婚禮1婚前恐懼症


    許母沒有理會女兒的問題。


    她噙著淚花,凝滯不動的瞳眸,仿佛是定格在某個久遠的記憶裏,“我早就該明白,喜新厭舊素來是男人的本性。”


    “媽,話也不能這麽說!”沛烯在她身邊坐下,撅嘴反駁道,“不在外麵拈花惹草,專一癡情的男人也不少呀!就好比爺爺,大哥,還有我的學長……”


    說到最後,她露出一個小女兒嬌憨的笑意,就好像她喜歡的鄒文傑學長,一直暗戀的人不是沛煜,而是她!


    “是啊!”許母依舊一動不動,癡癡愣愣的囁嚅道,“有些男人就和你大哥一樣,一根筋走到底,隻死心塌地的喜歡一個女人。為了對方挖心掏肺,剜肉剔骨似乎都願意,更甭說是傾家蕩產了……也無論,他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得到那個女人……”


    “媽?”沛烯又糊塗了,“你到底是在說大哥,還是在說別的人呀!”


    許母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的話,隻是恍恍惚惚的搖了搖頭……


    *


    周末的清晨。


    暗香撲鼻,夜寒猶存。


    胭脂色的早霞,像片片火絨,飛舞在整個城市的上空。


    幾顆寥落的星辰,還戀戀不舍的懸掛在市中心一幢摩天大樓的頭頂上。


    這大樓,是幾周前,途勝管理集團旗下新開業的一家頂級酒店。


    身為這個城市的新坐標,今天,它將迎來一場隆重而瑰麗的婚禮。


    不到七點,舒蔻就被人喚醒了。


    確切的說,是許攸恆用他最喜歡,最另類的方式——胡茬戳醒法,把酣睡如泥的她,從床上叫醒的。


    而且,當舒蔻迷迷糊糊,還賴在床上和被子盡情廝磨時,初一就抱著一隻比他自己還大的公仔,一陣風似的跑進來。


    嚇得舒蔻連忙拉起被子,一直從脖子直裹到腳尖。


    她衣冠不整,幾乎就是……一絲不掛。


    許攸恆那該死的男人,幹嘛自己先躲進盥洗室。卻故意打開臥室的門,放任初一就這麽闖進來。


    幸好,初一並沒有爬上床折騰的念頭。


    他對從盥洗室方向傳來的漱洗聲,也毫無興趣。


    隻是站在床邊,把他那張胖嘟嘟的小臉,無限製的貼近舒蔻。就像在檢查,她臉上,是否有許攸恆殘留下的口水。


    “你看什麽呢?”舒蔻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悚。


    她生怕初一的小嘴裏,又蹦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字眼,所以,先叭啦叭啦的為自己辯解道:“每個人的臉,經過一個晚上的睡眠,有點油脂分泌是很正常的。”


    “沒油!”初一一本正經地頓了頓。


    爾後……


    “有眼屎!”他不說話則已,一說話總是讓舒蔻有種想死的欲望。


    “要你管!”舒蔻狼狽的用手背揉了揉眼角。


    “還有紅點點。”初一對她的臉,似乎特別著迷。


    小手指了指,她被許攸恆的胡茬戳出印跡的臉頰說,“醜八怪,長大後,我也能用胡子戳你的臉嗎?”


    小家夥的眼力,居然還挺好!


    不過,就是這問題,讓舒蔻臊得好像連頭發尖,都在向外噴著火!


    “不行!不可以。”她無情的拒絕,打擊了初一不少的積極性。


    他頓時垮下小臉,滿心不快的瞪著舒蔻。


    “除非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你,將來可以用你的胡子來戳我!”舒蔻一邊在被子下摸索著自己的衣物,一邊轉動腦筋,賣著關子說。


    “大不了,以後再也不叫你醜八怪了唄!”初一自以為是的嘟噥。


    反正他給舒蔻起的綽號一簍筐,“醜八怪”也不是缺一不可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舒蔻終於在許攸恆的枕頭下,摸到了自己那件像麻袋似的,被許攸恆稱作為世上第一難看加保守的睡衣。


    原來,是這男人故意把她的睡衣,藏在了枕頭下。


    害她昨天晚上,在親昵完,想起身去洗手間時,費力地找了好久。


    “那你要說什麽?”初一充滿希冀的話,把舒蔻的神拉了迴來。


    “嗯,如果你要是願意叫我一聲媽媽,別說是拿胡子紮我,我什麽事都能答應你。”舒蔻循循善誘,心裏認定了初一應該比除夕更容易,對她開這個口。


    誰知……


    初一低頭望著手裏的公仔,思考了好一陣子,才說,“你隻是爸爸請來教我們畫畫,學英語的老師,又不是……又不是……”


    他扭扭捏捏的這番話,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舒蔻不由失望的垂了口氣。


    僅管,她早做好任由一切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心理準備。但她還是想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提前聽到這個意義非凡的稱謂。


    可她卻從沒想過,要兩個孩子叫她一聲媽媽,會這麽的難。


    室內,突然響起一陣輕快的口哨聲。


    母子倆同時扭頭一看,隻見許攸恆身著筆直的西褲,光著上半身,斜依在盥洗室門口。


    僅管,對他的身體已經無比熟悉。但他沾著水珠,泛著古銅色的肌膚,還是讓舒蔻的鼻孔裏,有些熱乎乎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許攸恆衝初一一挑眉梢,用手一指門外示意他:“還記得我昨天和你說的嗎?八點,我們準時出發。”


    “哼!”初一像被他搶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似的,衝他不滿的哼了聲。


    爾後,把公仔夾在腿間,當馬兒似的騎著出去了。


    “怎麽樣,我的許太太。如果你再賴著不起床,我就這樣用被子裹緊你,再架著你去酒店,參加婚禮也行!”許攸恆看著躲在被子下,臉似紅霞的舒蔻,一聳肩頭,戲謔的笑道,“反正那裏為你準備好了各種禮服,而且我也不介意。”


    這男人……


    是在威脅她,還是在誘惑她?


    舒蔻還算愉快的睖了他一眼。


    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匆促,更懵懂無知的新娘了。


    許攸恆就像超人,或者說是個技藝高超的魔法師,把和婚禮相關的所有籌備工作,都一力承擔任下來。


    而她,隻用像個木頭,或者說是人偶一樣,乖乖的套上禮服,站在他身邊就足矣。


    可即便是這樣,也依然無法治愈她的婚前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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