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您怎麽認識這家人的?”羅辰看了看那在廚房忙碌的長庚夫婦,好奇的問道。


    “我幾年前去無盡山脈前,經過雲霄城時,剛好遇到這長庚被城中一個惡霸毆打,實在看不過去就幫了他一把,就這麽認識的,他非要感謝我,而且剛好我要去無盡山脈,途徑他家,所以就到他家裏住了一晚!”莫老笑著說道。


    羅辰點了點頭,感覺莫老就好似自己看的武俠小說裏的那些行走江湖的俠客一樣,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莫老竟然去過無盡山脈。


    “莫老您去過無盡山脈?”


    “啊,是啊……”莫老幹笑一聲,但嘴角卻泛起了一抹苦澀,“那裏非常危險,我那次差點就死在那裏了!”


    “哦!”羅辰點了點頭,沉默少許後,忽然問道:“對了,莫老,我記得您之前說這南荒之域與風嵐宗相鄰是吧?”


    “沒錯!不過是在南荒之域的另一頭!”


    “那您這次能帶我去風嵐宗一趟嗎?”


    “你要去那裏做什麽?”莫老有些詫異。


    “我想去看看我妹妹!”


    “你妹妹?”莫老驚訝的看向羅辰,這才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羅辰他們時,似乎旁邊還有個小女孩。


    “嗯,上次那獸潮被風嵐宗的強者消滅後,風嵐宗的強者把我們這些孤兒召集到一起,然後……”羅辰說起了那日西良鎮獸潮,莫老遇難之後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莫老點了點頭,但羅辰剛剛的話,似乎勾起了莫老的某些迴憶,讓他有些走神,眼中微微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哀傷和悵然。


    “莫老,您這一身武學是出自哪個門派啊?”羅辰問出了心中一直好奇的事情,他總覺得莫老能夠修煉中等功法,不是出自某個家族,那很可能就是出自什麽宗門了,畢竟中等功法可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


    “並非出自什麽門派,其實……是我心愛之人傳授給我的!”莫老給出了讓羅辰有些意外的答案。


    羅辰一臉好奇的看向莫老,而羅辰的問題,似乎也徹底打開了莫老的迴憶……


    “其實我年輕時也和你一樣,是個孤兒!也和你一樣修煉資質平庸,曾被大宗門拒之門外……”莫老說起了自己的過去……


    他原名莫天成,曾經是大商王朝天泉郡城的巡邏隊隊長,因為一次偶然,邂逅了那個注定要與他糾纏一生的女孩,她是城中一家藥鋪老板的孫女。


    女孩長得很漂亮,碧玉年華,情竇初開,而那時的莫老也同樣風華正茂,儀表堂堂,。


    女孩沒有父母,與爺爺相依為命,而莫老也同樣父母早逝,相似的人生,讓她們更懂彼此,所以兩人很快就墜入愛河,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但人生無常,有一天晚上,女孩在藥店門口等待巡邏歸來的莫老,卻不幸碰到了郡城三大家族,王家的紈絝公子哥,此人整日縱欲花叢,出名的好色,此人看到那亭亭玉立的女孩後,借著酒勁想非禮女孩,女孩的爺爺跑出來阻止,結果被那公子哥推倒,老人年歲已高,後腦撞在地上,直接斷氣了。


    那公子哥想要強行帶走女孩,幸好巡邏歸來的莫老趕到,但見此情此景,以及那已經沒了氣息的老人,正是血氣方剛年齡的他,一怒之下,殺了那公子哥,惹下大禍。無奈之下,隻能帶著女孩逃出了郡城,最後躲進了危機重重的山脈之中。


    兩人本以為就要這樣亡命天涯的時候,卻在山中遇到了禦劍宗的一名女長老,兩人的人生也出現了又一次轉折。


    那長老說女孩有著很不一般的體質,所以想要收她為徒,但莫老資質平庸卻無法成為禦劍宗弟子,兩人似乎注定要分離了。


    為了擺脫那王家的追擊,為了改變命運,莫老勸說女孩同意拜入禦劍宗。而他則是跟著那長老來到了禦劍宗山下,一座小村落裏居住了下來。


    女孩是個天縱奇才,很快就成為了宗門耀眼新星,核心弟子,後來她還幫助莫老弄到了火屬性的修煉功法。


    兩年後,女孩已經是氣元境巔峰的境界了,而莫老也在女孩幫助下,踏入武脈境八重。


    後來他們二人經常一起外出曆練,行俠仗義,浪跡天涯,也曾結識過不少江湖豪傑。


    那是莫老最難忘的經曆,但漸漸的,莫老的修煉速度進步緩慢,而女孩修為卻突飛猛進,一日千裏,很快就達到了靈元境,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越拉越大,莫老心裏有些失落。


    而且女孩也有很多追求者,甚至都是宗門內的青年才俊,各個比莫老實力強,天資好。雖然女孩對莫老一心一意,可莫老心裏其實是越來越感到自卑,加上那些追求者私下裏對莫老的言語嘲諷,讓莫老變得更加鬱鬱寡歡。


    女孩理解莫老的內心,為了幫莫老快速提升修為,她開始不斷的四處冒險,替莫老尋找天材地寶,幫他提升修為,最後因為得知無盡山脈裏誕生天地靈寶,已經是靈元境巔峰的她果斷去了那裏。


    但這一去,便再也沒有歸來,莫老傷心欲絕,自責不已,他不願相信女孩離開了人世,不願接受這樣的結局,所以他苦苦等待她的歸來,一等就是四十多年,卻始終杳無音信,而他的修為也止步於氣元境巔峰。


    幾年前,他曾經進去過那無盡山脈,但那裏瘴氣彌漫,遮天蔽日,甚至分不清東南西北,可怕的妖獸遍地都是。


    他後來遭到妖獸的攻擊,不幸墜入懸崖,本以為自己就這樣結束這悲哀的一生,卻沒想到落入河中,隨波逐流,被衝到了山脈外圍,而後被西良鎮進山狩獵的獵戶救下,帶到了西良鎮。


    所以在那之後,他便在西良鎮隱居下來,等待自己愛人的歸來,而且在這裏,他也會覺得自己與愛人離得更近。


    說完了自己的往事,莫老臉上已是兩行清淚,嘴角也滿是化不開的苦澀。


    羅辰的眼圈也有些紅了,雖然莫老說的輕描淡寫,但從莫老的神情和語氣中,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那深深的悲痛和無奈,他沒有說什麽,隻是久久的沉默,與莫老一起沉默……


    “我原本早已萬念俱灰,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留戀,隻有那僅存的一絲僥幸讓我苟活,期待著能夠等她歸來。


    本以為那次獸潮就是我最後的命數,卻沒想到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不過說實話,這幾個月我過的很開心,我也明白了人生的另一種意義!”莫老的嘴角又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拍了拍羅辰的肩膀,雖然笑容那麽的苦澀,但目光卻很是溫和,好似老父親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樣。


    莫老的話讓羅辰有些感動,這半年來的相處,他能感受到莫老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莫老幾乎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毫無保留,讓羅辰也十分的感激,羅辰是個懂得感恩的人,莫老雖然是他用穢土轉生複活的人,但羅辰其實早已經將他當做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恩師。


    “哈哈,你看我,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感傷!”莫老苦笑了一番,擦去淚水,而這時,那長庚也走了進來,憨笑著說道:“莫老,羅辰,吃飯了,嗬嗬,那個……粗茶淡飯,你們別嫌棄啊!”


    羅辰、莫老與陳長庚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起了晚飯,為了款待客人,陳長庚夫婦做了三個菜,還有那一年也吃不上幾次的臘肉,可把小寶開心壞了。


    不過他們才剛剛吃了幾口,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喧嘩之聲,跟著犬吠馬嘶,驚唿聲隨之傳來。


    “山匪來了——”


    “快逃啊,山匪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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