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貴為帝王,天啟至尊,但姬勇的命也依舊脆弱,扳機隻要扣下去,一顆子彈便能射進他的腦袋,要他的命。


    我麵臨兩難抉擇,要不要出手?


    正在我為難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通報聲:“陛下,公主和平西王世子求見。”


    聽到外麵的通報聲,我心裏鬆了一口氣。


    姬勇睜開了眼睛,歎了一聲氣,放下手槍,旋即依舊將手槍放迴抽屜裏,關上了抽屜,迴頭說:“讓他們進來。”


    呀地一聲,養居殿的大門打開,使得略顯陰暗的大殿裏變得光明起來。


    姬莎和平西王世子聯袂走進養居殿,看到姬勇沒有躺在床上,都是緊張地道:“父皇,你怎麽不躺下好好休息,怎麽起來了?”


    姬勇臉上擠出笑容,很勉強,說:“下來活動一下筋骨,這段時間一直躺在床上,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姬莎急忙說:“太醫說您現在不適合走動,還是快迴床上休息吧,我扶您。”旋即走過去扶姬勇迴到了床上,平西王世子在旁邊協助。


    姬勇躺下後,平西王世子就關心地噓寒問暖起來。


    雖然他是駙馬爺,姬勇的女婿,姬毅的姐夫,但是皇室和異姓王府的矛盾卻從未改變過,所以待在這上上京中,他雖然表麵風光,但其實處境卻不如以前在平西王府。


    而且平西王世子提出過要迴平西王府封地,可是卻被姬勇父子找借口拒絕了。


    平西王世子噓寒問暖了一會兒,姬勇旋即拉著姬莎的手,說:“姬莎啊,你是姐姐,以後我如果不在了,你可得想盡一切辦法幫助姬毅。”


    姬莎說:“父皇,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千萬別說這種話。”


    姬勇笑了笑,說:“我是說如果。”旋即看了一眼平西王世子,續道:“你也是,你和姬毅以後要同心協力,同心同德,現在的天啟雖然看起來還很強大,但其實有很大隱患。尤其是那陳小羽,一直在處心積慮顛覆我天啟皇室,如果他得逞了,平西王府也討不了好。”


    平西王世子連忙說:“我明白,父皇您放心,我一定勸說我父王全力支持皇室。”


    姬勇點了點頭,說:“你們下去吧,我很累了,想休息。”


    姬莎和平西王世子旋即相視一眼,站了起來,與姬勇告退。


    姬莎和平西王世子走後,姬勇真的睡起了覺,鼾聲從床上傳來。


    一次沒能成功,想要再次自殺,需要更大的勇氣。


    短時間內,姬勇應該不會再輕生,我心中終於踏實下來。


    但現在已經天亮了,即便是姬莎和平西王世子走了,我也不可能離開,所以還是得待在床底下。


    忽然間想起了以前和薑婷的往事,我也曾經被困在房間裏,場麵和現在何其相似,隻是對象不同,目的不同,原因不同而已。


    心中不免有種刺痛的感覺,薑婷那個女兒把我傷到了。


    ……


    小海在皇宮外等我一直等到天亮,不見我迴來,不免擔心無比,不知道我潛入皇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被發現了,有沒有危險之類的。


    旋即靠近皇宮北門,想要從皇家護衛隊的反應看出端倪,但發現皇家護衛隊並沒有異常的表現,比如說人員調動,防衛升級之類的,心中更是納悶。


    他在上京人生地不熟,也不認識什麽人,沒法打聽消息,隻得再次去了一趟恆元親王府,求見恆元親王。


    姬免聽說是小海立刻接見了小海,隨即詢問道:“你是曾先生的隨從,曾先生有什麽消息嗎?”


    姬免是知道我昨夜要闖皇宮的,所以也很關心我的情況。


    小海說:“曾先生昨晚去了後就沒有消息,我一直等到天亮,所以特別來求見親王,請親王幫忙打探一下消息。”


    恆元親王姬免點了點頭,旋即眉頭皺了起來,思索片刻,對小海說:“你先迴去吧,我會想辦法打聽消息,有消息會立刻派人通知你。切記,上京不比其他地方,即便是再著急也不可莽撞,更不能亂闖,否則你不但幫不了曾先生,還有可能給曾先生添麻煩。”


    小海當然知道在上上京,他隻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什麽也做不了,當即說道:“謝謝親王提醒,我不會亂來,一切聽親王安排。”


    恆元親王姬免揮了揮手,說:“你去吧。”


    在小海走後,恆元親王姬免便派人打探皇宮裏的消息,但打探的人很快匯報,昨夜皇宮並沒有任何異常,今天皇家護衛隊也沒有任何異常調動,和平時一樣。


    姬免旋即沉吟起來,如果我闖皇宮被發現,不會這麽平靜,可我怎麽沒了聲息了呢?難道因為什麽原因,被困在皇宮裏。


    即便是姬免為我著急,為我擔心,但現在的局麵下,他也幫不了我什麽。


    ……


    在養居殿裏度過了最為煎熬的一天,躲在床底下,動也不能動,畢竟發出響聲都有可能讓姬勇發現我的存在,身子都麻了,但我還是得待著。


    雖然隻是一天,可是這一天對於如今緊張的形勢,我也不知道會因為這一天發生什麽變化。


    星耀!


    星耀會發生震蕩嗎?


    顧家能堅持嗎?


    我巴不得天早一點黑,早一點離開皇宮了。


    我此次來天啟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和姬免見了麵,並探聽到了姬勇的病情,所以再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殺姬勇,我想通了後,便完全拋棄了。


    現在的我早已過了逞一時之勇的年紀,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從全局出發,考慮利益得失,殺姬勇是很痛快,可相比全局,卻得不償失。


    這一天內,姬毅來過三次,除了姬毅,皇後也來過一次,陪姬勇說了兩個小時的話。


    威武親王府的人,我唯一佩服的人也隻有皇後,昔日的威武親王王妃。


    她和姬勇不一樣,沒有什麽功利心,在姬各種陰謀算計的時候,也隻有她還在堅持做慈善。


    在姬勇奪位成功後,因為理念不合,早已分居,隻是因為要維持表麵形象才一直沒有離婚。


    皇後看到姬勇現在的樣子,也是不禁感歎,說:“其實你知道嗎,我不希望你當什麽皇帝,隻要你平平安安就好。還記得以前咱們還住在親王府,那時候一家人多開心。現在住進了這麽大的皇宮,反而覺得冷了,沒有了以前的那種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感覺。”


    姬勇和皇後分居,卻也沒找第二人,他可以背叛姬耀,但喜歡的人卻始終隻有一個,在這方麵倒是從一而終,專情執著。


    聽到皇後的話,姬勇也很感歎,說:“忽然間明白了很多,但好像已經晚了,迴不去了。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皇後說:“太醫怎麽說?病情很嚴重?”


    姬勇說:“肺癌晚期。”


    這四個字便如死亡宣告一般,皇後當場就是一愣,隨即兩行清淚滾落下來。


    皇後旋即抱著姬勇痛哭,姬勇反而變得坦然,臉上露出了笑容。


    也許不是病重,也許不是快要死了,皇後再也不會為他落淚吧。


    “別哭,我死後,你要看好咱們的兒女。”


    姬勇說。


    皇後說:“姬莎她……”


    姬勇說:“姬莎如果真的不喜歡平西王世子,那就隨她的願離了吧。”


    皇後說:“你同意?”


    姬勇點了點頭,說:“同意,想起來真是對不起姬莎。”說著眼神卻是冷厲起來。


    原本渾濁的眼中爆射出了殺機。


    即便是因為皇後露出了柔弱的一麵,但提到異姓王府,姬勇又變得堅定起來。


    雖然姬勇背叛了姬耀,但卻也繼承了姬耀的遺誌,消除異姓王府,維護姬氏的最高權威,姬莎可以和平西王世子離婚,但前提是將平西王騙到上京,一鍋端了,要不然離婚隻會給本就艱難的消除異姓王府的計劃增加變化。


    當然這些想法是不會在皇後麵前說的,她不喜歡這些殘忍的爾虞我詐,以及殘殺。


    皇後走了後,姬勇將姬毅叫來,說了起來。


    “今天你母後來看我,我很高興,我答應了她,如果姬莎想要離婚,可以同意。”


    姬勇說。


    姬毅吃了一驚,說:“父皇,平西王府對咱們極為重要,姐要是離婚,隻怕平西王府會反叛啊。”


    姬勇說:“我當然知道,但我已經答應了你母後。你記住,你姐要離婚可以,但卻必須先處理了平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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