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侯隨著禮官一路到了我和西門長生所在的休息室外麵,由禮官通報,獲得西門長生準許後,方才推門而入。


    我和西門長生也沒有再談現在星耀的局勢,原本我的計劃是在討北王偷襲成功,安毅伯麵臨巨大壓力的情況下,在強勢迴歸,可因為老王爺出事,提前迴到了鎬京。


    計劃有些變化,但大體上還是在進行,並沒有太大的分別。


    在休息室裏,西門長生有很多感觸,獨孤氏原本是他最為倚重的家族,也是他的根基,但卻是沒想到現在竟然有架空他的趨勢。


    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當麵指出他的失誤好像也不討好。


    但以我看來,他的錯誤剛好是因為對獨孤氏太倚重,太急於扶持獨孤氏,才登基就再封獨孤氏一個國公,這就使得獨孤家開始膨脹了。


    當然也有我和顧家的退出的原因在裏麵,若是顧家還在鎬京,獨孤家多少也還會有所收斂。


    聽到通報,我抬眼看向門口,隻見一個四十多歲,樣貌威武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長相粗獷,和一般皇室人員的俊美有所不同,但卻更有一種陽剛之美。


    濃眉大眼,一頭卷曲的短發,國字臉,相貌極為威嚴。


    體毛好像偏多,一雙手的手腕處露出毛茸茸的茸毛。


    我在打量靖武侯,靖武侯其實也在打量我,畢竟我現在也算名滿天下了,即便是他不管事,也不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


    靖武侯先是向西門長生行了一禮,西門長生說道:“靖武侯,這位是定國公,你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


    靖武侯說道:“見過定國公,其實我以前見過定國公,隻不過當時隻是在宗親大會上遠遠看過定國公一眼。”


    我說道:“侯爺,你好。”


    靖武侯說:“定國公好。”


    西門長生旋即說:“多餘的客套話也就不說了,直接進正題吧。”


    靖武侯說:“陛下請吩咐。”


    西門長生說道:“老王爺的死是我星耀的遺憾,也是我皇室的遺憾,我知道你和老王爺有不同尋常的關係,所以這次想請你來負責調查老王爺的案子。由你出麵,皇族的其他人也應該信服一些,這案子事關皇族,也關係著局勢的走向,你一定要實事求是,秉公辦理,切不可受到外界任何因素的幹擾,該查的查,該處理的處理,絕不手軟。”


    “陛下放心,我一定嚴查到底。”


    靖武侯擲地有聲地道。


    他自然想幫老王爺報仇,以及洗清冤屈,所以這個差事落到他手上自然沒問題。


    相反,這個案子如果由我出麵卻不太妥當,畢竟有爭權奪利的嫌疑,說不定獨孤家那邊還會反咬一口。


    獨孤家自然不會忍氣吞聲,畢竟首輔被打,那可不是被打一兩耳光的事情,打的是他獨孤家的尊嚴,打的是內閣的權威,這一次,我幾乎是將內閣和獨孤家都給得罪了。


    獨孤家那邊絕不會輕易罷休,西部還沒出事,鎬京的新一輪爭鬥已然拉開了序幕。


    靖武侯隨即說:“陛下,我想先去看看老王爺的遺體。”


    西門長生揮了揮手,說:“去吧。”


    靖武侯旋即退出休息室,徑直去了老王爺出事的房間,現在案子還沒有結論,鑒定的正式結果也還沒出來,所以現場是禁止任何人動的,尤其是老王爺的遺體。


    靖武侯到了出事的房間,看到老王爺趴在桌子上的遺體,卻感覺異常的悲涼。


    四朝元老竟然沒能獲得一個善終,不論死因如何,這次皇族必須要討一個說法啊。


    靖武侯的拳頭緊握,咯咯作響,虎目中爆出了憤怒的光芒。


    兩個法醫還在現場,等待交給靖武侯,看到靖武侯的樣子,更是噤若寒蟬。


    ……


    西門長生說:“老王爺的案子交給靖武侯,你放心。”


    我說道:“我知道,希望能討一個公道。”


    西門長生冷笑道:“公道?”


    就連他現在也沒有信心,還能為老王爺討要真正的公道,讓靖武侯出來,也隻是比較好一點而已。


    在靖武侯到了後沒多久,皇室元老會的長老們便應召前來,與西門長生見了一個麵。


    我因為打了獨孤景明,同時並非皇室人員,便先退出了房間,在外麵等候消息。


    我知道西門長生現在肯定最希望的還是息事寧人,畢竟鬧下去,可不是什麽好事,隻是要想讓各方都滿意,這個平衡點卻是很難很難。


    長老們和西門長生在休息室裏談了很久,隨後門再次打開,一個個走了出來。


    看到我,長老們紛紛主動向我打招唿。


    雖然他們是皇室元老會的長老,輩分很高,說起來也未必就遜色於我這個國公,但知道我打了獨孤景明,為老王爺打抱不平,自然對我很有好感。


    我這個人脾氣來了,是很衝,對任何人都不給麵子,但那卻是別人招惹我的前提下,平時還是溫和謙虛的,更何況我也知道,一個人囂張得過分的代價就是滅亡,無數的例子都是活生生的證明。


    所以即便是我陳小羽權勢滔天,威風無比的時候,也不曾真正欺壓過誰。


    和長老們我也是禮貌地打招唿,長老們隨即就去外麵處理了。


    我走到過道的窗戶邊,看樓下的情況,隻見長老們下去後,便拿起喇叭喊了一會兒話,安撫現場憤怒的人群。


    “大家別衝動,聽我們說幾句。”


    二長老拿著話筒喊話道。


    原本躁動的人群這才平靜了一些,皇族的人們迴頭看向二長老等人。


    獨孤洪激動地道:“爸,皇室元老會的人來了,應該很快可以迴去了。”


    獨孤景明看著長老們,卻是暗暗冷笑,不屑地道:“一幫老狐狸,裝腔作勢,人是他們,鬼也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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