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即告別顧人我,再次前往內閣辦公大樓。


    刑銘率警衛隊隨行保護,看我一路眉頭深鎖,忍不住問道:“公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說:“平西侯在西部敗了。”


    刑銘也覺得詫異,在星耀的各路統帥中,以平西侯和鎮北侯的名氣最大,一個為西部屏障,一個監視漠南,為星耀的兩大定海神針,一向威望很高,所以平西侯這次遭遇大敗,卻是讓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連刑銘這個大老粗都覺得不可思議,由此也可見問題很大。


    我急於去內閣了解真相,抵達內閣大樓後,就直接去見了獨孤景明。


    獨孤景明早已準備好了情報等我,在我到了後,也沒有多餘的客套,直接將手上的材料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下,大概了解了顧文武慘敗的原因和經過。


    在四小時前,顧文武確實孤軍深入,遭遇了天啟方麵的埋伏,幾乎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隻是顧文武帶著少部分人馬撤離。


    我仔細看了一下行軍路線,顧文武很有目的性,好像是因為什麽情報的誤導,當即問了一下獨孤景明。


    獨孤景明說:“這個要問平西侯自己了,為什麽采取這麽冒失的行動,這個需要他來解釋。內閣剛剛已經開了一個會議,決定讓平西侯迴鎬京來一趟。”


    我皺眉道:“現在換人不太合適吧?”


    他說讓顧文武迴鎬京,其實已經是婉轉的說法了,這相當於免職,顧文武迴到鎬京,將要接受內閣的質詢,之後再看怎麽處理。


    總之,形勢不利。


    獨孤景明說:“也不是換人,隻是內閣對平西侯這次的失敗感到疑惑,需要平西侯迴來解釋一下。”


    我說:“那平西侯的職務由誰暫代?”


    獨孤景明說:“內閣商議的結果是由安毅伯劉易良暫時代平西侯處理,待平西侯迴去後再交迴給平西侯。”


    我聽到獨孤景明的話,心中已是明白,話是這麽說,隻怕顧文武迴到鎬京,就再也沒有迴去的可能。


    而且這安毅伯劉易良我是知道的,本就是獨孤景明的門生,排除異己的跡象已經很明顯了啊。


    我說道:“就沒有再轉圜的餘地了嗎?”


    獨孤景明說:“這次的失敗是我星耀二十年來最為慘痛的一次大敗,平西侯怎麽也得迴內閣交代一下吧,不說內閣,就算是對星耀國民也需要做出一個交代。”


    我歎了一聲氣,知道已經無法再改變了,怪隻怪顧文武真的敗了,此前被天啟偷襲,還有理由解釋,但這次卻是他主動出擊,就算再想維護也很難。


    我隨後也沒再說什麽,告別獨孤景明,就去了太後寢宮求見顧煙紫。


    顧煙紫最近的狀態不太好,畢竟西門衛風除了是星耀的皇帝,還是她的親兒子,也是她在皇室的最大依仗,但現在卻猝死,所以這幾天一直都很悲痛。


    我見到顧煙紫的時候,她的麵色極為糟糕,蒼白,皺紋好像憑空冒了出來,頭發也白了不少。


    看到顧煙紫這幅樣子,我不忍心再告訴她顧文武在西部邊境失利,可能會有麻煩的情況,但顧煙紫猜到我求見她有事,主動問起,隻能照實說了。


    顧煙紫更是感到雪上加霜,說道:“咱們顧家還真是流年不利啊,陛下駕崩,你二叔又出了事情,你爸現在也不管事了,顧家可就全靠你了。”


    我說:“姑姑,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發展,但我會盡力。”


    這個時候再叫她太後,反而顯得生疏,顧家的人更應該抱成一團,度過眼前難關。


    ……


    顧青書那小子在我入宮的時候,就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趕往鹿原郡去找顧文武。


    這小子雖然最近浪蕩了一點,但遇到事情,還是不失為顧家的子弟,還算靠譜。


    但他抵達鹿原郡已是第二天早上,才見到顧文武,顧文武做好了交接,打算迴鎬京了,隻得又跟顧文武一起乘專機飛往鎬京。


    ……


    和以往不一樣,這一次顧文武迴到鎬京,沒有以前的那麽隆重的接待,畢竟戰敗了,戴罪之身,哪還有什麽高規格的待遇?


    顧文武自己知道這次迴鎬京會有麻煩,在迴到鎬京後,第一時間先迴了一趟鹿原公府。


    我和顧人我提前接到通知,提前在鹿原公府等顧文武。


    看到顧文武進門,我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顧文武也老了。


    和上次的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也露出了疲勞的姿態,也許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吧。


    顧人我也沒有多話,直接帶我和顧文武去了他的書房。


    自決定將家主的位置傳給顧青青後,他就很少在書房會客了。


    在書房裏坐下,顧人我就看向顧文武說:“你也是老將了,怎麽會犯這麽大的錯誤?”


    顧文武歎了一聲氣,說:“大哥,我要說我被人陰了,你相信嗎?”


    顧人我再看了看顧文武,說:“信,說說怎麽迴事吧?”


    顧文武說:“我一個跟了我二十多年的部下給了我一個情報,報告了天啟方麵的統帥的位置,並且掌握了天啟的兵力部署情報,從而針對製定了突襲計劃,哪曉得竟然是一個騙局,所有情報都是假的,我那個跟了我二十多年的部下關鍵時刻捅了我一刀,不但沒有按照事先的部署,準時到達,還切斷了我的後路,配合天啟前後夾擊,若不是我反應快,我這次就沒法迴來見大哥了。”


    顧人我說:“既然是跟了你二十多年的部下,怎麽會忽然叛變?”


    顧文武說:“可能他是天啟方麵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吧,隻是我沒有察覺而已。”


    顧人我點了點頭,說:“這麽說倒還能理解,可是待會兒去內閣,隻怕他們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你。”


    顧文武說:“大哥,應該不至於吧?”


    顧人我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獨孤氏想要和我們爭第一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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