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半小時後,市中心醫院門口,我們一起去探望奶奶,她老人家生病了,可能要住院,到時候機靈點,別忘了給奶奶買點禮物。”

    “好好好,清羽,你放心吧,我立刻出發,一定準時到。”

    給吳非打電話的是他有名無實的妻子肖清羽,玄城二流家族肖家的家族之花。

    大約二十多分鍾後,拎著一把外國進口的帝王蕉,穿著一身保安服的吳非已經出現在醫院門口。

    就在他斜對麵路邊一輛高級轎車裏,一個穿著西裝的老人正舉著電話說著什麽,但是那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吳非。

    “奶奶生病了,你機靈點,多說點好聽的,別跟平時一樣,不言不語的,知道嗎?”

    肖清羽很快出現在吳非麵前,她穿著一套白色連衣裙,烏黑的長發瀑布一般披散在腦後,那美麗的麵孔、火爆的身姿,實乃當之無愧的肖家之花。

    “清羽,你放心吧,你看,我買了新鮮的帝王蕉,據說是純進口的新鮮貨。”吳非獻寶一樣舉起了手中的塑料袋。

    “帝王蕉?唉,得了,就是它了,走吧,咱們趕緊上去,咦,你還穿著製服,去,趕緊換了。”

    當初跟吳非成婚,肖清羽並不願意。

    吳非沒什麽本事,隻能在肖氏集團下屬的工廠當個小保安,其實就是看大門的,這也成了吳非身上最大詬病。

    可畢竟在一起生活三年,吳非雖然木訥了一些、窩囊了一些,可好歹對她是真心不錯。

    比如說,每個月有限的工資都用在她身上,卻從沒我自己花一分錢,更別提買衣服捯飭自己,現在看到吳非身上穿的還是洗變了色的保安服,心裏有些發酸,感覺自己確實太少關注他了。

    “把外衣脫下來,穿著襯衣還顯得利索點。”肖清羽臉色恬靜,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妻子。

    灰色保安服裏麵是一件白襯衣,脫下保安服,隻穿襯衣的吳非跟換了個人似的,似乎帥氣了不少。

    肖清羽點點頭,“行了,走吧。”說著,她當先進了醫院。

    吳非憨厚的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喲嗬,這不是廢物嗎?怎麽也來了?”

    “切,還好意思來這裏,也不怕奶奶見著他心裏犯膈應。”

    “二姐,你還不跟這個廢物離婚?就是養豬也該宰了吃了吧?”

    “這個廢物臉皮真夠厚的,在我們家蹭吃蹭喝這麽多年,你看他,還很得意似的。”

    肖家雖然隻是玄城一個二流家族,但也算是個大家族,老太爺膝下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這五兄妹也是開枝散葉,到肖清羽這一輩,足有十幾口人,但幾乎都討厭吳非。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些挖苦、嘲諷的話,那些長輩就跟聽不見一樣,這讓肖清羽很不滿。

    吳非倒是早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景,眼皮一耷拉,看著腳尖,來了個充耳不聞。

    不過,眼尖的人肯定會發現,吳非的手緊緊攥著,身子微微顫抖著,顯然在他內心深處,並非表麵這樣雲淡風輕。

    “夠了,他好歹也是肖家人,你們一個個的也太過分了吧?每次都這樣,奶奶還生病呢,能不能少說兩句?”肖清羽氣憤的道。

    這些人一見吳非,就變得刁鑽惡毒,實在是可惡、可恨又委屈,如果不是要探望老太太,她真想拉著吳非轉身就走。

    正在這時,護士從病房出來,說可以探望病人了,剛說完,一大家子人就爭先恐後的擠進了病房,肖清羽在後麵看著,搖了搖頭。

    “走!記住,好好說話。”扯了一把還低著頭的吳非,倆人最後進了病房。

    “奶奶,送您一根百年老山參,祝奶奶早日康菲,身體康健。”大孫子肖占坤,也就是肖清羽的堂哥,拔了頭籌,第一個送上了禮物。

    剛進來的肖清羽心裏咯噔一下,轉頭看了吳非一眼,她知道,今天她和吳非難過了。

    病床上,一個麵色紅潤的老太太笑眯眯的點點頭,誇了句乖孫子,其餘眾人臉上瞬間露出了或羨慕或嫉妒的表情。

    “奶奶,加裏曼丹頂級燕窩兩盒,祝奶奶快點好,身體越來越棒。”老二肖占強擠到前麵,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

    “好孩子,讓你費心了。”

    “奶奶,孫兒送您純血鹿茸一對……”

    “奶奶,孫女找來野人山正宗野采蜂王漿一瓶……”

    “奶奶,孫兒送您頂級桃膠一罐……”

    “姥姥,外孫女我送您雪蓮三朵……”

    ……

    “呃,那個,奶奶,我送您新鮮帝王蕉一提,祝您老早日康複。”排在最後的吳非好容易擠到病床前,舉起了帝王蕉,東西雖然不咋地,但是他確實盡心了。

    “什麽?帝王蕉?廢物就是廢物。你不是惡心人來的吧。”肖占坤鄙夷的看了吳非一眼。

    肖三少肖占英一把搶過帝王蕉,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廢物,你吃軟飯吃習慣了,腦子也糊塗了是嗎?怎麽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來?”

    “瞎扯,奶奶最喜歡吃,你憑什麽扔……”吳非嘟囔了一句。

    老太太的臉色原本笑吟吟的,聞言立刻沉了下來。

    “你說什麽?你胡說什麽?奶奶能喜歡這種東西?”肖占英眼瞪得跟銅鈴似的。

    “扔?我還想把你扔出去呢,就是你這個廢物,每次都惹得老太太不開心,要不是你,我們肖家早就登上一流家族行列了。”看到老太太有些不高興,肖占英趕緊揭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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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提了,你說你,這些年你為我們肖家做了什麽貢獻?連那些看大門的老頭子都比不上,那些老頭子還能值個夜班,你呢?”

    吳非歎息一聲,又來了,他懶得跟肖占英一般見識,低下了頭。

    “要我說你啊,這個廢物也別去做保安,在家混吃等死的了。”肖占英一臉厭惡。

    “就是,養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呢,養這麽個東西,連叫喚都每一聲,切,也就二姐能忍,要是我,早就跟這個草包離婚了。”不知道誰補了一刀。

    “哼,或許人家就是喜歡這樣軟塌塌的男人呢?有重口味也說不定。”一個表弟滿臉的下流表情。

    “男人?這也叫男人?我呸,狗屎吧!你聽他的名字,吳非,倒過來就是廢物,哼,看來他爹媽也很有自知之明。”

    “當除應該把他射在牆上,這不是糟蹋糧食嗎?”

    “可不,而且還汙染空氣!”

    老太太冷眼旁觀,嘴角微微翹起,貌似對這些孫子孫女的話很滿意。

    三年前,老太爺從外麵撿迴了吳非,並以入贅的名義將肖家之花肖清羽嫁給了他,這讓老太太跟玄城一流家族孫家的聯姻計劃胎死腹中。

    從那以後,孫家就對肖家明裏暗裏的打壓,這幾年,肖家大不如前,生意每況愈下,這要占很大原因,肖家老太太也是操碎了心。

    算起來,都是吳非這個“廢物”惹的禍,能給他好臉才怪。

    “夠了,你們能不能閉嘴?奶奶還在這裏,你們想把奶奶氣死嗎?你們好不好積點陰德?”

    肖清羽跟吳非並沒有夫妻之事,甚至這三年來連手都沒拉過一次,但畢竟是肖清羽名義上的丈夫,別人如此欺侮吳非,她實在看不下去。

    “清羽,看你這話說的,這東西杵在這裏,奶奶心情才不好吧?要我說,他就該自覺點,趕緊滾,我們肖家養這種東西,還不如養頭豬。”

    肖占英不屑的說道,他伸手推了吳非一把,“好狗不擋道,別站在這裏汙染空氣,說實話,看見你我就惡心,滾滾滾。喏,最好從哪兒滾,一了百了,多好!”

    肖占英指著病房窗戶,這裏是十八樓,從窗戶出去意味著什麽,誰都清楚。

    吳非一直低著頭,攥著拳,身子微微顫抖,卻在也沒說半個字。

    “奶奶……”

    肖清羽求援似的看著奶奶,指望老太太能夠說句公道話,她的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就快忍不住了。

    “清羽,把他帶走,我不想看到他!”老太太皺著眉頭,看著別處,手揮了幾下,就跟趕蒼蠅似的。

    老太太是開口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肖清羽如墜冰窟。

    “什麽?奶奶,你……”

    “走!”老太太都懶得說兩個字,一個字把肖清羽堵得死死的。

    旁邊,那些肖家人嗤嗤笑了起來。

    肖清羽再也忍不住眼淚,她抿著嘴唇,轉身就向病房外跑去。

    憤怒,難以壓抑的憤怒突然迸發,吳非猛地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肖占坤等人,嘶啞著說道:“你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他急忙轉身去追肖清羽,還好,終於在醫院門口追上了她。

    “清羽,對,對不起!”一把拉住肖清羽,氣喘籲籲地吳非急忙道歉。

    “吳非,你能不能爭氣點,你能不能上進點,你能不能做出個樣子來,我不求你成為人上人,你至少不要這麽窩囊,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肖清羽的眼淚不爭氣的流淌著,狠狠跺了跺腳,哭著跑遠。

    這一次,吳非沒有去追趕,他呆呆的望著遠去的肖清羽,感覺一種東西似乎要從自己的身體裏迸發出來,不,應該說快要爆炸似的。

    三年了,三年了,他已經頹廢、消沉了三年!

    這三年,個性要強的肖清羽因為他也受盡了欺辱,吃盡了嘲諷,聽盡了冷言冷語,不知道為他的不爭氣不上進流了多少眼淚,受了多少委屈,賠了多少笑臉。

    因為他,全都是因為他,因為他這個別人眼中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人見人憎的臭蟲!

    其實,仔細想一下,真不怪別人看不起她,誰讓他不上進?不懂得自強自立?

    “少爺,我找你好久了!”

    就在這時,一個老人突然出現在吳非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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