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淫賊,看見!”眾人順聲望去,隻見茗甄身邊的琴宛婷突然拔劍指向楊景天,頓時寒光大作。

    縹緲劍法。

    如銀光,似晨霧。

    寒氣逼人之間,突然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美姿。

    那是一種感覺,劍式本身犀利無比,但是看起來卻又是這般的讓人癡迷。

    楊景天第一次生出一種感覺:原來劍不但可以用來殺人,而且當舞蹈用具竟然也如此的美妙。

    難怪當年杜甫會對公孫大娘的劍法如此癡迷,甚至用長詩讚美。

    楊景天此刻心裏同樣湧起這樣的感覺。

    美女揮袖舞長劍,嬌豔奪目煥光彩。

    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麗。

    楊景天在癡迷,可長劍的主人卻是冷冰無比。隻見琴宛婷嬌叱的道:“你這淫賊。居然敢對我們少主無禮,我殺了你!”說著,她身形微閃,由門前飄蕩躍進奇門八卦陣之中。

    琴宛婷人未至,劍氣已然射出。

    楊景天不由大驚的道:“我說小美人,不要衝動!危險!!”

    “你還是小心自己吧!”琴宛婷說著手舞長劍如驚虹掠過,光芒照耀,寒光逼人。但她話未說完,突然發現自己平日再熟悉不過的陣式竟然變了!而且變得十分的離奇,心中詫異。

    陣式之中,登時濃雲密布,雷聲隆隆,駭得琴宛婷驚唿抽身而退,然而她這一退,非但沒能退出陣外,反而引發了一連串的陣式。

    驟然間,如山嶽齊崩,雷電交加,琴宛婷本能的揮劍抵抗,同時飛身閃避,卻是徒勞無功的在花叢中,茫然無緒的打轉。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眼睛看著琴宛婷在花叢中不斷的亂飛躍,隔擋圍著她旋轉的花圃。

    一旁的茗甄見狀,大吃一驚,急切的道:“宛婷,你怎麽迴事,怎麽會引動陣式?”說著,她救人心切的縱身躍入陣中,想為琴宛婷解圍。

    但是,她低估了這奇門八卦陣的威力,一進入陣中,非但連琴宛婷的影子都看不到,反而眼前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吹得她雙目難睜,身形踉蹌直退。

    這本應該是她最為熟悉的奇門八卦陣,此刻卻是這樣的陌生,進入陣中根本分不出生門與死門在哪裏?而且陣中產生的威力竟然變成了原來的好幾倍。

    茗甄何時這般狼狽過,“茗仙子,小心!”華天傑急了,連忙叫道。

    茗甄大驚,退了幾步,發現自己身後竟然是一片深崖裂縫,她本能的縱身飛起,避開裂縫,但是剛落地,無數的飛刀利劍從花圃深處飛出,直取她的胸膛而來,逼得茗甄以掌代刀,劈出淩厲的掌風相抗衡。

    茗甄之能,果然非一般人可比,縱是深陷陣中,仍能臨危不亂,實屬難得。

    茗甄自感覺危機重重,在外邊的人看來就不是這樣了,她們隻見茗甄和琴宛婷其實近在咫尺,卻不懂二人為何不聯手作戰,而是莫明其妙的在花圃中央飛來飛去,忽而劈掌,忽而橫踢,不久就見她們二人累得香汗淋漓,嬌喘籲籲。

    “她們是怎麽迴事?”慕容雪忍不住的問楊景天道。

    “茗仙子不會中邪了吧?”林雪茵不解的道。

    柳蓁蓁也奇怪的道:“她們在揮舞什麽?難道就因為這花圃圍著她們轉,就害怕成這樣了嗎?”

    楊景天連忙搖頭的道:“糟!!”他話未說完,更糟的還在後頭。

    一旁的華山三翎和上官姐妹她們見茗甄深陷陣中,雖然感到莫名的奇怪,但是卻不敢怠慢,急忙撲向陣內,因為她們當初在琴宛婷的引領下,也是略知一二出陣式的奧妙。

    華山三翎她們這些客人都出手了,其她的縹緲峰弟子和眾人的婢女更不敢怠慢,紛紛躍下陣中。當她們進入陣中,才發現陣式完全改變,處處懸崖峭壁,刀光劍影,而且彼此還見不到對方。

    於是,驚叫,嬌叱聲此起彼伏。

    再接著,就是心驚膽顫的救命尖叫聲了。

    “妹子,茗仙子,你們怎麽樣?”華天傑在一旁大喊著。他本打算躍下去救人,但是這原來的陣式他就沒有辦法通過,此時更加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看著一般美女在花叢中飛來飛去,驚聲喊叫不停,也隻有著急的份。心裏想著:“這隻是一些花圃,估計陣中的諸女不會有什麽大礙。”

    華天傑在叫,可是陣中的諸女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叫喊,依舊不斷的跳躍,擋隔花圃。

    慕容雪和林雪茵她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無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小小花圃中,竟然困住如此多的人在裏麵,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慕容雪驚疑不定的道:“相公,是不是你在裏麵做了手腳。”

    知夫莫若妻,楊景天撓撓後腦,啼笑皆非的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隻是想整整這些小兒科的娘們,誰叫茗甄她們一股腦的跑進

    去瞎攪合。更加離譜的是,那幫對陣法一竅不通的娘們也跟著進去,這不是添亂嘛!”

    淩誌豪惶然的道:“少爺,快將陣式停住,否則你這些將來的少夫人定會一個個虛脫而亡的!”

    楊景天微笑的道:“你小子倒會賣乖,不過這也是事實。再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少爺我也心疼啊!”

    慕容雪白了他一眼,催促的道:“死相,你還廢話,快動手救人,要不然我看最後死的人就是你了。”

    楊景天翻了翻眼皮,正色的伸手道:“拿劍來!”

    淩誌豪抽出長劍,交給楊景天,但見長劍在他手中揮起,如長虹貫日,最近的一叢鮮花,驟然飛揚四散。

    楊景天穿行花圃之間,竟然絲毫未見花圃有動靜,就像種在地上固定的沒有什麽區別。

    楊景天躍下陣中,長劍揮舞,漫天的鮮花瓣由樹上掉落,再隨劍鋒飛舞半空,宛如一副絕美的景象,而楊景天就是這景象的靈魂一般。

    陣內所有的人,就在花叢毀去的同時,但見陽光普照,齊聲大噓唿吸,停止了漫無目的的攻擊,急促的嬌喘。有些功力差的美女,已經顧不得形象和禮儀,雙腿一軟,跌坐於地上,累得不成人形了。

    楊景天對著花圃中的幾十號美人,微笑的道:“你們都還好吧!”

    簡直就是屁話,人都快虛脫了,還能好到哪裏去?

    良久,茗甄調勻了唿吸,微微愕然的看著楊景天,一臉的疑色,道:“這奇門八卦陣,天下無雙,不會是剛才楊少俠穿越之間,就改變了吧。”

    楊景天本想強壓抑得意的表情,卻終於忍不住喜笑顏開的道:“果然不愧為天下難得一見的才智貌俱佳的第一美人,實在了不起。”

    茗甄淡淡的道:“楊少俠過譽了,我茗甄受困陣中,還多虧了少俠出手。”

    楊景天嗬嗬的笑道:“實在是對不起。我本來隻是想讓你的奴婢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無敵的陣式,什麽是小兒科,誰知道……你們全都心甘情願的撞進去打太極拳,嗬嗬……”

    茗甄微微點頭,讓眾人重新退出陣中,轉而對楊景天道:“我總算見識到楊少俠過人之處,實在是令茗甄汗顏啊!”

    茗甄的話,聽在楊景天的耳裏,可能會有幾分舒爽,可在華天傑的耳裏,簡直就是刺耳得很,甚至恨不得要將楊景天剁成八塊。

    他不是第一個想剁楊景天的人,而且也決不會

    是最後一個。

    泡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會與無數男人為敵,至少在心裏的妒忌,誰都會有一點。

    楊景天微笑的道:“茗仙子,你太客氣了,我楊景天一直就是有一說一,從不拐彎抹角。在你銘仙子麵前,更是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茗甄微微的道:“可是對於你,我們還是了解得太少,不知楊少俠可否賜教一二。”

    楊景天一聽,樂了,嘻笑的道:“你們都知道,我這人沒有其它的愛好,如果你們能讓我高興,你想知道什麽,我就告訴你什麽。還有這裏你叫她們隨便收拾一下,等會我給你們布置一個新的陣式,如何?”

    華天傑聽到楊景天如此赤裸的表白,簡直就是咬牙切齒,氣得牙齒直打哆嗦。

    茗甄看都不看華天傑,衝著楊景天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接受。

    楊景天把慕容雪諸女也帶進縹緲山莊來。急得一旁的華天傑道:“茗仙子,可否讓天傑也到內堂一聚。”

    茗甄不說話,示意給了琴宛婷。

    琴宛婷冷冷的道:“根據飄渺山莊的規定,如非女客,請自行穿越陣式,方可進來一聚。如果華少俠有過人的本事,就請闖陣過來吧!”

    琴宛婷的話,讓華天傑聽了,恨得心癢之極,看見楊景天成了飄渺山莊的入幕嘉賓,那條大色狼加無賴獨自麵對這麽多的美女,他還不狂抓!想到自己隻能空對著二十丈的花圃空無奈,華天傑恨不得一把火將這些花燒成灰燼。

    楊景天看著華天傑對這些花恨之入骨的模樣,得意的摘一朵花道:“花兒,花兒,你受累了,一會我再出來好好的澆灌你,培育你,讓你更加美豔,就像茗仙子一樣的迷人。”

    *!這麽惡心的話,讓華天傑聽了,簡直比刀刺胸口還要痛,卻也隻有無奈的站在原地看著楊景天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鬱悶的表情,毫無保留的寫在華天傑的臉上,可恨的是自己的妹子既然也在其中,誰知道楊景天這個色狼加流氓無賴會在裏麵做出什麽越軌的事情來。

    越是這樣想,華天傑就越是痛苦,恨不得馬上飛到對麵去。

    楊景天迴首對華天傑一個詭異的微笑,仿佛在嘲笑,又象是炫耀。

    華天傑英俊的臉上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烈日下,他全身卻升騰出侵人肺腑的寒氣。

    憤怒。

    已然清晰的寫在他的臉上。

    仇恨的種子,開始在他心裏漸漸的發芽。

    因為女人,華天傑與楊景天終將成為對手。

    也是因為女人,他們的命運由此發生了改變。

    愛的力量有多大,恨的力量就有多大,而因此爆發出的摧毀力就有多恐怖。

    江湖路,兒女情。

    愛與恨,殊死間。

    世間本來就是如此的殘酷。

    更何況,這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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