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教廷軍中出現的異常引起了李世民等眾將的注意,但又都不解,場麵一陣沉寂。


    “看來波斯人在大擺筵宴,犒賞三軍啊!也不知今天是何宗教節日?”跟隨李世民前來慰軍的褚遂良小聲嘀咕著。


    “嗬嗬!我看這是要吃飽喝足之後與我軍大戰一場的架勢,沒別的。”尉遲恭又說道。


    “藥師將軍,你看這是要~”李世民還是將“球”拋給李靖。


    “將死之人豈能不大吃一場?末將看決戰將提前開打了。”


    “不!速戰非我等所願,決戰何時開打輪不到波斯人來定,”徐茂公厲聲說道。


    “是啊!藥師將軍,敵軍至少三倍於我,若是不計後果不計傷亡,對了,教廷軍全是被洗腦之後的亡命之徒,原本就不在意生死的。但我等卻不能傾全力與之一博,劃不來的。就算其10個換我1個,本帥也不換。”


    “既如此,不如暫避其鋒芒,以土地換時間,將戰事拖往有利於我軍的深冬時節在作打算。讓老天來收這幫狂徒的性命。”迴來的李密這時諫言道。


    “嗯!玄遂先生說的在理。陛下最是愛惜將士生命,不能跟波斯人硬拚,撤~以土地換時間。既然都讓他進門了,不如讓他在走遠些。退往身後的江布爾城,以堅城擋住他百萬大軍。若還不成,就索性退到碎葉城。本帥不信,那時節的嚴冬還凍不死他們。”


    “嗬嗬!大帥,這老天凍不死他,也餓死的差不多了喲!”尉遲恭又再次調笑起來,打破了軍議的嚴肅性,讓眾將也都笑了。


    “好!就依主帥之計,空間換時間。宇文將軍,今晚準備明日全軍後撤至江布爾城布防。”


    “是,末將遵令。”宇文成都脆聲應道,同時以眼色傳令身邊翟讓等幾員副將。


    “宇文將軍、翟讓將軍,不可明撤,需做好假炮兵陣地,遍插軍旗,迷惑敵軍,這樣至少可為我軍賺得兩天撤退時間,免得敵軍銜尾而至。”李密再次獻計道。


    “好計!好計!”徐茂公撫須點頭讚歎著李密。


    果然兩日之後,抱著必死之心全力出擊的波斯教廷大軍攻占了隋軍占據的那座山崗。但麵對空曠的山崗各教區執事頭領們卻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何隋軍在火器占優的情況下放棄了這個居高臨下易守難攻的戰略要地。


    “嗬嗬!那是他兵少將寡,見我百萬大軍欲拚命強攻,怕最終抵敵不過,不得不退往後方城池堅守。”主教盟主戴伊這樣對部下將士解釋著。


    “主教盟主大人,敵軍退了,我軍撲了個空,接下來該如何部署呢?是趁機迴撤還是乘勝追擊,直抵江布爾城?”馬克魯問道。


    “這裏到江布爾城不過兩百裏,且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顯然後撤非是明智之舉,當乘勝追擊,將江布爾城圍住,一舉剿滅這股隋軍主力。”


    “但,我軍缺衣少糧,何以為繼啊?眼看就要降雪了。”


    “傳令下去,軍中所需被服和糧食都在城裏,必須趕在下雪之前攻克江布爾城,拿下城中敵人的物資。”戴伊狠下心來說道。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唉!”馬克魯也無計可施隻得默許下來。


    隨後,波斯教廷大軍百萬之眾,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湧向江布爾城。


    小城江布爾在百萬波斯人的包圍下儼然成了一艘漂浮在水麵的小船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被河水傾覆。


    但,波斯教廷大軍想錯了,特別是包括主教盟主戴伊在內的各路教區執事長老們想錯了。


    江布爾城池雖小,但作為西域重鎮碎葉城西北部的門戶,早已變成了一個城高牆厚的堅固要塞。波斯人要麵對三丈高的城牆想要攻克,實在是難上加難。


    第一輪的攻擊很快便要開始了,百十架遠程拋石機被推到了有效射程之內。盡管拋石車將麵臨城頭火炮的攻擊,但為給攻城的教廷軍以支持,盟主戴伊對一切都已經不在乎了,他眼中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不顧一切必須以最短的時間拿下江布爾城,全殲城中的隋軍。如若攻城不下陷入僵持,那等待他和全部教眾的下場將會是一場全軍覆滅。


    “拋石機對準城頭轟擊,命令全軍壓上攻城,快~”戴伊下達著命令。


    江布爾城此時早已變成了一座軍城,城中百姓幾天前就被全部疏散到了後麵的碎葉城。40萬隋軍將士將整個小城占的滿滿的,城頭上最多隻能排下5萬人。


    李世民冷冷的看向遠處衝過來的波斯教廷軍一言不發。


    “大帥,3百門大炮每隔十步擺放,炮彈足夠,隻是每門炮最多能打50發炮彈便要停止,以免炮管高溫後發紅造成炸膛。”李靖對李世民說道。


    “嗯!讓炮手在發射50顆炮彈後迅速給炮身降溫,力爭最短時間讓每門炮重新發出怒吼之聲。”


    “是。”李靖應道。


    “這是最後一戰了,能守住嗎?”


    “大帥盡管放心,我軍火器可不是隻有大炮,在炮身降溫時,還有排槍、擲彈筒和連弩火雷箭,最不濟每名士兵手中還有轟天手雷可使用。末將擔心的是這城牆最後會被屍體淹沒。”


    “所以,不能讓波斯狂徒們靠近城牆,竟可能將攻擊之敵阻在百步之外。”徐茂公插言道。


    “大帥,還是暫且下城躲避吧!波斯人的拋石機開始發射石彈了。”李密忙對李世民說著,因為在眾人的單筒望遠鏡中已經能看到波斯教廷軍的巨型拋石機在布陣了,拋石機的石彈攻擊會很快到來。


    “不!本帥就在這裏看著將士們守城,區區石頭還不能把本帥怎樣,藥師將軍可速去指揮守城。”李世民根本不懼的說著。


    “是,末將這就命令大炮開火,將遠處波斯人的拋石機炸毀。”李靖說完便轉頭讓傳令兵傳令去了。


    很快,一顆顆石彈重重的砸在城牆上,甚至有幾顆砸在了城頭,砸毀了一門鐵炮。但緊跟著城頭上反擊的火力更加強大。


    一輪集中炮擊之後,遠處波斯人的拋石機便被炸毀了十餘架。


    很快,波斯教廷軍的拋石攻擊便弱了下來,但十餘萬波斯教廷軍教眾的呐喊聲卻越來越近了。


    “大炮分出一半繼續壓製拋石機攻擊,另一半全力轟擊撲來的步兵。擲彈筒兵上前準備~”李靖一聲令下。


    片刻之後,遠處波斯教廷軍人海中升起了一道火牆來,將後續衝擊人海和前麵2裏內的黑色人潮分隔開來。


    淒慘的叫聲也隨風吹到了城牆上守軍的耳中。


    “嗬嗬!大帥,這些狂徒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在我軍火器麵前全然不顧及死活,不斷亡命衝擊,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跟在李世民身後的參軍褚遂良有感而發道。


    “是啊!若是不被逼至生死存亡之際,斷不會發動這樣自殺式攻擊的。”徐茂公搖著羽扇默默說著。


    就算遭受了重大損失,衝在前麵的教廷軍教徒們也是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呐喊著全力衝向江布爾城牆,他們之中還攜帶著數不清的攻城雲梯。


    “雖被宗教蠱惑,但也都是人命啊!”褚遂良輕聲歎息著。


    “藥師將軍,依汝看這波攻擊,敵方發動了多少軍力?”李世民沉穩的問道。


    “若是末將沒估計錯,這首輪攻擊不少於5萬人。”


    “嗯!就看這首輪進攻能達到何種結果了?巨大的傷亡也許能讓戴伊那廝知難而退。屠殺!這與屠殺無異!”


    “報~敵軍已經攻入我3百步之內。”突然,有中軍來報。


    “傳令翟讓將軍,令步槍隊開火。兩百步之內再報~”


    “是。”


    “李將軍,從戰況看,能衝近的敵軍估計隻有不到萬人。想要憑這萬人攻城絕無可能,估計敵軍會鳴金收兵。”褚遂良又問道。


    “嗬嗬!這嚐試進攻的5萬人原本就是送死的炮灰,其意是在消耗我軍火器彈藥,鳴金收兵根本不可能?”


    果然,過了沒多久,城下便再也聽不到攻城時的呐喊之聲了,取而代之的石一片傷兵的哀嚎。


    城上的步槍和擲彈筒攻擊因沒有了站立的敵方目標而停了下來。


    “此輪攻擊暫告結束,用時大致半個時辰。來人~傳令城上各兵種士兵下城換防。”


    李靖的命令很快被傳達下去了,城頭上頓時人頭攢動。先期守城的幾大兵種士卒迅速與第二批登城防守的將士交接著各自的戰位。


    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正午。


    慘白的陽光下,這個整個戰場猶如人間煉獄一般,讓人不願直視。


    環繞半個江布爾城垣3裏範圍之內鋪滿了波斯教廷大軍的屍體,還有數不清的傷兵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哭嚎。到處是熊熊燃燒,冒著黑煙的烈火和遍布戰場殘破的波斯宗教大旗。


    午餐很簡單,就在江布爾城城樓裏搭了幾張桌子,眾人吃的也是軍中常見的單兵軍用口糧。


    與外間城頭上士兵不同的是,桌子上擺了幾壇未開封的酒,供宇文成都、尉遲恭等軍中將領們自行選用。


    “藥師將軍,消滅這試探進攻的5萬敵軍,可說是先上了道開胃菜,更加殘酷的大戰可能馬上就要到來。需要讓將士們先有個準備才是。”


    “大帥,自打我軍迴撤到此城中,將士們便知惡戰即將到來,將士們不怕敵人多,而是怕火器的彈藥不足。照此死戰下去,勢必將麵對城頭上兩軍刀劍砍殺的時刻。”


    “彈藥消耗數量統計上來沒有?將士們傷損如何?”


    李世民急問道,他知道剛過去的不到一個時辰的大戰必定自身也耗損不少。


    “彈藥消耗了兩成,若是同等攻擊力度,我軍尚能勉強支撐住5次。將士折損不大,不到8百,都是被敵方拋石機砸起的碎石傷的,陣亡不到2百人。”


    “5次?那不過滅敵30萬不到,敵軍還有至少75萬。這個數字仍然是我軍的兩倍。”李世民邊吃邊喃喃說道。


    “照說兩倍之敵想破我堅城實屬妄想,但我大軍自配備火器守城之後,滾木礌石火油等守城之物便全被淘汰掉了。屆時如若敵軍再次來襲,便不能依靠城牆了,那時就要看宇文將軍手下的禁衛軍精銳出城迎戰了。”說罷,李靖端起手中酒杯喝了一口。


    “相信最終將是我大軍得勝,但一旦出城野戰,傷亡必然不小。但願戰局不要出現那種情形。”徐茂公說道。


    “報~大將軍,飛艇發來信號,說已經看到波斯軍正在列隊,預計很快便要發動第二輪攻擊了。”


    “嗯!再探再報。”


    “大帥,不知敵軍這次又要上來多少?末將這就去布置。”說完,李靖起身拱手後出去。


    這時,迎麵跑來一將,整張臉被炮火的硝煙熏成了黑色。


    李靖仔細一看,認出是炮兵統領史大柰。


    史大柰走近後拱手說道:“副帥,方才聽探子說波斯人又要進攻了?”


    “嗯!最多一刻鍾之後你就會從望遠鏡中看到敵軍了。對了,你的大炮能用了麽?”


    “嗬嗬!副帥,這麽冷的天氣,炮身降溫也快,雖炮管還略微有些熱,但能夠再次發射了。每門炮50顆炮彈應該沒問題。”


    “再次開炮不要去管遠處的敵軍拋石機了,那玩意兒沒什麽準頭對我軍威脅不大,且這些拋石機的石彈也沒多少。你隻管對進入射程的敵群實施炮火覆蓋就行了。能炸死多少算多少,最好能讓敵軍畏難而退,最終達成兩軍相持最好,明白嗎?”


    “明白!末將這就迴去跟弟兄們說,隻等副帥一聲令下開炮就是了。”史大柰說完,拱手轉身離去。


    “去~把擲彈筒副統製齊國遠將軍叫來見某。”李靖邊走邊吩咐中軍校尉道。


    片刻,齊國遠少將奉命跑到李靖麵前。


    “齊將軍,擲彈筒兵一分為二輪換上陣,這火力能阻敵於300步之外嗎?”


    “稟副帥,若是敵軍還是和上輪同樣人數來攻的話,末將敢打包票。”齊國遠拍著胸脯說道。


    “好!遠用炮近用擲彈筒,若是配合的好,便可叫波斯人有來無迴。速做準備,波斯人的進攻馬上就會來了。”


    李靖率眾又巡視到了翟讓的步槍隊,簡單和翟讓聊了幾句後,李靖放心下來就要往迴走。


    “將軍,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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