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跟著全都大笑起來,剿滅難纏的海盜總算是有了一個能斷根的辦法了。


    “多謝麻部長指點我等!多謝了!”姚察待眾人笑畢,拱手向麻叔謀深施一禮道。


    “姚督多禮了!”麻叔謀略欠了欠身子拱了拱手迴禮著。


    “好!既如此,我等便告辭了,不耽誤麻部長享受這午後時光了。”


    姚察便要轉身告辭,眾人也都起身拱手向麻叔謀道別。


    “別啊!來都來了,事情也談妥了,不如陪麻某泡泡澡,我這可有安南美女陪大家一塊兒泡的~”


    “嗬嗬嗬嗬~”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但就是沒人敢留下來。


    “老麻,你還是自己在這裏享用美女吧!當心身子骨。”


    “留兒,你留下,你跟著迴將軍府也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陪俺泡澡。”麻叔謀邊說邊要起身去抓陳留兒,但陳留兒身態輕盈,略一閃身便躲了開去。


    “光天化日,袒露身體,我等都是有身份要臉麵的。老麻,你一個人泡吧!”


    “嗬嗬嗬嗬~”


    在歡笑聲中陳留兒追著杜伏威等跑了出去,隻留下眾人一陣陣的嬉笑之聲。


    “媽的,是不是又被鄙視了。”麻叔謀看著眾人離去的身影小聲嘀咕著。


    “全都給俺換上三點式,全都下水好生伺候著。”麻叔謀對一眾陪侍安南美女們大叫著。


    平陸城。


    平陸城,是楊二起家的河東潞州管轄的中條山南麓唯一黃河碼頭城鎮,它是潞州解鹽及河東物產經中條山小道進入中原市場最捷徑的一處關鍵所在。


    而此時,楊二一行眾人便出現在這平陸城中。


    這座小城完全是以水碼頭為中心構建的。


    這裏是河東物產進入中州洛陽的中轉站,也是黃河上下遊商貨船停靠進行補給歇息的落腳點。


    城中居民並不多隻幾千人,其中多數也是靠著航運中轉,或賣苦力裝卸貨物,或給船上客商、水手提供餐飲住宿為生的。


    平時間,整個平陸碼頭人來人往,上上下下的倒也看著繁忙。


    “陛下,卑職便是在這裏埋伏槍隊,一舉擊殺楊玄感父子的。”董柯指著前方一塊空地對楊二說著。


    “嗯!選的地方倒是不錯,視線開闊,沒有射界障礙。”


    “還是陛下料事如神,早早的就預判到楊玄感會往這平陸城躲避,才有成全了卑職的大功。”董柯拱手垂頭謙遜的說道。


    “這楊玄感也實在是狡猾異常了,竟然在黎陽城中躲避了三個月。好在董溫侯有耐性在此一直守候,換做性急之人,恐早就撤伏而去了。嗬嗬!”


    “未得陛下旨意,卑職就算在此守一輩子也不敢擅離崗位的。”


    “嗯!楊玄感一死,朕心病已除。不過~”


    楊二想到了楊玄感竟然在黎陽躲避藏了三個月一事便眉頭一皺。


    “陛下,卑職辜負了聖意,未能在黎陽城中將楊玄感擒獲,還險些讓其逃避到山中。”


    張楚見楊二皺眉不喜,便覺得是在責怪自己在黎陽擒拿楊玄感無獲,忙拱手謝罪道。


    “不!楊玄感狡詐,既然能使出“金蟬脫殼”之計,定是黎陽城中有其同黨。此亂黨潛伏至深,實乃一處隱患。傳刑督部大案督察使雷友軍速來見朕。”


    楊二說完便徑直走向一旁的客棧。董柯、張楚等人趕忙跟隨進入。


    “陛下,這間客棧乃平陸城中最大的一家,也是卑職守株待兔常住了三個多月的地方。”董柯繼續介紹著。


    “好!看來此處是個福地,傳旨~今夜朕便下榻此處。”


    “陛下,卑職刑督部大案緝捕督察雷友軍見過陛下。”


    雷友軍聽到傳喚急跑進客棧,來到楊二麵前拱手拜道。


    “雷督察,攻破黎陽城後三個月,三個月都沒能查到楊玄感潛藏的地方麽?朕記得當時進入黎陽的大軍數十萬,遠比當時城中的百姓還多,加上汝刑督部數百精銳幹探,怎就不見拿得楊玄感?最後盡然還讓其潛出城去了,若非董檢使在這平陸小城設伏守候,楊玄感便要潛入中條山中去了,讓朕如何再去尋他?”楊二有些想不明白了,不禁生氣的問道。


    “陛下恕罪!黎陽城破之日,卑職便追隨張督相進入城中緝拿楊玄感,全城挨家挨戶,無一遺漏,全都搜遍了,就是不見楊玄感蹤影。三個月中,我刑督部探員喬裝改扮埋伏在城中各條小街守候,就是不見楊玄感父子二人行蹤。張督相和卑職帶人在城中反複犁過十數遍就是搜尋不出,後來便判定其早已逃匿了,緝捕力度也就鬆懈了下來,給了楊玄感父子以機會扮作行腳僧逃脫了。請陛下責罰卑職失職之過!”


    說完,雷友軍便要下跪領罪。


    “罷了,起來吧!他楊玄感若是決定隱匿在城中,便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多半是在某個院落的地下密室中躲避了三個月。他有隱藏至深的同黨相幫,你等除非掘地三尺,否則絕追查不到。看來,黎陽城中楊玄感同黨隱藏太過深,以致你部無法追查,就算張督相在也無法。雷督查你下去吧!朕不怪你。唉~”


    楊二知道就算自己有氣想不過,也無法怪罪到雷友軍督察使身上。其實,雷友軍所說的情況,張恆早就在楊二麵前說起過。


    隻是,那時楊玄感剛剛授首,楊二心情大好,就將張恆的失職輕鬆放過沒去計較。


    直到今天來到平陸城,來到楊玄感被誅殺現場時,楊二才突然有些醒悟。特別是想到自己即將抵達的黎陽城中還有反賊楊玄感的同黨時,就感到渾身不舒服。


    “陛下,我刑督部頒下《督逃書》已經數月,數月間已有數千背負各種罪責之人投案自首。來自黎陽城中的投案者不在少數,多半都是城中有些頭麵的富商。陛下要追的叛軍同黨應該也在其中,隻是卑職還未一一核查。”


    “嗯!很好。朕麵向全天下赦免有罪之人,便是給了他們二次為人的機會,這些以前的亂黨分子不抓住這個機會重新做人才怪。隻是不知黎陽城中資助楊玄感隱藏和逃匿的那人是誰?”


    “陛下,卑職這就前往黎陽城,清查投案者檔案,隻需三日便為陛下揪出楊玄感同黨,供陛下發落。”


    “算了,算了吧!若是其已經自首了,朕難不成還要殺了他?不過,雷督察還是先去黎陽查查看,看能否查到包庇楊玄感者。若是查到了,朕也可放心進入黎陽。”


    “是,陛下,卑職即刻動身前往黎陽追查包庇楊玄感的亂黨。”


    “張楚,汝也先到黎陽協助雷督察辦案。”


    “是,陛下。”張楚忙拱手應道,隨後與雷友軍一道出了客棧大門。


    “陛下,臣以為黎陽潛伏亂黨未清除之前,陛下還是不要貿然前往黎陽,不如就在此多停留幾日,以觀雷督察和張檢使查案結果。”


    穩重又年輕的內務府吏部侍郎長孫無忌上前諫言道。


    “不必!區區幾個不敢見天日的小賊,就讓朕怕了麽?在此間休整一日,三日後按計劃整隊去往黎陽城。”


    “是~”


    群臣一同應道。


    黎陽城,高記藥鋪。


    “士遙賢弟,為兄要你去弄的《督逃書》,弄到手了麽?”高士遠有些焦急的問著族弟高士遙。


    “大哥你看,這不是你要的《督逃書》麽?小弟剛從醉香樓門上揭下來的,好不容易捱到醉香樓的客人全部走完,店夥計準備打烊不備時,小弟才弄到手的,故晚了些,讓大哥等的急了。”說著,高士遙便將手中的一份缺角紙質文書遞給了高士遠。


    高士遠忙雙手接過,顫抖的舉到昏暗的油燈下仔細看了起來。


    “果然大度啊!這《督逃書》中豁免的罪狀中竟然真的有協從反叛罪。不過也僅是免了殺頭之罪,流放牢獄之災還是少不了的,唉~”


    高士遠頹廢的癱坐在椅子上,連連搖著頭歎息著。


    “大哥要去自首麽?聽說近段時間到府衙投案的不在少數。其中不少都是被失地地主豪門遣散的家丁護院。”


    “唉!這些家丁護院不過是跟隨主家造反的小嘍羅,原本就不是真心造反的。不似為兄,不光造反還是主要發起人之一,連家業都拋棄了。有了這《督逃書》赦紙隻能免了死罪,活罪是免不了的。”


    “那大哥還要出首麽?不如就在此間隱姓埋名下去。”


    “不行!有了這《督逃書》,投案的人勢必很多,兄弟你這藥鋪來往的各色人等眾多,其中難免有在此間藥鋪見過為兄的,難免有去官府告發了。一旦真到那步,我等就全是死罪了。這朝廷頒布的《督逃書》便是給為兄了一個活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便是死路。”


    “但大哥若是去往官府自首了,雖可活命,但免不了被刑督部發配至庫頁島啊!”


    “嗯!為兄的結局大抵就是配到庫頁島。不過,還有一個機會也許能改變這個結局。”


    “大哥此話怎講?”


    “兄弟,汝先迴房歇息,容為兄再想想。”


    “那小弟先歇息去了,大哥也早些睡下吧!”


    “嗯~”


    高士遙出了房門,從外麵將房門關上,留下高士遠一人還在燈下反複觀看著手裏捧著的《督逃書》。


    這紙文書現在就是他高士遠的一條性命,是他重生的一次機會。


    “唉!由此看來,楊玄感也好,章昭達也罷!他們全都錯了。楊廣非昏庸之君,乃千古難得一見之明主啊!可惜某苦讀數十載,一身才學卻是賣錯了主子。”


    夜漸漸的深了,仍在惆悵之中的高士遠絲毫沒有倦意。


    二樓的木窗上,房內的燭燈映出的一道瘦削身影在不斷的來迴走動著。


    孤燈長夜,一輪寒月還未及隱沒雲中,天色便漸漸亮了起來。


    黎陽南城早市迎來了南來北往沽貨的客商們,隨著到此進貨的人不斷增加,偌大的一個早市已經是人聲鼎沸,熱鬧不已。


    人群中,高士遙和隨行小廝混跡其間不斷收購著城外山中藥農剛采下的各類藥材。


    這早市不光是中原一處較大的市集,還是東南西北各處消息交換的匯集地。


    高士遙一邊和藥農交易,一邊豎著耳朵在人群中探聽有用的信息。


    突然,南門碼頭那邊人聲喧鬧起來,緊跟著處在早市中央大道的客商們急著往大道兩側躲避。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很快在晨幕的一絲光亮中,一隊幾十人的馬隊穿越早市而過。隻留下人群中哄亂的議論聲。


    “是京城軍情總處的檢使張楚,在京城某就和他相識。他不在聖上身邊竟連夜趕來了黎陽城,你們說怪不怪?”一個來自京城的客商對著還在驚異發愣中的同僚們炫耀的說道。


    “由此看來,聖上南巡的船隊距此也不遠了。敢是派張楚率軍情處精銳細作們來打前站的?”


    “諸位還是早早交易完了趕迴客棧補個迴籠覺吧!少些猜疑,以免被刑督部的探子盯上了。”


    一個老成的客商對一眾還想打探消息的同僚們說道。


    “張老倌,如今朝廷頒布了《督逃書》令欲大赦天下,汝還不去刑督部自首,把你那強娶第8房小妾的醜事抖摟清楚。”


    一個客商戲謔的對那膽小的老成客商叫道,引來周圍一眾人等的大笑。


    “狗rd崔二狗,還不趕緊的把你那假藥材兌給高記,迴去還來得及跟你那水桶腰似的媳婦幹一炮,興許就能誕下個一兒半女的以免絕了狗種。”


    被叫做張老倌的富商高聲懟著賣藥材的崔二狗道。


    人群中又是一陣輕快的笑聲在晨霧中傳出老遠。


    原來,那縱馬而過的官家馬隊正是軍情處的細作,領頭之人確是軍情處總部來的高官張楚,隻是馬隊中還夾雜著雷友軍幾人,因光線暗未被人認出。


    高士遙在人群中細細的聽著,不禁眉頭緊躇,心想這該不會是針對家兄高士遠而來的吧?


    有了這個心念後,高士遙不敢在早市待著了,匆忙吩咐了隨行伴當小廝幾句後便扭頭往城東自家藥鋪跑去。


    一陣氣喘籲籲的小跑,高士遙總算是迴到了高記藥鋪,敲開大門閃身進入,又匆忙去往後院。


    “嘭嘭嘭~”


    “兄長醒來,兄長醒來~”高士遙一邊急促的敲門一邊低聲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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